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男人需要慢慢調教
紀子期眨著含著水氣的眼,“這是為了給你爹娘好印象,我今兒特意花了一個時辰化的妝。你娘是女人,哪裡缺了點,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真的不行?”
“嗯!”紀子期裝作頗有些可惜地點點頭,“而且這身衣裳我娘用的是上好的緞子做的,摸起來爽滑細軟,唯一不足之處就是容易起皺,稍微用點力就起皺了!”
“以後不準上口脂,不準再穿這種緞子!”
紀子期乖巧地點點頭。
看到杜峰不得不無奈放開她的憋屈神情,心中竊笑不已:妝是故意化的,衣衫是故意挑的,就是讓你看得著,吃不著,你能奈我何?
佳人在前,杜峰親又親不得,隻得蔫蔫地帶了紀子期出來,規規矩矩地帶著她,在杜府裡逛了起來。
離去的時候,紀子期堅決不肯兩人共乘馬車,她扯著杜峰的袖子晃動,低低撒嬌道:“杜峰,要不咱們步行送我回去可好?”
這女人對付男人最好的武器除了眼淚,便是柔情。
紀子期使出的柔情大殺鐧,讓一向霸道勇往直前的杜峰立馬丟盔棄甲,完全無招架之力。
別說是步行回去了,背著回去都成。
想著上次從山上一路背著紀子期下來的情景,心中更是柔軟。
兩人手牽手,挨在一起,一路慢慢地走。
紀子期很滿意,這才像談戀愛的樣子嘛。
看來男人果然要慢慢調教才行。
杜峰其實也很喜歡這種手牽手夜裡漫步的感覺,像老夫老妻似的。
只是若能多一些好處,他就更滿意了。
於是快到蔣府時,湊到紀子期耳邊低聲道:“期期,晚上去找你好不好?”
紀子期忍不住磨牙,本想直接道“不好”,堅定拒絕他,又猜想杜峰這廝肯定不會接受。
便一轉身,仰著頭看著杜峰,眼微眯露出迷蒙的神情,“杜峰,我娘說,晚上要是晚睡,對身體不好!我已經好幾個晚上睡得不好了!”
又故意打個哈欠,“困死了!”
杜峰心裡更加鬱悶,又無可奈何,咬牙切齒道:“下次補償我!”
紀子期心中大笑,湊上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好,下次補償你!回去吧,時候不早了!路上小心點哦!”
——
轉眼元宵已至,皇帝陛下每年元宵都會將各大臣及家眷邀至宮中普天同慶。
紀氏一家雖說是蔣大師最親近的人,不過始終隔了幾代,且幾人也無心入宮,便只有一蔣大師一人在宮中被留到了第二天。
蔣大師一大早從宮中回來後,便將紀子期叫到了書房。
“小雪,眼看你已經十六了,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紀子期抬眼看向蔣大師,蔣大師卻雙眼微垂,不與她對視。
“太爺指的打算是什麽意思?”
蔣大師輕咳道:“你年歲不小了,但術數天份極高,是想著終身大事,還是想著繼續鑽研術數?”
要說蔣大師自己對於這兩點也是揪心的很。
若紀子期快點成婚,一心生兒育女,他便有望在還沒入土前,看到蔣家後繼有人。
若紀子期一心放在術數上,將婚事先放一邊,以她的天份,在術數上的成就,很快就無人能及,也算是繼續了他的衣缽!
兩樣都想,也知兩者不可兼得!蔣大師愁得很。
而且經過之前天涼一事,以及剛過去的術數大賽,紀子期所展現出來的天賦、眼界和氣度,正是現在的術數界最缺少的,難能可貴的品質。
因此皇帝陛下自然希望紀子期能為國效勞。
只是她身為女子,皇帝陛下也不能罔故人倫,逼迫她將終身大事往後推,何況還有掌珠之事摻在其中。
更何況,杜峰年歲也不小了,杜氏一家幾代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總不能不讓人家快點有後。
所以昨晚宴席間,皇帝陛下有意無意問了他兩句,蔣大師便明白了皇帝陛下心裡的糾結。
恰好這也是他心裡的糾結,索性一大早,就直接找紀子期問個明白。
這婚事是他背著紀子期偷偷結下的,本來從人倫上來講,也無可指摘。
不過在紀子期明亮清澈的眼神裡,蔣大師心裡還是有著幾分不自在。
“繼續鑽研!”紀子期毫不猶豫答道。
蔣大師籲了口氣,幾分歡喜又有幾分失落,定著眼看了她一會,“那你好好準備準備,七日後進行二等術生考試,過了便可進術師協會,找一術師拜在他門下繼續深造!”
“七日後?”紀子期不解,“這術生考試,不是在每年的六月和十二月嗎?”
蔣大師哼了一聲,帶著幾分倨傲,“老夫想單獨為你加一場術生資格考試的能力還是有的!”
好吧!您老最大!紀子期行了個禮便退了出來。
七日後要加一場二等術生考試的消息,很快就從宮中傳了出來。
知道情況的人不敢出聲,明知道蔣大師是為了自己曾外孫女開的後門,誰敢置喙?何況這還是皇帝陛下默許的。
不知道情況的人也不敢出聲,術數北鬥蔣大師行事,自有他的道理,誰敢說半句不是?
京中一些三等術生,則興奮不已,聽說這次是孟大師親自監督閱卷,一個不好被看上了,那可怎麽辦?
蔣大師和孟大師早已不收學生多年,即使做不了他們的學生,得到一二提點也是讓他們受益終身的事。
因而此次雖是臨時決定的考試,報名的人卻不少。
紀子期走進考場時,意外地看見了一個人。
化名為楊成的黎淵。
還是穿著那身討人嫌的雲錦緞,還是之前熟悉的款式,還是之前未見過的顏色。
當然,那份倨傲和高人一等的氣勢也依然未變。
紀子期在心中撇撇嘴,想著兩人終歸是相識一場,正猶豫著要不要打聲招呼。
黎淵卻輕哼一聲,轉過了臉,裝作不認識。
小樣!正好本姑娘也懶得理你!紀子期心裡腹誹兩句,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紀子期不知道她的答卷給蔣大師和孟大師帶來了多大的震驚,只知道過了兩天,蔣大師將一份二等術生的證書放在她手上。
看著她的眼神激動萬分,又欲言又止。
蔣大師心中非常得意,得意的不得了,瞧,這就是我蔣滄雨的曾外孫女兒,無愧身上留著的蔣家血脈,哈哈!
可是他又覺得不能當著面這麽誇她,怕她會驕傲自滿,隻得強忍住心中的滿意,正正面色道:“過兩日去術師協會報到。”
“是,太爺!”紀子期也沒多問,恭恭敬敬地接過證書,離開了書房。
蔣大師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越看越滿意,不驕不躁,好,非常好!
然後視線無意間掃過紀子期圓滾滾的屁股,心下更滿意了!
一看就是好生養的,生個兩三個應該不成問題吧?
只是雖是自己的曾外孫女,盯著屁股看還是有點那啥,蔣大師隻掃了一眼,就移開了眼神,卻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因著天順有一間棋林學院,離京城不遠,因而京中對術數有興趣有天賦又有能力的各家子弟,要不就是去棋林學院,要不就是進入術師協會,拜在某一位術師座下。
不過,與其他地方對術數的狂熱不同,京城各大家族之中,對於術數之事反而異常冷靜。
因為術數是個非常講究天份的學科,光靠勤學苦練,很難達到想要的成就。
因此僅管術數地位非常之高,各大家族卻並不強迫家中子弟必須在術數上有大成就,除非是真有天份的。
至於無天份的,則早早就放棄了從術數進入官場的這條路,而是老實的走科舉的路子,或是想其他的法子。
所以導致京中除了各學院規定的術數學習外,真正鑽研術數的,要不就是剛接觸,還看不出天份的,要不就是天份極高的,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二等術生以上的。
只要過了二等術生,家中有門路的,便可進入術師協會,尋一有機緣的術師拜在其座下。
為何不是看中哪個術師,就專門拜在哪個術師門下呢?
這點卻是術師協會不知何時起定下的規矩,現在的術師不知道緣故,反正大家都一致地遵守了。
所謂的有機緣,就是在術師協會裡的術師,每人出一道題,由學生自己選一道合眼緣的。
若那位學生的答案恰好能入得了術師的眼,便可拜在其門下,兩人以後便是師生。
若那位學生的答案入不了眼,那位學生便只能再選其他的題,直到有術師滿意他的答案,願意收他入門為止。
黎國的術師總共只有百來位,其中一等術師十來位,留在京中術師協會作夫子的,總共是十位一等術師。
紀子期將那些題翻了翻,赦然發現一道熟悉的據說已放了十年的題:“有兩村人共享一座山林已久,其後人想將其一分為二,山林的尺寸分別是…,用何種分法可讓兩村人心服口服?”
連那尺寸都與那日老人給出的尺寸相差無己,莫非出題的這位術師便是當年曾幫兩村人劃分山林的術師?
紀子期好奇之余,便生出了想見見那位花了一個月丈量尺寸的術師。
她在上面寫上了兩種答案,一種是標準的術數解答,一種則是當日她告訴那位老人的法子。
毫無意外的,紀子期的答案通過了。
二月初一這天,紀子期收拾好自己,坐上蔣大師特意為她準備的馬車,去了術師協會。
其實路程很近,紀子期寧願走路,權當運動。
可一向不願將孩子養得過於嬌氣的紀氏爹娘,這次也發話了,“小雪,你始終是姑娘家。
年歲不小,又已說了親,能少點拋頭露面就少點!”
這一說,紀子期隻得乖乖閉上了嘴,心裡卻道,她都不知拋頭露面多少次了!
之前術數大賽的時候便是在術師協會院子裡接受聆聽的,這次跨過院子,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大得驚人。
當然這個所謂的大,也只是紀子期的判斷。
因為她現在所處的這個據說是屬於古夫子的院子,已有接近蔣府三分之一那麽大了,若這裡有十位術師,便有十個這麽大的院子。
還有一些二三等術生相聚探討研究的地方,確實是相當的驚人。
在京城這種地方,皇家倒真是舍得下本錢啊!
院子很乾淨整潔,乾淨整潔得不像有人在這裡居住過,而是那種好像為了迎接新來的人,特意進行過的大清掃。
紀子期自認她雖然優秀,現在說起來嘛,因著蔣大師和杜峰的關系,咽,還有雙林大人的關系,身份也不低。
可還沒面子大到讓術師協會專門為了迎接她,而特意找人清掃整座院子。
紀子期只等了一會,便知道了答案。
因為同時有兩個人進了院子。
一個是從裡面開門出來的,一個是從外面被門房帶進來的。嗯,據說這裡的門房也是術子。
兩個都是熟人。
一個是當天陳家村的那個老人村長,是從裡面自己開門出來的。
一個是素來看她不順眼的那個楊成,是被人帶進來的。
幾人一照面,紀子期和黎淵大吃一驚,那老人卻神色淡定。
“古,古夫子?”紀子期試探問了一句。
老人點點頭。
原來真是古夫子!那個據說離開術師協會十年剛回來的一等術師古齊天。
該不會離開的那十年就是在那個什麽陳家村當村長吧?這古夫子的愛好也挺特別的。
一想到這,紀子期頭皮又有些發麻了。
若這古夫子突然又興起了去哪個鳥不生蛋的地方,當個村長裡長之類的心思,作為他的學生,她豈不是也要跟著去?
不是這麽倒霉吧?她雖然不討厭乾活,可真沒把學習如何做一個合格的農婦,當成她一輩子的職業和追求。
紀子期的面色瞬間有些不好了。
比她面色更不好的,是黎淵。
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黎淵突然明白了他皇帝老子為何突然在元宵過後,讓孟大師給他惡補術數;
為何一向不要求他精通,只要求他全面的父皇,會突然要求他去考二等術生;
為何考上了二等術生後,突然要求他去術師協會學習半年;
為何他臨出皇宮前,會別有深意地跟他說:“淵兒,你雖貴為皇子,去到了術師協會後,你就只是一名虛心求學的學生;
這協會裡年資長過你的,輩份高過你的,天份好過你的,都要好好尊敬,知道了嗎?”
哼,那所謂天份好過他的,不就說的是眼前這個小丫頭嗎?
黎淵承認紀子期術數天份高過他,可這協會裡,又不止一名術師,為何非要他跟著古夫子,非要他跟這丫頭湊和一起?
父皇總不至於讓他來跟一個已經訂了親的小丫頭,培養感情吧?
那就是讓他來向她學習來了!
他也承認她很厲害,帶著一幫毫無自理能力的學生在荒山野外討生活,甚是優哉遊哉。
設計竹筒導水裝置、製造投石機、解決了兩村十幾年來的糾紛。
可,那又怎樣?
他是黎國的大皇子,下一任的黎國皇帝,這天下的能人異士多得去了,為何非要向一個小丫頭學習?
以往父皇一向教他,不要沉迷於任何一件事,權力也好,女人也罷,都是調劑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