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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小姐》第43章
  第43章

  三小姐坐在轎上,心裡仍有些不平。她忽地有點妒忌起二姐來了。她也一時說不清楚為什麽會有這種情緒,隻覺得二姐比她活得滋潤、舒服。看她的穿著打扮、顯擺作派以及“搖天動”對她百依百順的樣子,誰會相信她是強盜夫人,分明象一位高貴的皇后呢!三小姐甚至懷疑起圍繞著二姐發生的那些扣人心弦的故事來,更難以相信她曾有過自殺的打算。可這些故事都是自己家人親口告訴她的,又有父親被折磨成殘疾的身子作證,三小姐沒法不相信。懷疑之余,三小姐隻得再次把這些難以預測的人生際遇,歸咎於命運。一想到命,三小姐就自然想到自己,想到和覃光第的婚姻,就更黯然神傷了。這真是造物主的陰差陽錯呀!一個是明媒正娶地嫁給堂堂老爺,可卻沒法愛他。一個是被強盜威逼成親、曾經想以死相抗,最後卻比明媒正娶的過得甜美幸福,這難道不是造物主的惡作劇嗎?現在,她才明白剛才對二姐發氣的根源是什麽。說看不慣二姐的顯能,那只是一時的表面的感覺。二姐辦事幹練、果斷、有主見,在做姑娘時就表現出來了。可那時為什麽一點不忌恨她呢?想到這裡,三小姐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在心裡自我解嘲地說:“算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去想這些事了!”

  接著,她就強迫自己去想大姐的事。這時,廚娘的話就忽地在耳邊響了起來。她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身上掠過了一股陰涼的寒冷的氣息。她在心裡說:“大姐說的丟祖宗臉的事,究竟是一件什麽事呢?”沒等她多思索,她心裡已經隱隱明白了那該是一件什麽事,只不過她不敢再往下想罷了。她仍在心裡說:“這事肯定與陳達三這夥‘光腚兵’有關,是一件傷風敗俗的事!”剛掠過這樣一個念頭,她就忍不住默默地大聲呼喊了起來:“天啦,要是這樣,大姐真沒法活了呀……”她驚恐地閉住了嘴,身子象害寒熱病似的打起抖來。由大姐的事,她又聯想到了自己不也犯了這樣十惡不赦的罪嗎……她顧不得去想大姐的事了,而為自己深深地擔起憂來。她想,要是和燕堯山的事敗露了,覃光第會將他們怎麽辦?五牛分屍、亂槍打死、沉江喂魚……不管怎麽死,他們年輕的生命將從世界上消失,他們都將背著“奸夫淫婦”的惡名去見閻王,還將給親人留下難以直起腰,抬起頭的羞辱!萬惡淫為首,人們怎麽會把男女這事放在萬惡之首呢?難道這事真比殺人放火還令人可怕……三小姐有些忿忿不平起來。可不平歸不平,她拿這些毫無辦法。她眼前浮現出了那些死法的恐怖場面,她被這些場面弄得魂飛魄散,痛苦不堪起來。有那麽一會,她為自己做出的事感到害怕和後悔了。可是這種感覺只在心裡停留了短短的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想起燕堯山,想起他們在一起的幸福,想起燕堯山那雙充滿愛意的手的撫摸,以及他那略顯慌亂和急迫的動作,她心中所有的恐懼都一掃而光了。她和覃光第在一起,從來沒有象她和燕堯山在一起那樣快樂陶醉過。覃光第帶給她的只是痛苦、厭惡、甚至連身上的氣味,都使她想嘔吐。新婚那天晚上,就是因為乾澀和強硬的進入,以及那種難聞的氣味,使她嘔吐了。以後只要他一爬到自己身上,她都不得不強忍住這種反胃的感覺。可她和燕堯山在一起,感覺就不同了。她需要燕堯山,需要他的愛,包括他的身子的進入。是的,他們在犯罪,十惡不赦的罪,可是,她卻不想改變,也不想退卻。她覺得自己只是一隻小飛蛾,愛情是一束明亮的火把,明知撲火會被燒死,可她還是禁不住要去撲。

  懷著紛亂的心情,三小姐回到了知事公署。奇怪的是知事公署裡十分清靜,覃光第也沒在家裡。她正在納悶,一個差役走了過來,對她說:“太太回來了!”

  三小姐見是一個在覃光第身邊當差的衙役,就問:“知事大人呢?”

  差人忙笑著說:“知事大人今晚在‘醉仙樓’設宴,歡迎新師長大人,飯後還要去流江戲院看戲呢!大人要小人等著太太……”

  三小姐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一想到要和覃光第坐在一起,她心裡就不舒服。於是立即打斷差人的話說:“知道了!你去告訴知事大人,我頭痛,不去了。”

  差役忙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這,太太還是去吧!大人可再三吩咐小人,一定要太太去的……”

  三小姐立即惱了,衝差役沒好氣地說:“我今天就不去又怎麽樣?混帳東西,怎麽這樣不識好歹?”

  差役這才瞠目結舌地住了口,愣了一會,無可奈何地走了。

  可沒過多久,差役又回來了,哭喪著臉對三小姐說:“太太可真要去了,大人已經怪罪小人了!”

  三小姐又想罵他,可忍住了,隻淡淡地說:“他怪你什麽?”

  差役說:“大人責怪小人辦事不力,說要把太太請不去,明天就叫小人卷鋪蓋回家!”

  三小姐冷笑了一聲:“那你現在就卷起鋪蓋走吧!”

  差役立即朝三小姐“撲通”跪下了,帶著哭腔說:“太太你行行好吧!小人一家老小還靠著我一點草鞋錢呢!”停了停又接著說:“嚴老太爺也被大人請去了,還有師長夫人也在那兒!師長大人也要請太太一起去看戲呢!”

  三小姐一聽,更不願去了,神情冷冷地說;“他們在那兒關我什麽事?不去!”

  差役說:“太太真要不去,我就在這兒跪下了!”

  三小姐仍冷冷地說:“你跪下吧!我頭暈,要睡覺了!”說罷,也不等差役回答,就走回房裡,“乒”地關上門,在床上躺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三小姐才從床上爬起來。這時天已全黑了,知事公署裡又和昨晚一樣,一片寂靜。她從窗口望了望,那個差役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了。

  她不覺得意地笑了笑。

  笑後,她腦海裡馬上浮現出一個問題:“他們現在在幹什麽?是在山吃海喝,還是去看戲了?”可不管是哪一方面,她都覺得與自己毫無關系。是呀,跟她有什麽關系呢?他們吃,他們喝,他們看戲、撒嬌、爭寵、搶錢、殺人、放火、受招安、剿匪的成了匪,匪又搖身一變,成了剿匪的……這一切只不過是上帝隨意布置的一場滑稽戲,有興趣的可以盡管去看,她可沒那份心思,她不過只是人世間一個小小的過客罷了!這麽想著,一絲倦意襲上來。她又上床躺下了。

  她確實有些疲倦了。這疲倦一半來自剛才胡思亂想帶來的煩亂和恐懼,另一半則來自昨晚和燕堯山沒完沒了地在愛河裡遊弋。

  沒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並且做起一個夢來。她夢見是在C城“翠微園”,她和燕堯山仍在那個“知春亭”裡。“翠微園”比過去美麗多了,到處開滿了鮮花,碧空如洗,陽光燦爛。她仿佛覺得自己和燕堯山,都變成了一隻羊,一隻公羊和母羊,“咩咩”地叫著,在園子追逐嬉戲。可這時,太陽突然陰了下去,園子裡電閃雷鳴,接著冰雹大的雨點劈頭蓋腦砸了下來。她和燕堯山開始沒頭沒腦地逃命。可先前清澈見底的池塘,忽然變成了汪洋大海。海水喧嘩著向她們緊追過來。他們越逃,海水追逐越得越緊。一個巨浪終於將他們卷下了大海,他們在海水裡撲打著。奇怪的是,海水並不象想象的那麽可怕,而是無比溫柔。她感到了一種沒有過的舒坦,幾乎是歡叫著對燕堯山說:“真好玩呀!”

  燕堯山也說:“是呀,愜意極了!”

  說著,兩個有些發潮的身子緊緊貼在了一起。

  可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轟隆一聲。抬頭一看,一塊山峰大的巨石,正從頭頂砸下來。她急忙大叫一聲:“堯山,快跑——”話還沒喊完,巨頭就“轟隆隆”砸了下來。她猛地驚醒了。

  三小姐醒來,就奇怪怎麽做了這樣一個夢。這是什麽意思呢?她又看了看窗外,夜空十分靜謐。她又想起夢中的事,禁不住有幾分面熱耳酣起來。她想,是不是上帝暗示她和燕堯山的事沒有什麽可怕的?擁抱、親熱,不都是他們已經發生過的嗎?至於石頭,夢都是相反的,夢見石頭往下掉,分明是災禍遠離他們的象征呢……這麽想著,三小姐一下高興起來了。她眼前又浮現出晚夜和燕堯山顛鸞倒鳳的情景,不但睡意全無,而且又有了幾分燥熱和煩亂。

  這時,忽然傳來兩下輕輕的叩門聲。“篤篤、篤篤”,聲音短促,象是怕碰碎什麽一般。

  三小姐猛地一驚,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想問,又忍住了。因為從聲音判斷,不象是差人衙役。

  敲門聲停了一會,又響了。這次聲音稍大了一些。

  三小姐的心“突突”跳動起來。半晌,才顫抖著問了一句:“誰?”

  門外輕輕地答應了一聲:“是我,璧如!”

  三小姐湧上了一種昏旋的感覺。她撲過去,打開了門。

  果然是燕堯山,一對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三小姐呆了一會,才把燕堯山一把拉住屋裡,猛地抱住了他。

  燕堯山也沒說什麽,把雙手落在她肩上,然後就低頭親她。他親得很小心,從左邊臉頰到右邊臉頰,然後又移到她的後頸上。三小姐象是不能忍受似的,身子不斷顫抖。顫抖中,她眼前飄起許多美麗的花蝴蝶。她的靈魂也在隨著這些蝴蝶向一座誘人的島嶼飛去。過了許久,她才抬起頭,對燕堯山問:“你沒去看戲?”

  燕堯山說:“去了,可我看見你沒去,就回來了!”

  三小姐心裡一陣激動,說:“你怎麽知道我在家裡?”

  燕堯山說:“我就知道!我有一種感覺,知道你會一個人在家裡。”

  三小姐說:“這就怪了!我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我們沉進海水裡,擁抱在一起……”

  燕堯山說:“這海就該是情海了!”

  三小姐說:“可後來一塊大石頭朝我們砸了下來,你說這是不是好兆頭?”

  燕堯山抱緊了三小姐,說:“不管什麽兆頭,我現在只要你!”

  三小姐說:“你不怕?”

  燕堯山說:“怕什麽?”

  三小姐說:“怕覃光第知道了!”

  燕堯山說:“我不怕!就是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三小姐急忙捂住他的嘴說:“不許說不吉利的話!”又說:“他們看戲還有一會時間吧?”

  燕堯山說:“還有一會時間!你放心,沒人發現我回來!”

  說著,燕堯山就急切地去解三小姐衣服的紐扣,三小姐紅著臉,輕輕地拍打了一燕堯山的手,說:“看你急的!剛才夢中我兩個都變成了羊,可現在你倒更象一隻狼了!”

  燕堯山說:“是的,我是狼!一隻餓狼,我現在就是吃你這頭小羊!”

  三小姐有些喘息地說:“要吃也得找個地方。這兒不行,還是到那兒去吧!”

  燕堯山知道三小姐說的地方仍是那間浴室,於是不再說什麽,就攬著三小姐的腰急急走了出來。走出屋子,一陣“隆隆”的聲音又突然在他們耳際響了起來。這次的響聲比以前更大,他們都不由自主停了腳步,抬頭往天空望去。天空除了彎月和冷星,什麽也沒有。黃桷樹的葉片也紋絲不動。他們停了一會,燕堯山才奇怪地說:“怪了,哪兒來的聲音?”

  三小姐也說:“是呀,該不是我們耳朵都出了問題吧?”

  燕堯山想了想,最後說:“別管它,幸許是我們聽錯了呢!”說完,兩人又摟著往前走。剛跨動腳步,那“隆隆”的雷霆聲一陣比一陣更強烈地在耳朵裡響起來。可這時他們什麽也顧不得了。他們打開浴室的門,走了進去,就再也感受不到那聲音的轟鳴了。剩下的,便只有激情的揮灑。

  是的,他們這時陷進了無邊的情海裡。他們忘了身邊的危險,也忘了世界上的一切。他們互相吸吮,吞吐,象大氣消失在陽光裡一樣,讓自己變成了一汪清澈的水。燕堯山在三小姐的身上,似乎要一次性把年輕的生命之火全部揮霍乾淨。而三小姐在燕堯山身下則盡情地舒展、扭動,呻吟。然後,他們都象一對跋涉了千山萬水的遊人,疲憊不堪而又十分滿足地躺在了一起,誰也舍不得分開。後來,就互相枕著胳膊,相偎著睡過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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