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俏猝不及防,手便放在了他的胸肌上。
隔著衣服,也能感覺到他的體溫。
還是很冷、很冰,但是心跳有力,讓人能感覺到男性的力量。
蘇俏看著他疲憊的面容,愧疚道:
“抱歉,是我的錯。”
當時她知道是木國人的計劃,想要將計就計,拿到木國人傷害孕婦的證據,反轉局勢。
她顧全了大局,卻沒有顧及戰深的心情。
其實也顧及了、但是覺得只要這一次處理好,就能平平安安、無憂無慮地和戰深在一起。
可她失算了。
沒想到江贏插了一腳,導致她消失這麽久……
戰深大手卻落在她臉上,大拇指摸了摸她的臉頰: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總是沒保護好她,總是讓她身陷險境。
他目光變得暗沉:“阿俏、你說老公是不是很沒用?”
“當然不是。”
蘇俏否認,凝視他說:
“你已經很優秀,只是……”
她問戰深:“如果當時我也給你發消息,讓你暗中保護我、任由我被綁走,你會同意嗎?”
戰深擰眉。
別說會同意,考慮一秒鍾的時間也不會有。
他怎麽會讓她去做那麽危險的事?
蘇俏凝視他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答案,所以當時沒有給你發短信。
但江肆他會,他會讓我去冒險,讓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說到底,其實不是你無用,而是你太在乎我、太在意我。”
如果不是這原因,戰深也會在暗中保護她,興許會是更好的局勢。
戰深斂了斂眸。
他和江肆給她的愛、完全不同。
江肆願意讓她做一切冒險的事,只要她開心。
但他對她謹小慎微,生怕她磕著碰著一丁點。
他忽然凝視蘇俏問:
“你喜歡他的方式、還是我的方式?”
蘇俏蹙了蹙眉。
這個問題……
能弱弱地說、當然是江肆那種方式好麽……
她做什麽都不用背著他偷偷摸摸、可以無法無天到上天~
但目測這話說出來,戰深能愺死她。
喜歡江肆的方式、在他聽來肯定就是喜歡江肆!
蘇俏太了解戰深了,揉了揉戰深的頭,笑著說:
“當然是喜歡老公你的方式呀。
我太胡鬧了,有你管著我、時刻監督我、給我一種約束力,才能讓我安分一些。”
戰深眸色深了深。
他不傻。
蘇俏剛才短暫的思索、已經出賣了她。
她喜歡江肆的方式……喜歡江肆……
這個熱水浴、明明是溫暖的,可泡得他心底冰涼冰涼……
但戰深還是忍下一切的不悅,先起來換好衣服。
又把蘇俏抱起來,給她擦乾水漬、為她穿上柔軟溫暖的衣服。
是唐母準備的毛茸茸的粉色睡衣。
有一個帽子,還耷拉著兩個長長的耳朵,看起來格外軟萌。
戰深還蹲在蘇俏身邊,為她的小腳套上毛茸茸的襪子,穿上小拖鞋。
海上零度的寒冷,也被一身毛茸茸的衣服給驅散。
蘇俏之前很冷,但現在格外暖和,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她邁步往外走,戰深主動為她打開房門,領路說:
“江肆在這邊。”
蘇俏……
他竟然看出來她急著去看江肆?還給她領路?
看著戰深那矜貴沉穩的面容,她忽然覺得、一切心事在他跟前都無所遁形……
她隻好說:“好吧,謝謝老公。”
說完,還踮起腳尖,在戰深臉上親了口。
戰深隻感覺她軟軟糯糯冰涼的唇,心情瞬間平複一大半。
沒有什麽是一個吻解決不了的事。
如果有,就滾床單。
戰深親自給蘇俏領路,帶著她到達江肆所在的房間。
房內。
唐橋正坐在床邊,拿著藥給江肆塗抹傷口。
用的是唐家秘製的上等藥材,抹好後,他拿著紗布、動作輕柔地給江肆包裹。
明明是個大男人,不擅長做這些事,但他盡了全力的溫柔。
自己妹妹虧欠了江肆,他這個當哥哥的來還。
蘇俏來時,就見江肆面色慘白地躺在床上,唐橋正在細心照顧。
看到唐橋照顧他,她心情稍微好了些。
至少有人照顧,而不是沒有人問津。
她走到床前,檢查了下江肆的情況。
已經在輸血,只有額頭那個窟窿最大。
好在,全是皮肉傷,沒有傷及筋骨。
只是臉頰上被刀疤男化了一刀,以後江肆的那張臉上,也會留下一道刀疤……
位置還格外明顯,正在正臉頰。
唐橋安慰:“阿糖放心,我們男人從不把容貌看在眼裡。”
蘇俏輕“嗯”一聲。
江肆肯定不在意吧?
為了她,別說毀容、付出生命恐怕他都願意。
但以後只要看到江肆那道疤,都提醒著她虧欠。
她對唐橋道:“你去休息會兒,我來照顧。”
說完,生怕戰深誤會,她對戰深解釋:
“減少一些虧欠感。”
“可以。不過……”
戰深應下,卻說:“我來照顧。”
蘇俏覺得也行,戰深親自照顧,至少是他們夫妻在償還。
於是……
戰深又坐在床邊,親自給江肆上藥。
他的動作比唐橋還要專業嚴謹、溫柔不少,絲毫沒有弄疼江肆。
看到一道道傷口,他全數記在心上。
江肆、在他心裡、有了一個位置。
唐橋站在一旁、想說戰深其實已經幾天幾夜沒有合眼。
比他們還要心急如焚、未曾睡過十分鍾。
哪怕他們牽製,給其注射鎮定劑,不到十分鍾時間,他也會猛然驚醒。
不過看蘇俏對江肆的虧欠感實在太重,他還是沒多說什麽。
天漸漸涼了。
海上風暴平息,海平線升起橘黃色的朝陽,整個海面被染上淺淺的光澤。
伴隨著血液的輸入,江肆的面容也終於有了血色。
蘇俏稍微放松一些,才見戰深的神色也格外難看。
她道:“你去睡會兒,我在這裡看著就好。”
反正已經包扎好傷口,不會有任何肢體接觸。
戰深不會介意的吧?
戰深皺了皺眉,卻道:“我就在這兒睡。”
話落,他走到旁邊的沙發上,高大的身體躺下。
雖然之前覺得可以吃他們的喜糖,但現在讓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不可能的。
蘇俏……
她正想給戰深拿個毛毯,龍梟忽然跑了進來,激動無比地說:
“蘇姐!出事了!出大事了!那座島……你們剛才停留的島嶼……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