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宸仔細想了想她的話,的確沒有什麽破綻。之前若是說她為了錢,前往南疆給他治療,還說得過去。如今還跟來了北疆,他怎麽都不會相信,只是因為錢的緣故。
如果是為了還清師長的恩情,似乎說得通順。
“半信半疑。”李宸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秦清瑤當然知道李宸沒有那麽好糊弄,於是點點頭,略帶傷心地說:“沒事,我當然知道李將軍不會就此相信我,沒關系,只是李將軍讓我跟著吧。這麽久的相處,將軍應該相信我不會害你。”
“你還完恩情就會離開?”李宸試探問道,他並不希望有個女人一直跟著自己,這讓他對家裡的清瑤產生了愧疚,好像自己紅杏出牆了一般。
“當然!上一次是為了秦家的恩情,這一次是為了李家的恩情,還完我便回京都了,跟你們再無瓜葛,不過,若是還有事情需要我幫忙,我自然樂意。”秦清瑤篤定地說道。
乾完這票,她可不能再用閑雲這個馬甲跟著李宸了,一定會被李宸懷疑,說不定下一次,他就不會那麽真誠地對待雲姑娘了,會直接揭下她的面具,看看她到底是誰。
“好,說話算話,暫時讓你跟著。”李宸道,他走出了秦清瑤的房間,徑直走入了自己那個破破爛爛的房間,收拾了東西,走了出來。
“雲姑娘,我們要起程了,你同我一起走。”李宸朝她說道。
秦清瑤將承影遞給了他,心說,我跟你走了,那廖叔和陸行怎麽辦?但她當然不能拒絕,隻好點頭,“好啊,你稍等,我收拾一下衣物。”
“門口等你。”李宸道,轉身走下了樓。
秦清瑤來不及去廖叔的房間裡了,匆忙寫下了字條,壓在茶杯底下,收拾了東西便走出了門。
李宸正站在樓下和人交談,聽到她下樓的動靜,便抬頭看她,秦清瑤很喜歡和李宸對視,她總覺得李宸的眼睛很好看,仿佛藏著星辰大海。
可是當她是雲姑娘的時候,李宸總是會很快地移開了眼睛,匆匆對視一眼便結束了。
秦清瑤略有些遺憾地收回了目光,一眼瞥見了端著湯藥將要上樓的陸行。
“糟了!陸行這個傻瓜肯定會暴露我!”秦清瑤心裡嘶喊道。
她繃直了後背,甚至想要轉身就跑,可是李宸就在樓下,她若是開跑,陸行在她身後嗷一嗓子,那可就什麽都白費了。
可惜樓梯就只有那麽窄,兩個人想要避開都沒辦法,秦清瑤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期盼著陸行不要抬頭。
事與願違,陸行端著湯藥走得好好的,兩人隔著一米遠時,他瞧見熟悉的白衫,便抬起頭來,驚喜地喊了一聲,“二…啊啊啊!”
秦清瑤一把擰在他的大腿上,眾人目光投過來時,她正在幫陸行端碗,藥汁撒了一些在她白色的裙擺上,她道:“這位小哥,你慢些,別燙著別人了。”
“你…”陸行急道,又被秦清瑤給打斷了,她道:“你什麽你?你難道要說是我撞到了你嗎?李將軍,你來評理,到底是誰的錯?”
陸行一聽李將軍,他往樓下一看,這不正是二小姐的夫君嗎?頓時,他就被二小姐的大膽給嚇得魂飛魄散。他慶幸還好剛才沒有喊出來二小姐,否則就可能暴露她的身份了。
“我沒看到,不要為難人,走吧。”李宸招了招手。
秦清瑤點頭,朝陸行道:“小哥,要小心點,要不是我急著要走,可得跟你好好說一說這件事,再會了。”
說罷,秦清瑤就跟著李宸離開了客棧。
陸行聽她這麽說,一激靈,趕緊跑到了她的房間裡,轉了一圈,才發現桌上茶杯底下露出來的紙,他將紙拿上,一溜煙跑回了房間裡。
“廖叔,二小姐跟李將軍走了!”陸行喊道,將紙條遞給了廖叔。
廖叔本來在閉目養神,聽他這麽說,立刻坐了起來,牽動傷口,疼得他一震。陸行又趕緊將藥拿了過來。
“別急啊叔,二小姐本來不就是要追李將軍的嗎?如今她跟李將軍走了,我倆做什麽啊?”陸行嘀咕道。
廖叔一口喝盡了藥,將碗放到了陸行的手裡,自己拆開了紙條,只見上面是秦清瑤清秀的字跡。
“在客棧待命,我完成事情後,將回。”
馬車輕輕搖晃,已經走出了很遠。秦清瑤坐在馬車上發呆,她在想,自己留在客棧的紙條,似乎沒太注意筆鋒,隱約有一些“秦清瑤”的影子,不知道廖叔會不會發覺。
“雲姑娘,到了。”李宸提醒她道,一路上看到她在發呆,若不是到了目的地,李宸也不想打擾她。
“嗯?到了?好。”秦清瑤回過神來,下馬車時,下意識地想把手伸給李宸,卻發現李宸早已走遠,在門口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咳咳。”秦清瑤尷尬地咳了兩聲,差點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她從容下車,站到了李宸的身邊,扇了扇風,“今日似乎有些熱啊,李將軍。”
“是嗎?北疆的天氣竟然還會讓你覺得熱?”李宸不鹹不淡地說道。
秦清瑤裹緊了外衣,臉蛋被吹得有些紅,她違心地說道,“可能是我最近比較虛,需要好好補補。”
“醫者不自醫。”李宸搖了搖頭,留下了這麽一句話便走到了前頭。
秦清瑤成功地又一次被李宸噎到,她朝著李宸的背影豎起了自己的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和他一般計較。
“李將軍,這是要去做什麽?”秦清瑤問道。
“拜訪北疆總督趙新天。”李宸回答。
秦清瑤心裡咯噔了一聲,剛見了北疆總督的兒子趙奕,這下就要去他家府上拜訪了,還好她不是用的這張皮,否則就要被認出來了。
兩人步行了一段路,看到了鬧市之中的趙府大門,可謂是器宇軒昂,金碧輝煌,看起來竟然要比尚書府上還要華貴。
比起趙新天的府上,京都的官員府邸可以說是非常低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