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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婢女》第13章 迷霧朦朧(1)
  第13章 迷霧朦朧(1)
  等大管家走後,王媽才把菊花帶到“止足亭”,然後說:“姑娘,你先在這裡呆著,我進去通報了老夫人,再來叫你。”說完,急急地顛著小腳去了。

  菊花站了下來,好奇地打量著亭子。她不知等待她的是什麽,蘭府這麽多的房屋,這麽多的人,還有這麽多規矩,看來,要做好蘭府的一個“丫頭”,也真不容易呀……她正這麽想著,忽然看見一個圓臉、矮個的姑娘,拉著另一個苗條、嫵媚的姑娘,朝自己站的這個亭子走來了。她們臉上掛著嚴霜,仿佛和誰有著深仇大恨似的。

  菊花不知道她們是誰,正思忖間,兩個姑娘已來門口,圓臉的姑娘松開了另一個姑娘的手,雙手抱懷,傍著門框站住了,然後冷冷地盯著她,一副恨不得一口吃了她的樣子。半晌,姑娘咬著牙說開了:“你就是才來的那個小娼婦?!”

  菊花已被她的目光盯得發毛了,聽了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刻毒的話,心裡更不知怎麽回事。她不敢貿然答話,隻瞪著大眼滿腹狐疑地看著她們。片刻,才嚅囁著說:“是是……”

  圓臉姑娘忽然松開手,看著另一個姑娘,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說:“哈哈,你聽,她承認了自己是小娼婦。”

  菊花聽了,猛覺得血液都湧到面頰上來了。她雖然還不知道她們是誰,為什麽要這樣對待她,可她實在忍受不了如此惡毒的挖苦和辱罵,於是就漲紅著臉說:“你……你們為什麽罵我?”

  圓臉姑娘叉著腰,朝前走了幾步,紅著眼看著菊花說:“不但罵你,還要唾你呢。”說著,早將一口痰吐到了菊花臉上。

  菊花覺得委屈極了,她想哭,想還擊,可是她還是拿不準她們是誰,隻好噙著淚水,默默地擦去了疾,然後又可憐地說:“我可沒,沒惹你呢!”說完,她拿眼乞求地去瞧另一個姑娘,那個姑娘從進門起,就始終沒說一句話,菊花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可是,她很快就失望了,那姑娘的目光陰沉、冷淡得使人害怕。

  這時,那圓臉姑娘更得寸進尺般逼到了菊花面前,像有不共戴天地仇盯著菊花,說:“小娼婦,你怕了,心虛了是不是?你怎麽不敢還姑奶奶呀?來呀,你還呀……”說著,又挑釁地向菊花啐了一口。

  菊花憤怒了。也許每個人的忍耐都有限度的。她為今天的無辜受辱感到難過。她的胸脯起伏著,決定不管她們是誰,她都要還擊,想到這裡,她突然一把抓住圓臉姑娘的衣服,瞪著她憤怒地問:“你,你憑什麽欺負人?”說著,她用另一隻手,乘對方不注意,撩起對方衣服的下擺,擦掉了臉上的痰。

  圓臉姑娘也像找到了發泄的理由,一面大叫,一面伸出手來抓菊花的臉:“好哇,你個小娼婦,竟敢打起姑奶奶來了,姑奶奶讓你嘗嘗厲害。”說完,又回頭喊:“大翠,快來呀。”

  另一個姑娘動了動,卻沒有勇氣走上前。

  這兒菊花還是盡量克制著,她只是用力撐開對方,不讓對方抓著自己的臉。可盡管這樣,她的脖子上還是被圓臉姑娘抓出了幾條血痕。

  正在這時,王媽進來了,一見這模樣,就瞪著眼大聲喊了起來:“習娟,你幹什麽?討打呀!”

  圓臉姑娘這才松了手,卻忿忿地瞪了菊花幾眼。

  王媽說:“真不像話!要讓老夫人知道了,不拿家法侍候才怪!”

  叫習娟的圓臉姑娘還余怒未息地說:“家法就家法,我不怕1說完,昂著頭,氣咻咻地走了。

  站在門旁叫大翠的姑娘也轉身要走,王媽又責怪地說:“大翠,你也不勸勸!”

  大翠仍冷冷地笑:“我才不勸呢1說完,也狠狠地盯了菊花一眼,回身走了。

  等她們走遠後,王媽才回頭安慰哭泣的菊花說:“好了,別哭了,姑娘。快進去見老夫人、太太吧!”

  菊花卻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地說:“她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欺負我?”

  王媽說:“她們是外院的丫環,都想到後園服侍老夫人,卻讓你得了這份美差,她們心裡忌恨著你呢!”

  菊花說:“又不是我願意的。”

  王媽說:“對了,菊花。你今後就會明白的,做外院和內院的丫環,是不一樣的。”

  勸了半天,菊花才止住哭。王媽又掏出手巾,替菊花擦了眼淚,然後帶著菊花進了藕荷園。菊花進去一看,慢慢忘卻了剛才的不快。她被園子中的美景吸引住了。只見一座座樓台亭閣,一片片奇花異草,一棵棵丹桂石榴,以及池塘、回廊,和屋頂繹紫色的琉璃瓦,全都安詳地籠罩在一片陽光之中。菊花知道外面此時的太陽正炎熱如火,可這裡,不知是太陽自身減輕了熱量,還是園子有消退暑熱的魔力,連罩著園子的陽光也顯得柔和而清涼。菊花輕輕歎了口氣,除了驚訝,還是驚訝!她睜大眼睛四處瞧著,同時張開嘴唇,用力呼吸著從沒嗅到過的那種微溫的涼氣和凝重的芬香。她覺得身子裡好像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在升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卻使人感到有點甜蜜、有點暈旋、有點微醉的味道。

  她們走過曲池,來到了荷塘邊的通明閣前,站住了。這時,菊花聽見從旁邊的一處房裡,傳來一陣拜佛誦經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園子裡顯得格外清晰。菊花不解地把目光投向了王媽,王媽說:“是老夫人在拜佛,老夫人先讓你見過太太,我這就去報告太太。”說著,就急急奔向對面的“伴霞堂”。

  菊花站在亭子邊,亭子的陰影投在清澈的池水裡,和金色陽光照耀著的蓮蓬、荷葉交織在一起,綠的更綠,紅的更紅。菊花看著滿池的荷花,心裡不由得一陣緊張。她不知等會見了老夫人、太太該說些什麽?還有,自己就要住進這神仙住的地方了,新的環境,陌生的人,自己怎樣做才能令他們稱心如意……正這樣想著,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菊花抬頭一看,太太已經來了。

  寧氏今天穿了一件淡綠色的無袖旗袍,像是更刻意修飾了一番。臉上施了淡淡的粉,顯得更白。面頰上的汗毛也被絞過,一張臉就像剛出嫁的姑娘那般潔淨、嫵媚。兩條胳膊白皙而圓潤,皮膚在陽光下閃著動人的光澤。旗袍裹著的身子輪廓分明。她走過來,什麽也沒說,就抓起菊花的手,輕輕地撫摸著。

  菊花一時感到更慌亂了,心“咚咚”地跳著。她覺得太太撫摸她的手,細膩、綿軟,有一種滑溜溜的感覺,她低垂著眼瞼,卻看見了太太手腕上一對銀手鐲,正閃著光芒,而食指和中指上分別套著的一枚金戒指和一枚翡翠戒指,隨著撫摸她的手指的移動而不斷擦著她的皮膚。每接觸一下,她的身子就產生一陣涼爽。她的眼睛追隨了太太的手腕和手指一陣,突然感到了自己的寒酸、醜陋。她不好意思地後退一步,想從太太手裡抽出自己的手來。可寧氏反而更抓緊了她的手,問:“你叫菊花?”

  菊花“嗯”了一聲,慌亂地點了點頭。

  寧氏又伸手,撩開菊花額前的一絡鬢發,用手在菊花面頰上親切地撫摸了一遍,然後才放下手說:“嗯,老夫人眼力不錯,真不愧是一副貴人相。”

  菊花臉紅了,低聲回答:“太太,我是來乾活的!”

  寧氏聽了,卻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寂靜的庭院中回蕩,仿佛是有人摳了她的癢癢一樣。

  菊花不知太大笑什麽,也不知自己的話說錯沒有。她惶恐地抬起頭來,驚詫地看了寧氏一眼。這時,菊花才看見太太的眼睛雖然很大,也很明亮,可是眼窩已經有點往裡陷,眼圈周圍有一圈青黑的顏色。她的臉雖然打扮得很嫵媚,可是缺乏一種健康的、快樂幸福的紅色,只有一種單一的蒼白。她的兩條光潔的膀子優雅地垂在細腰間,溫柔有余卻沒有力量。菊花憑著女人的本能和姑娘的細心,立即判斷出在太太故意做出的開心後面,一定隱藏著什麽傷心和痛苦的心事。是什麽事,菊花卻沒法知道了。

  這時,老夫人念完佛,從佛堂走出來了。一見菊花,立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來。像見了久別的女兒一樣,丟掉拐杖,就將菊花一把攬在了懷裡,手在菊花的背上輕輕拍打著,親熱地叫道:“姑娘,你可來了。”

  菊花心裡一陣感動,剛才的慌亂一下消失了,可她仍感到羞怯、靦腆,臉龐湧上一層玫瑰的顏色,不知所措地任由老夫人擁抱和拍打她。

  過了一刻,老夫人才松開菊花,菊花感激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微微地笑了笑。這笑完全是下意識的,隨後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菊花不知道,她的這種少女本能的羞怯和不好意思,更增添了她的美麗和特殊魁力。老夫人一見,又立即心疼地把菊花攬在懷裡,接著捧起菊花的臉,說:“姑娘,你別不好意思,讓我好好看看!”說著,就全身上下將菊花看了起來。

  菊花還是不敢正視老夫人的目光,把頭稍稍別開一點,目光落在遠處。因此,她無法看清在老夫人一雙看似溫和親切的目光之中那種探測的、居心叵測的殘忍的神情。菊花的心還沉浸在激動和幸福中她想起小時候去外婆家中,外婆也常常是這樣親呢她。她雖然仍不好意思,可已經沒有了多少拘束。

  菊花正想著,忽然老夫人驚訝地叫了起來,說:“哎呀,孩子,你這脖子上是怎麽的了?”

  菊花馬上想起剛才受欺侮的情景,又忍不住想哭,想把一切都告訴這位慈祥的老夫人。她正不知該怎樣開口,忽然聽見從“止足亭”那裡,傳來一個姑娘尖銳的叫罵聲和嘈雜的人聲。老夫人聽了,忙問:“什麽人在叫罵?”

  王媽說:“不知道。”

  老夫人急忙說:“什麽人這樣大膽?快去看看。”

  王媽答應了一聲,顛著小腳去了。

  片刻,王媽急赤著臉,慌慌張張跑了回來,說:“是習娟姑娘呢。”

  老夫人趕忙問:“她罵什麽?”

  王媽遲疑著,欲言又止。老夫人不高興了,大聲說:“說呀。”

  王媽這才鼓起勇氣,嚅囁著說:“是。這姑娘也不知犯了什麽瘋病,她罵、唾這府裡,盡是騙、騙子,強盜,畜、畜生……”

  王媽話沒完,老夫人已黑了臉,將龍頭拐杖往地上一頓:“大膽!去,叫天福、王興山把這奴才給我拖到這裡來。”

  王媽沒動,望著老夫人說:“老夫人……”

  老夫人滿臉怒氣地大吼了一聲:“快去。”

  王媽再也不敢多嘴了,又轉身去了。

  沒過多久,果然兩個壯漢,就分別架了那個叫習娟的圓臉姑娘的胳膊,走進了園子。

  菊花也不知怎麽回事,心一下緊了,她一看先前欺負自己的姑娘,此時蓬亂著頭髮,衣服也掉了兩個扣子。可臉上卻掛滿了倔強的、不屈不撓的怒氣,一邊走,還一邊潑口大罵:“強盜!騙子!畜生!你們要遭天打五雷轟,下十八層地獄!不得好死的畜生,披著人皮的禽獸……”叫著罵著,就來到了老夫人、寧氏面前。

  老夫人已氣得滿臉鐵青,還沒等姑娘站穩,就對兩個漢子大叫起來:“大膽奴才,給我掌嘴。”

  兩個壯漢顯然是蘭府的家丁、打手,聽了主人的話,也果然捋起袖子,掄起巴掌,朝習娟的兩邊臉龐狠狠地打去。

  可習娟姑娘還在罵。

  老夫人更惱羞成怒了,大聲說:“給我狠狠地打!”

  兩個漢子加重了力氣,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啪啪啪”,像扇扇子一樣,扇開了。

  掌聲中,只見習娟姑娘的頭搖擺著,她先還不屈地罵,可漢子各扇到五、六下時,她的嘴角就湧出了鮮血,她再也罵不出了。這時,王媽顫抖著,上前對姑娘說:“姑娘,快跪下對老夫人、太太求個饒吧!”

  可是,姑娘沒跪,她倔強的眼裡仍閃出憤怒的光芒。

  老夫人見了,又說:“打!一個奴才,還能反了不成!”

  漢子聽了,又加重了力氣,他們的手上,已沾上了習娟姑娘的鮮血。此時,這些鮮血又糊在了她的臉上。片刻工夫,習娟姑娘的臉已完全變了形狀,像一隻發酵的大麵團,已分不出鼻子、眼睛在什麽地方了。

  菊花見了,突然“撲通”一聲朝老夫人跪下了。剛才,見老夫人下令懲罰這個欺負了她的姑娘,心裡還有幾分幸災樂禍。可此時,她的內心完全被一種善良的同情心控制住了。她朝老夫人磕了一個頭,哭著說:“老夫人,你饒了她吧!”

  老夫人看了看那個已辨不出臉形的姑娘,這才對兩個打手揮了揮手,說:“架回去吧!看她今後還敢不敢這樣無禮。”

  兩個漢子這才住了手,又架著姑娘的胳膊,將習娟拖走了。習娟一路走,一路從嘴角滴下殷紅的血跡。

  習娟走遠後,老夫人才回身扶起菊花。這時,老夫人又變成了一個慈眉善眼的人,看著菊花說:“好了,姑娘,看不出你還是一副菩薩心腸,真讓我喜歡不夠。”說完,又叫了王媽說:“帶姑娘進屋歇息去吧。”

  王媽說:“是!”說著,就過來攜了菊花的手,帶著菊花走了。

  王媽帶著菊花進的是蘭府的“繡樓”。這繡樓就緊挨著蘭洪恩和寧氏住的“伴霞堂”,進門一道月亮門。月亮門裡,是一個小院,院子兩邊,有兩蓬葡萄架,茂盛的枝葉嚴嚴地擋住了陽光,架下濃蔭遍地,一咕嚕一咕嚕的葡萄,這時像珍珠一般掛著,小院中間一條甬道,直通樓房。樓房不大,上下兩層,雙間,卻有寬寬的簷廊,四面都有門窗。王媽帶著菊花走進屋子,上了樓,王媽推開左邊一間屋門,對菊花說:“就住這兒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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