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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末當軍閥》第318章 紅臉白臉
  第318章 紅臉白臉
  文官集團該撈的好處,楊潮感覺自己似乎擋不住,但是不能白白便宜了這些鬧事的豪族。

  所以楊潮堅持要出兵。

  在陳子龍頗為不願中,在姚孫棐心情糾結中,在朱萬華磨刀霍霍中,楊潮的大軍出發了。

  金華府距離東陽縣距離並不算遠,只有三四十裡路而已,又有東陽江相連通。

  楊潮不給陳子龍等人絲毫延遲的機會,邀請這些人坐上自己的漕船,向他們展示了一番什麽是急行軍,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

  這座鎮子位於紫薇山下的黃田畈,此處是東溪、西溪和南江三河交界處,是一個物資集散地,連接金華、義烏和東陽,算得上是金華府境內一個不小的富余鎮子,而這個鎮子上一半的商鋪都是許家在經營。

  許家的老巢,就在黃田畈後面紫薇山上,在上面許家修建有豪宅,形成一個山村,就叫紫薇山村。

  其實此山又有烏龜山之稱,又低又平,就像一隻趴在地上的烏龜,風景倒是山清水秀,下面就是三江河流,也是一個風水寶地。

  許家非常看重此山的風水,因此才買下此山,在上面建築豪宅。

  黃田畈是一個小鎮,自然是擋不住楊潮的大軍的,直接就在黃田畈下船,往紫薇山上運動。

  黃田畈有山路直通紫薇山村,基本上也就是專門給許家準備的,當然這路也是許家修建的,道路情況相當不錯,從鎮子到山腳都是石子路,到了山下還有石板路直通山上的許宅。

  “有勞楊大人護送下官到此,不過還請楊大人就在此地扎營,待下官獨自上山吧。”

  陳子龍陰沉著臉總算說話了,一路上都一直保持沉默。

  楊潮這次倒是好說話對了。

  “就聽陳大人的,我軍就在山下扎營,不過陳大人一個人上去,本官有些不放心啊。不如讓本官的親兵護送大人上去如何?”

  楊潮一副關切的神色問道。

  陳子龍搖搖頭:“謝過楊大人美意了,不過那許都早有歸降之意,楊大人的親兵上去反而不美,要是引起誤會,倒是不好了。”

  楊潮皺起眉頭裝作為難道:“如此?也罷!那就辛苦陳大人一趟。不過陳大人孤身犯險,在下實在擔心。一個時辰之內,要是陳大人沒有下山,在下就要攻山,解救陳大人!”

  楊潮剛說完,陳子龍的臉皮都要抽搐了,心想他去山上談判,你在山下進攻,這到底是保護他,還是想要他的命?
  但是卻不好拒絕,反正這次上去,也就是做個樣子,保住朋友許都一條命才是最重要的,應該不會用到一個時辰,也就勉為其難的點點頭,然後孤身一人走上了青石板路。

  楊潮立刻吩咐:“來人,準備大炮,要是陳大人不能安然歸來,大炮立刻轟山,眾將與我一同殺上去解救陳大人!”

  楊潮說的義正言辭,正在走著的陳子龍險些沒有一個跟頭摔倒,好家夥竟然還好炮轟,頓時腳步更快,因為他突然感覺到了緊迫。

  但是楊潮這邊命令一下,軍隊立刻就行動起來。

  只見剛剛從船上卸下來的火炮立刻動了起來。

  這些火炮全都有炮車,簡單的兩輪雙轅車,一個人推著就可以跑,十分的輕便,因為上面的炮都是小炮,二十門虎蹲炮而已。

  這正是楊潮在海州用的那二十門虎蹲小炮,到目前為止,楊潮自己依然沒能造出一門炮來,不是從淮安招募的鑄炮匠戶水平不夠,而是因為炮模陰乾就要半年時間,到現在為止那些泥模還在庫房中小心存放著呢。

  所以目前為止,楊潮手裡依然只有這二十門小炮,要盡快裝備新的大炮,只能找機會向史可法索要的,不過像鎮壓白頭軍這樣的小仗,史可法肯定是不會給的,要是北上勤王,史可法估計就不會拒絕了。

  二十門小炮,由四十多個人推著,立刻排開一線,橫在青石板路中間,炮口直直的指向山上。

  其實以這種小炮的威力,是根本打不到山上去的,楊潮也只是嚇唬一下許都而已。

  楊潮相信,既然許家跟文官集團達成了默契,那麽他們肯定不會反抗,陳子龍也就走個過場而已。

  看著陳子龍一個文人,一襲青衫,背影孤單的往山上走去,而山上卻號稱有十萬叛軍,怎麽看都有一種孤膽英雄的味道,楊潮都不由感慨,大明的文人當真有這種膽氣就好了。

  看著陳子龍隱沒在山間,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似乎是掐著點,陳子龍的身影又出現在了路上,時間沒有超過一個時辰。

  陳子龍告訴楊潮,許都答應投降了,並且願意一個人束手就擒。

  “哎呀,恭喜陳大人了,馬到成功可喜可賀!”

  楊潮的神態極為認真,似乎真的是在為陳子龍高興,一時間連陳子龍自己都覺得楊潮恐怕真的是毫不知情,單純的為他高興了。

  “楊大人可以退兵了吧?”

  陳子龍趁機提出了要求。

  “退兵?”

  楊潮當即表情誇張的叫道。

  “怎麽能退兵呢,許都既然答應了束手就擒,那就讓他一個人下山來向本官歸降啊!”

  陳子龍當即神色一變:“這,這如何是好,那許都是要向金華府歸降的啊。”

  楊潮拍了拍陳子龍的肩膀:“陳大人有所不知,這種賊人狡詐異常,本官大軍再次,他就歸降,本官一走,誰知道他會不會再反。所以還是讓他立刻向本官歸降,才是穩妥之事。本官奉旨平賊,要納降也是本官納降合適。”

  “這,這!”

  陳子龍頓時有些不知道說你什麽了,楊潮奉旨平賊,又有史可法的調兵行文,這次來東陽可謂是名正言順,他接受賊人投降也說得過去,雖然沒有金華府的文官在中間見證,有些不合規矩,但是陳子龍也是文官,有他在也算是複合程序,這讓他還真的找不到借口。

  “陳大人,要不就辛苦你一趟,上去通知那許都,告訴他下來歸降,本官定然保他無事。若是妄圖欺騙官府,莫怪本官就要攻山了,到時候許家怕是要有一場浩劫了。”

  楊潮說的不容拒絕,陳子龍只能無奈的再次踏上了通向山上的石板路,這次他上去就少了剛才那種孤膽英雄的味道,反而顯得十分無奈和沮喪。

  半個時辰後,兩個人影就一前一後的走下了山來,其中一個是陳子龍,另一個是一個一襲貼身打扮,頗有英氣的青年俊傑。

  那青年俊傑跟著陳子龍直接進入山下的楊潮軍中。

  此時楊潮並沒有扎營,只是最前方擺開了跑車,後面左右各列了一個萬人左右的方陣,中央則是一個五千人的大方陣,楊潮的將旗就扎在方陣之前,幾百個親兵列在他後面,兩邊還各有二十來個親兵貼身保護著。

  那陳子龍帶人從跑車中間穿過,徑直走到楊潮跟前。

  接著那個人撲通一聲跪在楊潮腳下:“罪民許都,拜見楊將軍,都誠信歸附,望楊將軍饒都一條活路。”

  楊潮和顏悅色的扶起許都,哈哈笑道:“許壯士真是一個豪傑啊。”

  說著上下打量著許都,這許都孔武有力,面容白皙,看著就是一個能文能武的角色,但怎是這樣一個蠢貨?楊潮還真就想不明白了。

  這時候突然旁邊跑來一個人,大神喊道:“楊大人,莫被這賊人給騙了,他大逆不道。許家私藏兵器,蓄養死士,早有謀反之意。楊大人切不可上當啊,正好趁此機會,拿下此僚。然後趁賊群龍無首,殺上山去,一舉蕩清反賊!”

  許都看到來人,面色大驚,立刻就站了起來:“姚孫棐你這狗賊,若不是你步步相逼,都怎會作亂。”

  來人正是姚孫棐。

  姚孫棐也跳著腳:“許都你這逆賊,你許家田畝萬頃,卻不肯捐輸區區萬兩銀子,反倒歸罪本官逼迫,真真是豈有此理。”

  許都進逼一步,滿面怒色,似有廝打姚孫棐之意,姚孫棐一個文弱,頓時氣勢就弱了,不自覺的退後了兩步。

  楊潮大喝一聲:“夠了!”

  兩人這才同時低下頭,向楊潮抱拳。

  楊潮冷喝:“你們二人眼裡還有沒有本官,還有沒有陳大人了,陣前喧嘩成何體統。”

  陳子龍訕笑了下,今天真是被動,本來已經商量好的事情,沒想到處處都是變化,讓他有些應對不過來了。

  楊潮這時候沉聲道:“姚縣令姚大人,你說許家蓄養死士,私藏兵器,可有真憑實據?”

  姚孫棐躬身道:“稟楊大人,許家若是沒有死士,沒有兵器,如何造反?”

  楊潮點點頭。

  不等楊潮問,許都立刻抗辯:“楊將軍明鑒。都無奈反叛,實是這狗賊逼迫。都手下哪裡有什麽死士,都是一些活不下去的佃戶,也都是被這狗賊逼的。哪裡有什麽兵器,不過是斬木為兵而已。”

  陳子龍這時候也道:“許都所言句句屬實,下官方才山上所見,不多都是一些鋤頭農具罷了。”

  楊潮點點頭,隨即瞪了姚孫棐一眼,姚孫棐非常配合的打了一個哆嗦。

  許都眼裡頓時有些得意。

  楊潮看到他的樣子,心中不由暗道,這還真是一個蠢貨,平白長了一副好皮囊,有一個好出身,也是自小讀書學習,而且喜歡練武的人,應該是文武全才,卻不想是一個酒囊飯袋,怕是許家推出來的替死鬼啊,他成功了許家在後面攫取利益,失敗了責任往他身上一推,讓他一個人擔著。

  但就在這時,變故突生,仿佛被逼急了一般,姚孫棐突然跪在地上。

  “大人明鑒,下官敢用項上人頭擔保,許家果有蓄養死士,死早兵器,大人若是不信,大可上山搜一搜就知道結果。”

  姚孫棐是一個文官,此時竟然給楊潮一個武將跪下,哪怕楊潮品級很高,從二品的都督同知,可也不值得文官下跪,如果傳出去了,姚孫棐一個斯文敗類的名聲是跑不了了。

  顯然是給逼急了。

  楊潮也露出一副不忍,但是卻歎道:“姚大人,你這是何苦。許家乃金華望族,放眼兩浙也是名門世家,書香門第,怎會蓄養死士、自造兵器呢。”

  楊潮的話讓許都更是得意,他之所以敢膽大妄為到造反,而且屢次參加各種造反行動,正是仗著他家三世尚書的名望,只要不是太過分,朝廷是不會追究的,現在看這個聲名赫赫的楊潮,不也是忌憚他們許家的威望嗎。

  可是姚孫棐卻死心眼一般跪在地上磕頭:“楊大人你身負君恩,奉旨討賊。如今句句袒護許賊,莫非其中有什麽情弊不成?”

  姚孫棐剛說完,楊潮就勃然大怒:“你這廝,好膽,竟敢汙蔑本官。若是你沒有真憑實據,本官定奏明聖上,不,本官要把你斬於軍前,才能解本官這口惡氣!”

  姚孫棐卻凜然不懼,突然直起了腰身,筆挺的跪著,大有一種我有正義,我義正言辭的跪著的架勢。

  冷哼一聲,充滿了鄙夷和倨傲:“楊大人,是真是假一搜便知,你屢屢推諉,還敢說沒有情弊!”

  楊潮抬手指著他,手臂都在顫抖,氣呼呼道:“來人,給本官把這廝拉下去砍了!”

  說完,兩個親兵就要動手。

  陳子龍一看大事不好,於心不忍,立刻出來勸道:“且慢。楊大人,擅殺文臣,怕是對大人名譽不利啊。”

  楊潮冷哼道:“這廝三番四次羞辱於我,不殺此輩,才是有辱本官名譽!”

  陳子龍躬身:“楊大人息怒,不可跟此人一般見識。此人逼反良民,怕是狗急跳牆之舉,大人若是殺了他,反而是便宜了他。”

  楊潮輕輕點頭,似乎是強忍了一口氣。

  這時候那姚孫棐卻哈哈大笑起來:“蛇鼠一窩,蛇鼠一窩啊!”

  然後還露出一個極盡鄙夷的眼神看著楊潮等人。

  楊潮冷哼一聲,胸膛極具起複:“好好好!你這文痞,如此誣陷本官,本官非殺了你不可!”

  姚孫棐卻渾然不怕:“好啊,要殺我來啊,不過就是到了先帝爺哪裡,本官也要告你一狀!”

  楊潮哼道:“你告我什麽?”

  姚孫棐道:“告你枉顧君恩,私通亂賊!”

  楊潮怒道:“一派胡言!”

  姚孫棐道:“是不是胡言,一搜便可證明,你卻不敢,哼!”

  楊潮手指著姚孫棐又一次顫抖起來,他感覺到自己演不下去了,該收場了。

  喘了半天氣,然後怒道:“好,本官就讓你死個明白,若是搜不到,本官馬上就砍了你!”

  “什麽?要搜!”

  此時陳子龍和許都兩人對視一眼,鬧到最後竟然要搜查許家!

  許都倒是沒想明白,可是陳子龍已經看透了,這也是演雙簧啊,明擺著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目的就是要搜查許家啊。

  陳子龍立刻道:“楊大人不可,許家有聖上欽此三世尚書牌坊,搜查必定驚擾了許家婦孺,傳揚出去怕是遭人詆毀。”

  楊潮此時完全是一副被氣的失去理智的武將形象,不管不顧道:“本官不怕什麽詆毀,今日不讓這個狗賊死個明白,本官咽不下這口氣!”

  陳子龍又道:“大人自然不怕詆毀,可要是讓人以為聖上慢待功臣,怕是楊大人枉顧君恩啊。”

  楊潮此時突然疑道:“怎的?你不敢讓本官去搜?”

  陳子龍一頓,眉頭一皺:“楊大人誤會了,下官是為大人的清譽著想,是為皇上的名聲著想。”

  楊潮沒有理這個抬出崇禎皇帝的陳子龍,崇禎六年,許弘綱八十大壽,皇帝遣使慰問,死後追贈太子少保,可謂隆恩,但是許家還不是反了,陳子龍還真有臉為了這個朋友抬出崇禎皇帝來。

  楊潮直接問許都:“許都,你也不敢讓本官去搜嗎?”

  說著露出狐疑之色,好似漸漸信了姚孫棐的話一樣。

  姚孫棐此時也在一旁激將:“許都,你家要是沒有私造兵器,沒有蓄養死士,就讓楊大人去搜,你敢嗎?”

  許都僵了一下,隨即語氣緊張道:“我,我,當然敢了!”

  楊潮這才點點頭:“許都你果然是清白的,放心吧,本官一定會為你做主的。等會搜不到證據,讓這個狗官瞑目,本官要親自砍了他的狗頭!”

  許都咬了咬牙:“楊大人說話算數!”

  楊潮道:“自然算數。那我們可以上山了?”

  許都點點頭:“請!”

  說完讓到一邊,側身相請。

  許都神色複雜,他敢投降,那些不該有的東西,早就藏起來了,哪一個豪族沒有密室之類的藏身之處,許家的兵器也都藏了起來,諒楊潮也找不到,到時候能砍了姚孫棐的狗頭,一解他心頭之恨。

  楊潮大大方方的往前就走。

  姚孫棐突然又喊道:“楊大人,帶兵上去吧,你一個人上去,如何搜查,莫非你要徇私!”

  楊潮哼道:“你這狗賊,安心等死就好,太聒噪了。也罷,本官就帶幾個人去,看你還有何話說。”

  說完就要帶上幾個親兵上去。

  姚孫棐依然不依不饒道:“大人,許家蓄養死士上萬,大人不全軍前往,怕是有去無回啊。”

  “住口!”

  楊潮冷哼一聲。

  但是這時候趙康也走上前來:“大人,這姚縣令的話雖然不中聽,但是大人千金之軀,也不可輕易犯險,索性就帶了大軍,若是搜查不出來自然好,殺了這狗官。若是這狗官所言是真,大人也不可不防啊。”

  楊潮哼道:“趙康,你胡說什麽?”

  趙康卻爭辯道:“大人,標下也相信許家書香門第,不會做出那種事來,但是大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肯定大人帶兵上去,相信許家也是明事理的人家,不會怪罪大人的。”

  楊潮頗有些猶豫,對許都道:“許都你看如何?”

  許都此時還頗以為楊潮是相信他的,而且他很自信許家人藏東西的水平,急於想看到姚孫棐死,他點點頭。

  “就請楊大人帶兵上山,以證許家清白!”

  剛說完,楊潮早擺了一下手:“全軍開拔,上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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