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臻徽叩心泣血,借月思妻寫下中秋詞。
這個消息。
以驚人的速度,在華州文壇迅速傳播。
圈內嘩然。
相關直播平台,更是想采訪顏臻徽。
卻被其女顏若惜,以家父身體不適為由拒絕。
想來也是。
顏臻徽本就身體抱恙,如今又吐了血,自然不便接受采訪。
圈內紛紛送上祝福,也通過直播鏡頭,得以一睹這幅佳作。
就連文協副會長范博簡也被驚動,第一時間帶人前來探望。
得知顏臻徽因為思慮過度,引發急火攻心,導致心血妄行,眾人都面露擔憂。
需知心病,還需心藥醫。
這玩意可大可小,一旦走不出來,就真沒幾日可活。
在場人,都震撼顏臻徽用情至深。
這份執著,無愧於筆下所寫
——長相守,空恨別離。
考慮到顏臻徽需要靜養,范博簡下了命令,最近幾日,不允許無關之人驚擾顏臻徽。
正當外界鬧得沸沸揚揚之際。
樓船內。
林睿一行人,已經回到雅間。
“這場比試,你覺得如何?”
李東來沒笑,還一副請幫忙拿主意的模樣。
這副姿態,讓沈君恨得牙癢。
文人圈子,怎麽就出了李東來這麽個老陰比?
“如果我說,是溪畫勝了呢?”
“媽!”
聽到沈君這話,沈溪畫臉都紅了。
沈君沒有理會。
她轉過頭,深深看了眼不遠處的林睿。
“陶笛大師。”
“一首曲子,引人遐思,聞者無不深陷其內。”
“顏臻徽因此曲,叩心泣血。”
“更是聞音思妻,借月抒寫中秋詞。”
“我沈君雖是女兒身,但也有傲骨,不會去歪曲事實,更不會不認帳。”
“這場比試,你贏了。”
說罷,沈君起身就要離開。
沈溪畫也跟著站了起來。
當然,賀仲廷也不例外。
李東來卻舉起酒杯,輕笑道:“賀老弟,不多留片刻,小酌幾杯?”
賀仲廷聞言,差點就想掐死李東來。
這老陰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果然,沈君停下身子,扭頭望來。
“李東來,你要這麽說,我可就興奮了。”
“光請我家男人,怕是不夠吧?”
“要不?我夫妻倆一同陪你飲上幾杯?”
見沈君似笑非笑,李東來臉色略顯古怪。
坐在林睿旁邊的陳斌,嘴角微微抽搐,似在極力掩飾什麽。
“你也不準喝了。”
宮靜笑了笑,將李東來手裡的酒杯奪走。
不知是不是錯覺。
這一刻,林睿分明感覺到,李東來似長出了一口氣。
沈君神采奕奕離開了。
似乎能讓李東來吃癟,是件歡天喜地的樂事。
事後。
陳斌送林睿離開時,倒是提了一嘴。
大體就是。
在酒這點上,沈君又菜又愛喝。
偏偏酒品,在圈內,可謂惡名昭彰!
成功戒酒後,為防止酒癮再犯,整個沈家,愣是找不出一滴酒來。
因此,嗜酒的賀仲廷,也跟著遭了秧。
一夜無話。
醒來後,林睿出了酒店。
這次跟隨的,依舊是皮膚黝黑的中年人。
相比較昨日,今天的紫雲山,更顯熱鬧。
街道兩旁,還出現不少民間雜耍。
當然,最讓林睿感興趣的,還是猴戲。
看著耍猴師傅,對著三隻猴崽子抓耳撓腮,又不時朝猴爸猴媽罵罵咧咧,林睿頓感有趣。
直到人越來越多,他才戀戀不舍離開。
他確實不喜歡熱鬧,尤其在人群中,他太過亮眼,自然引得旁人頻頻側目。
林睿暗暗感慨,三點抗壓值,終究還是少了。
得找個機會,提升一下。
今日。
攀山的人不少。
在中年人的建議下,愣是繞了好一段路,才開始攀登這座紫雲山。
沿途,文人墨客三三兩兩,有說有笑往返。
跟隨的中年人,似乎經過一些特訓。
上山這段路,盡管不算崎嶇,但平時若不注重鍛煉,必會氣喘籲籲。
可他不但跟上了林睿的速度,且自始至終,都氣息均衡。
經過系統改造,林睿如今的體質可不一般。
哪怕一夜暴汗,天明也不會感覺疲憊。
即將行至山巔,一棟高閣,引起了林睿注意。
“天下第一樓?”
林睿有些詫異。
這名字,是真敢取!
讓林睿疑惑的是,從天下第一樓走出來的文人墨客,似乎都透著點沮喪。
“這什麽地方?”
林睿好奇問了句。
“回林先生。”
“天下第一樓,是華州文學協會牽頭,與珠寶、古玩書畫等圈內大師一同治理的地方。”
“這地方,既不買賣,也不鑒定。”
“而是評定名銜。”
“顧名思義,便是天下第一。”
中年人的解釋,讓林睿更感興趣了。
“倘若得了天下第一的名銜,會有什麽好處?”
中年人望向天下第一樓。
“若是實物,被評為天下第一,哪怕它原先一文不值,也會因這頭銜,成為各方哄搶的珍寶。”
說到這,中年人轉過頭來,深深看了眼林睿。
“若是詩詞,不但作者會獲得名氣上的大量曝光,作品,更是會收錄進官方教材。”
“就連歷史館,也會將作者記入史書。”
林睿總覺得,中年人這話,在故意說給他聽。
還有,他今天,原本沒打算攀這紫雲山。
貌似,也是這人時不時提上一嘴。
而且,上山的路分明好幾條。
卻偏偏,就選了這條。
當然,林睿也沒多想。
總之,這天下第一樓,成功引起了他的興趣。
“這位公子,所評何物?”
剛進門,就有小廝上前相迎。
林睿注意到,堂內異常寬敞,足有五六百平米。
興許是這會人少,大堂略顯空曠。
兩旁各有一座木梯,可通往二樓。
不過,都有人在樓梯處把守。
“詩。”
“文學類?”
見林睿點頭,小廝臉上的熱情少了許多。
縱觀歷史。
文人相輕,這文,從來就沒有過真正的第一之說。
這也導致,每天都會有不少自我感覺良好的狂生,拿著狗都不看的作品,跑來評估值不值天下第一。
接待多了,脾氣再好,也會暴躁。
尤其這一屆的中秋詩詞大會,舉辦地,定在了紫雲山。
跑來賣弄的文人墨客,就更多了。
考慮到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實在太多,天下第一樓,已經關閉了線上文學類評估的預約通道,隻保留了實物類。
“這位公子,負責評估的先生們,最近工作壓力較大。”
“所以,在文學這一塊,他們設了一道門檻。”
盡管不耐煩,但小廝還是保持最基本的禮貌。
“門檻?”
“就是給那句詩,寫一個下聯。”
順著小廝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牆壁上,掛著一幅宣紙。
宣紙上的字跡略顯潦草,卻隱隱透著股說不清的神韻。
林睿臉色有些古怪。
這句詩,他再熟悉不過。
不就是,讓李東來、曹康等人心心念念的天若有情天亦老?
“先生們交代了,不求意境貼合,只需對仗工整,讓他們滿意即可。”
小廝還在說著,林睿卻笑道:“借筆紙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