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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酥似寶》第6章 唐小姐,有男朋友嗎
  第6章 唐小姐,有男朋友嗎

  【1】

  秦言滾燙的氣息打在她的脖子上,聲音曖昧,她渾身的警報瞬間覺醒,她飛快地後退,嚇得結結巴巴地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不能……”

  看著她警惕慌亂的模樣,他站起身來,打斷她的話,道:“你若真想報恩,便將沙發借我睡一宿。太晚了,我不想再跑回去了。”

  唐酥還沒說完的話就這樣被咽下,她瞪著他,松了一口氣,笑道:“原來你想要的是這個啊,我還以為……”說到這兒,她忽然意識到什麽,飛快地閉嘴。

  秦言走進去,大大方方地往沙發上一坐,道:“你以為,我想要你肉償?”他說著,微涼的目光將她上下打量一番,道,“就算饑渴,我也不能不擇食,你說是嗎?”

  唐酥窘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漂亮的小臉漲得通紅,她咬著牙,低著頭轉身往屋裡走,悶聲道:“我給你拿被子。”

  溫暖的客廳裡,秦言環顧四周,第一次認真地打量這套小房子。房子雖然不大,但是東西很多。東西雖然多,可是擺放得井井有條。這裡與秦家的別墅不同,明明有些寒酸,卻意外地教人覺得溫暖,有一種家的氣息。

  臥室裡,唐酥抱著乾淨的被子出來,沙發上,秦言已經睡著了。

  燈光下,唐酥俯身擁著被子往他身上蓋去,她彎著腰,那樣環抱的姿勢,就像是將他擁入了懷中一樣。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怔怔地看著他,臉上忽然生出茫然來。

  他為什麽要幫她?

  他明明可以袖手旁觀的。

  還是說,他其實是喜歡她的?

  可是,她耳邊陡然炸開的是五年前秦言分手時凶狠的話,他說:“唐酥,我從來就未曾輸給你,我從來就未曾愛過你,就連一丁點的喜歡也沒有。”

  那時候,她哭得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不甘心地道:“你撒謊,如果不喜歡,你怎麽可能和我交往,怎麽可能?”

  他說:“因為你看起來像一個笑話。”

  那些話,那些聲音,在她耳邊陡然炸開,她像是觸電般被驚了一下,飛快地收回手,站起身,臉上一片蒼白,失去了血色。

  分手時,他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即便她現在想起來,也如芒刺一樣,扎得她疼痛難忍。

  第二天清晨,唐酥還在睡覺,夢見她在一條漫長的路上拚命地奔跑,前後不見有人。她拚命地跑著,氣喘籲籲,孤獨而又茫然,忽然就被人一把拎起來。葉琳毫不客氣地一巴掌扇過去,將還在做夢的她扇醒了。

  “唐酥,秦言為什麽會睡在咱們家的沙發上?”葉琳跟見鬼了一樣,揪著唐酥,壓低了嗓音,激動地問。說完,她小心地瞅一眼旁邊酣睡的唐小果,生怕將他驚醒了。

  發呆三秒鍾,唐酥終於從那個疲憊的夢裡回過神來,道:“是我帶他回來的啊。”

  “什麽?”葉琳赫然瞪大了眼睛,見鬼了一樣地道,“你們要舊情複燃了?”

  唐酥嘴角狠狠地一抽,往床上倒下去,沒睡飽,懶洋洋地道:“複燃個屁,他幫我解決了林歡歌的事情,我欠了他一份人情,僅此而已。”

  葉琳還要說什麽,這時客廳裡手機鈴聲響起來,葉琳立即伸出腦袋,頂著雞窩頭看客廳裡的秦言。

  客廳裡,秦言被文森打來的電話吵醒,他從沙發上坐起身,劉海被睡得搭在額前,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落在他的臉上。

  他握著手機起身,聲音渾厚、低沉,有著男性說不出的性感。

  電話另一端,文森一個勁兒地向秦言道歉,昨天晚上他將手機設置成靜音模式,沒能接到秦言的電話,早上醒來便收到了秦言的留言。

  得知秦言的車壞了,睡在了唐酥的家中,文森立即開車來唐酥的小區,接他回家。

  結束了通話,秦言對臥室裡伸出腦袋偷窺的葉琳道:“我先走了,再見。”

  葉琳措手不及,慌忙道:“哦,哦,再……再見。”

  秦言收回目光,開門離開。

  清早的廚房裡,唐酥忙著給唐小果做早餐,衛生間裡傳來唐小果洗漱的聲音。葉琳站在廚房門口,咬著胡蘿卜,歪著腦袋道:“唐酥,這樣看來,秦言對你倒是蠻上心的,你說,他是不是想跟你重歸於好啊?”

  瞎子都看出秦言在討好唐酥,從蘇淮到林歡歌,唐酥每一次出事,都是他出手解決,若不是有所企圖,他何至於這般勞心勞力。

  昨日找不到唐酥,葉琳急壞了,給秦言打電話,不過是抱著瞎貓撞上死耗子的心態,卻沒想到,秦言竟然找到了唐酥,不僅找到了,還幫她解決了難題。

  荷包蛋在平底鍋裡被煎得噝噝響,唐酥有些心不在焉,道:“不知道。”

  說到這裡,她忽然想起什麽來,抬頭問:“對哦,秦言怎麽會知道我的事呢?”

  葉琳心虛地將胡蘿卜咬得哢嚓響,轉身就走,道:“可能是看了新聞吧。”

  唐酥握著鍋鏟想了想,也是,她與林歡歌的事情都已經被登上報紙了,他想不看見也難。

  吃過早餐,唐酥將公司的事情處理了,並登報道歉,她的公司算是徹底結業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唐酥早出晚歸,將人才市場跑了一遍,投簡歷,面試,面試完了,繼續投簡歷,陷入了找工作的死循環裡。

  某天面試完,已經是下午兩點鍾,唐酥坐在路邊吃著三明治,一邊吃,一邊瀏覽網上的招聘信息。

  這時,路邊一輛黑色的明星保姆車停下來,車窗打開,副駕駛座上,蘇淮的助理小艾驚訝地問:“唐酥姐,你怎麽坐在這裡吃飯?”

  唐酥咬著三明治抬頭,挑眉,這是蘇淮的保姆車,她笑道:“真巧,你們怎麽在這裡?”

  小艾立即笑起來,回頭看後座上閉目養神的蘇淮,道:“三爺接了一部新戲,今天去試戲。”

  這幾天蘇淮拍完烏鎮的戲份就回來了,在片場和飛機上奔波,這不,剛剛下了飛機,他又要去給新戲試戲。

  車內,後座上,正在閉目養神的蘇淮忽然睜開眼睛,道:“讓她上來。”

  小艾立即招手,衝唐酥道:“唐酥姐,上來說話。”

  “好。”唐酥收起三明治,拉開車門上了車,一抬頭,看見坐在車內姿態宛如大爺的蘇淮。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西裝,頭髮整齊地往後梳起,戴著一副誇張的墨鏡。見到唐酥,他取下墨鏡笑起來,透著幾分邪氣。他放下蹺起來的大腿,衝她一招手,拍了拍身旁的座位,道:“小老婆,來,坐這裡。”

  【2】

  對於他的調戲,唐酥毫不放在心上,習以為常地坐過去,道:“小艾,回頭你們要是沒錢了,就把蘇淮的這些話給錄下來,趁著他還沒過氣,賣給狗仔隊,能賺不少錢。”

  小艾嘿嘿笑著,看著蘇淮,道:“唐酥姐和三爺情同手足,咱們都知道,就算爆料也賺不了幾塊錢。”

  唐酥道:“你可真是忠心耿耿。”

  蘇淮滿不在乎地笑著,道:“爆料怕什麽,大不了就弄假成真。”

  他說著,摟著唐酥的脖子,明知故問地道:“你和林歡歌的官司,誰幫你解決的?”

  唐酥道:“秦言。”

  蘇淮故作受傷地道:“小老婆,我很受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卻在山溝裡拍戲,結果讓秦言撿了便宜。我很懊悔,錯過了向你獻殷勤的最好時機。”

  他說後悔是真心的,只是那樣的真心多半是因為秦言。他有一種被人鑽了空子的感覺,唐酥的公司出事時,他還在烏鎮拍戲,沒有收到消息,等他收到消息的時候,葉琳卻告訴他,事情已經被秦言解決了。

  這令蘇淮不悅。

  五年前,唐酥與秦言便已經結束了,五年後,秦言有什麽資格插手她的事情,又有什麽資格同他爭她?
  唐酥道:“又不是什麽好事情,你還想搶著上?你若真想幫我,就幫我找工作吧,我現在找工作找得頭大。”

  蘇淮笑起來,漂亮的眼睛宛如狐狸的眼睛一樣眯起,道:“給你推薦一份高薪還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工作,要不要?”

  唐酥立即抬頭,道:“要,乾嗎不要?”

  蘇淮道:“來給我做助理。”

  給蘇淮做助理?

  唐酥抬頭看著副駕駛座上的小艾,道:“你不是有小艾嗎?”

  蘇淮道:“人手不夠。”

  只要她肯來,就算是沒有位置,他也要給她弄出一個位置來。

  聞言,小艾善解人意地立即接話,道:“現在三爺可不比從前,我一個人忙得焦頭爛額,一直在催三爺再找一個助理。現在可好了,唐酥姐,你來幫幫我吧。”

  蘇淮笑眯眯地把手往唐酥的肩膀上一搭,道:“一個月兩萬,伺候得我高興了,年底給你包幾個大紅包,怎麽樣?”

  “成,咱們要不要簽份合約?”唐酥毫不客氣,給誰打工不是打工,給自己人打工,總比看別人的臉色要強。

  蘇淮笑起來,對小艾道:“小艾,回頭你把合同給她。”

  “好的呢,唐酥姐,今天還有事嗎?要是沒事,就跟著開工吧,正好今天三爺試戲。”小艾道。

  唐酥道:“我沒事,那就開工吧,但是,我沒做過助理,不懂的地方還需要你們多多包涵。”

  小艾慌忙笑道:“哪裡,哪裡,很簡單的,相信唐酥姐一看就會了。”

  甭管唐酥會不會,人是蘇淮找來的,便是她什麽都不會,誰也不敢說她半句不好。

  蘇淮懶洋洋地笑著,扭頭看唐酥,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她會不會做助理,對他來說不重要,重要的是,從此以後,他便能與她光明正大地朝夕相處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一次,他還會輸給秦言嗎?
  他腹黑地想著,懶洋洋地用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扶手,一步一步地計算著。

  蘇淮的新戲是亞安集團旗下的飛魚影視公司拍的,男一號定的是蘇淮,女一號是當紅影星林歡歌。

  到了攝影棚,唐酥跟隨團隊來到了試戲的片場,遠遠地看到,導演正同喬薇說著什麽。蘇淮的這部戲是飛魚影視公司拍的第一部戲,作為亞安集團董事長的千金,喬薇以監督為由過來,正與導演聊著,隨著片場的騷動,她抬眸,看見聚光燈下緩緩走過來的蘇淮。

  他還是一如少年時候,宛如一顆星辰,那樣奪目,那樣好看。

  可正是那張漂亮的臉,喬薇看著他,心裡卻如被一把匕首刺痛,疼得她像面具一樣的笑靨眼看就要碎裂。

  蘇淮,好久不見。

  唐酥跟著蘇淮進了化妝室。化妝室裡,林歡歌正在上妝,見到唐酥,似乎有些詫異,道:“唐酥?你怎麽會在這裡?”

  “歡歌姐,好巧,我們又見面了。我是蘇淮的新助理,還請您多多指教。”唐酥笑盈盈地道。

  林歡歌奇怪地看一眼蘇淮,又看看唐酥,道:“你?蘇淮的助理?”

  唐酥與蘇淮的關系前段時間還被傳得沸沸揚揚,林歡歌知道唐酥與蘇淮關系匪淺,只是沒想到,唐酥竟然會以蘇淮的助理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是啊。”唐酥道。

  林歡歌問:“秦言知道嗎?”

  唐酥被問得莫名其妙,不解地問:“什麽?”

  她給蘇淮做助理,跟秦言有什麽關系?
  林歡歌瞥一眼旁邊不悅地皺眉的蘇淮,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沒什麽。”

  秦言花了那麽多的心思在唐酥的身上,到最後,唐酥卻成了蘇淮的助理。唐酥對蘇淮是什麽態度,林歡歌不知道,可是,蘇淮對唐酥是什麽意圖,林歡歌不由得揣測起來。

  一個男人若是對女人用心,他們能僅僅只是好朋友嗎?蘇淮雖然一直對外稱唐酥是他最好的朋友,可是,林歡歌不信,她更願意相信自己的揣測,他對唐酥抱有別樣的用心。

  高爾夫球場裡,秦言一身休閑裝,拎著球杆,身後是隨行的劉總與文森。一路上,劉總極力地向秦言推薦著自己的公司,他們的公司作為一個剛成立的小公司,規模雖然不大,但是他們有尖端的人才與技術,希望能夠同秦言的公司合作。

  秦言漫不經心地聽著,願意同他來打球,他們公司的底細,秦言自然打探過。若是沒有合作的意向,秦言不會浪費時間同他在這裡聊天。

  劉總還在極力地描繪公司的藍圖,秦言打斷他的話,道:“不要同我說這些沒用的東西,你只要告訴我,你們的智能技術與亞安集團的相比,如何?”

  秦言正說著,忽然手機響起來,是林歡歌打來的。

  秦言接起電話,禮貌地道:“林小姐,有事嗎?”

  【3】

  電話的那端,林歡歌道:“蘇淮多了一個新助理,你猜是誰?”

  秦言對蘇淮的事情不感興趣,淡漠地道:“他的事情,我沒興趣。”

  林歡歌道:“若我說了他的助理是誰,你就會感興趣了。他的助理是唐酥。秦言,你我朋友一場,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小心被人挖了牆腳。”

  秦言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這些天來,他一直忙著公司的事情,唐酥那邊,他隻讓文森盯著。不過短短幾日的時間,她怎麽就成了蘇淮的助理了?
  停頓三秒鍾後,他沉聲道:“多謝。”

  片場的角落裡,準備試戲的林歡歌道:“我還有事,掛了。”說完,她掛斷了電話,一轉身,看見了不知何時站在身後的蘇淮。

  蘇淮不知何時出現的,冷冷地看著同秦言打完電話的林歡歌,眼裡生出一抹寒意來。他毫不客氣地嘲諷道:“林小姐什麽時候成了秦言養的一條狗?”

  林歡歌毫不在意,嗤笑一聲,道:“蘇先生不知道偷聽別人打電話是不道德的嗎?”

  蘇淮走過去,站在林歡歌的面前,微微俯身,居高臨下地以壓倒性的氣勢俯瞰林歡歌。

  他邪氣地笑起來,黑色的眼裡卻沒有半點笑意,而是宛如寒冰一樣的寒意,涼涼地道:“林小姐,知不知道‘多管閑事’四個字是怎麽寫的?”

  林歡歌毫不在意,抬眼看蘇淮,道:“那麽,蘇先生又知不知道,‘關你屁事’四個字是怎麽寫的?”

  她多管閑事是她的事,他不過是一個演員,就算再當紅又如何?說到底,他也不過是一個演員,她與他同台競技,誰也不比誰高貴,誰也不比誰低人一等。她管的是秦言的閑事,同他有什麽關系?
  蘇淮凝視著林歡歌,眼底滿是戾氣,涼涼地笑道:“很好。”

  試戲的片場,蘇淮換了古裝衣服,一身白色的長袍,白發之下,俊美的容顏宛如謫仙。

  這部戲是一部投資頗大的古裝仙俠劇,他所飾演的是一個沒有感情、不苟言笑的帝尊,而林歡歌飾演的是他的弟子,一個天賦異稟卻頑皮的野丫頭。

  第一場是蘇淮與林歡歌的對手戲,根據劇本,因為男主誤會了女主,與女主發生了爭執,林歡歌飾演的女主痛苦地仰頭,望著眼前的男主,問:“為什麽?師父,為什麽她說的話你深信不疑,而我說的,你卻連聽也不願意去聽?殺了小師兄的人是她,不是我。”

  她話音落,蘇淮揚手一耳光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一聲怒喝:“夠了。”

  清脆的耳光聲中,場外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按照劇本,根本就沒有這一耳光。

  蘇淮臉上是一閃而過的錯愕,接著是懊悔,他上前一步,伸手想要觸摸她被打的臉。她單薄的身體明顯一抖,後退一步,眼中蘊含著憤怒和悲傷,眼淚一瞬間掉落。

  場外,唐酥握著劇本望著眼前的一幕,手指慢慢捏緊,目光一片幽暗。

  那一耳光,蘇淮是故意打的,可是,為什麽?他為什麽要存心刁難林歡歌?
  所有人都被蘇淮和林歡歌的演技驚呆了,按照劇本,根本就沒有蘇淮打的那一耳光,而林歡歌的反應,完美地將故事銜接上了。

  蘇淮與林歡歌心知肚明,這一耳光是蘇淮故意打的,而林歡歌在被甩了一耳光後,完美地將變故化作了演技。

  林歡歌到底是成熟的演員,忍得住,也演得起。

  “停!”導演激動地喊停,為林歡歌和蘇淮的演技鼓掌。

  蘇淮很快出戲,笑盈盈地看著林歡歌,道:“抱歉,林小姐,為了劇情的需要,我擅自做主加了戲,您不會介意吧?”

  林歡歌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冰袋敷臉,蘇淮打的那一耳光不輕,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了痕跡。

  林歡歌淡淡地道:“蘇淮,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給秦言通風報信嗎?”

  蘇淮挑眉,心情極好地靜待她的下文,道:“哦?為什麽?”

  林歡歌抬眸,輕蔑地道:“因為,你不如秦言。”說完,她轉身離開。

  林歡歌的話宛如一耳光打在蘇淮的臉上,他什麽都可以忍受,可是無法忍受她說他不如秦言。

  五年前,他們說,他不如秦言,那時候,他的身份、背景、金錢、地位,樣樣都不如秦言,所以,他認了。

  可是現在,他們憑什麽說他不如秦言?

  望著林歡歌離去的背影,蘇淮臉色陰沉地握緊了拳頭。小艾急匆匆地跑過來,興奮地道:“三爺剛剛那一場演得太漂亮了。三爺,咱們把衣服換了,準備下一場。”

  蘇淮陰沉著臉轉身離開。

  休息室裡,唐酥沉默地站在一旁,看著補完妝的蘇淮。等休息室內只剩下她與蘇淮,她問:“蘇淮,你剛剛打林歡歌的那一巴掌是故意的吧?”

  蘇淮滿不在乎地笑一聲,挑眉,從鏡子裡看唐酥,道:“怎麽,我打她,你心疼了?別忘了,是她先欺負你的。”

  蘇淮將對林歡歌的報復說成了為唐酥出氣,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林歡歌之前欺負了唐酥。

  唐酥皺眉,她不喜歡蘇淮的這種手段,更何況,她與林歡歌之間不存在結怨。之前的種種也的確是因為她的失誤導致了那樣的結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歡歌也是受害者。而且,與林歡歌接觸下來,她覺得林歡歌並沒有大明星的派頭,並不是什麽壞人。

  可是,蘇淮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唐酥道:“不要再針對她了,我與她之間的誤會都已經結束了,更何況,我與她之間不存在仇恨。”

  蘇淮笑道:“好,你說不針對就不針對,我都聽你的。”

  片場裡,所有人聚在一起看回放,回放的效果極佳,蘇淮與林歡歌無論是顏值還是演技,都令整部劇非常精彩。所有人都驚歎和讚美蘇淮與林歡歌的演技。

  喬薇坐在最中央,看著回放,諷刺地道:“林歡歌的演技的確不錯,但是,蘇淮這樣的演技,也能被稱之為好?”

  換完衣服出來的蘇淮聞言,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這些年來,他的演技是娛樂圈裡公認的,他自認為他已經拍得極好了,可是喬薇說,他的演技不能被稱之為好。

  蘇淮聞聲走過去,這才看清楚坐在人群中的人是喬薇。

  【4】

  他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喬薇,眼裡是一閃而過的錯愕,接著很快便恢復正常。在接這部戲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投資方的負責人是喬薇,知道後,他想拒絕,已經來不及了。

  喬薇是投資方的老板,他想過這部戲可能是喬家的陰謀,可是,轉念一想,覺得她再怎麽怨恨他,也不至於砸下這麽多的資金和資源,只為了報復他。

  可是,現在,挑刺的人上門了。

  蘇淮陰沉著臉,問喬薇:“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喬薇道:“在扇人耳光的那一瞬間,你眼中流露出來的不是憤怒、不是哀傷,而是竊喜、是興奮。而打人之後,臉上所表露出來的那種情緒,更像是刻意營造出來的,那麽浮誇的演技,你自己難道沒有發現嗎?”

  蘇淮難以忍受地怒聲道:“你懂得什麽是演技嗎?”

  喬薇挑釁地抬頭看他,道:“要說演戲,我的確不如你,畢竟,你是天生的戲子,可你演得好不好,瞎子都能夠看出來。怎麽,演得不好,還不許人說了?”

  整個劇組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蘇淮的身上,劇場裡硝煙彌漫,火藥味十足,大家緊張地看著蘇淮,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喘。蘇淮和喬薇,一個是當紅的大腕,一個是投資方的老板,誰也不好得罪。

  不等蘇淮發作,唐酥抓住了他的手腕,低聲道:“蘇淮,冷靜點,所有人都在看著你。這個時候,你與她吵起來,就是在告訴所有人,你受不了別人的批評,會落下耍大牌的話柄的。”

  唐酥的話令蘇淮很快地冷靜下來,他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地位,不能因為喬薇的一句話而留下瑕疵。他強忍著怒意,衝喬薇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我對人物理解不夠深刻,請再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會好好揣摩,務必給您塑造一個滿意的人物。”說完,他禮貌地轉身離開。

  在場所有人都以為蘇淮會發脾氣走人,可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這般謙卑和藹,就連喬薇也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

  蘇淮的謙卑不僅斬獲了在場女性工作人員的心,也令導演等人對蘇淮讚不絕口。

  休息室裡,小艾飛快地關上了門。沒有外人在場,蘇淮臉色陰沉,暴戾地一巴掌將桌上的茶水狠狠地掃在了地上,一聲怒喝道:“她算個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唐酥被嚇了一跳,沉默地抿緊了唇,將摔在地上的茶杯拾起來,放在桌上。

  蘇淮怒氣未消,煩躁地道:“一會兒告訴他們,我身體不舒服,改天再來拍。小艾,你找個機會把這部戲給我推了。”

  蘇淮不演了,小艾被嚇了一跳,急忙道:“我的活祖宗,這部戲咱們合約都簽了,這個時候說不拍了,那可是要賠償違約金的啊。經紀公司那邊,咱們也不好交代啊。”小艾說著,焦急地衝唐酥眨眼,示意唐酥勸一勸蘇淮。

  小艾指望唐酥能勸一勸蘇淮,可是沒想到,唐酥道:“你不該接這部戲的。”

  喬薇這一次很顯然就是衝著蘇淮來的,從一開始蘇淮就不該接這部戲,可是,現在,他騎虎難下。戲已經接下來了,他拍下去,難保喬薇不會變著花樣刁難他;他不拍,喬薇一樣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到時候只怕除了賠錢,他還得搭上點別的東西。

  唐酥比誰都清楚,喬薇恨蘇淮,就像當初的喬笙痛恨著蘇淮一樣。

  蘇淮頭疼地扶住額頭,道:“當初沒想這麽多,是我失策了。”

  唐酥問:“那你還拍嗎?”

  蘇淮想了想,咬牙狠狠地一笑,道:“拍,為什麽不拍?都是萬年的王八,我倒要看看,我和她,誰先玩死誰。”

  他和喬薇杠上了,他倒要看看,除了挑刺,她還能怎樣刁難他。

  半個小時後,蘇淮離開了休息室,準備重來一遍。喬薇在一旁看著,一遍又一遍地要求重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喬薇是在雞蛋裡挑骨頭。不料,蘇淮像沒事人一樣,一條接著一條地重來。

  這樣熬了一個下午,蘇淮再也熬不住了,憋了一肚子的怒氣。

  明明只是試戲,卻一直拍到了晚上才結束。

  晚上結束的時候,怒氣衝衝的蘇淮追著喬薇的車離開。等唐酥收拾好東西出來時,蘇淮的保姆車已經消失不見了。

  唐酥試著給蘇淮打電話,對方的電話卻無法接通。

  晚上九點多,遠在郊區的片場附近極少有的士路過,唐酥翻著手機裡的打車軟件。忽然,停車場,一輛黑色的轎車停下來,刺眼的燈光照向唐酥,照得她眯起眼睛,抬手擋住眼睛,歪頭看從車內走下來的人。

  秦言一身黑色的西裝,在燈光中走來,他如墨的頭髮整齊地往後梳起,俊美的臉上五官深邃。他黑色的眼眸凝視著她,面無表情地將雙手揣進口袋,一步一步地朝著她走過來。

  秦言?他怎麽會在這裡?

  唐酥怔怔地望著走近的人,放下手來,道:“你怎麽會在這裡?”

  他神情淡漠,明知故問地道:“我來看朋友,你怎麽會在這裡?”

  唐酥扭頭,一指身後的攝影棚,道:“我是蘇淮的助理,今天陪他來試戲。”

  秦言淡淡地應一聲,道:“他人呢?”

  唐酥道:“走了。”

  “哦。”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他看著她,大概猜出了些什麽來,她一個人傻乎乎地站在這裡,而蘇淮的車早已不見了,也就是說,她被蘇淮遺忘了。

  這時,林歡歌從攝影棚裡走出來,秦言從唐酥的身上收回目光,抬眸看走出來的林歡歌,道:“林小姐。”

  唐酥扭頭看向身後的林歡歌,詫異地想,這麽晚了,他來這裡,就是為了見林歡歌?

  見到秦言,林歡歌忍不住笑起來,道:“怎麽?到底是放心不下,還是來了?”

  秦言無視她的調笑,淡淡地道:“吃飯了嗎?請你吃飯。”

  唐酥一臉茫然,不解地看看林歡歌,又看看秦言,這兩人究竟是什麽關系?林歡歌因為秦言的一句話,便放過了她,而秦言深夜跑過來,就是為了請林歡歌吃一頓飯,可這麽晚了,上哪兒吃飯?

  【5】

  林歡歌抬眸掃一眼前面的唐酥,本著好人做到底的原則,笑了笑,道:“唐小姐,一起吃頓飯吧?”

  唐酥正埋頭看打車軟件,想叫車,可是,這裡離市區太遠了,沒有司機願意接單。聽見林歡歌的問話,她抬頭笑道:“太晚了,不好打擾兩位。歡歌姐,能不能將我捎到城區,我好打車回去?”

  林歡歌道:“不過是吃頓飯,沒什麽打擾不打擾的,走吧。”

  不等唐酥回應,秦言轉身便走,道:“走吧。”

  去往酒店的路上,唐酥被塞進了秦言的轎車裡,身後林歡歌坐著自己的車,一路跟著。

  黑色的轎車於夜幕之下如獵豹一樣,迅猛地朝著城市的中心而去。

  與秦言坐在一個空間裡,轎車裡的空氣似乎變得有些稀薄,唐酥有些尷尬地想同他說點什麽,可是,話到嘴邊,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片刻的沉默後,她乾脆埋頭玩起手機來,玩著玩著,她就開始走神,猜想秦言與林歡歌是什麽關系。

  可是,猜著猜著,她就一巴掌把自己拍醒了:醒醒吧,唐酥,他和林歡歌是什麽關系,都與你無關,你還肖想著秦言嗎?別忘了,你曾纏了他那麽多年,到最後,輸得有多慘。

  他的現在,與她無關。

  他的未來,也與她無關。

  只是,這樣想一想,她就覺得心酸,觸摸著手機屏幕的手指停下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一會兒,黑色的轎車抵達酒店。酒店大廳,璀璨的燈光下,服務員迎面過來,接過秦言脫掉的外套,恭敬地請秦言等人往裡面走去。

  跟在秦言的身後,唐酥終於發現,這家酒店,是她與秦言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故地重遊,和前男友一起吃飯,是什麽感覺?
  唐酥心裡說不出是什麽感覺,而與秦言待得越久,心情就越複雜。

  飯桌上,秦言與林歡歌聊著公司的事情,唐酥在一旁埋頭吃著飯,狼吞虎咽,一心想著快點吃完溜走。她啃著羊排,偷偷地想,一會兒用什麽理由開溜呢?肚子疼?時間不早了?家裡有急事?

  唐酥眼珠滴溜溜地轉著,那點小心思被秦言不動聲色地看在眼裡。他優雅地握著刀叉,涼涼地道:“唐小姐很趕時間嗎,吃得這樣急?”

  唐酥嘴巴被塞得鼓鼓的,她呆呆地抬頭,眼睛盯著對面的秦言。被人戳中心思,她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然後她緩慢地嚼起來,道:“倒……倒也不趕時間。這個羊排很好吃,呵呵。”

  她白皙的臉頰透著粉紅,嘴巴被塞得鼓鼓的,像極了一隻倉鼠。她小心地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秦言,委屈又可愛。林歡歌忍俊不禁,被她的模樣逗樂了,端著酒杯笑盈盈地問:“冒昧地問一句,唐小姐有男朋友嗎?”

  唐酥又是一噎,這個問題還真有點冒昧,若是從前,她倒是能大大方方地回一句——沒有,你要給我介紹嗎?可是現在,秦言就坐在她的跟前,衣冠楚楚地吃著牛排,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

  分手之後,如何與前男友和平相處,還不輸陣?

  唐酥漲紅了臉,豁出去地道:“有。”

  話音落地,對面的秦言握著刀叉的手明顯一頓,他垂眸看著盤中的食物,眼底是難以掩蓋的黑暗,但很快他又恢復風度,極力隱忍著。他輕描淡寫地問:“是蘇淮嗎?”

  唐酥笑了起來,道:“怎麽可能,我跟蘇淮是好朋友。”

  秦言恢復了神采,抬眸,道:“唐酥,你還是同以前一樣,喜歡撒謊。這五年來,你身邊的男性,除了蘇淮,便是隔壁的老王,你說你有男朋友了,敢問,你的男朋友叫什麽?”

  他將她身邊的關系查得一清二楚,就連誰給她送的快遞、誰給她送的外賣,他都清清楚楚。可是,他唯獨沒有查出她有一個男朋友。

  在她說出她有男朋友的時候,他的心像是瞬間凝固了一樣,又冷又硬,心裡湧起戾氣,他以為,她所謂的男朋友是蘇淮。

  直到她否認了與蘇淮的關系,他才明白,她在撒謊。

  她在他的面前撒謊。

  被人戳穿,唐酥臉上有些掛不住,咬住嘴唇,漲紅了臉,惱火地瞪著他,半晌後才道:“我有沒有男朋友,跟你有什麽關系?”

  秦言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道:“唐酥,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唐酥,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他的一句話,像一枚子彈一樣,將她的心房瞬間穿透。

  她討厭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討厭他勝券在握的樣子,那樣的神采,那樣的腔調,仿佛在說:五年了,唐酥,你還是喜歡我。就算分手五年了,你的感情一直停留在原地,你還在等著我。五年了,你費盡心力地從我身邊逃走,可是,你藏在心裡的那些秘密,我全知道了。那些秘密,都是關於我——秦言。

  “沒有。”她用力地道,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狠狠地說出這兩個字的。

  她不喜歡他了,早就不喜歡了,這個世上男人那麽多,好的、壞的、醜的、帥的,有那麽多的男人,她才不會一直停在原地,一直等著一個不可能的人。

  她的否認在他看來還是謊言,他道:“唐酥,我給你一次機會,向我道歉,我就原諒你。”

  她為五年前的事情道歉,與蘇淮劃清界限,向他低頭認錯,他就原諒她,他們之間重新開始。

  一旁,看戲的林歡歌有一種賺到了的感覺,慢條斯理地喝著酒,靜靜地觀戰。

  唐酥明白他指的道歉是什麽,因為五年前,他就是以這樣的姿態,甚至是比這還要強勢和凌厲的姿態,逼她道歉,為喬笙的死道歉。

  可是,喬笙的死,同她有什麽關系,同蘇淮有什麽關系?
  在感情上,蘇淮的確傷了喬笙,可是,喬笙沒有死,真正死的那個是喬薇。

  五年前,“喬笙”自殺之後,唐酥和蘇淮被釘在了罪人的恥辱柱上。“喬笙”下葬的那天,唐酥和蘇淮被強行帶到了墓地,被摁在了“喬笙”的墓碑前。“喬薇”像瘋了一樣,衝過來撕扯扭打著唐酥,怒吼著要她償命。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她看到了“喬薇”腳踝上的蝴蝶刺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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