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極有可能成為了安檸的意淫對象,鬱聽白的臉色變得有些奇怪。
他抬手敲了敲洗浴室的門,低沉的聲音中透著一絲慍怒,“你在做什麽?”
“啊”
安檸沒想到鬱聽白會突然出現在洗浴室門口。
她慌忙地將已經完全浸濕的內褲藏到身後,支支吾吾地道:“我剛巧在洗衣服,就順帶把你扔在衣簍裡的髒衣服也洗了。”
“我讓你洗了?”
“只是順便.”
安檸微抬起頭,小心地觀察著他黢黑的臉色。
“以後別洗了,我嫌髒。”
鬱聽白還在因安檸和司夜宸之間不一般的關系生著悶氣。
對她的態度,明顯比之前差了許多。
居高臨下地看著手足無措的安檸,他沉了沉眸,厲聲強調:
“安檸,你最好老老實實地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心思。契婚協議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要是再敢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等待你的將是天價違約金。”
“知道了。”
安檸點了點頭,低低地應答著。
她尋思著,鬱聽白肯定不會再穿她碰過的衣物,索性將濕淋淋的內褲扔到了垃圾桶裡。
既然,他嫌她碰過的東西不乾淨,那就直接扔掉好了。
留著的話,他指不定還會以為她有戀物癖偷偷私藏了他的貼身衣物。
“我讓你扔了?”
鬱聽白將安檸的一系列動作收入眼底,心裡的怒火非但沒有消散,反倒越發猛烈。
豈有此理!
她居然敢當著他的面,將他的內褲扔到了垃圾桶裡!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你不是嫌髒?”
安檸搞不明白鬱聽白這又是生的哪門子氣,小聲地懟了他一句。
見他氣得臉色發青,又沒勇氣和他硬剛到底,趕忙求和:“以後,我再也不會亂動你的衣服。別生氣了,好嗎?你總是板著臉,我害怕。”
“你還知道害怕?”
鬱聽白冷哼著,鷹隼般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
見她垂著頭一言不發地站在他面前,他又覺得自己好像太嚴厲了些。
她不過是偷偷幫他洗了一件內褲,也沒有犯下什麽不可原諒的大錯。
他要是沒有中途折返,根本不會知道這事兒.
看著她委屈兮兮的小模樣,鬱聽白頓覺心煩意亂。
他煩躁地扯著剛剛系好的領帶,一言不發地摔門而出。
*
仁禾醫院,加護病房
魏嫻雅斜靠在病床上,翹著二郎腿,眉飛色舞地刷著手機。
眼瞅著安檸即將成為全網公敵,她憋在心裡的惡氣終於消散了些。
“小雅,什麽事開心成這樣?”
仁禾醫院院長譚仁傑站在病房外往裡瞄了一眼,見房間裡只有魏嫻雅一個人,這才徑自走了進去。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蘇月如生下的那個賤蹄子不安分得很,前幾天還沒臉沒皮地跑上門討要嫁妝。”
“現在好了,事情妥妥地解決了。”
“我為了反將她一軍,特地開了一場新聞發布會。”
“你猜怎麽著?全網的輿論瞬間倒向了我這邊。”
“我倒要看看,安檸那個賤丫頭拿什麽跟我鬥!”
魏嫻雅來了些興致,半坐起身,拉著譚仁傑寬厚的手一陣絮叨。
譚仁傑趁機摸了把她白皙水嫩的手,跟著綻開了一抹笑容,“一個上不得台面的跳梁小醜,值得你掛在心上?”
“你千萬別小看她,她的手段可不一般。”
“也不知道她給鬱家病鬼灌了什麽迷魂藥,那病鬼居然願意為她出頭。”
魏嫻雅想起鬱聽白為了安檸氣勢洶洶地衝入安家住宅時的模樣,心裡就有些不得勁兒。
“小雅,你確定鬱家大少真的患有重疾?”
“我總感覺,他不像是身患重病的人。”
譚仁傑回想起方才看到的畫面,補充道:“半個小時前,安檸和一個陌生男人來探望安家那個小崽子。那小崽子管人叫姐夫,想來那人應該就是鬱家大少。”
“你是說,鬱家病鬼陪她一起前來看望安澤?”
魏嫻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本以為安檸嫁給一個情緒暴躁又偏執的病鬼,日子肯定過得苦兮兮。
沒想到鬱聽白對待安檸還有這樣的耐心。
為了讓安檸多吃些苦頭,魏嫻雅忙握緊了譚仁傑的手,急聲道:“仁傑,幫我!我絕對不能讓安檸那個賤丫頭過上好日子,絕對不能!”
“你打算怎麽做?”
譚仁傑挑了挑眉,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
他雖和魏嫻雅維持了多年的地下情人關系。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為了魏嫻雅得罪鬱家。
“幫我找幾個目擊證人。”
“告訴他們,只要一口咬定親眼目睹羽彤在出事前曾和安檸起過爭執,就能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
“要是擔心事情敗露,你大可選擇讓第三人出面。”
魏嫻雅生怕譚仁傑不肯幫她,又補了一句:“你放心,事成之後絕對少不了你的好處。”
“你的事,我肯定是要幫的。”
譚仁傑稍稍斟酌了一下,就答應了下來。
穩賺不虧的買賣,他是勢必要做的.
*
三天后。
辦事效率極高的譚仁傑就托人找來了三位業余跳傘愛好者。
他讓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酬勞。
並讓他們按照魏嫻雅交代的說辭錄下幾段短視頻。
很快,短視頻就傳到了鬱聽白那裡。
鬱聽白靠坐在辦公椅上,眸色沉沉地盯著短視頻裡自稱在數月前組團跳傘的時候,目睹了安羽彤墜崖全過程的跳傘愛好者。
在此之前,他內心深處一直抱著一絲僥幸的想法。
可現在,證人已經親口證實,安羽彤出事前和安檸發生過劇烈的爭執。
這種情況下,他再也沒辦法做到自欺欺人。
想當年安羽彤為了解救身中劇毒的他,不惜鋌而走險,用嘴一口一口地將他傷口裡的毒吸出來。
他要是連為她平反昭雪都做不到,又怎麽對得起她的救命之恩?
不過
在沒有找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他也不會衝動地將安檸扔到海裡喂魚。
安檸的媽媽蘇月如曾救過鬱老爺子一命。
鑒於這一點,鬱聽白多少還是會講點情面。
在真相浮出水面之前,絕對不會擅自“處置”了她。
他只會盡量冷處理他和安檸之間的關系.
為了減少和安檸的接觸,鬱聽白一連好幾天都在集團總部處理著集團事務。
就連她給他發的微信,也給一鍵忽略了。
直到四天后的夜裡,鬱聽白被裝病的鬱老夫人忽悠回鬱家老宅,這才不情不願地同安檸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