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澤驚奇地眨了眨眼,在鬱聽白的授意下,緩緩地接過黑金色流沙包裝的禮盒。
輕輕摩挲著禮盒外包裝的磨砂質感,他滿心期待地問:“這是姐夫送我的見面禮嗎?”
“嗯。”鬱聽白沉聲應著。
看著眼眶漸紅的安澤,他倍感疑惑。
難道,安家人都是水做的?
安檸愛哭也就算了。
安澤一個大男孩,居然也這麽愛哭。
鬱聽白不知道的是,他唾手可得的東西,對於安澤來說,有可能窮盡一生都得不到。
自蘇月如被強製送往精神療養院後,安澤和安檸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前年生日的時候,安澤收到的唯一的禮物,是安檸用她勤工儉學了大半年才得來的辛苦錢給他買的限量款球鞋。
他還記得收到球鞋的那一刻,他對安檸發了很大的火。
他紅著眼,怪她浪費錢買這些沒用的東西。
她卻笑著說,別的男孩子有的東西,她的弟弟也一定要有.
回想起往事,安澤的眼眶更紅了。
他原以為,除了安檸和司夜宸,再沒有人會在乎他。
突然多了一個會將他記掛在心上的姐夫,感覺實在是好極了。
安澤生怕弄壞了鬱聽白送給他的禮物。
分秒間就能拆開的禮盒,他硬是拆了兩分鍾。
打開禮盒後,安澤紅通通的眼眶裡直接就淌下了兩行熱淚。
“姐夫,這是邁克爾約翰遜的同款球服嗎?”
他顫巍巍地指著盒子裡的23號球服,啞聲問道。
“不是同款。這是他在去年冠軍杯決賽上穿的那件。”
“天啊!姐夫,你對我也太好了吧!”
安澤激動地從病床上蹦跳起身,熊撲入鬱聽白懷中。
他做夢都想要擁有一件邁克爾約翰遜的同款球服。
想不到,鬱聽白直接給他搞到了一件約翰遜問鼎冠軍杯時候穿過的球服!
安檸不懂籃球。
自然不曉得邁克爾約翰遜的球服對男孩的誘惑力有多大。
不過感受到鬱聽白的用心,心裡還是倍覺溫暖。
鬱聽白被安澤又摟又抱地蹭了好一會兒,臉色愈發黑沉。
也不知道這熊孩子洗沒洗澡,居然敢這麽放肆地往他身上蹭!
他滿臉嫌棄地想要將安澤推到一旁。
安澤卻絲毫沒有察覺到鬱聽白的嫌棄,如同初生的狗崽子一般,奶聲奶氣地撒著嬌。
“姐夫,今晚你可以留在這兒陪我睡嗎?”
“……”
鬱聽白抽了抽嘴角,一時無言。
“姐夫,留下了陪我睡上一宿吧。順便跟我說說邁克爾約翰遜的故事,好嗎?”
“你姐怕黑。我要是沒有陪在她身邊,她很難入睡。”
見安澤一直用小狗般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他,他竟說不出重話,索性將鍋甩給了安檸。
“啊?”
安澤顯得有些驚訝,納悶地嘀咕著,“姐,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怕黑?”
“以前不怕,現在確實有點怕。”
安檸不敢當眾拆鬱聽白的台,隻好硬著頭皮幫他圓謊。
“原來是這樣啊~”
安澤神色揶揄,隻當鬱聽白和安檸二人感情甚篤,片刻也不想分開。
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暗,他生怕耽誤了兩人的“造人”大業,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天色不早了。姐姐,姐夫,你們快回去歇息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安小澤,別亂說話!”
安檸紅著臉,羞惱地別了他一眼。
鬱聽白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隻禮貌地笑笑。
然而,他們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司夜宸恰巧帶著兩位查房的護士走了進來。
“安檸,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晚?”
司夜宸看到安檸的那一瞬,眼睛都亮了不少。
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站在安檸身側的鬱聽白吸引。
他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溫和有禮地問:“這位是?”
“夜宸哥,這位就是我姐夫。”
安澤率先搶答,話裡行間還透著一股子顯而易見的驕傲。
聽得出來,他對鬱聽白這個姐夫很是滿意。
“原來是鬱先生。”
司夜宸謙和地向鬱聽白伸出了手。
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得知和安檸結婚的男人是鬱氏集團的新任董事長。
只不過鬱聽白鮮少在大眾面前露面,司夜宸便也不知道他的長相。
“司醫生,久仰大名。”
鬱聽白雙手抄兜,直接無視了司夜宸伸出的手。
安檸掃了眼司夜宸有些無所適從的手,忙湊上前,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司醫生,小澤的情況還算穩定吧?”
“小澤的情況越來越好了。再留在醫院觀察一個星期,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司夜宸收回了手,習慣性地托了托鼻梁上的金絲黑框眼鏡。
給安澤做完例行檢查後,司夜宸突然正了面色,道:“對了,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聲。”
“什麽事?”
“這段時間,安伯父也在醫院陪著魏嫻雅,不過他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小澤。”
“隨便他。”
安檸早對安振霆死了心。
心都死了,自然也就沒有期待值。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可得留點兒心。今天傍晚,魏嫻雅特地在醫院病房內召開了新聞發布會。”
“發布會上,她不止聲淚俱下地講述了張順順如何發狂如何非禮的她,還有意無意地暗示著各家媒體,企圖讓眾人誤以為你和張順順的關系非同尋常。”
司夜宸微躬著腰,在安檸耳邊低語道。
安檸沒想到魏嫻雅不要臉到了這種程度。
壞事做絕,還來了一出惡人先告狀!
照現在的形勢來看,輿論的風向鐵定清一色地倒向了魏嫻雅那邊。
她鬱悶地蹙著眉,絲毫未察覺她和司夜宸的距離挨得過分近了一些。
“還不走?”
鬱聽白睨了眼緊挨著司夜宸的安檸,明顯有些不高興。
“馬上。”
安檸回過神,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
同安澤告別後,趕忙小跑著跟上了鬱聽白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