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讓薛鳶去和親？她才那麽小…咳咳！”李謐忽然咳了起來，她裹住了披肩，用帕子輕捂著嘴。

  “姐姐，來，吃一顆藥。”秦清瑤趕忙從袖子裡拿出了一瓶藥來，倒出一顆放在手心裡，遞給了李謐。

  李宸沒說話，倒了一杯溫水放到了李謐的面前。李謐吃了藥，又喝了水，撫順了胸口堵塞的氣息，臉色依舊很差。

  “我沒事，老毛病了。”李謐微笑道，不想讓兩人擔心自己。

  “能夠治好的姐姐，你不用擔心，之前送來的藥按時吃，過段時間就會減輕症狀。”秦清瑤替她拍著背。

  李謐拉過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裡，冰涼的觸感刺得秦清瑤一激靈，秦清瑤反握住她的手，“姐姐，吃了藥你感覺怎麽樣？”

  “感覺好多了，清瑤真厲害，小小年紀藥理知識比宮裡的禦醫還要厲害。”李謐道。

  秦清瑤狐疑地看著李謐的臉色，她不像是按時吃了藥，若是按她的計劃吃藥，怎麽會複發得如此快？
  “話說回來，讓薛鳶去和親一事，你們怎麽看？”李謐見秦清瑤垂著腦袋沒有回答，便轉移了話題。

  李宸端起茶杯，停在了唇邊，他道：“不可能讓她去，我會想辦法。”

  “顧軒朗陰晴不定，想法更是讓人匪夷所思，按道理來說，西域如今統治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大兒子得了咳血症，二兒子又流落在外，至今沒有消息，該是軍力衰弱之時，又何必和親？”李謐道。

  “咳血症？”秦清瑤的眼神幽幽，褚頌的哥哥得了咳血症？這件事聽起來就像是褚頌的陰謀啊！
  “沒錯，我也是偶爾間聽到顧軒朗和大臣商議事情時說起了這件事，據說時日不多了，西域王正在尋找自己的接班人，大兒子恐怕走在他前頭了。”李謐道。

  “難道褚頌研製盜版的追魂還是為了毒害自己的哥哥，將他從繼承者的位置上擠下去，從而實現自己統治西域，再謀求之後的道路？”秦清瑤摸著下巴思索。

  “他哥哥又怎麽會輕易中招？恐怕西域還有一場好戲等著要看。”李宸道，他忽然看向了門外，腳步聲遠遠地傳了過來，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有人來了。”

  慌亂的腳步聲從遠到近，夾雜著女孩兒的哭鬧聲。

  “靈秀公主，請您等奴婢通傳，珍夫人和李將軍在屋內有事。”大宮女的聲音傳來，她在殿外趕緊攔住了直直想要往裡面衝的薛鳶。

  “給本公主讓開！”薛鳶帶著哭腔喊道。

  “海韻，讓靈秀進來吧。”李謐朗聲道，喉嚨乾癢，她又握拳壓在唇邊，乾咳了兩聲。

  “是！”海韻高聲回道，推開了殿門，待薛鳶進去，她左右張望，又將門給合上了，自己守在了殿前。

  薛鳶紅腫著眼眶跑進了殿裡，看著三人一時不知道該往誰的懷裡撲，看著李宸嚴肅的臉，她縮了縮脖子，李謐的臉色又差，怕是經不住她這麽一撞，目光一轉，落到了秦清瑤的身上。

  薛鳶便哭嚎著朝她跑了過去，張開手抱住了她的細腰，“嗚嗚嗚，姐姐，顧軒朗真的要把我送去西域和親！他要把我送給那個老頭子！”

  三人聞言，目光皆匯集在薛鳶的身上，凝重而深邃。

  “我去找他說…”李謐說著，起身要下塌，李宸將她按回了塌上，負手站了起來，他走到了薛鳶的身後，伸出的手遲疑了一秒，落到了她的腦袋上，輕輕地壓著揉了揉。

  “放心，哥不會讓你嫁過去。”李宸承諾道。

  薛鳶紅腫著眼睛看向了李宸，她撇著嘴，眼上掛著兩行清淚，“真的嗎？可是顧軒朗說，這件事沒有回旋的余地了，和親的聖旨已經發往了西域。”

  “他沒有，我有。”李宸道，他派人將細作小姑娘從將軍府裡接了過來，小姑娘和薛鳶相仿的年紀，個頭也差不多，只是小姑娘更加的清瘦，像條柳枝似的。

  “讓她替我嫁去西域？”薛鳶此時已經止住了眼淚，她好奇地看著面前這個規規矩矩的小姑娘，明明是相仿的年紀，這個小姑娘卻好像失去了自己的個性，全然像個木頭人，呆呆地站在那裡，任人打量。

  “是，她是個能力優秀的孩子，相較於你，她能夠更好地完成和親的任務，配合我們打入西域王室內部，竊取機密。”李宸看得長遠，和親之事絕不能只有單方面的犧牲，必須換來回報才劃算。

  “她叫什麽名字？”薛鳶問道。

  李宸頓了頓，似乎遇到了難題一般，“她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那豈不是比我還可憐？”薛鳶驚訝道。

  “你給她取一個吧，以後就讓她跟著你，在去西域之前學會你的一言一行，以免日後露餡。”李宸道，他揮了揮手，小姑娘便看向了薛鳶，眼神略微空洞。

  她走到了薛鳶的身邊，朝著薛鳶跪了下去，行了一個大禮，“公主，日後我就是您的所有物了。”

  薛鳶被唬住了，她平日裡作威作福，欺負的都是比她大的人，如今這麽一個和她一般大小的姑娘給她下跪，說自己是她的所有物，頓時，她便不知所措起來。

  “快起來！你怎麽叫自己是所有物啊？”薛鳶奇怪道。

  小姑娘沒有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似乎對於她的說話很疑惑，站了起來。

  “她們經過特殊的訓練，對於人的情感感知比較淡薄，她現在並不覺得自己是人，屬於誰便是誰的所有物。”李宸解釋道。

  秦清瑤聽了半天，她瞧著小姑娘木木的模樣，“若是這樣，她能完成好任務嗎？”

  “經過調教的話，她很容易進入任務狀態，沒有任務的時候，她們就和木頭人沒什麽兩樣，這樣訓練出來的人，我曾聽人提起過，後期也無法改變這種情況。”李謐道。

  “啊？那豈不是太殘忍了？”薛鳶猶豫道，她朝著小姑娘揮了揮手，小姑娘跟著她的手移動眼睛視線，頗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