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東聽了賀連長得話，一臉便秘得樣子。感覺自是不是該去買個拐了。

  這是一場不在一個級別上的談判。人家是以百千為單位來衡量這個事情。

  自己卻連以個十為單位整這個事情都沒底氣。

  服氣了，老丈人就是老丈人，不是說你拐了人家閨女就可以和人家比肩的。。

  “那個賀叔叔，你聽錯了，不是三百發，是三十發。”

  “行了小子，二十發子彈夠你還人家的就行了，要那麽多幹啥？
  這玩意兒再多，一個人吃一發也就吃飽了，再多是浪費。”

  張旭東：好像是這個理兒，但是感覺哪點不對勁兒？

  自己拿了一隻羊，就是為了知道一個人吃幾顆子彈能吃飽的事嗎？
  張旭東懵懵逼逼的出了部隊家屬院。

  好像答應了中午來這兒吃午飯。

  好像答應了中午來時帶兩瓶酒。

  好像答應了中午來時去公社食堂帶倆菜。

  好像賀連長答應了中午給自己二十發子彈。

  好像目的達到了啊，但還是哪裡有點不對勁兒。

  張旭東不到八點就進了醫院。白大褂一穿，精神抖擻的進了鄭爺爺的病房。

  “老爺子，我來看你了，昨晚睡得怎樣？”張旭東一進病房先向老爺子打著招呼。

  “昨晚啊，老是做噩夢。夢見有個混小子，一頭從山崖上栽了下來。

  落到地上被人家用歪把子給打成了篩子。

  我那犧牲了多年的老大哥指著我罵，你混了這麽多年都混哪了？

  怎就連個小娃娃都護不住？是不是我走了，你們連我這唯一的孫子都不管了？
  把我給臊得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連抬頭看我那老哥哥一眼的勇氣都沒了。

  那種感覺可比用刀子扎我的心窩還難受。你說我能睡好嗎？”鄭老爺子盯著張旭東說道。

  “那個，鄭爺爺，是誰這麽嘴碎，怎啥都和你說啊？不是，我是說以後不會莽撞了，我以後一定安安心心上學，不讓您老擔心。”

  張旭東摸了摸鼻子，乖乖的給老爺子做了保證。

  看著魯院長和趙醫生，都是一副你活該被訓的表情，張旭東就感到有些鬱悶。

  咱的人緣就這麽賴？怎就沒一個給說好話的。

  張旭東費了老牛鼻子勁兒，才把老爺子給哄好，進了手術室。

  一場手術做到了十一點多才算結束。張旭東給鄭奶奶交代了一下要注意的事情，把術後恢復留給了趙醫生 ，就匆匆的離開了醫院。

  張旭東看了一下手表，都過了十一點半了，顧不上去國營食堂買菜了，就偷偷的把黃瓜、茄子和豆角放背簍裡一些。

  又把去了標簽的二鍋頭拿了五瓶放進背簍裡，咱不能人家要兩瓶就買兩瓶吧。

  現在不趕緊討好一下老賀，怕是以後自己吃鹹菜的機會多著呢。

  張旭東緊趕慢趕在十二點以前到了賀家，還不算太失禮。

  賀家的院門大開，張旭東走進院子就聽見從屋裡傳出了一片說話、吵鬧聲。屋裡的人絕對不少。

  張旭東剛敲響了門，屋門一下子就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又高、又粗、又黑了，四十出頭，穿一身軍服的爺們兒。

  看到張旭東後眼睛猛地一亮，一巴掌拍在張旭東的肩膀上，把沒有準備的張旭東給拍的搖晃了一下身子。

  這糙漢見了卻哈哈大笑，對張旭東說道：“好，能不被俺老程一巴掌給拍坐地下，是個好漢，不是個孬種。以後就跟著爺們兒混了，怎樣小子？。”

  張旭東還沒開口就聽賀啊姨的大嗓門喊到：

  “程大牛你敢把俺女婿給拍壞了，小心老娘把家給你拆了。不想吃飯了就給老娘我滾回回家去。”

  “嫂子，俺可沒用全力，就是幫俺大侄女把把關，你看這小子結實著哩，沒壞。”

  程大牛立馬老老實實的解釋道。

  賀阿姨撇了他一眼，馬上眉開眼笑的把張旭東給拉進屋裡。

  “東子啊，怎回來這麽晚，工作挺忙嗎？”

  “沒事阿姨，就是今天上午給鄭爺爺做了手術，時間長了些，就來的晚了。”張旭東連忙解釋道。

  張旭東看著桌子上擺著的燉雞塊、炒肉片、三五塊羊肉燉的土豆，還有一碗煎豆腐和炒土豆絲。

  再看看圍著桌子擠坐在一起，九個清一色身穿綠軍裝的壯年漢子。張旭東連忙從背簍裡往外掏東西。

  “阿姨，這是我的一個患者送給我的黃瓜，豆角和茄子，辛苦您給倒騰一下，給諸位叔叔伯伯加兩個菜。”

  “渾小子，能耐了啊，還沒怎滴就會收禮了啊？”賀連長在一旁黑著臉說道。

  “賀叔叔，您老可別誤會。我推辭不掉就給了人家錢了，這點菜我給了三塊錢呢，可沒讓人家吃虧。

  咱做事錯不了，您就放心吧！這是給您帶的酒。”

  張旭東一邊往外拿酒一邊向賀連長解釋道。

  賀連長這才滿意的說道：“好小子，沒讓我失望 ，咱為人只有做事敞亮，腰背才能挺的直！

  我不是說讓你買兩瓶酒嗎？你怎買這麽多？這下可便宜這些老酒鬼了。”

  “賀大炮，你自己長一身白毛，就別說人家是妖精了。

  你拿二十顆子彈騙人家小夥子一隻羊和兩瓶酒的時候怎不說你敞亮呢？現在到拽上了。

  小夥子拎著酒跟叔叔我走，下午叔叔給你找十幾二十個姑娘讓你挑。

  咱離了他賀大炮娶不了媳婦了是怎滴？咱不受他這個鳥氣，走。”一個挨著程大牛坐著的漢子說道。

  “得了吧，郭子。你不就是眼氣我們一連的戰士今天吃肉，你們二連和三連只能吃羊雜水嗎？
  你別管我是用幾個子彈換的，這是我姓賀的本事。你看你今天能把東子拉走不能？

  也不看看你啥成色？我看你還不如馬上回家生個閨女去。說不定咱還能成個娃娃親呢，不過你是和東子做親家。”賀連長的毒舌可真毒。

  “賀大炮你老小子敢佔老子便宜？那就別怪郭爺我挖你牆角了。”郭連長看了一眼賀連長，又接著對張旭東說道：

  “東子是吧，咱爺們敞開了說，你以後不管是有了野山羊還是野豬，就算是野雞野兔只要是肉都行。敞開了給叔送來。

  條件你開，二十顆子彈不行叔給你三十，三十不行叔給你五十。

  咱爺們兒就是被剝了這身衣服，也想給娃子們整兩口肉吃。娃子們踏實聽話，就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