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沒有管你。”
安檸關上了門,“當啷”一聲扔掉手中的菜刀,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的膽子不算小的。
但一個人住的時候,是真的聽不得半點兒風吹草動。
就拿剛剛來說。
聽到屋外有人在試圖撬門,僅片刻的功夫她就被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真是的就知道嚇我。”
安檸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好一會兒才緩過了神。
另一邊。
霍西爵從昨天安檸服藥斷片開始,情緒就沒有好過。
之前因為太過匆忙,他還沒來得及在安檸租住的公寓樓裡安裝監控。
不過
他仍舊可以通過安檸腳踝上的竊聽器,大致猜到她在做些什麽。
意識到自己留下的那瓶礦泉水成了安檸和鬱聽白兩人感情迅速升溫的關鍵因素。
霍西爵心裡很不是滋味,暴躁地將書案上的東西砸得稀碎。
他想不明白安檸都已經被鬱聽白折磨得遍體鱗傷了,為什麽還能一口一個老公叫得那麽騷?
就算是中了藥完全失去了意識,也沒必要那麽騷吧!
霍西爵很是後悔。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當時就不該心軟。
像安檸這類型天生犯賤的女人。
他對她這麽客氣做什麽?
霍西爵越想越生氣。
恨不得帶著一群混混趕過去,狠狠地給安檸一個教訓。
只可惜.
鬱聽白已經先他一步搬到了安檸隔壁。
這意味著短期內他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契機向安檸下手。
霍西爵不知道的是。
最開始的時候,鬱聽白也沒有想過搬到安檸隔壁。
他有他的驕傲。
一般情況下。
他是絕對不容許自身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的。
就算心裡一直掛念著安檸,他也不可能卑微地求她回頭。
直到親眼目睹她又一次被人下藥。
鬱聽白才意識到危險一直沒有離她遠去。
他怕自己不看牢點兒,安檸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百無聊賴地進了隔壁房間後。
鬱聽白慵懶地歪到了沙發上,時不時地敲敲牆壁試圖引起安檸的注意。
此刻,安檸正在全神貫注地翻著醫書。
聽聞隔壁傳來的動靜,她隻抬頭掃了一眼空白的牆壁,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
鬱聽白沒有得到回應。
即刻給安檸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剛接通,他就緊張地問道:“還好嗎?為什麽大半天都聽不到你的動靜。”
“我在看書。”
“我都已住到你隔壁了,你還有心情看書?”
“這和你住哪兒有什麽關系?”
安檸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疑惑地問道。
“沒良心的東西!”
“要不是為了你,我需要搬到這麽破爛的公寓樓裡?”
鬱聽白忿忿不平地吐槽著,越發覺得自己的付出在安檸的眼裡一文不值。
他是過敏體質,根本吃不消這種灰塵到處飛的老舊住宅樓。
要不是為了陪她。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住進這麽破舊的公寓樓。
安檸想不明白鬱聽白怎麽突然發起了火,隨口答了一句:“你要是住不慣,就搬走好了。”
“再敢這麽跟我說話,信不信我現在就衝過去把你辦了?”
鬱聽白倒是想要搬走,想了想最終還是留了下來。
安檸在他的眼皮底下都能被人下藥。
他要是走開了,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你欺負人。”
安檸還以為自己之所以丟失了昨天的記憶,大概率是高燒驚厥所致。
也正是因為如此。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鬱聽白被安檸氣得臉色鐵青。
他一腳踹飛了沙發前的垃圾桶,扯著嗓子吼著她,“到底是誰欺負的誰,你心裡沒點數?我沒讓你對我負責到底,已經很客氣了。”
在他看來,安檸的行為還真是擔得上一聲“渣女”。
需要他的時候嬌聲軟語喊他老公。
不需要他的時候,甚至懶得跟他說話。
這二十年多來。
只有安檸敢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
鬱聽白被安檸氣得近乎失去了理智。
她要是願意領情也就算了。
關鍵在於她既不願領情,還想著擺脫他。
他其實對她也不算很差吧?
一開始確實凶了點。
可後來,還不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鬱先生,你這話說得實在是太不講道理了。”
“我什麽時候欺負過你?是你一直在凶我吼我。”
“還有就是,我為什麽要對你負責?”
“你都已經有女朋友了還總是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到時候要是曝光了出去,我又得挨各路網友的罵。”
安檸被鬱聽白吼了一嗓子,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
他憑什麽叫她對他負責?
他和安羽彤的戀情一直掛在微博熱搜榜上,全國網友都知道了他們兩才是一對。
這種情況下。
她要是敢纏著鬱聽白,各路網友勢必又要將她當成為了上位不擇手段的惡毒小三。
“說白了,你就是不想對我負責是吧?”
“是。”
安檸回答得很堅決。
“算你狠!”
鬱聽白氣衝衝地掛斷了電話。
將手機扔到一旁,他悶悶地倒在了沙發上,卻一直沒有睡下。
輾轉反側到了夜半時分。
鬱聽白見窗外雷聲越來越響,屋裡恰好又停了電,這才打起了精神,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安檸,開門!”
“.”
安檸剛巧被雷聲吵得睡不著覺。
起夜上了個廁所,就聽聞鬱聽白瘋狂地砸著門。
他不是說恨她入骨?
真要是那麽恨,又怎麽會做出這麽幼稚的舉動?
安檸歎了口氣,默默地給他開了門,“鬱先生,能不能消停點兒?”
“停電了,你怕不怕?”
“有什麽好怕的?”
“你不怕,我怕行了吧?收留我一晚上。”
“不方便。”
“你就裝吧!”
鬱聽白默默地吐槽著安檸,閃身進了屋中,並反手關上了門。
“鬱先生,你還是回隔壁去睡吧。”
“我怕黑。”
鬱聽白隨口扯了個謊,轉身緊緊地摟住了她。
“你”
安檸雙手掰著他橫亙在她腰間的手臂,“你想做什麽?”
“除了我之外,這段時間還有沒有別人碰過你?”
鬱聽白心裡很清楚,安檸不是隨便的人。
不過他就是很想要聽她親口說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男人。
“鬱先生,我沒有義務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只有我。”
鬱聽白松開了她,徑自坐到了沙發上。
安檸拿他沒轍。
想了想也坐到了他對面,沉聲問道:“鬱先生,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要搬到這裡嗎?”
“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被人下藥了?”
“下藥?”
安檸瞬間戒備了起來。
鬱聽白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道:“我從廚房走出的時候,你已經失去了意識,將自己剝得一乾二淨。”
“然後呢?”
“你真想知道?”
鬱聽白勾了勾唇,深邃的眼睛裡藏著一絲戲謔。
安檸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顯得十分抗拒,“我們該不會”
“想哪去了?我對你沒興趣。”
鬱聽白沒敢實話實說,幽幽地補充道:“我知道我的觸碰會讓你感到惡心。”
“.”
安檸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從來沒有覺得他惡心過。
她那麽愛他,又怎麽會嫌他惡心?
“那之後,我看你有些熱,就將你拎進浴室洗了個澡。”
鬱聽白隻字不提幫她洗澡前對她做了什麽。
不是不想提,是不敢提。
他始終怕她接受不了。
“怪不得我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一股子洗發露的味道。”
安檸對此有些哭笑不得。
她就說。
自己再怎麽迷糊,也不可能用洗發露洗澡。
“洗發露?”
鬱聽白愣了愣神,他還真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安檸點了點頭,小聲地同他商議道:“鬱先生,男女有別。以後你能不能別再這樣了?哪有人上門幫異性洗澡的”
鬱聽白默默吐槽著。
他不止幫她洗了澡,還趁機要了她好幾次。
不過這種話他可不敢說出口。
“我以後盡量注意。”
鬱聽白隨口敷衍著她,旋即又轉移了話題,“對了,你昨天究竟吃了什麽東西?又或是和什麽人打過照面?”
“我昨天醒來後就見過夏蝶姐一人,是她將我送回來的。”
“至於吃的東西,似乎隻吃了醫生開的退燒藥。”
安檸仔細地回憶著昨天斷片前的事兒。
夏蝶對她好得不得了。
她不認為夏蝶會做出這樣的事。
至於醫生開具的退燒藥,應該也沒有什麽大問題。
既然這些環節都不可能出錯。
那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安檸仔細地想了好一會兒,突然驚叫出聲,“是礦泉水!”
“礦泉水?”
鬱聽白其實也留意過那瓶礦泉水。
自安檸從看守所出來之後。
基本上就沒有碰過那種類似於常規酒瓶的瓶子。
所以在安檸的住所看到那個礦泉水瓶的時候,他總感覺有些奇怪。
“那瓶礦泉水是誰給你的?”
“霍西爵。”
安檸原本就對他有所懷疑。
想到這一層她更是後怕不已。
那天晚上她要是當著霍西爵的面喝了礦泉水,她怕是早就被他玷汙了吧?
鬱聽白有些惱火,“霍西爵給你的東西,你也敢喝?”
“他遞給我過來的時候我沒喝。昨天是因為你也在,我就沒有去想那麽多。”
安檸其實一直都在提防著霍西爵。
昨天不過是因為鬱聽白在場,給予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她才會在找不到飲用水的時候,拿礦泉水來應急。
鬱聽白對她的這個回答很是滿意。
因為他在,所以就算是中了藥也沒關系?
他聽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暗暗竊喜。
“鬱先生,你在笑什麽?”
“黑燈瞎火的一定是你看錯了,我沒在笑。”
鬱聽白悄然地收斂著臉上的笑意,故作嚴肅地道:“霍西爵那邊我會找人調查清楚。在事情調查清楚,我會一直住在隔壁,你不需要害怕。”
“你是因為這個,才搬來的?”
安檸還以為鬱聽白只是在惦記著她的身體。
意識到他其實關心的是她這個人,心下感動不已。
“我不過是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不希望你離開了我之後被人欺負得那麽慘。”
“謝謝你。”
安檸輕輕地向他道了聲謝。
有那麽一瞬間,她確實想過將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他。
她想要告訴他,她很愛很愛他。
可她要是說了。
她的媽媽和弟弟就會因為她的一己私欲而喪命。
安檸又一次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鬱聽白對她來說確實很重要。
但她的媽媽和弟弟也一樣重要。
鬱聽白換了個舒適的姿勢,側臥在沙發上,定定地望著在蠟燭微弱的燈光下翻看著醫書的安檸。
“在看什麽書,這麽用功?”
“醫書,我想治好蝶姐的嗓子。”
“哦。”
鬱聽白悶悶地應了一聲,盡管夏蝶並不是他的競爭對手,他還是不可避免地吃起了醋。
要說有病。
他的病可比夏蝶的病嚴重得多。
“鬱先生,你還是回隔壁去睡吧?”
安檸被鬱聽白盯得頭皮發麻,合上醫書,尤為認真地向他提議道。
“隔壁灰塵太多,我會產生過敏反應。”
鬱聽白忽然坐起身,饒有興味地問了一句,“聽說,你還會跳舞?”
“只會點皮毛。”
“跳支舞我看看。”
鬱聽白對於歌舞表演沒有半點興趣。
但他還真是很想要看她跳舞。
女人嘛。
在舞台上的時候總是格外吸引人。
“.”
安檸徹底被鬱聽白的要求無語到了。
黑燈瞎火的,跳舞給誰看?
再說了。
讓她當著他的面跳舞,這種感覺很奇怪的。
見安檸沒有搭理自己。
鬱聽白也不再和她搭話。
前幾天。
他偶然發現陳虢在看霸道總裁題材的小說。
那時候他還笑話陳虢居然跟個娘兒們一樣,看小說看得淚眼汪汪。
陳虢卻一本正經地告訴他。
小說裡的總裁超有魅力,不像現實中這麽渣。
鬱聽白仔細地回味了一下。
總感覺陳虢口中現實中特別渣的總裁指的是他。
想到這兒。
鬱聽白頓時有些好奇,小說裡的總裁都做些什麽。
在網上隨便找了一本霸道總裁小說。
鬱聽白抱著學習的態度,認真地翻了好幾十章。
開篇一夜情,吃完不認帳?
他越看越覺得無語,這種渣男當真值得書裡的女主死心塌地?
最惡心的是。
這本書的男主還將女主囚禁在了地下室,除了上床幾乎不做別的。
“你們女人都喜歡這樣的套路?”
鬱聽白搖了搖頭,滿臉的不可思議。
如果安檸喜歡這些套路,他滿足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