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混戰，相親相愛的特怪生 (3)
  楓林炫抬頭看了一眼夜幕，現在的白天果然變短了！

  “我也餓了，我們去吃飯！”

  “哦。”

  兩人起身並肩向校餐廳走去。

  忽然，一陣風吹來，花解語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小聲說：“好冷啊！”

  楓林炫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差不多快要進入冬天了吧！”

  她裹緊他的衣服，臉紅紅的，心在怦怦跳。兩人一路沉默著，走了一會兒，楓林炫右手插進口袋裡，手指摸到一枚髮夾，他捏在手裡，猶豫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說：“你有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丟了，現在想把它找回來？”

  他突然說出這麽奇怪的話，讓她有些疑惑，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半天她苦澀地笑著：“不敢去找！”

  “為什麽？”

  “怕夢碎了。”

  “哦。”楓林炫輕聲應著，“那是什麽東西呢？”

  她笑了笑：“一枚髮夾。”

  “……”楓林炫突然安靜了。

  “哈哈，是不是覺得很無語？或者對別人來說它只是一枚髮夾，可是對我來說，卻是一種動力吧。”

  “……”

  空氣似乎被凝固了，撲面而來的風也變得微妙起來。

  兩人又沉默地走了一會兒，楓林炫躊躇了半天，將髮夾拿了出來，“這個……”

  “哇，餐廳到了！”花解語突然驚呼。

  他扭頭一看，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到達目的地了。

  “對了，你剛想對我說什麽？”

  “哦，沒事。”他心慌地把髮夾放回口袋。

  該死，明明是想把它還給她的，為什麽總是開不了口呢，他到底在糾結什麽，在害怕什麽呢？

  “對了，葉暗很有可能在裡面，如果你不想被他抓起來訓話的話，先在這兒等等，我去買點吃的。”楓林炫提議道。

  花解語點點頭。

  楓林炫進餐廳後，她百無聊賴地倚靠在餐廳外的石柱上，雙手來回地搓著，並時不時地用嘴哈氣來取暖。

  “哇，這個時候北堂肴居然出現了！”

  “他要去哪裡？”

  就在此時，陣陣尖叫聲傳到耳邊，花解語抬頭一看，穿著黑色風衣的北堂肴向餐廳的另一邊走去，跟在他身後的男生每人都戴著面具，衣袖上繡著校隊的標志。

  見到北堂肴她一個激動，趕緊跟了上去。

  追了半天，北堂肴拐了一個彎，到了“天使禁次區”，一直尾隨其後的粉絲們望而卻步。而花解語卻趁機繞到圍牆後搬了幾個石頭疊在一起，她向後退了幾步，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前衝，她一腳踏在石頭上，翻上圍牆，跳了進去。

  安全落地後，花解語朝著正門飛快地奔去。

  楓林炫拿著幾個麵包出來的時候，幾乎將餐廳外轉了一圈，也沒見到花解語的影子，就在他疑惑不已時，幾個女生邊走邊遺憾地說：“唉，難得見一次偶像，但他居然去了‘天使禁次區’，我沒法進去，而且就算是特優生和優等生沒有特殊的事情，也不會去那裡。”

  楓林炫聽完，沒好氣地轉身。

  每次聽到北堂肴的名字，他就渾身不舒服。

  又找了一會兒，天空漸漸下起了小雨，楓林炫去學校超市買了兩把雨傘後，繼續在校園內四處尋找花解語。

  另一邊，花解語在正門看到了北堂肴，她一直緊跟著他，不敢太過靠近。

  與此同時，花解語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驚慌地捂著手機，躲進一旁的綠化帶。北堂肴等人全部停住腳步回頭去看，沒看到可疑的人影后，他們又繼續往前走。

  見他們走了，花解語才接通手機：“您好，我是花解語。”

  電話彼端傳來米沙空靈的聲音：“語，你在哪？”

  聽著她說話的語氣，花解語覺察到一絲異樣，由於北堂肴就在眼前，一心想接近他的她，並沒有過多地詢問，而是回答：“我在學校。我見到獅子座的北堂肴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他帶到你面前的！”

  那邊的米沙沉默了半晌，弱弱的聲音響起：“你可以回來嗎？”

  米沙的聲音太輕，加上她專心致志地盯著北堂肴，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麽，於是她心不在焉地問了句：“嗯，你說什麽？”

  “語，我想見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是現在。”

  “啊？現在？為什麽？”

  “只是想見你。”

  “這個雙休我就回去，北堂肴快來了，我們待會兒說！”花解語說著掛掉電話，隨即蹲在一人高的松樹後盯著北堂肴的一舉一動。

  那邊的北堂肴和戴著青色面具的男生說了幾句話後，朝著另一邊走去。花解語偷偷摸摸地跟了上去。跟蹤了很長一段時間，發現他的身後總是有一群戴著面具的學生，她根本沒法靠近，如果她就這樣衝上去，肯定會被攔住，她得尋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和地點，出其不意地出現在北堂肴面前。

  又跟了十幾分鍾後，北堂肴等人朝著學校後面走去。花解語暗叫不好，因為他每次都是從那邊離開。這就意味著，她必須在他離開學校前接近他，就在她想著如何接近北堂肴的策略時，天突然下起了大雨。

  一個男生抬手遮在頭頂：“會長，下雨了，怎麽辦？”

  北堂肴稍稍仰頭，隨後他淡然地說：“我們先回去吧，等雨停了再走！”

  一個男生提議道：“不如讓車子直接開進來！”

  “這樣會引起轟動。”北堂肴說著慢吞吞地往回走。

  其他人為了躲避大雨，個個像趕命似的往最近的一棟教學樓裡跑。

  當所有人都跑進教學樓裡面避雨時，北堂肴依舊不慌不忙地走著，雨水打濕了他的頭髮和風衣，水珠順著他的面具滑落。

  “我說……”北堂肴頓了頓，“那個一直跟著我的同學，你可以出來了！”

  一直躲在暗處的花解語愣住了，他是在和她說話嗎？不管是不是在說她，反正他身邊沒人，這是接近他的大好時機。

  想到這，花解語猛地站了起來。

  磅礴的大雨嘩啦啦地墜落，雨水衝刷著她的臉，她一邊抹著雨水一邊說：“北堂肴，我知道普通學生不能接近你10厘米，但是我找你真的有重要的事！”

  這時，站在教學樓門口避雨的同學沒看見北堂肴的身影，於是他扭頭看向身後：“肴，你怎麽還在那裡？雨很大啊，你快點過來啊！”

  北堂肴沒有理會那人，而是側過身子，朝著另一邊的教學樓走去。

  花解語趕緊追了上去，她拉著他的衣袖，大聲說：“等等！”

  北堂肴略略偏頭，琥珀色的眸子與她對視。

  “你找我？”

  “是！”花解語揪著他的衣袖，“你能……你能聽我說一句話嗎？”

  北堂肴垂眸，“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嗎？”

  “我知道。”

  他帶著提醒的意味說：“你可能會退學！”

  “我知道。”

  北堂肴怔了怔，隨後他接著問：“那麽……你告訴我，你來聖星學院為了什麽？”

  她答：“為了見你！”

  “那你拚命地積分呢？”

  她依舊堅定地回答：“也是為了見你！”

  有風吹過，黑色的長發飄起，纏繞在她脖頸間，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那霧氣不停地擴散。

  半晌，北堂肴歎了一口氣，他蹲下身子拍了拍她的頭，“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見我？為什麽要如此拚命？”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見你，因為……”花解語邊說邊拽下脖子上的藍寶石。

  孤寂的雨夜裡，楓林炫斜靠在牆壁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幕。雨聲很大，呼呼的風刮在臉上，刀割般的痛。他深藍的瞳孔裡映著花解語和北堂肴的影子，手指緊緊地捏在一起。

  她說她來這所學校是為了見北堂肴，積分也是為了他。

  他依然記得她曾說過，人被逼到絕境時，什麽都不在乎了！而那時候的他在醫院裡丟掉了她的加分證明，對她來說，已經被逼到了絕境。

  原來，見不到北堂肴對她來說，是一種可以不顧性命的絕境！
  楓林炫的心猛地一陣抽痛。

  為什麽這麽難過？為什麽那麽想衝上去扯開他們？

  雨一直下，隨風飛濺的雨珠打在他的臉上，刺骨的冷。

  不想再聽下去了，不想再看下去了！
  楓林炫將雨傘和麵包放在一旁，隨即轉身，一頭扎進無盡的雨夜，走得頭也不回。

  那邊，花解語將藍寶石塞進北堂肴的手裡：“這個是米沙讓我交給你的，她說她喜歡你！”

  “米沙？”北堂肴錯愕了，“米沙是誰？”

  “你不記得米沙了？”

  北堂肴平淡地說：“我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從我出生有記憶的那天起，我見過的人，看過的書，瞟上一眼，都會記得，而且非常清晰，在我的記憶裡，沒有米沙這個人的存在！”

  他的話猶如一個千斤巨石砸在她的頭頂！
  久久之後，花解語雙手揪住北堂肴的衣袖，情緒和表情都開始崩潰了：“那這顆藍寶石是你的嗎？”

  “是！”

  “既然它是你的，你怎麽可能不認識米沙？！”

  北堂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直接反問：“藍寶石和認識米沙有什麽聯系？”

  “那是你在很小的時候送給她的，你還說你會守護她！或許對你來說，那只是隨口說說可能下一秒就會忘掉的承諾，可對米沙來說，卻是她最大的期盼！”花解語咬著牙，淚水轟然而下，“你就是她最後的夢想，是她離開這個世界前……唯一的牽掛……”

  說到這裡，花解語哽咽了。

  “可我真的不認識她！”北堂肴抱歉地說，“我曾經是把藍寶石送給一個女孩，但那個女孩不叫米沙，至於它後來怎麽到你朋友手裡，我也不清楚！也許是那個女孩轉送給她也說不定！”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花解語一邊哭一邊說，“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你根本就不知道米沙在說這顆藍寶石主人時，眼裡流露出的是怎樣的愛慕！而且米沙最好的朋友只有我一個人！”

  北堂肴抿了抿唇，他想說些什麽，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她緩緩地松開手，雙手捂著眼睛，狼狽地癱軟在地上，放聲痛哭！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北堂肴會說他不認識米沙？是他們真的沒見過，還是他覺得沒義務擔負起年少無知時的承諾？
  “別哭！雖然我不認識她，但我可以見她一面！”北堂肴伸手扶起花解語，他用衣袖一點一點地幫她擦去臉上的淚水，語氣和緩極了，“或許她就是那個女孩，只是改了名字也說不定！”

  “不，她就叫米沙，從未改過名字！”

  北堂肴的手頓了一頓，“那……也去見見她吧！也許……真的是我忘了吧！”

  “你願意去見米沙？”花解語仰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北堂肴歎息了一聲：“只是我很好奇，你說你想見我，就是為了說這些？”

  “是！”

  “為什麽她不來找我，而是你？”

  “因為她沒有行動能力，而且她也……”花解語停了一下，繼續說，“她患了重病，是一種很殘酷的病。”

  “所以你替她來這裡，是嗎？”

  “是！”

  “我明白了。”北堂肴將藍寶石掛在她的脖子上。

  花解語愣聲問：“為什麽還給我？”

  “不為什麽。”北堂肴淡淡地說。

  片刻，他站了起來，寂寥的眸光似乎吸進雨夜裡的哀愁。良久，他才開口道：“真羨慕那個叫米沙的女孩，因為她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想她應該很幸福吧！”

  花解語緩緩地起身：“你也羨慕別人？要說幸福，你應該是最幸福的吧……學校給你設置了單獨的教室，校門口都是你的雕像，學生不可以靠近你10厘米……”

  北堂肴恍然失笑，他偏過頭與花解語對視，眼裡的寂寞更加濃烈了。他唇角揚起，帶著嘲弄的笑容說：“幸福？你覺得被限制自由，讓一個人都不準接近你，是一種幸福？”

  花解語一時語塞。

  “不要看表面的榮耀，那都是虛幻的！”

  “知道為什麽不讓學生接近我10厘米嗎？因為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總會有磕磕碰碰……這些摩擦可能讓別人更崇拜和尊敬你，也可能讓別人更厭惡和憎恨你！沒有完美的人，而一個人也不可能做到讓所有人都喜歡你！”

  “你可以讓別人一時喜歡你，卻不可能讓別人永遠喜歡你！”

  此時的北堂肴自顧自地說著，語氣異常激動，和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氣息格格不入。有那麽一個瞬間，她似乎看到了他眼底的淚光，等她仔細去看時，卻什麽也沒有。

  他會哭嗎？這樣高高在上的王者，如神一般的存在，被聖星學院所有的學生崇拜著。能得到全校師生認可的高才生，他必然有獨特的人格魅力，而這樣的人也一定非常的堅強，甚至沒有什麽能擊敗他的心理防線吧！
  “既然你那麽討厭現在的狀況，當初為什麽要拿100分呢？如果你當初是把100分想象得太過神聖，但是發現現實和你想象的不一樣，就算大家不能接近你，但你也完全可以故意犯錯啊！”

  “我和你一樣，有必須拿100分的理由。”北堂肴的目光忽然變得柔和起來，嘴角扯出一絲無奈而寵溺的笑意，似乎自己的付出，雖然很辛苦，但卻是一種榮耀。

  這種表情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於是她問：“可以說說你的理由嗎？”

  “對不起，我說得太多了。”

  這時，北堂肴忽而醒悟，意識到自己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於是丟了一句話後，轉身就走。

  花解語焦急地問：“你真的會見米沙嗎？”

  他的身子頓了頓：“會！”

  “這個雙休有空嗎？我希望你能快點和她見面！這個星期六的上午八點，我在校外的巴士站等你。”

  “沒問題。”

  說著，北堂肴默默地離開。

  得到他肯定的回答，花解語破涕而笑。看來她這次冒險是正確的選擇，順利見到北堂肴還讓他答應了和米沙見面。一切努力終於沒有白費……

  只是……花解語看著嘩啦啦的雨有些犯難了。這雨太大了，她又沒傘。現在是冬天，淋這麽大的雨，會感冒的。

  就在她發愁時，她眼角的余光猛然瞟到兩把折疊式雨傘。

  哎？地上有傘，還是兩把！而且還有麵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