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九心底莫名“咯噔”一聲,後背都在滲汗。
他解釋說:“這怪不得我。
他自己遇到一個人,告訴他一些關於江贏的事,還說江贏企圖殺你。
葉燃辰這種頭腦簡單的生物,當晚就想把資料給發出去。
但他鬼使神差地在宿舍想了一晚上,三更半夜地想出了個辦法,還聯系我,讓我幫他倒騰盜號等。”
說完後,他看著蘇俏:“其實他想的什麽,蘇俏你應該懂。”
蘇俏當然清楚。
如果直接把視頻發布出去,如果結局是被利用,一查就是他,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而采用盜號的方式發布出去,還把嫌疑人鎖定戰爵,可以拋開一些責任。
這恐怕已經是葉燃辰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不過……
葉燃辰興許沒想到,事情終究還是產生了這麽大的轟動,更沒想到江贏是個不看過程的人。
蘇俏問他:“所以,葉燃辰知道我們公司要面臨危險,就自己假裝掉河裡,還自己刻意劃破筋脈,以息江贏怒火?”
“而這麽大的事情,你也沒阻止他?甚至沒有詢問任何教授的意見,就和他一起胡鬧?”
“我怎麽阻止他?一旦阻止了,事情敗露,你們怎麽收場?而且葉燃辰手筋沒斷,江贏會這麽算了?”張赫九反問。
蘇俏神色凝重,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再怎麽也不應該讓葉燃辰就這麽草率地斷了筋脈。
這是一生的大事。
戰深無聲地握住蘇俏的手安慰:
“事已至此,別想太多。我會給葉同學規劃更好的人生,絕不會再讓他受任何委屈、任何傷害!”
沉穩的話語裡帶著擔當。
蘇俏只能“嗯”了一聲,估計她和戰深能做的,就是讓葉燃辰一生無憂。
可這些和籃球夢想比起來,會顯得十分微不足道……
這時,急救室那邊又傳來一陣動亂,很多護士全都跑過去,一起籌備。
蘇俏看向一個小護士問:“發生什麽了?”
“目前還不清楚,好像是發生了火災,十多人受了重傷。”
小護士回答後,慌慌張張地跑開前去救人。
蘇俏和戰深相視一看,隱約猜想到什麽。
但他們都沒有行動,沒有過去。
若不是戰爵利用葉燃辰,葉燃辰也不會毀掉,如今戰爵也算是罪有應得。
他們給葉燃辰安排了最好的護工、以及醫生後,才離開醫院。
比起守著昏迷的葉燃辰,她們還有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強大自己的能力、提升相關的研究。
現在的他們終究太弱了,弱到不能保護好身邊的朋友,隨意就被江贏拿捏。
今晚這種受製於人的情況,他們決不允許再發生第二次!
兩人沒有回家,一同去了戰爵被炸毀的別墅、以及一些工廠,尋找相應的爆炸源、和透明無人機的軌跡攻破。
醫院裡。
戰爵躺在急救室裡,多個醫生在對他進行急救。
後背和腿部皮膚大面積燒傷,永遠都會留下瘢痕。
尤其是腿部被砸、之前還受過槍傷,恐怕至少半年的時間,都得在輪椅上度日……
他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傍晚。
入目的是極致的白,白色天花板,白色牆壁,白色床單。
而他被換上藍白條的病服,上身裹了繃帶,腿更是包裹得厚厚的,還打了石膏,完全無法動彈。
他劍眉擰了又擰,才努力想起昨晚的事。
別墅被炸、他被砸倒了。
對了……他的盒子!
戰爵倏地從床上坐起身,四周環顧。
恰巧一個護士走過來,他猛地拽住護士的手質問:
“我的東西在哪兒!”
小護士被他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說:
“在……在櫃子裡……我們都沒動,你先松開……我、我給你拿……”
戰爵甩開她的手。
小護士連忙走向床頭櫃,從裡面拿出了那個盒子。
戰爵一把奪過,打開看了看。
裡面的皮帶和那張卡都還在,不過卡片是鑲嵌在邊緣的縫隙裡,很難被人發現。
他俊冷的臉色才稍微柔和一些。
小護士顫顫巍巍地在一旁給他換吊瓶,有幾個股東卻快速走了進來。
他們紛紛說:
“戰三爺,這可怎麽辦啊!咱們剛投資的新能源工廠發生電池事故,爆炸了!”
“食品生產車間的食用油也泄露,導致食品工廠也毀了!”
“剛投入五千萬的高端服裝車間,成品也在一夕間被燒毀!”
……
一堆人說了七七八八的事件,每個人臉上遍布著擔憂、焦急。
這可關乎著錢,關乎著每個人的分紅比例。
戰爵麻醉失效,後背和腿部傳來陣陣劇痛,臉色都慘白無比。
但他一臉嚴肅地道:
“把所有情況調查清楚、整理成文件遞上來!”
“好。那戰三爺你可要盡快想出解決的對策啊,不然我們也只能撤資、並找出事故原因、索要賠償!”
眾人說了句後,看了他一眼,紛紛離開。
戰爵大手倏地握緊,手背青筋暴跳。
之前見了他不是點頭哈腰,現在但凡出點事故,就想著怎麽找他麻煩?
一群混帳!
他找了自己的手機,給秦一打電話。
可電話那端卻提醒:“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小護士看出他的想法,解釋說:
“這次你們有十二人受傷,包括你的多名保鏢……”
戰爵臉色更冷。
廢物!
沒一個靠得住的!
“滾!”
小護士嚇得倉皇跑了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戰爵一人。
他躺在病床上,容色森冷絕厲得如覆冰霜。
很好,江贏又對他動手!
這筆帳,他遲早會算回來!
他手中還有最好的一張王牌!
只可惜……
現在的他只能躺著,而且全身是劇烈的疼痛。
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肚子還傳來饑餓感。
正是傍晚時分,不少家屬提了飯菜給病人送餐,整個樓層飄蕩著食物的香味。
可戰爵的病房,無人問津。
一整天下來,也沒有人來看望他,除了一些討債的股東。
戰爵薄唇畔扯起一抹冷嘲,他就知道,任何人都可以倒下,唯獨他戰爵不可以!也沒有資格倒下!
他艱難地坐起身,準備自己拿手機聯系,門外忽然走進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