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足足一個小時的冷水澡,鬱聽白終於緩過了神。
回想起夢中的旖旎,他不禁有些苦惱。
夢裡。
安檸一口一個老公叫得賊順溜。
可現實中
這個該死的女人甚至不願意和他同房!
鬱聽白心煩意亂。
實在是懶得鋪床,索性在沙發上將就一夜。
等他一覺睡醒,天亮了又暗。
剛站起身,腦袋疼得好似要炸裂開來。
意識到自己染上了重感冒,鬱聽白的第一反應就是給安檸發了條微信。
【我感冒了。】
【多喝熱水。】
安檸掃了眼信息記錄裡的音頻,又一次將鬱聽白認成了林筱瀟。
林筱瀟天生皮實,感冒從來不需要吃藥,發會兒汗便跟沒事兒人一樣。
因而,安檸也便習以為常了。
鬱聽白原以為安檸收到他的微信後,好歹會給他打個電話,然後事無巨細地詢問他的情況。
沒想到!
她就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多喝熱水”。
這是什麽渣女發言?
鬱聽白狹長的眼眸猝不及防地眯了一下。
敢敷衍他?
很好
今晚,他就讓她嘗嘗敷衍他的滋味。
不過在身體力行地教訓她之前,他還得去一趟皇朝餐廳替陸靳九相親。
鬱聽白向來守時,抵達時恰好六點一刻。
遠遠地看著座位上端坐著的安檸,他突然有些困惑。
她不是說今晚要加一會兒班?
加班加到西餐廳來了?!
不對
她怎麽坐在那個位置上?
難道,跟陸靳九相親的人就是她?
鬱聽白的臉色瞬間黑沉了下來,立刻給陸靳九打了通電話。
“小九,相親對象叫什麽名字你總該知道的吧?”
“哥~我馬上要開始比賽了,一會兒再聊。”
“嘟嘟嘟……”
鬱聽白蹙了蹙眉,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和安檸的婚期還有十一個月,她就已經開始急著找下一任了?
鬱聽白深吸了一口氣。
徑自繞過安檸,坐到了她後方的位置上。
為了弄清楚她的真實來意,鬱聽白又叫來了餐廳經理。
讓餐廳經理去套話,再合適不過。
這不,他一開口,經理就屁顛顛地應了下來。
為了給鬱聽白留下一個好印象,他顯得十分活躍。
就好似被解鎖了封印一樣,渾身上下都是戲。
大致了解了陸靳九的基本信息後,餐廳經理自信滿滿地朝鬱聽白比了一個拿捏的手勢。
而後
他便板正著身體,踱步到安檸面前。
剛同安檸四目相對,他就笑眯眯地給她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你好,很高興見到你。鄙人陸靳九,今年二十三歲。”
“愛好廣泛,無不良嗜好。”
“對了,你想吃點什麽盡管點,今天我買單。”
安檸詫異地看著眼前笑容可掬,身材短胖的中年男人。
心下粗略估算著,眼前這人起碼四十歲以上,就算再怎麽顯老,也不可能才二十出頭。
不過
對方是什麽情況,她根本沒興趣知道。
她唯一關心的是,他和鬱聽白的好哥兒們重名了。
再三確認此陸靳九和彼陸靳九搭不上邊。
她提在嗓子眼兒的心這才放回了肚子裡。
“你好,我叫林筱瀟。”
安檸定了定神,謙和有禮地打了個招呼。
“林小姐長得真好看。”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今天有幸瞻仰林小姐的芳容,才知道古人誠不欺我。”
餐廳經理打開了話匣子,索性拉著身後的凳子,挨著她坐下。
安檸瞅著說話作風都十分老派的餐廳經理,心底裡又開始打起了嘀咕。
按理說,林筱瀟的家人就算是給林筱瀟安排相親,應該也是年齡相仿的年輕公子哥兒。
絕對不可能這麽敷衍地找來一個年齡詐騙犯。
沉默了許久,她終是忍不住心中好奇,隨口問道:“陸先生,您真的只有二十三歲?”
“可不?比真金還真。”
餐廳經理重重地點了點頭。
為了打消安檸的疑慮,他甚至擠出了兩滴眼淚,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著這些年的艱辛。
鬱聽白無語地看向戲精經理。
聽他整整訴了十分鍾的苦,實在是忍無可忍。
旋即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要他即刻進入正題。
收到指令後,餐廳經理又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抹去眼角的淚花,綻放出了油菜花一般的笑容。
“算了,都過去了,不提那些。”
“林小姐,我可否冒昧地問一下,你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
安檸心想著,這個男人和林筱瀟絕對不可能合拍。
除開長相,單論性格也是南轅北轍。
為了讓他知難而退,她索性按照他的反面一通描述:“我喜歡身材高瘦,笑容乾淨的。”
身材高瘦,笑容乾淨
她指的是司夜宸?
鬱聽白危險地眯著眼睛,恨不得當場將她扛回家。
他早就警告過她,既然嫁入了鬱家,就該遵循鬱家的家法。
她倒好。
心裡藏著人不說,還敢偷溜出來相親。
要是按家法處置,她那小屁股少說也得挨上十來鞭。
鬱聽白隱在餐桌下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不過很快又舒展了開來。
她要是知錯就改,原諒她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這麽一想,他又給她發了一條微信。
【還在加班?】
安檸瞄了眼微信,才發現之前一直搞混了鬱聽白和林筱瀟的微信。
她心驚不已,緊攥著手機的手也開始微微發汗。
斟酌了半天,她終於還是沒敢說出實話,模棱兩可地回了一句:【今天的事情有點多,你不用等我。】
事情有點多?
背著他相親,他媽的算什麽事情?
鬱聽白心裡酸得不得了。
倏然起身,從她的背後繞到身前,“加班加到西餐廳來了?嗯?”
“聽白.”
安檸驚訝地抬起了頭。
“長能耐了?”
“還敢背著我相親,你這是想綠我?”
“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自己看著辦。”
鬱聽白低下頭幽幽地看著她。
餐廳經理見情況不太對勁,趕緊起身,眨眼功夫溜得無影無蹤。
“聽白,你聽我解釋。我沒有背著你相親,只不過是代替朋友來走個過場。”
“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就讓我代替她來相親。”
“對不起嘛.我不是有意騙你的。”
“我只是害怕跟你說了之後,你不讓我來。瀟瀟家裡人一直都不同意她去賽車,我要是不幫她跑這一趟,她鐵定要被她爸關禁閉。”
鬱聽白挑了挑眉。
他倒是沒有想到,安檸也是替朋友來相親的。
單是這一點,他還真是沒有權利訓斥她。
畢竟他也沒有對她坦白。
只是,她畢竟是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就敢跟人約見面,萬一被騙了怎麽辦?
想到這種可能性,鬱聽白更加覺得她欠收拾,直接將她扛到了肩上。
“違反鬱家家規還有理了?看我不揍哭你。”
鬱聽白沒打算對她動手,就是想著恐嚇她一頓,以免她日後再犯。
然而,他的手掌隻輕輕地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她居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