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幾秒鍾,鬱聽白臉上的神色就變了好幾次。
內褲是給安澤買的?
虧他還以為安檸用心到了這種程度!
原來小醜竟是他自己.
想到自己穿了小舅子的內褲,鬱聽白的臉面明顯有些掛不住了。
他垮著黢黑的臉,抿緊了削薄的唇,一時間恨不得將貼合在他身上的海綿寶寶撕扯下來扔安檸身上。
安檸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太對勁,也顧不得叫他下樓吃飯,轉過身撒開腿逃之夭夭。
鬱聽白換掉不合身的內褲後,還不忘踩上兩腳。
這麽醜的內褲,他還不稀罕穿呢。
不過她的做法也不地道。
給弟弟買內褲的時候,就不能兼顧一下他?
難道他就不需要穿?
鬱聽白恨不得在自己所有內褲上都戳上幾個洞,看她到底給不給他買。
他兀自生了半天悶氣,本打算堅決不吃她做的飯。
可一聞到樓下飄來的撲鼻香氣,還是忍不住下了樓。
吃飯期間,他一直在等她的道歉。
畢竟她的做法已經嚴重地傷害到了他的面子。
然而。
整個用餐期間,安檸就好似鴕鳥般縮著肩膀,別說道歉,就連一句客套的慰問都沒有。
“安檸,有件事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鬱聽白將飯菜湯掃蕩一空後,終於開了口。
“什什麽事?”
安檸拿著筷子的手冷不丁地抖了一抖。
家裡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沒有鬱老爺子和鬱老夫人盯著,他萬一動手打她可怎整.
“為什麽給別的男人買內褲?”
鬱聽白原想問為什麽不順便給他帶一件,話到嘴邊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澤是弟弟,算不上男人吧?他很小的時候,我還給他洗過澡呢。”
“還給他洗過澡?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
鬱聽白更加無語,她怎麽可以幫別的男人洗澡!
就算是弟弟也不行。
安檸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我知道的。他小學二年級後,我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了。”
小學二年級?
如果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沒有和其他人有過不正當的關系。
那麽有沒有一種可能,除了他之外,她只見過小學二年級之前完全沒發育時期的安澤的身體?
想到這一點,鬱聽白心中的火氣突然消散了些。
怪不得她還大言不慚地嫌他醜。
原來是見得少
鬱聽白釋懷地笑了笑,輕輕地捏著她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
“你輕點兒.明天我還得上班,臉上要是淤青了,會很奇怪。”
安檸能夠感覺到,鬱聽白的心情似乎很不錯。
不過,她並不知道他究竟在開心什麽。
在她眼裡,鬱聽白就跟河豚一樣時不時地自我充氣,氣到幾乎要爆炸的程度。
可轉眼的功夫,他又如同沒事兒人一樣。
單從臉上,根本看不出絲毫的怒火
“嬌氣。”
鬱聽白根本沒用力。
主要是被她可愛到了,很想要像擼貓一樣擼她肉乎乎的臉。
聽到她的抗議,他還是不情不願地撒了手。
晚飯後。
鬱聽白破天荒地留在了廚房間陪著安檸。
直到她刷完所有的碗,才和她一同上了二樓。
他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只等她溜上床,他就可以按照原先的計劃,開始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讓他大失所望的是。
安檸壓根兒沒想著和他睡一屋。
遠遠地繞開了主臥的門,自覺地去往了隔壁房間。
“晚安,我去睡了。”
安檸揉了揉愈發沉重的眼皮,道完晚安後,也不等他回答,就重重地關上了房間的門。
鬱聽白:“!!!”
這個笨蛋到底在做什麽?
他讓她去睡側臥了?
她不是饞他的身體?不是想他想得偷偷抹眼淚?
這一刻,鬱聽白的心中陡然冒出了一堆疑問號和感歎號。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最終還是沒有敲響側臥的房門,而是悶悶不樂地回了主臥。
在鬱家老宅住著的時候,他起碼還能挨著她睡。
這會子愣是連她的頭髮絲兒都挨不到了。
輾轉反側了大半個小時,鬱聽白終於迷迷糊糊睡下。
半夢半醒之間。
耳邊突然傳來了安檸輕柔的呼喚聲:“老公~快醒醒。”
鬱聽白睜開了眼,看著嬌妻羞答答地紅著臉,光著腳站在床邊,趕忙將她抱上了床。
“老公~”
“嗯?”
“那個.我想成為你的女人。”
話音剛落,安檸就害羞地紅了臉,主動地鑽入了鬱聽白的懷裡。
“不後悔?”
鬱聽白心裡竊喜。
他還以為安檸改了主意,不再想和他發生關系。
沒想到,她不過是來了一出欲擒故縱。
安檸眨了眨黑葡萄般好看的大眼睛,很是真誠地說:“怎麽會後悔呢?老公你這麽棒,我喜歡還來不及。”
鬱聽白哪裡經得住這樣的誘惑。
猛一發力,將她摁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婉轉的嗓音漸漸地啞了火。
取而代之的是低低的哭泣聲。
鬱聽白於心不忍,輕輕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沉聲哄著她。
“好了,別哭了。”
“很快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
安檸上完廁所,模模糊糊間似乎聽到鬱聽白在說夢話。
出於好奇。
她輕手輕腳地推開了主臥虛掩著的房門,閃身溜了進去。
見他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別哭了”之類的安慰人的話語,安檸冷不丁地輕晃著他的身體,細聲問道:“聽白,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鬱聽白睡眠極輕,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他猛地睜開眼。
對上安檸那雙好似蒙了層水霧的大眼睛,他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一切僅僅只是一場夢。
“聽白,你要是情緒不太好,我可以留在這裡陪你。”
“小澤做噩夢的時候,我都會徹夜陪在他身邊,讓他安心入睡。”
安檸抬手擦了擦鬱聽白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冷不丁嘀咕了一句,“夜裡還挺涼快的,你怎麽流了這麽多汗?”
見安檸作勢要爬上床,鬱聽白慌了神。
他忙摁住了身上的被子,冷聲道:“出去!”
安檸被他吼了一嗓,趕緊縮回了手。
她還真是不長記性!
鬱聽白根本就不需要她,她又何必敢上前自討沒趣呢?
“不好意思,打擾了。”
安檸誤以為鬱聽白是因為她的觸碰而發怒,心裡很是受傷。
話音一落,就小跑著出了主臥。
她前腳一走,鬱聽白就下了床。
將被單床單一並扔到了洗浴室裡的髒衣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