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鳶!你當真是瘋了嗎?!”薑小姐原地起跳,往後彈射了幾步,她提著自己的裙子,惡狠狠地盯著罪魁禍首。
薛鳶握著杯子,歎了一口氣,“可惜了,好好的茶水潑了髒人,嫂子沒水喝了。”
“沒事呀,我不渴,她比較渴。”秦清瑤笑眯眯回道。
薑小姐瞧著自己被潑濕的鞋面,頓時氣結,若不是傳聞李夫人是個傻女,她就要以為這兩人聯合起來陰陽怪氣她了。
“區區傻女,也配…”
“薑小三,我看你真是口無遮掩了啊,這是誰?你可認得?”薛鳶哼道,她指著端坐在那裡的秦清瑤,“這可是李宸哥哥的夫人,是鎮南將軍夫人!你又是何人?哪怕是你爹來了,也得給將軍夫人行禮!”
“你…”薑小三被懟得說不出話來,她怨恨地看著薛鳶身上的金銀珠寶,“你得意什麽?還不是要被嫁到西域去?”
“我嫂子夫君是鎮南將軍,我將來夫君是西域王,那你嫁誰啊?”薛鳶不屑地哼道。
“我誰也不嫁,逍遙自在。誰和你一樣,要嫁給一個糟老頭子!”薑小姐道。
“啊,你沒人要!”秦清瑤忽然拍掌喊道。
薛鳶爽朗笑了起來,學著嫂子的模樣拍掌,“笑死我了,你沒人要!哈哈哈哈。”
周遭的人聽得真切,跟著薛鳶瞧著薑小姐笑,隱隱約約的笑聲傳到了她的耳朵裡,她便捂著耳朵,嘴裡大喊著不知道什麽東西,就匆匆離開了。
“真是不自量力。”薛鳶呸道,得意地在秦清瑤身邊落坐,薛木遞過來茶水,只剩下了一杯,薛鳶拿給了秦清瑤,“嫂子,你那句話真是點睛之筆啊,可把薑小三氣得不輕,我猜她半個月的夢裡都是那句你沒人要!哈哈哈哈!”
“你也懟得好,我不過是助攻。這茶你喝吧,我不渴。”秦清瑤推諉。
“我也不渴!你喝!”
“薛木再去拿一杯。”薛木瞧著兩人推來推去,便主動請纓。
“罷了,我們自己去拿吧,正好在那裡等小將軍。”秦清瑤道。
薛鳶是個有主意的人,但一待在李氏夫婦身邊,就隻想聽他們的話,老實地點了點頭,三人便朝著那邊走去。
秦清瑤好奇地問道:“薛鳶,我瞧著你罵人的功夫見長,都是跟誰學的?”
“跟府裡的老人們學的,陰陽怪氣,一針見血,殺人封喉,可厲害了。”薛鳶得意道,她說完這話,又有些緊張地瞧著秦清瑤,怕她覺得自己性子頑劣,竟然學了些這些東西。
誰料,秦清瑤竟然偷偷豎起了大拇指,表達了對她的認可,“要不是我傻女的身份壓製了我的嘴,我也能同你一般靈巧。”
薛鳶呲著牙花笑得開心,還從未有人說她罵人靈巧,從別人嘴裡說出來像在罵她,但從嫂子嘴裡說出來,薛鳶卻覺得高興,嫂子是肯定她,才不是陰陽她。
百花宴的那一頭,擺著各式各樣的點心水果,秦清瑤正好餓了,摸了幾塊點心吃,薛鳶飲了幾杯苦茶,降降火氣,準備待會兒再戰。
她和秦清瑤光是站在一起,就吸引了大半的火力,嫂子不能露餡,輸出可全是靠她!憑著這股子信念,薛鳶猛喝了五杯茶,打了一個飽嗝。
“少喝些,小心撐著。”薛木提醒道。
薛鳶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得虧是你說這話,換做別人,我都是要生氣的。”
薛木愣了愣,合上了嘴,不再說話。
“夫人。”李宸忽然出現在秦清瑤的身後,將認真吃點心的秦清瑤給嚇了一大跳,差點被噎住,她咳嗽了起來,“咳咳…唔!”
“喝水,小心。”李宸遞了一杯茶到她唇邊,她便就著李宸的手,嘴唇叼著杯子邊,將點心殘渣咽下去。
“好了,我沒事!”秦清瑤拍著自己的胸膛,李宸放下心來,“怪我,把你給嚇到了。”
“是我吃得太急了,”秦清瑤小聲道,她張望四周,沒有可疑的人接近他們倆,“你看到姐姐了嗎?可有跟她說?”
“嗯,告訴她了,放心,她和顧軒朗馬上過來賞花,好戲就開始了。”李宸壓低聲音道,不難聽出,他隱隱地有些興奮,像是一頭猛獸即將突破牢籠,而他耐著性子,摸著猛獸的毛,將它壓製在心裡。
果然,不消片刻,顧軒朗和李謐便在眾人的簇擁之中走了過來,他們在人群的最前頭,齊衡圍在二人左右,講解這些花的花語和故事。
李謐肉眼可見的消瘦,臉色依舊蒼白,看來有好好地吃藥,把得病的疲態全部展露了出來。
顧軒朗的手垂在身側,方便隨時要護在李謐腰側似的,至於齊衡說了些什麽,他不甚在意,反而是李謐聽得認真。
李謐的目光拋向了人群之中,遠遠的,和李宸、秦清瑤來了一個匯集,三人心照不宣地移開了目光。
李宸拉著秦清瑤走在了人群的周圍,薛木護著薛鳶走在人群最後方,警惕地看著四周的環境。
“這花兒真好看。”李謐在一株帶刺的花朵前停了下來,她裝作很感興趣的模樣,想去撫摸這朵花兒。
李宸跟她說過,這些花兒有劇毒,只要沾上一點汁液,便會毒發,她事先服下了解藥,就算是毒發了,也對她沒有太大的影響,只是她就可以借這次的機會假死!
只要她碰到花朵上的刺…她就能成功了…
“謐兒,小心刺。”顧軒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四人的目光齊聚在那隻手上,三人失望,一人僥幸。
“臣妾只是覺得好看,想要摘一朵,皇上不肯賜給臣妾麽?”李謐抿唇道。
“朕只是怕你受傷,你的風寒如此重,若不是你在珍珠殿待得太久,心絞痛,朕是不會答應放你出來的。”顧軒朗不肯松手。
李謐咬唇,如此這般好機會,若是失去了,以後就不會再來了!
“可是臣妾真的想要。”
“臣鬥膽諫言,不如皇上親自采摘一朵,送給珍夫人,既滿足了珍夫人的需求,又體現了皇上的心疼。”一旁的齊衡忽然說道。
顧軒朗瞥了過來,他松開了李謐的手,李謐倒是緊張了起來,若是顧軒朗當真自己摘了,他出事了可怎麽辦?
正當李謐想辦法不讓顧軒朗摘時,顧軒朗懶懶道:“自然齊大人如此妙招,不如你就替朕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