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疑案(3)
  我又讓老板回憶下，看能不能想到這期間有什麽可疑女子偷偷上樓。老板是想配合我們，畢竟這是在他買賣地頭上出的事，早結案對他也有好處，可他想了半天，最終還是無奈地搖搖頭。我和杜興沒法子，隻好把男子的資料抄好，算作一條線索上報了。我們又在現場配合一會兒，等沒我們什麽事了後，劉千手帶著我倆先回了警局。雖然我急切想知道現場都發現什麽了，但這事真急不來，只能熬著等法醫那邊出結果。

  回去後，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乾起別的活來。這期間我又想到一件事，第四人之前給我發信息，說劉千手有問題，我這麽一聯系，突然有個很糾結的猜測，從目前掌握的情況看，能製造出這種變態凶案的，凶手一定不是一般人，而且那“孔”字代表著他對我們二探組很了解。如果說這都是劉千手做的，那就能解釋很多疑點了。可我有種抵觸這個猜測的心理，不管第四人怎麽說，我總覺得劉千手不是壞人。我說不好自己是什麽心情，反正昏昏沉沉地過了一天，在快下班的時候，法醫那邊把資料送來了，劉千手招呼我和杜興開會。

  這次參會的人員不少，小鶯和痕跡專家都過來了，我們聚在會議室，劉千手把掌握的資料一件一件說給我們聽。先是這死者，他叫辛啟義，是個車間的小班長，平時沒啥不良嗜好，人也本本分分，沒犯罪記錄，卻不知道為何攤上這檔子事。接下來又說了犯罪現場，那牆上的“孔”字，證明是用男屍身上的血寫的，而那男屍嘴和下體的傷口，被證實是用刻紙刀弄出來的。整個屋裡除了男子的指紋外，並沒第二人的指紋，但卻出現了一個女子的鞋印，按痕跡專家的分析，這鞋印是來自於一款瓢鞋的，39碼。按照磨損程度以及壓力來分析，這女子身高在一米七零左右，體重在120斤上下。另外，在房間床上，還發現一個充氣娃娃，這娃娃穿著那款瓢鞋，在它體內發現的精液，證實是男屍的，床頭櫃上還有兩個酒杯，一個上面有男屍的唇紋，另一個沒有任何痕跡。

  我聽到這兒，頭都大了，心說這怎給人感覺這麽詭異呢，難道是那充氣娃娃殺的人？畢竟它穿著瓢鞋，現在還沒別人出現的線索。但這麽想也不對，那充氣娃娃才多沉，怎能留下一個正常女子才有的鞋痕呢？形勢一下變得撲朔迷離，劉千手介紹完資料又讓我們都發表一下看法。可我們能有什麽好辦法，按現在掌握的線索來看，更沒啥好的突破點，只能從那男屍的身上入手，展開調查。

  據了解，這個辛啟義已經結婚了，妻子正在外地出差，她也收到了辛啟義的死訊，正在往回趕，估計明天才能到警局配合調查。我一聽這個，知道他妻子的嫌疑全被排除了，但我們都不死心，希望他妻子趕過來後，能說出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會議就開到這兒，劉千手宣布散會後，我們又都收拾一下準備下班。我是這麽決定的，自己買點速食品，早早回家休息，今兒一天的折騰，讓本來就厭食的我身子有些發虛。

  可沒等我離開警局，又來事了。我是我們二探組最後走的，正當我要鎖辦公室門時，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無來電顯示，這是一個信號，第四人要找我。按照以往的經驗，他都先電話晃我一下，接著又在QQ上給我傳圖片。我沒多想，一下把電話掛了，可現在我在走廊裡，就這麽跟他聊天不太方便。我又把辦公室門打開，轉身走了進去。

  等坐下來後，我立刻把QQ打開，我發現第四人還沒上線，就耐著性子等起來，心裡猜測，不知這次他又有什麽提示，會不會跟人舌頭案有關呢？這時候QQ閃動了，不過第四人沒發圖片，而是用略帶生氣的口吻說：“你接我電話。”我被弄得挺納悶，甚至特意核對了一下，這確實是第四人啊，他今天怎麽變風格了，要跟我語聊？還沒等我回話，電話又響了，依然是他。說實話，我挺懷疑我倆能不能從語言上好好溝通，他有次在電話裡跟我說了幾句話，那吱吱呀呀的怪聲，我根本聽不清楚。

  接通電話後，我沒急著說話，很仔細地聽著，心裡也做好了準備，不管他說什麽，就算聽不懂我也要強行記住，等通完電話再慢慢琢磨，想辦法破解。出乎我的意料，第四人這次的話語很清楚，也是地道的普通話。他開口說了兩個字：“李峰！”我當時腦袋頓了一下，有種極不適應的感覺，心裡也有那麽一絲的驚喜與惶恐。驚喜不用說，能跟他溝通，我有種很榮幸的感覺，而讓我惶恐的是，他說話口氣很冷，也沒摻雜任何感情。我估計這不應該是他原本的嗓音，電話那頭一定裝了變音器。

  第四人繼續說：“我有事想跟你聊聊，但電話裡不安全，咱們約個地點當面談。”我真搞不懂他為何說電話不安全，我這手機一直沒借給別人，根本不可能被安裝監聽設備，我也沒特意錄音，他在電話裡說什麽，也只有我能聽到。可話又說回來，他怎麽說都行，見個面啥的對我來說也不是難事。

  我應了下來，還讓他說時間與地點。第四人讓我拿筆記，他說的那個地點，出乎我意料，那附近全是洗腳城或者做保健的，不是什麽正經場合。第四人說完就撂了電話，不給我多問的機會。他約的是晚上9點，現在時間還早，我一合計，先回家休息一會兒再說。我找了個飯館對付了一口，又在家裡待到8點多才出門。我沒掐準點，提前二十分鍾趕到指定地點，是一家保健會館。

  我四下看了看，別說第四人了，這會館外面除了我，連個人影都沒有。我心說自己總不能在人家門口乾耗吧，而且我猜測，第四人之所以約我在這裡見面，也絕不會在路邊閑扯，肯定會在會館裡開個房間密聊。我自行拿了主意，先進了會館，點了一個小包房。我發現這會館門臉不大，要價可真黑，一個保健套餐，竟收費五百塊，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啊？可為了跟第四人見面，這錢我咬牙出了，進了包房後，我還給第四人QQ留言，告訴他，這個包房的門牌號。

  給我做按摩保健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要我說她能有二十歲就不錯了，但她手法挺好，給我按得很舒服。我本來沒急，一邊享受著一邊等著第四人的突然出現。可直到這套保健做完，第四人也沒來，這還不算什麽，那女孩突然扭捏地往我身邊靠來，要不是我攔著，她就得解開扣子跟我睡覺了。

  我這下全反應過來了，我要的保健套餐還包括這種特殊服務，怪不得那麽貴。我不是那種人，也就把這次鬼混的機會放過去了。那女孩看我不接受她，更不好意思了，默默地轉身離開了。我也沒跟她多說啥或者多解釋啥，趁空我又連連給第四人留言，問他到底啥時候能過來，現在已經過了我倆約好的時間了，他怎麽能失信呢？可第四人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又在包房耗到了9點半，真耗不住了，畢竟保健套餐做完了，我要賴著不走，就顯得我這人不地道了。

  沒法子，我白花了錢從會館溜達出來。別看時隔不到一個小時，但會館外卻有了變化，一輛貼著黑膜的私家車停在不遠處。要換作沒來警局時的我，絕對不會在意這私家車，畢竟乍一看沒什麽可疑的地方。可自打跟劉千手接觸以後，我變得敏感多了，這車的黑膜讓我特別警惕，我心說難不成第四人坐在裡面？又或者這不是第四人，而是有人特意監視我？
  我壯著膽子往那兒走，其實我就是打個幌子，想在私家車旁邊轉一下，如果車裡有人，心虛之下肯定會露出破綻來。我這麽做也真有了效果，剛到私家車旁邊，那車駕駛位上的車窗就被搖了下來，劉千手一邊吸煙，一邊冷冷地望著我。我沒想到車裡坐的會是他，而且我還一下子有了個很大膽的猜測，第四人沒來，弄不好跟劉千手有關，他知道我們見面的事，提前來攪和了。

  劉千手看我不說話，先來了一句：“李峰，上車。”我心裡挺糾結，不過一時間還真沒啥借口拒絕他的邀請。沒辦法，我硬著頭皮坐到副駕駛位上。劉千手遞給我一根煙，我倆吸了兩口後，他突然問了一句：“怎麽大晚上想到來這家會館做保健呢？”我先呵呵笑了笑，編個借口說：“最近火大，想找個地方敗敗火。”其實我這借口很牽強，劉千手肯定不信，但他沒戳穿我。我倆又沉默一會兒後，他說：“李峰啊，心裡有啥事一定要跟我說，不然憋久了，會讓這事更嚴重的。”我面上應了一聲，心裡卻持否定態度，我想明白了，要把這事緩一緩，拖幾天調查一下，看到底是劉千手有問題，還是第四人那兒有毛病。

  劉千手挺直接，最後還點我一句：“今晚你別回家住了，我不放心，到我家睡一晚吧。”我一聽到劉千手家的字眼，一下想起來他家那神秘的臥室，那裡太古怪，別說現在是我懷疑他的期間了，就算在平時，我也不敢去啊。這次我倒沒口不對心，很痛快地搖頭否了，我說我跟大油約好了，今晚去他家睡。我發現我在劉千手面前真不是一個撒謊的料子，他聽完咯咯笑了，明顯把我看得透透的。但他沒多說啥，一踩油門，把我送到杜興那兒。

  他沒上樓，就在樓下跟我告別了。杜興跟我啥關系，別看我是突然到來，他依舊表示歡迎，還主動把我拽到屋裡去。他家最近買了台電腦，其實他哪懂什麽電腦，就是為了玩遊戲的，尤其像槍戰之類的，他玩得都上癮了。我看他正跟別人打CS呢，也沒空跟我聊天，我就沒說啥，先自行躺床上睡去了。

  說實話，一個是劉頭兒，一個是第四人，他倆突然有衝突了，我真有些霧裡看花的感覺。而且最近還出現一個人舌頭案，我不知道這起凶案會不會跟他倆的衝突有聯系。我胡亂想著，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睛。目前我隻對杜興放心，尤其還在他家，我睡得挺踏實，可夜裡我還是被一泡尿憋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