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慢條斯理的戰爵,神色驟然變得緊張。
別墅裡的傭人、寵物等更是四下逃竄,場面混亂。
木國地下城,江贏坐在大銀幕前,手端著一杯猩紅的液體悠悠搖曳。
那液體和普通的紅酒不同,似鮮血般暗紅的顏色,一眼就讓人感覺到陰森。
他喝了口,薄唇上染上血色般的紅,目光就幽幽地欣賞著熒幕上的慌亂。
他最喜歡看這些獵物倉皇逃竄的模樣,有趣。
爆炸不是一次性直接炸毀,而是分為多個點,一會兒在後院,一會兒在倉庫。
也不是大型的炸彈,模仿的還是意外火災現場。
管道的炸裂,電路的老化,導致整棟別墅很快燃起熊熊的大火,濃煙滾滾。
人們都還沒有直接死,全都在找活路地往外竄。
秦一和另外幾個人不如秦九敏捷,但還是全湧向戰爵,護著戰爵道:
“三爺,快走吧!”
戰爵卻推開眾人,大步朝著樓上跑。
眾人眉心緊皺,都這個時候了,他還上樓做什麽?
樓上家具較多,軟裝更多,還有吊頂。
爆炸的火星子引燃無數家具,整個二樓大火熊熊,火光滔天。
戰爵衝上樓後,看了眼自己的房間,房間裡的火勢更熊。
床、衣櫃、書架等全都燃了起來,上層湧著滾滾的濃煙。
他卻只是猶豫片刻,戴上一個防煙的面具,大步朝著臥室裡走。
熒幕前的江贏眸色都眯了眯。
這種情況下,他還進入房間?
房間裡到底有什麽值得他豁出命的東西?
在他的斟酌間,戰爵已經走到衣櫃前,一錘子敲壞熊熊燃燒的實木衣櫃。
衣櫃門朝著他轟然倒來,他連忙側身躲過。
“砰”的一聲,衣櫃門砸在地上裂開,無數火星子迸射到戰爵身上。
戰爵卻顧不及,快速去按了衣櫃裡側的一個機關。
牆壁裡出現一個暗盒,彈出個暗黑色的錦盒。
錦盒完好,並沒有著火。
戰爵打開看了眼,裡面是一條皮帶,還有一張無人認識的卡。
而那條皮帶,是當初蘇俏在公交站台前解開的那一條皮帶。
戰爵看到皮帶完好無損時,薄唇勾起一抹無人察覺的放松、霸道。
總有一天,他會再次讓蘇俏心甘情願為他解開皮帶!
他蓋上盒子,抱著盒子大步往外走。
可江贏雖然沒有看到那張卡片,卻看到了盒子裡的那條皮帶。
他瞬間明白了什麽,眸色變得深邃。
又是一個覬覦蘇俏的男人,而且還覬覦得深沉。
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吩咐:
“二樓,主臥。”
戰爵大步往外走,可還沒走到門口,忽然上方傳來“哢嚓”的一聲裂響聲。
他抬眸看去,就見上方的天花板竟然裂開了。
只是這頃刻時間,天花板朝著他轟然砸下。
戰爵伸手敏捷地往外一撲,可一大塊板材,還是“咚”的一聲砸在他的腿上。
他摔倒在地,頭部一陣陣眩暈。
“轟!”
又是一大塊板材朝著她砸來,生生砸在他寬闊的後背。
戰爵“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抱緊了懷中的錦盒,眼睛無力地、一點一點閉上……
別墅外。
爆炸已經停止,只剩下熊熊的火焰。
夜晚,火光染紅了半邊天。
秦一等著想去救戰爵,也紛紛被天花板砸倒在客廳、走廊、樓梯等地方。
帝棲城隱裡別的住戶看到滔天的火光,也全數圍攏過來。
雖然知曉裡面住的是戰爵,但是災難當前,樺國人民終究是善良而團結的。
他們有的去拉自己洗車用的高壓水槍,有的用水桶提水,有的去找物業消防。
一會兒時間,別墅外就圍了上百人幫忙。
他們拿著水管朝別墅衝,盡著自己的微薄之力救火。
帝棲城隱的物業更是格外完善,很快開了灑水車過來,接上高壓水槍。
眾人拾柴火焰高,半個小時不到,別墅的大火被他們熄滅,只剩下濃濃的煙霧升騰。
“救人!”
“打120!”
“我去裡面抬人!”
明明沒有人組織,可還是有部分人井然有序地行動著。
也有人在不遠處袖手旁觀,阻止道:
“裡面住的就是戰爵,是個叛國賊,和木國人勾搭,壓根不值得我們去救!”
有人回答:“裡面也有無辜的人。”
“而且大火當前,還是人命要緊,其他都是後話!”
不少人還是衝了進去,陸陸續續將裡面暈倒的人抬了出來。
恰巧120也到了,保鏢傭人們被送上救護車。
戰爵是最後一個被抬出來的。
即便暈倒,他懷裡還緊緊抱著那個錦盒,死活不肯松開,掰都掰不開。
而他的後背和一條腿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那張向來清貴冷傲的臉,也滿是黑灰。
眾人看到他的慘狀,也顧不得再說什麽,任由急救車將他拉走。
江贏通過大熒幕看著那一幕,“哢”的一聲,手中的高腳杯被捏斷。
若沒有這些多管閑事的人,今天的戰爵必死無疑!
樺國人,呵!好一群樺國人!
當晚,戰爵被送到急救室搶救。
蘇俏和戰深已經回到病房。
葉燃辰正躺在ICU裡,手臂被包扎得像個粽子,臉色極其慘白,毫無生氣。
心電圖的曲線格外微弱,宛若他隨時會死去。
眾人臉上全是擔憂,惋惜、感慨。
葉燃辰是多年難遇的運動天才,在籃球上更是造詣驚人。
學校都還指望著讓葉燃辰去參加國際賽事,可還沒有開始,就這麽結束了……
蘇俏對葛老教授道:“你先帶大家去休息吧。”
ICU不能進,大家守在這裡也無濟於事。
葛老教授點了點頭,只能帶著眾人離開。
蘇俏卻喊:“張赫九同學,你留下,我有事問你。”
張赫九雙手揣在褲袋裡,吊兒郎當地看她:
“你想問什麽?”
蘇俏看了眼走遠的人,才問他:
“是你全程幫他倒騰的是嗎?”
明明是詢問的話,可卻帶著肯定的口吻。
張赫九皺了皺眉:“你怎麽知道?”
蘇俏:“你一個混混宅男,大晚上會出門?就算出門不是去KTV,怎麽會去河邊?
況且晚上把人從水裡救起來,第一反應是急著送醫,你卻清楚地記得葉燃辰後背有腳印等多處細節,還第一時間把他被盜號的資料給我……”
張赫九摸了摸鼻子,“你都知道了你還問我?”
“我要聽你親口說出所有過程,包括——誰許他自斷手筋的!”
蘇俏目光冷麗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