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俏眉心皺起,問:
“你是說江贏那座島?”
“是的,我們剛才安排人想去取證,沒想到還沒靠近,就見那座島被炸了,亂石橫飛,頃刻就被夷為平地。”
龍梟說著,十分激動又高興地說:
“這就是活該,誰讓他們綁架蘇姐呢,肯定就是報應!”
蘇俏看了他一眼,用眼神製止他注意口吻。
倘若江肆聽到了……
正這麽想著,床上昏迷的江肆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
戰深看到他醒來,皺了皺眉。
剛才的話、恐怕他已經聽見了……
果然、江肆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戰深立即走過去扶他,問:
“你要去找江贏?”
“嗯。”
江肆面容冷淡,眸子裡看不出太多情緒。
不過他心底卻帶著擔憂。
從小、算是江贏把他帶大。
他和江九九的衣食住行,全是江贏安排。
哪怕江贏現在過分,卻也是為了他。
他不能不管。
戰深見他要扯出輸血管,他伸手按住,嚴肅道:
“你現在是我病人,一切遵從醫囑!
我會安排人去找他、救他。”
江肆卻拒絕:“不必,只是失溫導致暈厥,你應該很清楚。”
至於失血過多,已經輸了這麽多血,足夠了。
戰深皺眉:“你的情況、至少應該臥床休息一天。”
“我說不必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江肆執意撇開戰深的手,就那麽將輸血管扯了下來。
戰深抬起手、準備將他直接打暈。
蘇俏卻說:“讓他去吧。”
她了解江肆那種感受,留下來坐著也是坐立難安,不如親自去。
江肆抬眸看了蘇俏一眼,所有情緒都被他掩飾得很好。
他說:“你和戰深回帝京,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說到這裡,他看向戰深:
“你照顧好她,別再給任何人可乘之機。”
戰深看他身上的傷勢,眸色嚴謹。
他是醫生,很清楚江肆現在的身體不適合離開。
而蘇俏卻支持他離開……
興許,這就是蘇俏和江肆之間的相處方式。
他自己卻永遠站在公事公辦的角度。
江肆沒再多說什麽,邁步走出船艙。
蘇俏對龍梟說:
“你和他一起回去。”
“為什麽?”
龍梟不悅地說:“蘇姐,江贏險些要了你的命,你不該去救他。”
“他是有罪,但、他不能死在木國人手中!”
蘇俏神色清冷,目色帶了抹凌厲。
龍梟只能帶人過去,調用一艘戰艇,和江肆一同離開。
島上。
原本高聳在海面的島嶼,此刻被炸得隻高出海平面幾米。
一旦漲潮,將直接被淹沒。
島上亂石覆蓋,宛若一片廢墟。
江肆回來時,就看到亂七八糟的山包,所有草木都被炸毀,隨著大海不知道飄去了何處。
他眉心緊皺,去找之前的路,卻見道路也已經被炸毀。
龍梟勸說:“你身體都不行,為了那種哥哥,還是算了吧。”
江肆沒理他,拿出準備好的飛鷹爪,拋擲到石頭上方。
固定好後,他身手敏捷地往上爬。
龍梟無奈,只能也帶了人上去。
十幾個人、拉著飛鷹爪、腳蹬著石頭、總算爬了上去。
看起來不大的地方,可實際上來後,面積足有幾萬平方,全是亂石嶙峋。
江肆上來後,根據大概的方位,挨著去找人。
一路上,見到好幾具特工的屍體,有的斷了手臂、有的斷了腿,有的面目全非。
往日裡那些跟在江贏身後、殺氣騰騰的特工、竟然也……
江肆神色變得格外凝重,眸底騰著少有的擔憂。
龍梟本來不想幫忙找江贏那種人,可興許是樺國人骨子裡的熱愛和平。
看到那一具具屍體,他油然而生出一種對死者的敬畏、尊重。
命令人將屍體清理出來,全部等待後續的處理。
同時、也開始用心去找別的屍體、別的人,盡量讓每個死者不至於死得這麽淒慘。
江肆來之前,特地換了套黑色的特工服、軍工短靴。
靴子踩在石頭,不時能踩到一些手指、斷肢等。
他心底騰著濃烈的不安,步伐越來越快。
不知不覺、他將身後的人甩出了十幾米的距離。
忽然、他踩在一處時,地面“嘩”的一聲,驟然墜落。
他敏捷地後退一步,才發現下面是空的。
江肆立即蹲下,用手把那裡扒開,就見裡面是一條被炸裂的台階。
他想也沒想,握緊手中黑漆漆的武器,順著台階往下。
此刻,在一個黑暗的山洞內。
江贏坐在輪椅上,滿身是血的顧憬然推著他快速往裡走。
在幾個小時前,顧憬然刻意放走蘇俏和江肆,忽略了那條路。
也是那條路,給了木國人可乘之機。
他們暗殺了許多人、並且在多處布置炸彈。
一切突如其來,毫無防備。
“轟”的炸響,打破了整個寂靜的夜。
她被壓在巨石之下、全身受了傷。
好在一個三角、讓她保全了一條命。
而江贏在得知蘇俏是偽裝的後、他難得睡了個相對安寧的覺。
醒來時,是被一陣“滴滴滴滴”的警報聲吵醒的。
警報聲是他在每個特工身上安裝的安全器,但凡有人失去生命體征,便會報警。
只可惜……
木國有備而來,島上的通道是打開的。
一切都來不及。
木國的人匆匆撤離,引爆了安置的炸彈。
他在躲避間,雙腿被橫梁砸到、只能坐上備用的輪椅,撤退到這兒。
顧憬然找到他,推著他一起往唯一一條可以撤離的通道走。
可還沒走到盡頭……
“站住!”
冷厲的聲音叫住了她。
江贏能感覺到一種被狙擊瞄準的感覺。
顧憬然也是。
她只能停下推輪椅,回頭看去。
竟然是肯尼爾其帶著人、親自追來!
在他身後、跟了幾十個狙擊手特工,紛紛舉著狙擊槍瞄準他們。
他們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紅點。
肯尼爾其目光掃了眼江贏。
往日裡高高在上的他坐在輪椅上,雙腿滿是血,血肉模糊,看不出是哪兒受了傷。
那無疑、那雙腿是廢了!
肯尼爾其冷笑:“江贏,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
做人不能太猖狂!你炸了木國那麽多地方,還炸得巴茲爾先生至今無法出院。
今天開始,屬於你的時代,該徹底結束了!
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你江贏!”
話落,他揚了揚手,面上滿是陰狠無情。
狙擊手們正要扣動扳機,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