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同志一本正經：“如果你能給我開張發票，寫一個字據，以後重金屬中毒都算在你頭上。我不用你打一分錢折扣，五萬塊立馬點給你。”

  這不是碰瓷兒嗎？攤主差點兒沒氣抽了，沒聽說過，賣古董還要承擔責任的！
  純粹是個無賴：“跟你說一萬遍了，我賣的是文物，你回去怎用我不管。中毒了，你也別找我。銀行還講究離櫃概不負責呢，我這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此兩清。”

  從此兩清？江啟鳴搖搖頭：“清的了嗎？你賣貨就要負責任呐！如果你是按照文物來賣，我倒要問問你這是幾級文物？是不是國家保護的文物？我買回去會不會觸犯文物保護法？”

  他真的是來買古董的？還是幹嘛的？怎麽看也不像好人啊！
  兩個人聊的熱鬧，吸引了一幫人圍觀，居然讓攤主有點心慌。

  要知道，能出現在這裡的物件，可不都是合法渠道來的。

  如果真的追究起來，能明目張膽拿出來賣的，還真沒多少。

  特別是真貨，要知道春城市管控相當嚴，斑馬管不了，這種小攤小販一抓一個準兒！
  江啟鳴板著臉：“還五萬八萬的，你怎不夾個大五餅呢？如果你想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此兩清，我給你一個公道價三千五塊。從此咱倆兩清，我喝中毒了，也不找你，我找潘金蓮去。”

  哈哈哈！周邊所有吃瓜群眾都大笑起來，這二位討價還價，居然有種聽相聲的既視感。

  嶽母大人也大笑起來，跟江啟鳴逛街，居然還有這樣的好心情。

  被兒子被周大人攪亂的心緒，這一刻全都不複存在，只剩下過年的好心情。

  盈盈忍不住捂嘴輕笑，大叔越來越能搞怪，那裡是討價還價？純粹是逗咳嗽的！

  攤主也氣樂了：“去、去、去！我看你就是來逗咳嗽的，你那三千五怎就那麽值錢呢？一萬八，再少一分錢，我把這銀器砸成銀子賣了。”

  砸成銀子？江啟鳴笑了：“那你現在砸唄！你砸成銀子砸成一大塊，我買了。稱一下有沒有五百克，現在銀子多少錢一克？金子八十一克，白銀也就是五塊錢一克，變成銀子，你能不能賣上兩千五百塊錢？”

  邊兒上鮑玉珍笑的肚子痛，第一次看到江啟鳴討價還價，這小子明明是不差錢兒的。

  妥妥的是在這兒，跟攤主逗咳嗽呢，他也不怕惹急了對方挨打！

  或者是為了滿足自己，討價還價的那種成就感，只可惜技巧太差了點。

  攤主感覺自己快要氣瘋了：“最後一口價，你買就買不買，趕緊給我走，一萬七千塊。”

  似乎差不多了，鮑玉珍搖搖頭：“一萬五千塊，不能再多了，不賣我們走。”

  “拿著拿著，我真是受不了你們，沒見過你們這麽講價的。”

  聽上去一萬五千塊不多，卻是春城一個工人三年的薪水，三十年後就是十五萬。

  這還是在收藏熱沒有興起的時候，說白了，這幾位都不會講價。

  特別是江啟鳴，而鮑玉珍，雖然生長在燕京城，卻從來沒有去古玩市場溜過。

  柳家和鮑家也有幾樣傳家寶，但是那和鮑玉珍無關，鮑教授從來不喜歡擺弄古玩。

  今天也實在是太喜歡這套銀器了，最難得的是這套銀器，還有一個精致的盒子。

  應該是紫檀木打造的盒子，外麵包著一層漆皮，裡面也襯著一層絲綢。

  不用太久，只需要十年後僅僅是這個盒子，估計賣價也要十萬塊以上。

  在外人眼裡，江啟鳴是個冤大頭，但是小江同學自己卻明白，撿了個大漏。

  回到車上，鮑玉珍把玩兒那套銀器愛不釋手：“東西是好東西，就是太貴了呀。”

  柳鮑兩家是燕京城的世家，卻不是土豪，花錢還真的沒有這麽豪橫。

  自從有了土豪女婿，柳家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鮑玉珍花錢也不那麽精打細算了！
  今天這套銀器非常合心意，江啟鳴笑了：“只要媽媽喜歡，再貴都不嫌貴。”

  切！柳盈盈纖纖玉指刮著自己的小臉蛋兒：“大叔拍馬屁的本事見長啊！哎呦！媽媽，你又打我？”

  臭丫頭！鮑玉珍笑罵道：“不打你打誰？你是說啟鳴呢還是罵你媽媽呢？”

  該打！江啟鳴憋住笑：“嶽母，其實我感覺收藏市場，馬上就會熱起來。根據我對歷史的了解，一旦經濟騰飛進入繁華盛世。收藏就會變成一種大眾消費，最主要的是那些藏品保值。”

  進入新世紀之後，收藏熱席卷全國，但凡有點閑錢的，都在玩兒收藏。

  夢中三十年，見慣了鑒寶節目，也懂一點收藏術語。

  但是卻沒有機會，實踐收藏各種文玩，小江同學也沒有那雄厚的資本啊。

  現在有了資本，卻沒有時間和精力，搞什麽收藏。

  “我相信現在的一百萬元，十年後頂多能買三十萬的東西，二十年後頂多能買現在10萬元的東西。但是現在這套一萬五塊的茶具，二十年後，一百萬都不止。”

  怎麽可能？鮑玉珍被女婿的大膽預測驚到了，豈止是大膽啊！

  也太大膽了：“我知道日本經濟騰飛之後，的確在滿世界刮起了一場收藏熱。但是他們收藏的都是西方的藝術品，國內的文玩兒產品太多了，似乎是不值錢的。”

  八十年代開始，經濟崛起的島國，掀起了收藏熱。

  滿世界搜刮各種名畫文物，諸如三菱豐田之類的超級財團，都曾經卷入其中。

  因為他們擔心日元貶值，而名畫和文物，只會隨著時間推移漲價。

  絕對不會像日元那樣，動輒有砍半價的危險，半輩子的心血付之東流。

  最惡心的是，日元貶值還是升值，根本不是日本人能掌控的。

  而是由島國的宗主國，山姆大叔一言而決的，比方說廣場協議！
  江啟鳴搖搖頭：“日本人收藏西方的文物，因為他們民族的底蘊太單薄。從古至今，也沒有多少藏品值得他們去收購。同時因為他們的民族崇洋媚外，一向以西為尊，崇拜西方的藝術。”

  對日本人的收藏癖好，江啟鳴在學生時代就關注，那時候的參考消息讓他遍知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