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灝把手機扔給身旁替他撐傘的唐鈺,上前幾步,蹲下身,撕下褚奇嘴上的膠帶。
他動作快而迅速,膠帶扯著嘴唇以及周圍的肉,骨肉分離一般的痛,疼得褚奇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扯著褚奇的領口,把人拎起來,深邃黑沉的眼底俱是冷意,“出國了?嗯?”
褚奇原本想罵娘,對上陸景灝的視線,瞬間閉嘴。
混他們這行的,最會看人。
眼前這人,一看就不是他惹得起的。
褚奇臉上帶著諂媚的笑,道:“先生,我和我幾個兄弟應該沒有得罪過您,您這是?”
他心底隱隱猜出陸景灝應該是認識夏梓木或者顧淮西,但具體是認識哪一個,他需得先確認一下,才好應對。
陸景灝沒跟他拐彎抹角,“你們剛才是要去找夏梓木?”
他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就在距瑞文集團五公裡不到公園一角。
天空還在飄雪,路上行人不多,注意到長青樹後這邊情況的人就更少了。
偶爾幾個看到這邊情況不對,也都加快腳步離開。
聽了陸景灝的質問,褚奇很快就猜測出了陸景灝是哪一方的人,連忙道:“我確實打算去找夏總,我和兄弟幾個原本已經打算出國了,誰知道在去機場的路上,被顧淮西的人攔下了。
“現在走投無路,這才打算回去找夏總,讓她再幫幫我們。”
陸景灝神色愈發的冷,眉宇間籠著一層陰雲,山雨欲來,“是去求助,還是去敲詐?”
褚奇心裡一驚,面上不露聲色,依舊掛著迷惑人的笑,“先生您誤會了,夏總讓我們賺了這麽多錢,我們怎麽會敲詐她呢……”
陸景灝沒有理會他的狡辯,問道:“你們從顧淮西那兒騙到的那筆錢,在哪裡?”
如果這群人能安安分分、老老實實地離開,他也懶得花時間精力來對付他們。
但他們既然敢生了回來敲詐夏梓木的心思,他自然不可能再輕易放他們走。
“先生,夏總說了這筆錢歸我們,您現在叫我們把錢吐出來,恐怕不太合適……”
“我再問一遍,”陸景灝打斷他,幽冷的眸中是讓人望而生怯的凌厲,“那筆錢在哪兒?”
褚奇被他的氣場震住,但還是硬著頭皮,“先生,這錢是我們……”
見他不肯松口,陸景灝不打算再和他糾纏。
他把人扔回地上,站起身,拍落肩上的雪,吩咐蔣棲眠:“帶回去,不論用什麽辦法,讓他把錢吐出來。”
蔣棲眠摩拳擦掌,“得嘞!我保證好好伺候哥幾個。”
……
掛斷陸景灝的電話後,夏梓木給白依依和時野都發了消息,約兩人今晚一起吃個飯。
白依依提議讓兩人去她家吃晚餐,幾人一起準備,吃起來也更有氣氛些,夏梓木欣然同意。
夏梓木去的路上買了菜,到了白依依家,進廚房時,才知道時野和白依依一樣,都不會做菜,只能由她孤身上陣。
一頓飯做了兩個小時,三人吃完晚餐後,又鬧騰到很晚。
時野喝了些酒,被他二叔接走前,搖搖晃晃地轉回身,對白依依說:“依、依依姐,明天……嗝……明天早上七點半點我過來接你,你提前做、做好準備……”
他說完,就乾嘔了幾聲,像是馬上要吐出來的樣子。
時佑金擔心他在兩位女士面前吐出來,失了風度,連忙帶人離開了。
等叔侄倆走後,夏梓木才問白依依:“時野要接你去哪兒?你要送他去機場?”
白依依沉默片刻,解釋道:“我準備和他一起去M國,應該要過年以前才回來了。”
夏梓木擰眉,“別告訴我,這麽短的時間,你就喜歡上時野,準備追隨他出國了?”
“你想什麽呢?時野比我小這麽多,我就算要找小狼狗,那也是找花勝那款的。”白依依哭笑不得,“我跟他出國就是去玩一陣而已。”
白依依語氣輕松,夏梓木卻察覺出了點不同尋常的味道,“你和言一哥又發生什麽事了?”
“我和他能有什麽事?”白依依打著哈哈,拉她進臥室,“行了,快去洗澡睡覺了。你要是睡不著,我叫你家陸先生過來和你運動運動。”
夏梓木給了她一個暴栗,“嘴貧。”
進浴室時,夏梓木把手機也帶了進去。
她給溫言一發消息,說了白依依要出國的事,順便詢問了他們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溫言一回復說最近一切正常,並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動。
夏梓木猜測,白依依大概是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準備逃避溫言一和慕晴在一起的事實了。
她繼續給溫言一發消息:【要我幫你攔住她嗎?】
那邊很快回復:【你攔不住,隨她去吧。】
白依依脾氣倔,一般下定了決心,就是十頭驢都拉不回來的那種。
夏梓木:【你打算怎麽辦?】
溫言一:【等處理好手頭的工作,我會去找她。】
這段時間白依依的感情被壓得夠久了,是時候給她放最後一根稻草,讓她徹底爆發了。
夏梓木發了一個“了解”的表情包過去,便放下手機洗澡,上床睡覺。
次日,夏梓木目送白依依上了時野的車,這才駕駛自己的車回了公司。
顧淮西代表著整個淮風的形象,他被詐騙的事持續發酵,直接導致淮風股票大跳水,股民一片罵聲。
夏梓木看著實時更新的新聞和淮風的數據,面上古井無波。
她本來不想用這種下三爛的手段對付顧淮西,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她,這是他應該付出的代價,不值得半點同情。
她收到葉南銘的消息,說他托人從國外空運回來不少海鮮食材,晚上和夏正國一起過去。
通話結束前,特意要求她把陸景灝也帶過去。
很顯然,葉南銘一家人應該是從夏正國嘴裡聽說了她和陸景灝的事,打算見一見這位外甥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