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脫身

  李逸來在漢水孫堅軍帳外，使人通報，隻說豫州牧李逸苦求得將軍屍身前來奉還。

  帳中孫策正哭著欲使軍吏桓階前去荊州，以黃祖換回父親屍身，聞報忙引黃蓋程普等迎出帳來，見其父已厚殮棺中，大哭一場，被眾將勸住，遂大禮拜謝李逸奉其父歸。李逸便將當日勸孫堅不住，反遭劉表猜忌，無端遭其軟禁，並說動劉表奉還孫堅屍身換取黃祖之事詳細說起。

  孫策止住淚，哭訴道：“兵敗之日，荊州軍皆呼乃李豫州所謀，致家父陣亡，策當日隨父於江中拜會將軍，自知將軍與家父相交之誼，豈會信那劉表離間之計？荊州無非欲禍水東引，欲使策與將軍反目耳！”

  “伯符雖幼，卻是非分明，逸.奉文台兄靈柩歸還，也不枉與之深交一遭！”李逸跪在孫堅靈柩前拜祭了，大哭一場，哭訴道：“逸神交文台已久，幸與汜水關前相識，得與將軍並轡連鞍一同破董卓賊軍，即引為莫逆。恨逸無能，不能阻文台赴險，致今日陰陽永隔，逸實心痛，五內如焚。今奉公歸於令郎，不枉逸於文台相識一場。”

  孫策與程普等見李逸悲戚如喪手足，又感其曾汜水關前援助之恩，前日苦勸孫堅之情，也不僅隨李逸一同大哭一場。心中對李逸暗加讚賞，讚其乃信義之輩，可托之友，雖遭孫堅江中落了顏面，仍如此不計前嫌，乃是性情之君子。

  眾人大哭一場，孫策上前跪拜：“將軍視家父如手足，又多有厚交之情，策願視將軍如叔父，還望叔父不棄！”

  李逸忙扶起孫策，哭道：“萬萬不可，某與文台公雖為厚交，卻無結義之情，雖兄弟相稱不過因情所致，以舒親近之心，今文台公仙逝，伯符自當承繼父職，伯符想來也近雙十，逸與伯符懸殊數歲，當平輩而論！若蒙不棄，願與伯符兄弟相稱。”

  “豈可如此？君與家父曾稱手足，策”孫策還待要堅持。

  “某與君父，乃疆場之交，疆場之上不分老幼皆稱袍澤手足，今與君已成世交，年歲相差尚不足十，豈可叔侄之分？伯符莫再堅持，日後你我兄弟相稱，互為助力，也不負文台公疆場之誼。”李逸道。

  “如此，策狂悖了！兄既力促家父靈柩歸於軍中，自不使兄落下無信之名！今即刻放還黃祖，以全誠信之名。”孫策便要放還黃祖。程普等眾將也因回護李逸名節，無人攔阻。李逸出言道：“今某之義弟子龍，與部署滿寵皆陷在襄陽，劉表無義之輩，欲以之脅某歸於其地軟禁之。還需如此行事，方可助子龍等部曲脫身，也可賺劉表數千軍馬，以吐我心頭之恨！”便開口對孫策交代一番。孫策道：“此事易耳！但請放心！”便令人押解黃祖上前。

  軍士押解黃祖至孫堅靈前，被黃蓋一腳放倒在孫堅棺前，黃祖隻道要殺自己以祭孫堅，正自惶恐，聞聽孫策道：“匹夫！殺我翁父，本該割你首級以祭我亡父之靈，奈何老兒劉表懼我帳下諸公報仇之心，特使豫州李孟嘗奉還亡父靈柩換回汝這狗賊。今若殺你，反使我落個無信之名，且放你回去，通告劉表匹夫！李豫州為其設謀害我父亡故，必報此仇！若殺之恐落誅殺朝廷外戚之罪，使我無處安身，今將之暫禁帳中。已使人奉玉璽前去淮南，說動袁術進攻豫州。待攻破豫州再放其歸還，必教他帳下諸人恨劉表無信，起兵攻你荊州。且看那劉表老兒如何再假作君子！”便令將黃祖打出去。

  待黃祖離去，李逸又道：“而今文台公新喪，伯符需扶靈柩歸葬，待處置完後事，可與眾將尋一處駐扎，以圖再起！若有禍端可來豫州，必護伯符周全。”

  孫策拜謝了，便與李逸分別，扶柩而去；李逸將麾下二十心腹軍士喚到近前，吩咐一番，各自分開行去。獨李逸與典韋兩人脫身上馬往豫州而去。

  那黃祖撿條性命，即回轉襄陽，見了劉表將孫策之言轉述與劉表。劉表心中疑惑，忽報有豫州牧親隨回來，說是趁孫策不備逃歸，孫策已使帳下桓階，攜帶玉璽前去淮南；今特來告趙將軍設法救護主公回來。

  劉表不以為意，次日趙雲求見，說有兄長親隨逃歸，言兄長受困而豫州有危。劉表以派軍士探查明白再議為由，推脫。

  又五日，忽報宛城郭嘉張頜、汝南荀攸高順各起本部已向荊州殺來，豫州別駕荀彧已令張遼起兵三萬，會同劉辟、何儀、龔都三部往魯、沛等處駐軍，防禦淮南。洛陽城中田豐遣文醜引五千軍，會同許昌城中審配沮授，已朝荊州而來。皆稱要打破襄陽，為其主討回公道。

  劉表大驚，時蒯良蒯越皆未曾回軍，劉先引蔡中蔡和在江中扎寨，以備孫堅軍來襲擾。劉表忙召韓嵩、傅巽、王粲等人商議。王粲道：“恐是孫策之謀，欲挑動豫州與我荊州相攻，而其坐收漁翁之利，以報父仇！”傅巽也道：“應是如此，或是李豫州親隨有逃歸豫州者，將主公留李豫州之事報與荀彧等。那荀彧叔侄，並郭嘉田豐等皆智謀之士，如何識不破主公軟禁之謀？必是興兵問罪前來。”劉表忙問：“當如何應對？”眾人皆沉思不語，劉表見狀，正要使人傳蒯良文聘劉先等回軍。王粲起身道：“為今之計刻不容緩，不如召趙雲滿寵好言撫慰，隻說是孫策之謀，令其二人引部曲速回轉許昌安撫豫州眾人，再另使一將引數千軍尾隨而去，托詞助豫州防備袁術，若有變故也可先行抵擋一陣。”傅巽伊籍等皆複議。

  劉表無計可施隻得依王粲之謀，便要派大將王威引三千軍前往。那傅巽道：“不可，王威乃襄陽重臣，聲望頗高，若其引軍，恐反遭豫州猜忌主公有發兵攻伐之意，不如另派戰將，而使王威進駐樊城駐守。”

  劉表便問應派何人隨趙雲前去，王粲道：“老將黃忠可往，其勇武不在趙雲典韋等人之下，平日又並無多少聲望，若再使一人為其參軍，必無閃失。”

  劉表當即道：“何人願隨黃忠前去參讚軍事？”

  眾人皆低頭不語。王粲見狀，拱手請命道：“如此，某願同行！”

  劉表聞言毫不遲疑，即下令黃忠王粲引馬步軍三千，尾隨趙雲出樊城進駐南陽。王威引五千軍往樊城駐守。另使人召蒯良文聘等回軍襄陽，仍使黃祖蘇飛駐守江夏。

  黃忠聞令，便點起精壯騎軍一千，步卒兩千同王粲即刻出軍北進。哪料趙雲滿寵引本部五百余騎出襄陽過樊城，卻並未回許昌，竟自汝南與高順等匯合。

  黃忠大感有疑，便召王粲商議。王粲笑道：“此某之計也！某已投效李豫州矣，劉景升雖座擁荊襄十余萬虎狼，然外寬內妒不用賢良隻重豪閥，久之必為所製。且劉表無爭霸之心只求保境，有何能可言？雖號君子，然卻暗行小人之謀，軟禁李孟嘗、以無能黃祖棄進取江東之良機，實蠢才之謀！似此無德無謀且無能之主，將軍保他何益？”

  “大膽豎子！竟背主求榮，賺我至此汝意欲何為？左右何在？將這背主之賊推出去斬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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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