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騷話連篇且不停地扭擺著腰肢的脫衣女郎,陸靳九默默地在心底裡為她點了根蠟。
要知道,鬱聽白的潔癖可是相當的嚴重。
一般而言,膽敢近他身的女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年前在Only酒吧,一個自不量力的陪酒女郎妄想爬上鬱聽白的床,結果被硬生生地拗斷了胳膊。
那慘叫聲,簡直比殺豬聲還慘!
想到這事兒,陸靳九冷不丁地起了一身冷汗。
為避免重蹈覆轍再釀禍端,他隻得大著膽子硬著頭皮趕著上前,笑嘻嘻地打著圓場,“鬱哥,這娘兒們不懂事,我這就將她拎出去”
然而.
陸靳九話音未落,鬱聽白就將脫衣女郎連帶著他一道,統統扔出了辦公室。
見狀,安檸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原先梗在喉頭的質問,再也問不出口。
“你來這裡做什麽?”
鬱聽白重重地甩上了總裁辦公室的門,轉頭冷冷地看著呆立在原地的安檸,又問:“探班?”
“不是的。我看你連早餐都沒吃就急著出門,擔憂你身體吃不消,特地給你送過來。”安檸搖了搖頭,忙將懷中的便當遞上,
“真不是來探班的?”
鬱聽白掃了眼辦公桌上印著桃心的塑料便當盒,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冷笑著道:“安檸,你是什麽人我清楚得很。在我面前裝純良,有什麽意義?”
“我說的都是實話。早餐已經送到,我的任務也完成了。你要是覺得煩,我這就走。”
“現在想走,遲了。你既趕走了那個女人,是不是該接替她的位置,繼續跳下去?”鬱聽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斜勾起唇角,好整以暇地道。
“那種不堪入目的舞蹈,我不會跳。”
“不會還敢趕人?”
鬱聽白雙指敲擊著桌面,陰鷙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了安檸身上。
安檸被盯得頭皮發麻,本能地想要閃躲。
可單看他的架勢,若是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怕是不會罷休。
僵持了半晌,安檸終於鼓起勇氣,道出了心聲:“聽白,你難道看不出來,那個脫衣女郎並非真心愛慕你,而是對你別有所圖?依我看,她之所以想方設法地接近你,不是貪圖錢財,就是貪圖名利.”
“那你呢?你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鬱聽白沒等安檸說完,就直截了當地打斷了她。
“我既不是前者,也不是後者。我不過是希望在合約期限裡,做好一個妻子的本職工作。”
“少來這一套。我看你是錢財、名利都舍不得放下。”
鬱聽白倏然起身,一把將安檸摁在了辦公桌上。
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落在她單薄纖細的身子上,聲色涼薄入骨,“都是一樣的有所圖謀,你怎麽就能將自己說得這樣乾淨高尚?說起來,你這副身體還未必比那脫衣女郎來得乾淨。”
“在你心中,我真就這麽不堪?”
安檸極力忍住了眼眶裡盈盈打轉的眼淚。
打一開始,她就知道鬱聽白喜歡的人不是她,因此也隻敢將這份深愛默默地埋在心底。
要不是這場婚約給了她無限的希望和遐想,此刻的她也不會這般難過。
鬱聽白見安檸一副潸然淚下的模樣,更覺心煩意亂。
他一手扯著領口,一手指著辦公室大門的方向,對著她怒喝道:“帶著你的便當,滾出去。”
安檸抿了抿唇,艱難地從辦公桌上坐起身,一言不發地跑出了辦公室。
正趴在辦公室門外聽著牆角的陸靳九見安檸哭著跑開,小聲嘀咕了一句:“人家好心來送便當還要被罵,鬱哥這是打算追妻火葬場?”
……
是夜。
鬱聽白帶著一身酒氣,回到了濱江別墅。
安檸此刻已經平複了心緒,正坐在台燈前專注地翻看著醫書。
半個月前她通過了中醫藥大學的提前招考試,九月份即可前去報道。
為了不落下課程,她只能利用閑暇時間看會兒書。
聽聞門口處傳來的窸窸窣窣的響聲,安檸忙放下手頭的醫書。
盡管鬱聽白對她說了諸多傷人的話,她還是沒法對他徹底死心。
這不,見他喝得爛醉,她想也不想,直接小跑著迎了上去,小心地將他攙扶回了臥室。
“聽白,以後少喝點酒吧。”
“這麽喝下去,鐵打的身體都頂不住的。”
“你先在床上躺一會兒,我給你放洗澡水。”
聽聞安檸的絮絮叨叨,鬱聽白更覺懊惱。
事實上,他正是為了將腦子裡安檸的一顰一笑徹底抹去,才跑去酒吧買醉。
可不知怎的,即便是在爛醉如泥的情況下,他的腦海中依舊滿滿的都是她。
“晦氣!”
他低咒了一聲,猛地將她摁在了身後的大床上,語氣不善地問:“你老老實實告訴我,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沒想要做什麽呀。”
安檸局促地看著身前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他,這會子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為啥要上前扶他。
在他眼裡,她不過就是一個物質狠毒的女人。
就算是當著他的面掏出自己的心肝,也於事無補。
“沒有最好。你別以為虛與委蛇地對我噓寒問暖,就能消解你自身的罪業。”鬱聽白冷哼著,狠狠地將她一把推開,兀自橫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我去給你泡杯蜂蜜水。”
安檸一個屁股墩跌坐在地,盡管倍感委屈,最後還是默默地忍下了所有。
她匆匆忙忙地倒了一杯蜂蜜水,很快又折返了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這一回鬱聽白的情況似乎不太妙。
她僅僅只是出去泡了一杯蜂蜜水,原本被收拾得整齊乾淨的臥室竟好似被洗劫過一般,遍地狼藉。
掃了眼地上被打翻的瓶瓶罐罐,又見鬱聽白正血紅著眼,不住地用腦袋撞著牆,安檸便知,他這是又一度發病了。
在此之前,她並未目睹過他發病時是什麽樣的狀態。
有關於他發病時的暴戾行徑,倒是聽說過不少。
據說,鬱聽白曾在發病時將一位女仆活生生地虐待致死。
而他虐待的方式,則是不停歇地瘋狂索取。
她還聽說,鬱聽白發病時還有極其嚴重的暴力傾向,甚至有可能如同野獸般對著活人一陣撕咬。
想到種種傳言,她已經嚇得臉色發白,雙腿亦開始不停地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