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絮兒今日沒有出毓苑，一直躺在床上休養。她並不知道昨日她做了些什麽。

  午膳是墨竹送來的，鳳毓喂食的。

  楊絮兒見鳳毓眼底有青淤，他一晚上沒睡，到現在都強撐著。即使她好言相勸，他也置之不理。

  他也不做其他事，只是靜坐著，靜靜看著她。

  “你真的不上來同我一起睡？”

  “我守著你。你睡吧！”

  楊絮兒聞言，嘴角微微一抽。她躺著一點也不困，也不想睡覺。

  “可你這樣看著我，我有點不習慣。”

  “閉上眼，什麽都別想，當我不存在。”

  “你瞧著很累還有些緊張。”

  楊絮兒落了話後，鳳毓沒有開口。

  隱隱約約間楊絮兒覺得有事發生。

  這個時候墨竹的聲音又在外頭響起，只聽他道：“少爺，源王爺來了府上，點名要見你。”

  “讓他滾。”

  鳳毓眸光陰沉，言語冷凜。

  楊絮兒聽了很詫異，她明顯感覺到鳳毓言語間的冒火。

  可他一向是情緒收斂的極好，不讓人察覺到他的喜怒。

  墨竹也感覺鳳毓的生氣，額頭滲了汗。

  他遲疑了下又道：“王爺說知道少爺不肯見他，但他今日是不會走的。”

  鳳毓的眼底都是陰霾，看的楊絮兒有些心慌。

  她下意識的攥住他手，他的手依舊很涼，涼透人心。

  “相公，你今日到底怎麽了。平日裡你可不是這樣的。”

  鳳毓聞言怕楊絮兒有所懷疑，控制住嗜血噴發。

  他全身的血液都在叫囂，他的手都在顫抖。

  他想殺人。

  這是他初為殺手時才有的感覺，血液能使當時的他興奮。

  “我去去就來。”

  鳳毓起身，他正準備轉身邁步，但是他有些放心不下，不忘囑咐楊絮兒道：“你要乖，不許出院子。”

  楊絮兒乖巧的頷首，眉眼彎彎道：“好，我等你回來。”

  鳳毓聽後放心的離開，而在鳳毓前腳踏出毓苑時，楊絮兒從床上起了身。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門口，開了門。

  墨竹叫她出來，心咯噔一下，急忙道：“少夫人要上哪去？”

  “出去走走。”

  “可是少夫人走路不方便，得在屋裡休息。”

  “你是在攔我？”

  楊絮兒微微擰起了眉黛，眼神犀利的看著墨竹。

  墨竹低了頭，支支吾吾了很久。

  最終，他才悶頭說道：“少爺不準夫人出院，少夫人還是待在屋裡等少爺回來。”

  “我要是執意要去呢？”

  “……”

  楊絮兒想出院子，就是十個墨竹也攔不住。於是墨竹一臉焦急的跟著楊絮兒道：“少夫人，我們還是會去等少爺吧？”

  楊絮兒前往前廳，路過花園，路過走廊，遇到了的人都用怯怯的眼神看著她，待她走遠才小聲議論起來。

  她腦子有些脹，心裡很煩躁。

  莫名覺得發生了她不知道的事，而且事情很嚴重。

  剛巧前頭有三兩個丫頭與小廝在說話，她停下了腳步。

  只聽……

  “你們聽說了嗎？我們少夫人昨日夜裡去了源王府，與源王爺在屋裡那什麽。”

  “那什麽啊？你倒是說清楚點。”

  “男人女人能做什麽啊！還不是那檔子事。”

  “這事不是謠言吧？怎麽會？平日裡少夫人與少爺可熱乎了，少夫人怎麽可能去找別的女人？”

  “哈哈，你懂什麽。少夫人本來就是嫁過人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換男人，肯定欲求不滿。我們少爺瞧著就弱，一看就不太行。”

  楊絮兒聽聞，下意識的擰眉。

  墨竹急的要死，立馬吼道：“你們都住嘴！誰叫你們背後議論主人家的事了？”

  丫頭和小廝轉頭看，見是楊絮兒，當即有些慌亂，一個個腿腳快的跑了。

  楊絮兒轉眼看向墨竹，沉聲道：“她們說的是真的？”

  墨竹當即就道：“謠言，都是謠言。昨日夫人就在屋裡，怎麽會跑去……”

  墨竹還沒落下話，楊絮兒已經沒有耐心聽了，她快速的往前走，去尋鳳毓。

  她心跳的七上八下，結合今日鳳毓樣子，她覺得並不是子虛烏有。

  而正堂上南軒源等候鳳毓多時，他是來解釋的。

  他不想讓鳳毓誤會，他需要他的幫助。

  雖然昨夜他知道是楊絮兒後有些悵然若失。

  他在想，如若他沒有拒絕，如若他真的跟她發生了什麽。

  他不曾想過於她有什麽，哪怕他對她是有好感的。

  他等的很心慌，坐立不安一陣子又徘徊左右。

  鳳毓踏入門檻後，南軒源猛的看過去，他急忙上前，出聲解釋：“鳳毓，你聽我……”

  話還沒落下，他便被鳳毓給攥住了脖子。

  他的手勁很大，攥著他脖子，就好似被樹藤纏繞於身，越掙扎便越緊。

  他呼吸不順，脖子疼的厲害。

  “鳳，鳳毓，我，我真，真沒……”

  楊絮兒來到大堂，看到的就是鳳毓攥著南軒源的脖子，他的眼神是冷凜又怨毒的，他顯然是要他的夢。

  而南軒源已經臉白到翻白眼，他在用自己僅剩下的力量抗衡鳳毓施加的力量。

  她慌忙出聲喊道：“鳳毓！”

  楊絮兒的喚聲拉回了鳳毓的理智，他手一松，南軒源已經全身無力的跌在地上。

  他垂眼看南軒源，努力壓製自己暴戾的脾性，沉聲道：“滾！”

  南軒源摸了下脖子，深呼吸一口氣，他費力的起身，忙道：“我沒有對你妻子做什麽。我跟絮兒很清白，你別……”

  楊絮兒已經臉色發白，她怔了下，顫抖著聲道：“昨夜我真的跟……”

  “沒有。”

  鳳毓立即打斷，他邁步走向她，見她白了臉，心中的內疚更甚。

  他攥住她的肩頭，看著她道：“沒有！什麽都沒有。”

  “可是……她們都在說我……”

  “誰？絮兒，你真的很不乖，不是叫你在屋裡乖乖等我。”

  楊絮兒看著他，望著他憔悴的面容，扯了扯嘴角道：“那你為什麽那麽緊張？你不讓我出來，不就是不想我知道昨日晚上的事。我做了什麽？為什麽我不記得，一點印象也沒有。”

  “絮兒別再問了。”

  “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對不對？他們都在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