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俏看著眾人說:“我沒那麽傻,你們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蓋頭吵起來,吵到打架的地步?”
薄書淑的性格,再怎麽也不至於對老人動手。
而戰老夫人自從拿回那扳指後,一切都以她的興趣愛好為重。
又怎麽可能會迂腐地硬要她戴落後的東西?
原本她也不是很確定,可戰深主動提出延後婚禮,她便明白了一切。
戰深不想讓她糾結困擾,所以主動後退了一步。
蘇俏看著戰深佇立在門口的、那高大的身影,她認真地凝視他說:
“天亮後,我們繼續結婚吧。”
“我虧欠的人不能不管。但愛我的、以及我愛的人,更不該辜負。”
“傅淮南多找幾個人一直守著,確保他能安安全全活著、沒機會自殺就行。”
“母親和祖母的傷,我可以用化妝術蓋住。”
“一切都不該成為阻攔,我們、天亮就結婚。”
聲音沉穩又認真,一字一句,帶著莊重。
戰深看著她,原本暗沉的眸色、一點點恢復了光。
像是漆黑的地平線、有光冉冉升起的感覺。
原來、她能這麽想。
原來、她不是因為傅淮南而不顧一切。
她很願意和他結婚。
他薄唇緩緩勾起,寵溺地道:
“好。”
一個字,穩重、溫暖。
即便兩人隔著幾米的距離,並沒有靠在一起,可空氣裡似乎飄起幸福的泡泡。
然——
戰七收了手中的碘伏,弱弱站起身說:
“那啥……那什麽……我想說個事……”
蘇俏和戰深目光落在他身上,等他的後文。
戰七弱弱地說:“你們想結婚……已經遲了……我已經用哥的微火帳號,發了取消婚禮的消息。
並且、所有的設備、裝修布置等,也已經安排人全撤了。”
“什麽!”
蘇俏眉心瞬間緊皺,看戰七的目光變得格外犀利。
戰七害怕地連忙躲到一根柱子後,抱著柱子說:
“這怪不得我啊!就一個小時前,哥給我發消息說、讓我盡快安排,動作迅速些。他說他擔心他會後悔……”
戰深:……
的確是。
當時他在浴室裡洗澡、一直冷靜地想事情。
給傅淮南做手術時,他清楚傅淮南的身體有多差,也清楚傅淮南的求生意識有多麽低。
他很明白,一旦他和蘇俏結婚,傅淮南但凡有機會,一定會找機會自殺。
而他也看得出來,蘇俏一直在糾結、在困擾。
他又怎麽舍得她難過?
所有的答案指向唯一一個抉擇,便是延後婚禮。
但他擔心自己後悔,所以讓戰七盡快操辦。
沒想到現在……
他盯著戰七問:“來不及重新弄了?”
“當然,微火一發,全國各地、包括全球各地的媒體、賓客等,全都退了機票、取消出行。
就連嫂子F班的同學們也回江寧縣繼續上學了。
好不容易聘請到的大廚、已經接了別的單子,去忙碌別的工作,所有設備也用卡車拖去倉庫堆積著。
現場布置的涅槃玫瑰被移植走,再度移植肯定直接就死了,需要重新培育一批花卉才行。
籌備花了這麽幾天,現在再重新布置上前,至少也需要兩天時間。”
還有許多亂七八糟的原因,不可抗力,牽一發而動全身。
戰深神色變得凝重。
蘇俏走到戰深跟前,握著他的手說:
“要不婚禮簡辦?其實沒必要那麽興師動眾……”
“不行。”戰深否決。
其實他給蘇俏的婚禮,已經是簡辦。
別人的婚禮在奢華豪華的大酒店,而他定的場景,是在農田。
別人的婚禮越奢華越好,窮奢極侈,而他想的只是適合、正能量。
如果連這樣一場婚禮也給不了蘇俏,他不會原諒自己。
蘇俏皺眉,那現在怎麽辦……
戰深目光落在她身上,“既然這是天意,我陪你等。”
等了這麽久,他不介意多一段時間。
更希望蘇俏能沒有任何顧慮地、全心全意地和他步入婚禮的殿堂。
蘇俏看出他的想法,皺眉說:
“但我很愧疚,總覺得應該做點什麽彌補你。”
“那……要不你們今晚先洞房得了?”
薄書淑走過去說,“別墅裡的婚房還沒有拆,喜氣洋洋的。
這個時代了,你們先洞房沒有任何人會說你們的不是。”
“對對對!把這別墅還給別人,你們搬回去。
戰家莊園和帝棲城隱都布置了,你們想睡哪兒睡哪兒!”戰老夫人也說。
蘇俏:……
“這話你們跟我說沒用,你們應該說服戰深。”
她比誰都想好麽?
是戰深一直鋼鐵直男,壓根不肯……
幾人的目光瞬間落在戰深身上,好一會兒才明白蘇俏話的意思。
他們看戰深的目光,像看個傻子似的。
薄書淑還忍不住說:“戰深啊戰深,你說你怎麽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有多少個情敵?扒著手指頭都數不過來!
這種情況下,你應該近水樓台先得月,抓緊時間啊!
局限於那些條條框框做什麽麽?這都什麽時代了?”
“是啊!我都沒你那麽迂腐。
現在很多人結婚前還要同居試婚呢,萬一尺寸不合適還能換,對誰都好!”戰老夫人說。
蘇俏戰深戰七等人:………
咳咳,戰老夫人這話,太雷了!
戰深握緊蘇俏的手,從容沉聲地說:
“真正想得到一個人,是應該得到她的心,而不是想得到她的肉體。
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更因為給予自己女人最大的尊重,教會女子怎麽自愛。”
今天蘇俏還沒結婚就想滾床單,他真陪她滾了,興許潛移默化會讓蘇俏感覺、性是件十分自然且普通的事情。
她沒有任何儀式感、尊重感。
以後她有可能不看重這件事,不看重自己的身體,和別的人怎樣……
雖然現在的時代環境的確越來越開放,但他並不認為隨意的關系,是個良性發展。
戰深握緊蘇俏的手,對眾人說:
“這件事情你們不必多說,我有我的分寸。”
他又看向蘇俏道:“你去休息,不用任何彌補。”
她肯繼續結婚、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安慰。
蘇俏疑惑地問:“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