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西心情鬱結,獨自在臥室喝酒。
烈酒一杯杯下肚,他不知何時失去的意識。
再醒來,是被一通電話鈴聲吵醒。
窗外天已大亮,他渾渾噩噩地從床上爬起來,緩了好一陣,才去撿地上的手機。
他撿手機時,對方已經掛斷了。
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都是楊凡打過來的。
他拔了回去,不等他詢問出了什麽事,就聽對方著急忙慌地道:“顧總,大事不好了,KKL公司的那幾個負責人今天突然全都消失了,我再上網查他們公司的資料,居然什麽都不剩了!”
一瞬間,顧淮西就恢復了清醒。
他整理了一下方才楊凡的話,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立馬派人去查他們住過的酒店還有出境記錄,我現在就回公司!”
交代完事,他衣服都沒換,抓起外套,急匆匆地就出了門。
抵達辦公室,楊凡立馬向他匯報了KKL的其他細節以及褚奇身份造假的事。
“那個叫褚奇的男人是有名的欺詐師,騙過不少公司的錢。前不久東勝的老總似乎也被他詐騙過。
“今天早上他把錢轉移到國外的帳戶,自己也立馬出國了……”
顧淮西聽他匯報完,顧淮西極力壓抑著怒氣。
可盡管如此,他說話時仍是咬牙切齒的。
“之前為什麽沒有查清楚這件事!?”
楊凡被吼得渾身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解釋:“我之前勸過您,KKL的很多專利我們沒有實地考察過,很多信息都還沒有核對,我讓您不要衝動,是您……”
注意到電話那頭令人窒息的沉默,楊凡終於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閉嘴。
顧淮西閉了閉眼,氣得手都在顫抖,“立馬報警,動用手上所有可以動用的資源,必須把褚奇給我抓回來!”
十位數的流動資金,即便是對淮風來說,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憑空蒸發這麽大筆錢,他怎麽能不氣!
褚奇那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騙到他頭上,這狗東西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一定要把他抓回來!
……
當天下午,淮風被詐騙數十億的消息不知從哪兒傳出去,迅速衝上熱搜,驚爆全網。
【我滴龜龜,這麽多錢,我不吃不喝幾輩子都省不下來!】
【顧少不是商業天才嗎?結果,就這?】
【原來有錢人的腦袋和我老年癡呆的奶奶的也差不多。】
【吐槽歸吐槽,說家裡老人就過分了哈。】
【被詐騙這麽多錢,顧淮西可真是個大聰明。收購股票之前都不先查明對方底細的嗎?】
【前幾天才出了陳林的事,現在顧淮西又被詐騙幾十億,淮風的名聲真的是爛透了,這種三天兩頭出事的公司,誰還敢買他家股票?】
【樓上提醒我了,今天出了這麽大的事,感覺明天淮風股價要暴跌,我得趕緊把手頭的股票給出手了。】
【我也得趕緊把淮風的股票拋出去了。】
【+1】
【+1】
【+10086】
顧淮西看到網上的消息時,正在乘車前往警局的路上。
他陰沉著臉,一條條滑動新聞,最終還是沒忍住,質問楊凡:“我不是說要封鎖消息的嗎?這件事怎麽這麽快就上新聞了!?”
楊凡今天已經不知道被罵了多少次,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我已經吩咐下去了,這事絕對不能讓媒體知道,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了錯……”
“廢物!”
顧淮西怒罵一聲,把平板扔在一邊,手肘撐著膝蓋,臉埋進手心。
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淮風除了金錢上的損失,公信力也會大打折扣,以後要是再出事,就麻煩了。
思及此,顧淮西恨不得親手把褚奇的腦袋給摘下來。
該死的騙子!
抵達警局,他恰好碰上從裡面出來的夏梓木。
昨天的事再次被想起,他停下腳步,攔住她的去路,“你怎麽在這裡?”
“瑞文原本打算購買KKL的股票,和這件事有牽扯,過來做個筆錄。”
相較於顧淮西的不修邊幅和憔悴,夏梓木顯得從容許多。
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顧淮西,唇畔勾出一抹笑,“說起來,我還得感謝顧少,搶了我的項目,幫我規避了這麽大一個風險呢。
“那可是數十億的流動資金啊,也得虧顧少有錢,換成瑞文,只怕是都傷筋動骨了。”
顧淮西哪兒能聽不出她話裡嘲諷的意思?
可就算聽出來了,他也拿她沒辦法。
這個項目,是他自己非要摻和的。
股票,是他自己非要買的。
楊凡明明勸過他,他卻半點聽不進去,隻想給夏梓木一個教訓。
他自己找的麻煩,怨不得別人。
他的手緩緩縮緊,指尖深陷進掌心,像是要挖出血來。
他深深地看了眼夏梓木,最後卻什麽也沒說,繞過她,直接進了警局。
他離開後,夏梓木也回了自己的車上。
何田等她上車後,立馬發動汽車。
天空開始飄雪,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很快就在車窗窗沿上積起薄薄的一層。
夏梓木手撐在內窗沿上,看著外面的飄落的雪花,嘴裡不自覺地哼起了小曲兒。
經此一役,顧家想要再現往日榮光,恐怕就沒那麽容易了。
等過幾天她再送顧淮西幾個小禮物,他可就有得忙了。
雪下得有些大,鏟雪車已經開始工作。
夏梓木昨晚和陸景灝約好了今天事情結束後,一起吃晚餐。
下班前,夏梓木接到陸景灝的電話,說他臨時有點事,晚點再過來接她。
夏梓木順著他的話道:“你不用過來了,時野明天回M國了,依依約了我和她一起吃晚餐。”
陸景灝默了默,問:“什麽時候回家?”
“我可能要在依依家住。”
“行。”
夏梓木以為陸景灝可能要多問幾句,沒想到居然這麽痛快就答應了。
不過痛快點也好,省得她花心思編借口。
自從開葷後,這人有些不知節製,她每次反抗,最後都被這人給引誘帶偏了。
為抵製誘惑,她得出去避幾天。
夏梓木抓起桌上的一支筆,在指尖轉動,“你現在在做什麽?我聽著你好像在外面。”
“有個客戶要見,現在正在過去的路上。”電話裡,陸景灝的嗓音一如既往地淡,“我先掛了,晚上玩得開心。”
“嗯,拜拜。”
掛斷電話,陸景灝轉回身,看向被扔在雪地中的幾個外國男人,眉眼間的柔意瞬間消失,眸光銳利,如剛出鞘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