深夜,瑞華國際夜總會
紅毯鋪就的T形台上。
數十盞鎂光燈齊刷刷地投射在了T台中央身穿性感兔女郎時裝的安檸身上。
開放式的舞廳裡,此刻已經站滿了形形色色的男人。
他們的眼神無一例外地投注到了台上清純可人的安檸身上。
“小百合!小百合!”
“小百合,你好性感!”
“小百合,跳一段鋼管舞唄~”
男人們色迷迷地叫著安檸的花名,現場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安檸很不習慣這樣的場景。
她清亮的眼睛從台下的男人們臉上掠過,發覺幾乎每個人看她的眼神裡都藏著濃烈的情欲。
這種眼神讓她很不自在。
此前,鬱聽白偶爾也會用這種眼神看她。
但鬱聽白的眼神從來不會讓她感到惡心。
除了臉紅心跳,再無其他。
想到鬱聽白,安檸心裡五味雜陳。
她拚命地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他。
可每每她遇到危險又或者是陷入兩難的境地時,內心深處又很渴望他能幫一幫她。
想到這兒。
安檸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
幾個小時前,她還在跟鬱聽白吵架,吵得不可開交。
這會子。
她居然還在奢望著他能趕來救場
意識到這一回再也沒有人會為她遮風擋雨,終於鼓起了勇氣,雙手扶著眼前的立式麥克風,緩緩開了口:“很抱歉,我還沒有學會跳鋼管舞。一首我自己創作的原創曲目《十年》送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
“小百合還會唱歌呀?歌喉好的女人我最愛,叫起來賊勾魂。”
“喜歡,絕對喜歡!”
“小百合就算是學狗叫,小爺我都喜歡!”
T台下人聲鼎沸,掌聲雷動。
安檸還沒有開嗓,氣氛就已經被帶向了高潮。
昏暗的角落裡。
鬱聽白墨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舞台上頭戴兔耳朵,身穿性感兔女郎時裝,腿上還裹著黑絲的安檸。
不得不說,她的姿色確實很出眾。
剛來夜總會上班,就因為出色的外形獲得了獨挑大梁的資本。
“鬱總,您看這事兒該怎麽辦才好?關口那邊卡得很嚴,您這邊要是不肯讓利,那”
坐在鬱聽白身邊的男人是光華實業的李總。
他一早就想著和鬱聽白洽談雙方合作的事宜。
沒想到。
鬱聽白居然將洽談地點定在了夜總會裡。
在此之前。
鬱聽白很少來夜總會。
每次約人洽談合作事宜,都是在相對正規的星級酒店。
“鬱總?”
李總見鬱聽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輕聲喚著他。
“好看。”
鬱聽白回過神,脫口而出一句誇讚。
他其實很想要衝上台將她帶回家。
又怕她會當場拒絕他。
白天的時候,他一時衝動差點在車上要了她。
因為這事兒,她鐵定還在生他的氣。
要是沒有什麽要緊的事兒,他可不想上趕著挨罵。
不遠處。
霍西爵此刻也正在全神貫注地盯著舞台上白得發光的安檸。
他很喜歡白皮膚的女人。
安檸的長相恰好長在了他的審美點上。
似乎每次見她,都能被她驚豔到。
“霍少,帶我出去開房好不好?這裡鬧哄哄的,煩死個人。”
霍西爵的床伴小夜鶯見他一直盯著安檸,醋意大發。
見他沒有答話。
小夜鶯大著膽子,一股腦兒地擠進了他的懷中,直愣愣地坐在他的大腿上磨啊蹭的,騷氣得不得了。
“滾下去。”
霍西爵陰鷙的眼神落在了小夜鶯濃妝豔抹的臉上,嫌惡之意不言而喻。
在此之前,小夜鶯已經做了他幾個月的床伴。
他倒是覺得還過得去。
技術好,身材好,樣貌也不差。
只是
和安檸比起來,風塵氣十足的她瞬間就成了庸脂俗粉。
“霍少~你凶人家!”
小夜鶯咬著水水潤潤的唇,眼裡霧氣氤氳,我見猶憐。
霍西爵懶得搭理她。
微微側過身,避開了小夜鶯那張委屈兮兮的臉,目不斜視地看著台上的安檸。
其實吧,像安檸這類剛剛入職的陪酒公主是不需要登台獻唱的。
之所以逼著她登台,純粹是霍西爵的意思。
今天白天的時候,霍西爵滿心期待地等待著安檸狠甩鬱聽白。
可讓他大失所望的是。
安檸居然在鬱聽白的強吻中迷失了自我,不知道反抗也就算了,居然還賤兮兮地趴他懷裡!
為了讓安檸吃吃苦頭。
他特地叮囑了鄒華娟,逼著她登台獻藝。
不僅如此。
他還讓人約來了追了安檸許多年,始終求而不得的原野。
原野生性好色。
見安檸淪落到夜總會坐台,肯定會百般刁難。
到時候。
他再在安檸走投無路的時候伸出援手,想必她一定會對他感恩戴德。
霍西爵藏起了心裡的小九九。
他悠然自得地端起了桌面上的高腳杯,整個人的氣場顯得陰冷又慵懶。
身旁的小夜鶯意識到霍西爵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自己身上,難受得不得了。
她知道單憑她的出身,想要上位坐穩霍太太的位置無異於癡人說夢。
因此,她也從來沒有癡心妄想過。
可當她發覺霍西爵對同為陪酒小姐的安檸的喜歡遠超過自己,心裡還是很不舒坦。
她和安檸一樣,都是夜總會的陪酒小姐,誰也不比誰高尚。
唯一的區別就是。
安檸是夜總會裡唯一的紅牌,隻坐台不出台。
而她身上,掛的卻是綠牌。
雖說是綠牌。
但因為霍西爵的庇護,她也不需要陪其他客人。
只需要全心全意伺候好霍西爵就可以了。
小夜鶯很害怕安檸會搶走霍西爵的愛,患得患失不說,對於安檸的印象也差到了極點。
T形台上。
安檸輕扶著麥克風,在場上男人的炙熱目光下,緩緩地開了嗓:“你深深的深深地看著我,對我許諾下彼此十年的約定。我癡癡的癡癡地望著你,滿心歡喜地等著教堂鍾聲的響起.”
鬱聽白輕輕地皺起了眉頭。
忽然想起安檸QQ空間裡的那些非主流言論。
他原以為安檸早就將十年前的初戀忘得一乾二淨。
沒想到!
她居然還為他寫了首歌。
他媽的!
他這個正牌老公都沒有的待遇,憑什麽讓一個陌生的男人佔盡了?
鬱聽白兀自端起了高腳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安檸一曲唱罷,滿場掌聲雷動。
斜靠在吧台上的鄒華娟也沒有想到安檸居然還會唱歌。
頗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蒙塵的明珠就算擦乾淨了,怕是也要留下一身的土腥味兒。一個好好的女孩兒,就這麽被毀了,可惜。”
“娟姐~您似乎很喜歡這個小百合。”
鄒華娟懷裡依偎著一個模樣俊朗的小鮮肉。
看那幽怨的小表情似乎還在吃安檸的飛醋。
“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見到她給我繞道走。”
鄒華娟心裡明白,霍西爵對於安檸是勢在必得的。
“哦。”
小鮮肉不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
不能招惹不代表他不能拉幫結派地排擠安檸。
自他成了鄒華娟的新寵。
夜總會上上下下,都得買他幾分面子。
他要是真想對付安檸,有的是辦法.
安檸唱完歌,便匆匆地下了T形台。
她生性低調。
既不喜歡出風頭,也不喜歡被這麽多人盯著。
下了舞台後就朝著角落裡衝她招手的那桌客人走了過去。
走近一看。
才發現向她招手的人居然是許久不見的原野。
安檸的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離。
“站住!”
原野見狀,立馬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什麽時候淪落到這種地步了?鬱家大少玩膩你了?”
“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安檸冷著臉,對原野她向來沒什麽好臉色。
原野冷哼著,一把擒住了安檸的胳膊,戲謔問道:“你的事我也懶得操心。不過呢,你既然都已經出台了,作為老相識,我總得給你個面兒是不是?開個價,一晚上多少錢?”
“你難道分辨不出我身上掛的是紅牌還是綠牌?”
“重要嗎?”
原野自詡口袋裡還有點兒小錢,說起話來也是十分的張狂,“老子有錢,就能睡你。開個價,別墨跡。”
“我說了,我不賣!”
安檸撂下了一句話,轉身就走。
讓她陪誰喝酒都好,就是不想陪原野。
然而。
她才走出兩步路,身後就傳來了“硴啦”一聲巨響。
回首間。
只見原野猛地將桌上的酒杯酒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並指著一地的碎玻璃渣,頤指氣使地道:“我要你在五分鍾之內清理乾淨。”
鄒華娟見狀,隨手招來了一個服務生。
正打算讓服務生上前給安檸解圍,卻被霍西爵陰鷙的眼神給勸退了。
無計可施之下。
她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安檸被刁難。
安檸身上有一種很清純很親和的特質,像極了十幾年前她病死的妹妹。
也正是因為這樣。
鄒華娟對安檸的態度還算不錯。
鬱聽白見安檸被人刁難,火氣蹭蹭地往上冒。
這個原野真是陰魂不散。
鬱聽白要是早知道原野還敢在安檸面前蹦躂,當初就該一槍崩了他。
身側的李總見鬱聽白的手心被高腳杯的碎片渣得鮮血淋漓,失聲驚呼道:“鬱總,您怎麽了?”
“沒事。”
“還是包扎一下吧。”
“不用。”
鬱聽白恨不得將原野生吞活剝,哪裡顧得上手心的傷?
他正想站起身替安檸解圍。
可轉念一想。
他平時工作忙,不可能每天晚上都來這種地方陪著她。
讓她吃點兒苦頭也許不算壞事。
等她意識到陪酒有多不容易。
他再伸出援手,她才有可能乖乖辭去這份工作。
他不知道的是。
來夜總會上班根本不是安檸的本意。
要不是被人威脅。
就算是窮得揭不開鍋,安檸也不可能來這種地方上班。
面對原野的蓄意刁難。
安檸最後還是選擇了妥協。
神秘人答應給她供藥的條件就是她必須留在夜總會上班。
其實鬱聽白也承諾過她,會全權負責安澤的病。
她不是沒想過鬱聽白的提議。
問題是她一旦接受了鬱聽白的幫助,神秘人一定會找到另外的由頭威脅她。
安檸心裡清楚。
神秘人一天不死,威脅將會沒完沒了地糾纏著她.
想到這兒。
安檸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小心地蹲下了身。
為了防止意外走光。
她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了包臀短裙的裙角。
另一隻手還沒來得及戴上一次性手套,就被原野狠狠地踩在了腳底下,“給你三秒鍾的時間考慮。今天你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說話間。
原野還惡劣地抬起另一隻腳,朝著她挺翹的屁股挑逗性地踹了一腳,“騷貨!撅著屁股勾引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