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如酥似寶》第12章 可我得到了唐酥
  第12章 可我得到了唐酥

  【1】

  五年前的事情真相,只有唐酥、蘇淮,還有那些參與者最清楚,可是現在在網上被曝光,就連當時的受害者也說因為良心不安,所以站出來,承認是秦言花錢找的他們。

  一時間,秦言和喬薇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網民的譴責和辱罵如潮水一樣鋪天蓋地地朝秦言和喬薇湧來,並為喬薇和秦言這對即將訂婚的人送上了一個標簽:心狠手辣,天生一對。

  在消息出來後沒多久,喬薇被警察帶走協助調查,而秦言則如一潭死水一樣,沒有半點消息,沒有半點動靜。

  警局裡,喬薇被拘留審訊。

  冰冷的拘留室裡,喬薇臉色蒼白,沒有了昔日的光彩與鎮定,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張照片上。

  為了救喬薇出來,喬父動用了最好的律師前來為她辯護。在被警察問話的過程中,她始終保持沉默,律師代她解釋了那張照片的由來。

  “我的當事人是為了檢查繩索是否結實,才會做出照片中的舉動,事後她已經叮囑了助手更換繩索,結果助手忘記了,這才導致了事故的發生。我的當事人作為這部戲的投資方和老板,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且我的當事人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天性善良,不會做出這種危害他人性命的事情來。”面對警方,律師巧舌如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將一場謀殺變成了意外。

  辦案人員皺眉,抬頭看對面的律師和喬薇,忽然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

  “喬小姐,您沒有什麽要說的嗎?”辦案人員問。

  喬薇道:“我的律師說的便是真相,如果不相信,你們大可以傳喚我的助手,他能為我做證。”

  律師看一眼時間,道:“如果諸位沒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帶我的當事人離開了嗎?”

  因為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喬薇傷害了蘇淮,在律師的詭辯下,喬薇被帶離了警局。

  離開了警局,喬薇乘著黑色的轎車回喬家莊園,前來接她的是喬父的司機。一路上,她扭頭看著窗外,那些不斷倒退的街景就像不斷流逝的歲月,她平靜得就像一潭死水一樣,黑色的眸中沒有一絲波瀾。

  喬家莊園的草坪上,喬父穿著簡單的運動服,正在打高爾夫球,一旁是端著紅酒站著的用人。

  喬薇踩著綠色的草坪走過去,冷靜地喊一聲:“父親。”

  喬父揮杆的動作停下來,沒有看她,抬手,示意兩邊的人退下。

  待到用人退下,他若無其事地繼續揮杆,道:“蘇淮的事故,是你製造的?”

  在父親的律師出現的那一刻,喬薇比誰都清楚接下來她將面臨的是什麽。

  她不懼怕法律的製裁,也不懼怕蘇淮的憤怒,更不懼怕網上那些傷不了她半分的辱罵,可是她懼怕自己的父親,她懼怕他的怒火會像海嘯一樣將她吞沒。

  “對不起。”喬薇低頭,極力地克制自己心中的恐懼,道歉。

  喬父狠狠地將白色的球打得飛出去,杵著球杆,問:“錯在哪裡?”

  喬薇低著頭,道:“我不該不聽父親的話,不該擅自對蘇淮下手。”

  喬父冷靜沉穩的臉忽然就變得扭曲了,猙獰地轉身揮杆,球杆咚的一聲,狠狠地砸在喬薇的手臂上,打得她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被擊中的手臂疼得失去了知覺,她漂亮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她渾身發抖地跪在地上,驚恐地低著頭,瑟瑟發抖地退縮,不敢看喬父的眼睛,害怕得連音調也變了,哀求地道:“我錯了,對不起,父親,我錯了……”

  喬父道:“你做什麽,甚至是你要殺了誰,我都不在意,可你不該這樣愚蠢。你錯就錯在你太愚蠢了。愚蠢也就罷了,可你不該蠢到親自動手。為了一個蘇淮,你要把我們喬家都搭進去嗎?你不顧大局、不識大體,喬薇,你讓我失望極了。”

  喬父的話令喬薇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那種害怕,不是身體上的害怕,而是心中無限的恐慌,是那種在母親死掉的時候要面臨一無所有的恐慌。

  她哭著跪在地上,爬過去,緊緊地抓住喬父的褲腳,害怕得發抖,乞求地道:“不要放棄我,爸,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一定變得更加聰明,不要放棄我。你救救我,我以後一定學著變得更加聰明。”

  喬父痛恨地閉上眼睛,咬牙一腳將她踹開,道:“不要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我喬某養的女兒,沒有這麽孬種。滾,我不想再見到你。”

  喬父的話,令喬薇宛如墜入冰窟窿一樣。她停止了哭泣,踉蹌著站起身來,痛苦地強忍著,向自己的父親恭敬地彎腰,轉身離開。

  從草坪回到屋子裡,她看見客廳裡有一個年輕的姑娘,那姑娘看起來二十一二歲的模樣,穿著漂亮的羊絨毛衣,小腹微微隆起,儼然懷孕了的樣子。姑娘熱情地笑道:“喬小姐,你好,我是杉杉,是喬總的女朋友。”

  喬薇看著那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小姑娘,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忽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的世界仿佛要坍塌了一樣,這棟房子、這個姓氏、這個家,像一座座山一樣,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強忍著心中的厭惡,喬薇擠出一抹笑來,問:“你是做什麽的?”

  賈杉杉笑道:“我還在讀書,我是S大學的在校生。聽說您也是從那個學校畢業的,我可以叫您一聲學姐嗎?”

  S大學的名校生,給她父親——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生孩子。

  喬薇連假裝也裝不下去了,諷刺地笑道:“別,說不定過幾天我得喊您一聲媽呢,這輩分亂得我已經糊塗了,我得好好理一理。”

  說完,她丟下一臉茫然的賈杉杉,拖著劇痛的肩膀上樓。

  【2】

  因為一則爆料帖子,蘇淮的人氣被推到了頂峰,一連幾日,蘇淮的搜索都在排行榜的頂端。

  醫院病房裡,蘇淮懶洋洋地瀏覽著平板電腦裡的新聞,喬薇脫罪,可是秦言呢?這一次,秦言還能逃到什麽地方去?

  病房外,葉琳從被粉絲包圍的醫院門口好不容易擠到病房裡,取下口罩和帽子,拎著煲好的湯走進去,道:“這次秦言可是完蛋了,也不曉得是誰爆的料,可真是及時,否則,再遲一會兒,唐酥就和秦言領證了。沒想到秦言看起來人模人樣的,做起事來竟如此卑鄙。”

  葉琳不知道當年蘇淮被關進去的真相,如今知道了,不免覺得秦言當真是道貌岸然,虧她還對他有那麽一絲認可,畢竟,他幫了唐酥那麽多次。

  她現在想一想,好在那帖子出現得及時,否則,唐酥可就真的是遇人不淑了。

  蘇淮聞言抬眸,表情變得難看,道:“你說,唐酥和秦言領證?”

  什麽時候的事情?他不過是幾日沒有看著她,她和秦言竟已經發展到領證的地步了?

  葉琳走過去,將保溫盒裡的湯倒出來,道:“可不是,也就是前幾天晚上,唐酥去樓下買香菇,回來就說秦言要帶她去領證。這不,還沒來得及領,就爆出這種事情來。”

  她說著,將湯遞給蘇淮,道:“我要早知道當初的事情是秦言害了你,打死我都不準他再接近唐酥。回頭我就去勸唐酥,讓她離秦言遠一點。”

  蘇淮捧著湯碗,垂眸看著熬得金黃的雞湯,眼底忽然染上一抹笑意,問:“唐酥熬的?”

  唐酥熬的雞湯,金黃濃鬱卻不油膩,香醇又可口,即使是五星級酒店的師傅,也熬不出她這種湯來。

  葉琳笑道:“她這幾天忙得脫不了身,就熬了雞湯叫我過來瞧瞧你。回頭等忙完了,她再來看你。”

  蘇淮喝著湯,問:“她最近在做什麽?”

  葉琳道:“她又要搞個公司,這幾天忙著招人,準備開業的事情。”

  蘇淮笑起來,唐酥的那些事情,在他看來都是小打小鬧,跟過家家一樣,是玩玩的事情,不足一提。他道:“回頭叫她過來,我想她了。”

  葉琳坐在床頭櫃旁,撐著下巴看蘇淮,打趣地笑道:“蘇淮,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家唐酥啊?”

  蘇淮頭也沒抬,淡淡地笑道:“是啊。”

  葉琳明明只是開玩笑問問,可是蘇淮這樣平靜的回答,讓她愣了愣。她臉上沒有了開玩笑的態度,坐起來,驚訝地看著蘇淮。

  蘇淮扭頭,笑得眼睛眯起來,豎起手指,輕聲道:“秘密。”

  那一刻,葉琳驚得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從前蘇淮總愛和唐酥開玩笑,口無遮攔,可是,他們都知道,那是玩笑。但是現在,葉琳看著蘇淮,忽然意識到,蘇淮是真的喜歡唐酥。只是,唐酥傻,天真地以為蘇淮只是在拿她開玩笑,而葉琳是自欺欺人,刻意地將那些細節忽視,騙自己,他們只是朋友。

  可是,有時候玩笑開得多了,說真話的時候就變得像一句笑話了。

  蘇淮是真的喜歡唐酥。

  意識到這一點,葉琳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

  蘇淮見她愣愣地坐在那裡,問:“你怎麽了?”

  葉琳回神,笑起來,道:“你小子藏得夠深的啊,被你蒙了這麽久。你既然喜歡唐酥,就該早點告訴我的,否則,大學那會兒,我就撮合了你和唐酥,還有秦言什麽事情。”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笑得有些誇張,可是心裡面如被鈍刀絞著一樣,疼不疼只有自己最清楚。

  蘇淮的秘密,她知道了。

  可是她的秘密,誰明白?

  蘇淮笑道:“那以後就請你照顧著點啦,回頭我請你吃大餐。”

  葉琳笑道:“必須是星級待遇的那種。”

  “沒問題,讓你享受人民幣的奢華待遇。”蘇淮笑。

  從醫院回到公寓,葉琳開門進屋,客廳裡正在喝雞湯的唐酥頭也不抬地讚道:“葉琳,你這雞湯熬得有我的水準啦,真好喝。”

  葉琳頓了頓,問:“我的雞湯和你的雞湯,你喝得出區別來嗎?”

  唐酥道:“當然喝得出來啊,我熬湯的時候因為怕腥,所以放了太多的生薑,而你的是剛剛好。”她說著,笑起來。

  看著唐酥的笑靨,葉琳卻笑不出來,連唐酥都能喝出她們熬的雞湯的區別來,可是蘇淮喝不出來。

  他以為,那碗雞湯是唐酥煲的。

  收回思緒,葉琳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問道:“唐酥,你現在和秦言怎麽樣了?”

  唐酥道:“他說,等忙完了再來找我。”

  葉琳道:“你還打算嫁給他嗎?”

  唐酥捏著湯匙的手停下來,垂眸看著碗裡的雞湯,心中是複雜的情緒。她比誰都清楚,秦言那樣的人並不適合做一個丈夫,從前她就知道,可是,從前是她不自量力,現在是她無藥可救。

  小時候,當她學到“飛蛾撲火”這個成語的時候,她難以理解,覺得飛蛾是愚蠢的,可是現在,她忽然有些能明白那些撲火的飛蛾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是他把蘇淮弄進了監獄,五年前我就已經知道了。”唐酥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低聲道。

  葉琳驚愕地猛然瞪大眼睛,道:“你早就知道?”

  唐酥苦笑,道:“我什麽都知道,我知道他做過那些事情,我也知道他霸道獨斷,我還知道他和喬薇之間的婚約,我更知道我和他就像兩個毫無關系的世界裡的人,道理我都明白的,我比誰都明白。”

  說到這裡,她停下來,白瓷的湯匙在碗裡緩緩地攪動,金色的雞湯蕩起淺淺的細紋。她垂眸,長長的睫毛如蝶翼一樣遮住了眼中的情緒,她聲音低啞地道:“可是,我喜歡他。”

  她不可救藥地喜歡他。

  葉琳猛地站起來,有些激動地道:“唐酥,你瘋了嗎?他就是個小人。”

  唐酥道:“可是他在我心裡是君子。”

  “他害得蘇淮差點就蹲了兩年的監獄。”葉琳激動得音調明顯提高。

  唐酥抬頭,道:“可他最後還是放了蘇淮。”

  “那是因為你從跨江大橋上跳了下去,那是因為你用命換得他放了蘇淮。唐酥,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情,你都忘記了嗎?”葉琳震驚地望著唐酥,就像看一個快要瘋魔的瘋子。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這種地步,唐酥,你是瘋了吧。

  【3】

  葉琳不明白唐酥對秦言的這種感情,也不明白唐酥的想法,可是,她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感覺。那個人,是她心底不能言說的秘密。

  可是,即便她再喜歡一個人,也絕不會像唐酥這樣——明知道對方並非善類,卻還一往情深。

  五年的訣別,也抵不過他幾日的糾纏。

  說好了和他老死不相往來的人,到最後,她還是淪陷了。

  葉琳眼神複雜地看著唐酥,道:“唐酥,那個男人,值得嗎?”

  唐酥想,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吧。

  他的好,他的壞,她都知道,可是,她藏在心中的,都是他給的那些好,五年前是如此,五年後還是如此。

  她忘記了他逼著她從跨江大橋上跳下去的事,忘記了他說的那些凌厲又傷人的話,忘記了他對她做過的那些傷人的事。她記得他幫蘇淮解決了麻煩,記得他幫她擺脫了官司,記得他為她爭風吃醋的模樣,還記得他害怕她被人侮辱時氣急敗壞的模樣。

  人的心有時候就是這樣容易被感動,那明明早已冰封的心,一旦解凍,就會忘記昔日的傷痛,再次蠢蠢欲動起來。

  愛,就像是一種本能,像醉人的美酒,令人在沉醉中忘記傷痛。

  葉琳問她:值得嗎?
  她沉默地問著自己的心:值得嗎?
  她說:“值得。”

  因為她喜歡他,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葉琳徹底無語地扶住額頭,道:“唐酥,你沒得救了。”

  人常說,在一個地方摔倒了一次是不小心,摔倒了第二次,那便是有點笨,而像唐酥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摔下去,那就是病入膏肓、無藥可救。

  葉琳覺得,唐酥怕是病得不輕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鍾,那位曾經在帖子上爆料的當事人忽然出現在了媒體的面前,接受了采訪,向廣大媒體澄清,帖子裡的那段錄音,他說謊了。

  充滿暖氣的客廳裡,唐酥和唐小果端著麥片和牛奶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裡的新聞。電視裡,那位當年的受害者在鏡頭面前誇張地哭著,道:“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恥,就在前段時間,有一個神秘的大人物忽然找到我,讓我歪曲事實,撒下了這樣的彌天大謊。當年是因為蘇淮撞了我一個兄弟,大家打起來,我才被蘇淮打成了重傷,這些事情都與秦言沒有任何關系。”

  “那個神秘的大人物為什麽要你撒謊?他給了你好處嗎?”記者窮追不舍地問。

  對方愧疚地惺惺作態,道:“是的,對方給了我十萬塊錢,讓我幫他撒謊,我其實根本就不認識秦先生。這些日子給他帶來諸多惡劣的影響,我在此感到非常抱歉。對不起,秦先生,給您添麻煩了。”

  他說著,對著鏡頭誠懇地鞠躬。

  記者追問道:“請問您口中的那個神秘的大人物是誰?是我們認識的人,或者是公眾人物嗎?”

  對方斬釘截鐵地道:“不是,對方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拿到錄音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她答應給我的那十萬還沒有給我呢,當然,那十萬塊,我也不想要了。”

  電視裡還在說著什麽,唐酥已經被這樣的反轉驚呆了。這些日子以來,秦言一直悶不吭聲,原來,他是要從這裡下手,讓爆料的受害者站出來為自己澄清真相。不管這真相是不是真的,可這足以洗清秦言的罪名。

  新聞發布後的第二天,秦言親自來到了喬家。

  早上九點多,喬家的莊園美好得像一座伊甸園。客廳裡,喬父身著灰色的毛衣、黑色的馬甲,優雅得像一個紳士。看著對面坐著的秦言,聽完秦言的話,他端起桌上的咖啡,笑道:“你是說,你喜歡的人是別人,所以,不能與我的女兒結婚了?”

  秦言道:“我知道,這樣做對不起喬薇,可是讓她同一個並不愛自己的人相伴一生,對她來說,才是真正的對不起。我很抱歉。”

  喬父諷刺地笑了一聲,目光寒冷無比,道:“你們秦家父子真有意思,一個千方百計地來求我將女兒嫁給你,一個卻來求我解除這樁婚約。你和喬薇訂婚的消息已經放出去了,這個時候你來同喬家解除婚約,秦言,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喬家的人好欺負?”

  秦言道:“秦言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這世上有你秦言不敢做的事情嗎?”喬父諷刺地道,低沉的聲音充滿威脅,“秦言,你知道解除婚約意味著什麽嗎?這後果你承受得起嗎?”

  秦言比誰都清楚,一旦解除了婚約,秦、喬兩家便從此徹底翻臉,再也不可能合作,而喬家也從秦家的合夥人變成了競爭對手。

  秦言道:“就算是承受不起,也必須承受,人得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喬父沉沉地笑起來,表情變得有些猙獰,道:“好一個敢作敢當的秦言。既然如此,你我之間就無話可說了,你走吧。”

  臉已經撕破了,就沒有必要再假裝客氣了,從此以後,他對秦家的每一個人,都不會像今天這般客氣了。

  秦言站起身來,禮貌地告辭,道:“請您原諒。”說完,他轉身離開。

  身後,喬父忽然叫住了他,道:“秦言,解除了和喬薇的婚約,你真的以為你父親會讓那個姓唐的女人進你秦家的大門?”

  喬父比誰都清楚,秦言所做的這些,都是為了那個叫唐酥的女人。

  喬父曾見過唐酥,論樣貌,她遠不及喬薇,論家世、背景,更無法與喬薇相提並論。那樣一個什麽都不如喬薇的女人,秦言卻為了她,拒絕了喬薇。

  秦言停下來,回頭笑道:“他的接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得到了她,不是嗎?”

  她是這個世界賜予他的最好的獎勵,就算全世界都不承認她,也沒有關系,他要的,只有她。

  喬父看著秦言,眼神變得無比陰冷,沉默著收回目光,不願再看他一眼。

  秦言衝他微微頷首致意,有禮貌地轉身離開。

  秦言轉身的一瞬間,喬父再也忍不住,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下人們被嚇得噤若寒蟬,誠惶誠恐地看著喬父,屋子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

  門外,聽到喬父摔碎杯子的聲音,秦言神色不變,仿佛沒有聽見一樣。

  【4】

  樓上,臉色蒼白、形容枯槁的喬薇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離開的秦言,心中像一潭死水一樣,不起半點漣漪。

  她知道秦言來是為了什麽,也知道她的父親為什麽摔了杯子,可是,她心裡無悲無喜,靜靜地凝視著秦言遠去的背影,忽然諷刺地笑出了聲。

  秦言來與她解除婚約,是因為唐酥。

  蘇淮拋棄了她,是因為唐酥。

  她變成現在這般模樣,歸根究底,都是因為唐酥。

  那個女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她知道那麽多秘密,做了那麽多的壞事,老天爺卻像是瞎了一樣,不但沒有懲罰她,還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了她。

  秦言的愛、蘇淮的守護、葉琳的陪伴,她還有一個可愛的兒子,親情、愛情、友情,她樣樣都佔了。

  唐酥明明樣樣都不如自己,可是她過得比自己幸福多了。

  喬薇蒼白的手扶著玻璃,笑得漂亮的臉猙獰扭曲,笑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她妒忌唐酥,妒忌得快要發狂了,唐酥的起點那麽低,唐酥樣樣都不如她,可是唐酥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一切。

  她有父親,可是她的父親從未愛過她,她就像一個乞丐一樣,在他面前永遠在搖尾乞憐,乞求他對她的認同和關愛,乞求他能將她放在心上,可是無論她怎麽做,他對她永遠不滿意。

  吊威亞的照片出來之後,她就被父親關在了臥室裡。她在公司的股份被轉移了,她的職務被撤銷了,就連他給她的那些銀行卡,也被他收回去了。

  她的父親待她比待一個員工還要苛刻。

  現在她一無所有,什麽也沒有了。

  秦言解除了婚約,那麽對她的父親而言,她連被利用的價值也沒有了。

  她失去了她的天,失去了她的地,失去了愛,失去了她的一生,而這些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唐酥的出現。

  如果不是唐酥,蘇淮不會拋棄她。

  如果不是唐酥,秦言不會拒絕她。

  如果不是唐酥,她的父親不會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望。

  如果不是唐酥,她又怎麽會每日如身處地獄般難熬?
  “都是因為唐酥,都是因為她,她不該活著的,她該死去的。”喬薇望著樓下,眼神恍惚,心理開始扭曲。

  從喬家出來後,秦言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驅車去了唐酥的公寓。中途,他去了一趟花店,在轎車的後備廂裡塞滿了玫瑰,而那些玫瑰的中間有一個寶藍色的戒指盒。他想,這樣的求婚也許會顯得有些爛俗,但他想要立刻將她寫入他的戶口本裡,所以,那些浪漫的事情,他與她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去做。

  而與此同時,蘇淮在小艾和司機的掩護下逃離了醫院,坐著輪椅,將全部家當搬到了唐酥家裡。他坐在輪椅上指揮著小艾和司機,將自己的東西往客廳裡搬。

  唐酥和葉琳瞪大了眼睛,瞪著蘇淮,道:“蘇淮,你瘋了吧,你知道我們這是兩居室吧?”

  兩居室的房間,他一個大明星,他打算搬到這裡來長住久居?
  蘇淮笑道:“的確是小了一些,但是我可以住客廳,我不介意。”

  小艾不明白蘇淮的這種做法,放著高檔病房不住,放著別墅不住,他卻坐著輪椅搬到了這個小得讓人覺得快要擠不下的房子裡來。

  對於一個有傷在身的人,就算他待膩了病房,要換個地方待,那也必須是他那豪華寬敞的別墅啊。

  小艾糾結地道:“的確是擠了一些,三爺,要不咱們搬回去吧?”

  蘇淮看一眼唐酥,故作失望地歎氣,道:“說什麽好朋友一輩子,現在我不過是摔傷了,睡你們的沙發一下,你們也不願意,還說什麽同甘共苦。那些話,你們是拿來哄小孩的吧?”

  蘇淮為什麽忽然搬過來,葉琳最清楚,他是因為唐酥吧。

  這樣想著,葉琳看一眼唐酥,識趣地走上前,笑道:“哪能讓您住客廳啊。我住客廳,你住我的房間。只是,咱們提前把話說清楚,你打算在我們這裡住多久?”

  蘇淮嘿嘿地笑起來,道:“還是葉琳心疼我。不長,不長,等我腿好了,我就走了。”說著,他看向唐酥,道,“住在你們這裡,我覺得很清靜。誰能想到,我會搬到你們這裡來住?再說了,唐酥熬的雞湯又好喝又養身,可比我住在醫院強多了。”

  唐酥道:“給你燉湯沒問題,記得交夥食費、人工費、飼養費。”

  蘇淮什麽都缺,唯獨不缺錢,立即道:“沒問題,小艾,回頭給她轉十萬,等過幾天,再補上。”說完,他忽然意識到什麽,抬頭瞪唐酥,道,“什麽叫飼養費?你把我當什麽了?”

  “豬啊。”唐酥毫不客氣地道,說完,她笑起來,露出一排漂亮的皓齒。

  一屋子的人跟著笑起來。不一會兒,東西搬完,蘇淮便將小艾與司機趕走了,坐著輪椅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呼喚唐酥,道:“唐酥,過來扶扶我,我要動一動。”

  廚房裡,正在擇菜的唐酥走出來,道:“你能站起來嗎?”

  蘇淮道:“醫生說,這骨頭壞了,要經常活動,動得越勤快,便好得越快。”

  唐酥走過去,小心地扶著蘇淮起來,道:“若是牽扯到傷口了,你就叫喚一聲。”

  “嗯。”蘇淮應著,抓著唐酥的手緩緩站起來。

  他半個身體的重量幾乎全在唐酥的身上,緩緩站起來,站穩後,長長地松一口氣,扭頭衝她咧嘴笑道:“小老婆,你看,本大爺是不是雄風不減當年?這點傷算什麽?來,我走一個給你看看。”

  他說著想要邁腿,結果受傷的腿疼得直接牽扯到了肌肉,他整個人往唐酥的身上倒去。

  唐酥一聲驚叫,被他結結實實地壓在了地上。

  “葉琳,葉琳,快來!”唐酥急得大叫,而壓在她身上的蘇淮被牽扯了傷口,也疼得嗷嗷大叫。

  廚房裡,正在燉湯的葉琳急忙跑出來,見到眼前這般狀況,頓時又氣又急,上前要去扶蘇淮,道:“你倆有病啊?你這腿才養了幾天啊?你以為自己是超人啊?這麽折騰下去,我怕你用不了幾天就得重新去醫院了。”

  蘇淮疼得直咬牙,滿頭大汗,哀哀地道:“姑奶奶,你先別罵了,快扶我起來,我感覺自己的腿要廢了。”

  唐酥又氣又心疼,沒好氣地罵一聲:“活該,你自找的,叫你別起來。你還想走兩步給我看,沒把你走瘸了,是你運氣好。”

  蘇淮疼得直抽搐,聞言咧嘴痞痞地笑著,垂眸看被壓在下面的唐酥,道:“瘸了,你養我一輩子。”

  他離她這樣近,她身上的香味鑽入他的鼻腔,暖暖的,甜甜的,那種香味與香水不同,是女人身上獨有的幽香。

  他忽然覺得,就這麽一直躺著,也挺好的。

  【5】

  蘇淮就這樣壓在唐酥的身上胡思亂想著,葉琳費盡了力氣想要將他扶起來,可是,他太重,她的力氣太小,根本就無法將他扶起來。

  葉琳還時不時動到蘇淮的傷口,折騰得他嗷嗷地叫。下面的唐酥不敢亂動,怕一動又牽扯到他的傷口。

  三個人在屋子裡束手無策,葉琳急得滿頭大汗,站起來,道:“實在不行,我下樓去找個人來。”

  唐酥求之不得,道:“快去,快去,記得找個男的。”

  葉琳急忙往玄關跑去,一開門,門口是剛剛抵達的秦言。

  他一身黑色的呢子大衣,如墨的頭髮梳得一絲不苟,臉上帶著笑意,道:“真巧。”

  他還沒來得及敲門,葉琳就將門打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裡面,一眼看到壓在唐酥身上的蘇淮,嘴角頓時狠狠地一抽,俊美的臉瞬間黑成了鍋底,前一刻還帶著笑意的嘴角此刻如覆了寒霜一樣冷酷。他走進去,聲音冰冷地問:“你們在做什麽?”

  見秦言變臉,原本想要下逐客令的葉琳嚇得說不出話來,小心地後退,解釋道:“蘇淮腿傷了,一不小心壓在了唐酥的身上,我正要下去找人來幫忙。”

  秦言一句話也沒有說,陰沉著臉彎腰,抓起蘇淮,狠狠地一拽,伴隨著他的一聲慘叫,他被拽了起來,還被隨手摔在了沙發上。

  “蘇淮!”葉琳嚇得急忙跑過去,檢查著蘇淮的傷口,緊張地問,“你沒事吧?疼不疼?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蘇淮氣得狠狠地推開葉琳,衝秦言怒吼道:“你神經病啊?弄傷了我,你賠得起嗎?”

  秦言蹲在唐酥的面前,黑色的眼眸凝視著她,道:“你知不知道,他是在佔你便宜?”

  唐酥被他盯得莫名有些心虛,掙扎著爬起來,低聲道:“這……是意外。”

  她究竟是蠢,還是故意袒護蘇淮?

  可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令秦言不悅到了極點。

  她半坐在地上,來不及爬起來,秦言忽然俯身過去,低沉的聲音帶著威脅,警告道:“唐酥,你若敢讓他抱你一下,我便抱你十次;你若敢與他眉目傳情,我便讓你下不了床。”

  唐酥瞬間瞪大了眼睛,跟看一個瘋子一樣瞪著他,臉頰瞬間通紅,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他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來?
  明明像是說的瘋話,可是她聽得心如鹿撞,咚咚咚,心跳全亂了。

  “記住了嗎?”他咬牙低聲說著,俯身將她抱起來。

  她臉紅得厲害,被他抱入懷中,窘迫又害羞地鉤住他的脖子,臉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小聲地認輸,道:“記住了……”

  沙發上,疼得生不如死的蘇淮看著秦言將唐酥以公主抱的姿勢抱了起來,一瞬間,他的心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樣,疼得無法呼吸,疼得心都要裂開了。

  秦言松手,唐酥落地站穩。蘇淮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幕,諷刺地笑起來,道:“秦總真是好手段啊,丟了的東西還能再搶回去。你都要與喬薇結婚了,和前任在這裡卿卿我我,你就不怕被你那位未婚妻知道嗎?”

  秦言冷漠地看一眼蘇淮,走過去,站在他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諷刺地一笑,道:“蘇淮,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嗎?”

  蘇淮臉色頓時一變,像一隻好鬥的公雞,怒目盯著秦言,冷笑一聲,道:“我再怎麽可笑,會比你可笑嗎?”

  秦言道:“你明明就是一個小人,可是偏偏在唐酥的面前裝出一副君子的模樣。你明知道喬薇在威亞繩子上動了手腳,可是你還是上去了,不為別的,就為了整垮喬薇。我見過狠毒的人,可是像你這樣對自己都這麽狠毒的人,卻是第一次見。”

  秦言的話令蘇淮的臉上瞬間失去了顏色。他臉色蒼白地看著秦言,大腦飛快地運轉著,想著秦言怎麽會知道這些,想著該如何在秦言面前扳回一局。

  “你是在想我怎麽會知道的嗎?”秦言冷冷地看著他,身後是震驚的葉琳和唐酥。

  葉琳不敢相信地道:“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人明知道危險,卻還要硬著頭皮上,而僅僅只是為了整垮另一個人?

  秦言道:“那些照片,你發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我的人追蹤了很久,終於查到了你的手機,那些照片是你用自己的手機拍的。”

  蘇淮臉色蒼白,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狼,不服輸地抬頭,狠狠地盯著秦言,道:“我的確不是什麽君子,可你也不是什麽好人。秦言,你敢說,當年那些打我的社會人士不是你找的?”

  秦言道:“那些人的確是我找的,就連昨天新聞上的那個受害者也是我買通的。蘇淮,五年前我就該讓你在那個地方爛掉的,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重獲自由。”

  秦言對自己做過的事情乾脆利落地承認了,他冷漠地垂眸看著蘇淮,聲音清冷地道:“你知道五年前我為什麽要將你弄到監獄裡去嗎?”

  蘇淮惡狠狠地道:“因為你渾蛋。”

  秦言看蘇淮的眼神冷到了極點,冰冷地道:“你知不知道,喬笙死了一個孩子?”

  一句話令蘇淮的身體瞬間凝固了一般,他僵在那裡,臉上的表情也像面具一樣凝固。

  葉琳和唐酥驚呆了,不敢相信地看著秦言。葉琳震驚地道:“秦言,話不能亂說,你確定喬笙死了一個孩子?”

  秦言道:“喬笙自殺的前一天,是我帶她去做的手術。進手術室之前,她哭得撕心裂肺。她問我,為什麽她永遠得不到幸福,即便是得到了,那幸福也比煙花還短暫?”

  他說著,俯身逼近蘇淮,狠狠地盯著蘇淮的眼睛,道:“如果你從未愛過她,你就不該碰她,這是一個男人應該堅守的原則。蘇淮,喬笙自殺的時候你在哪裡?你在對別人的女朋友虎視眈眈,你在唐酥的身邊如一隻惡心的豺狼一樣,居心叵測。你說你不喜歡喬笙,你喜歡唐酥,我沒有意見,可是,你一邊弄大喬笙的肚子,還一邊大言不慚地追求你所謂的真愛,你配嗎?”

  蘇淮腦中一片空白,呆呆地望著秦言,他怎麽也想不到,喬笙竟然有過他的孩子。

  “她從未對我說過,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怪不得我,是她不曾對我說過。”蘇淮像溺水的人一樣,極力地想要抓住什麽,來為自己開罪。

  秦言諷刺地道:“對你說了又能如何?最後的結果不過是你親自帶著她去醫院罷了。蘇淮,你做過的那些肮髒的事情,我沒有對唐酥抖出來,是因為我知道你對她有特殊的意義。她很在乎你,所以我幫你藏著掖著,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撥我與她之間的感情。你告訴我——你和唐酥開房了,你現在敢當著她的面再說一遍嗎?”

  秦言的話就像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剝光了蘇淮所有的衣服,此時此刻,坐在唐酥的面前,他所有的偽裝都已經坍塌。

  (本章完)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