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全是妖孽啊

  我不知道在別人看來，我是什麽樣的人。但在我自己看來，我不過就象是一個在海濱玩耍的小孩，為不時發現比尋常更為光滑的一塊卵石或比尋常更為美麗的一片貝殼而沾沾自喜，而對於展現在我面前的浩瀚的真理的海洋，卻全然沒有發現。——牛頓

  如果說我比別人看得更遠些，那是因為我站在了巨人的肩上。——牛頓

  時間在忙碌中總是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到了農歷的八月份了，自李察三月份回到這長安城，已經小半年了。

  已經到了秋收季節了，本來又要收獲新作物，又要教學的李察應該很忙才對，可現在的李察突然發現自己無事可幹了。因為後世經歷了二十多年體制教育的李察發現自己沒啥可教了。

  青磚，玻璃，水泥，這些東西知道原理，找到原料輕松就能燒製出來也就算了，可你李泰才跟我學了不到半年時間，就拿著高等數學的微積分來問我，這是什麽情況？
  我大學高等數學從來都是六十分萬歲，你現在問我高等數學的問題？
  最後，李察惱羞成怒，說了一句：“不要什麽東西都問老師，你自己的腦子是做什麽的？跟你的同學自己討論去。”

  還有你尉遲寶林拿著圖紙去找鐵匠打造車床，這又是什麽情況？知道你祖上是打鐵的，難道這打鐵的基因也能遺傳？

  聽說昨天休沐的時候，你程處默程大傻為了顯擺你從老師這學到的東西，用四根繩子拴住床單的四個角，拽著繩子就從房頂上往下跳。怎不摔死你啊，你是真虎啊。老師是那麽教你的？

  還有你房遺愛，你又是什麽情況？老師我僅僅在課堂是提了一句TNT的威力，你就整天纏著老師讓教你把這三硝基甲苯弄出來，等著將來去開疆擴土。

  是，老師是學化學出身的，老師是能給你弄出來，可這玩意劇毒，是現在能玩的了的嗎？你祖祖輩輩都是文官，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戰爭分子，你還是先研究黑火藥去吧。

  李恪，李愔關於金融方面的知識，老師能教你們的都教了，你們倆就不要再為難老師了。

  老師雖然懂得資金運作，那也是在成熟的金融體系上運行的。你們兄弟倆要建立金融體系，建立大唐的錢莊，你們去和你們父皇商量去。老師絕對支持你們。

  李佑，你又是什麽情況？
  長安城裡出了名的紈絝王爺，現在立地成佛了？

  下定決心要去當啟蒙老師，立志要將所有的書籍上著上漢語拚音，要從你開始讓全大唐的孩子們都開始認字。你想要成為萬世師表這個名頭來保你的命？
  開玩笑，有三叔在這誰敢要你的命？你想多了。把你那套做給人看的紈絝作風收起來，好好的發揮你的才智，誰敢說什麽，你讓他來找你三叔。

  除了房遺愛那個戰爭分子，你們那些主攻化學的，還沒等老師反應過來，你們就在大夏天把冰塊賣的滿長安都是，你們又是什麽情況？
  還跟我談什麽你們自己製作出來的。說什麽專利，說什麽知識產權，老師給你們臉了是吧？看在你們把錢全都拿回來用於你們研究的份上，老師原諒你們了。

  嗯，那幫研究直流電的，你們很好，繼續努力。爭取早日把交流電給弄出來。老師是學化學的，對於電這玩意反正老師是一點都不知道。

  那幫拿著地圖準備去找石油的，你們不用麻煩了，老師知道哪裡有，來，把地圖給我，我給你們畫出來，總算有我還知道的東西了。

  老師是給你們講過石油的重要性，可問題是你們找到了有什麽用？你們拿什麽去挖？竟做些沒用的。畫好了，走你。

  先讓你們的同學尉遲寶林去給你們研究開采設備，然後再讓主攻化學的那幫搶老師生意的去研究怎麽提純，你們再去找石油吧。

  李察從來沒想過他會成為牛頓嘴裡的那個巨人，他僅僅是想讓這大唐的百姓生活的好一點，所以給這幫孩子打開了後世科技的大門。

  將自己腦子裡的東西，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教給了這幫孩子們，可現在這幫孩子是什麽情況？全都是妖孽啊。

  僅僅不到半年的功夫，這幫孩子就把李察肚子裡的東西全部掏空了，甚至連新作物的管理權，李察都被剝奪了。李察最近真的想不出自己還能做什麽了，一時間都魔怔了。

  怎麽我在後世呆了呆了五十多年學到了那麽多的東西，正準備大乾一場呢，這才不到半年，我就沒用了？
  說起來新的農作物的管理權，李察也只是在課堂上為了顯擺提了幾嘴，這可好，後來插班的幾位石橋村的適齡學生回家後立刻就和他們的父輩說了。

  石橋村退役的玄甲軍將士以前哪知道這些作物的重要性，只是為了完成皇帝李世民交下來的任務，才輪流看管李察種的那塊地。這一聽孩子們回來說起這些新作物的重要性，哪裡還坐得住。

  眾家長直接集體找到了老將軍孟老虎，在孟老虎的帶領下，全面接管了新作物那塊種植地。就算李察進去，都會有兩個玄甲軍戰士陪在他的身邊，緊緊的看著他。李察稍微動一下新作物，他們的心就會跟著皺一皺。

  每天給新作物除草，除蟲，照顧這些新作物比照顧他們老婆孩子還要上心。幾位插班生更是在自家老爹的命令下，每天放了學，先去記錄下來新的農作物的生長情況，才能回去吃飯。

  最初李察從皇帝李世民要來的那七十一個孩子，加上後來石橋村插班進來的五十多個適齡的孩子，在接受李察統一的所謂東一榔頭西一棒錘的教學後，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主攻方向。

  各自形成了自己的研究小團隊，有主攻化學的，有主攻物理的，有主攻機械的，有主攻金融的……還有十幾個被孫思邈已經拐去學醫了。

  到了現在，在他們遇到不懂的問題去問李察的時候，李察已經很難再給他們完美的答案了，最多也就是給他們提供一個大致的研究方向了。

  在詢問幾次無果後，遇到了難題，他們就再也不去找李察了，而是一夥人開始運用自己從李察那學到的知識，試圖自己討論著解決了。

  這不今天李察又閑著沒事了，晃晃悠悠的就來到了學堂裡面，現在李察基本已經不管學生們的事了。一進孟老虎家的大門，李察就看到三十多名學生圍在一起，在激烈的討論著什麽。

  三十多名學生有主攻數學的，有主攻化學的，有主攻物理的，還有主攻機械的。這些同學之前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討論各自的，今天怎麽就聚到一起了？

  李察好奇的走到了跟前，只見學生們中間正放著一個小型的蒸汽機，底下放著一個爐子，爐子裡三塊蜂窩煤在劇烈的燃燒著。

  爐子頂上的小型蒸汽機因為密封性不好，蒸汽呼呼的往外冒著，小型蒸汽機正通過搖杆帶動著一輛木製的小車在圍著蜂窩煤爐子打著轉。

  你們沒有看錯，就是蜂窩煤。

  這小半年來，長安城裡出現的新鮮事物太多太多了。

  香皂成了貴夫人，富家小姐洗澡的必備之物。

  還有香水，哪個貴夫人，富家小姐不噴上點香水都出不了門。嬰兒車早就風靡了整個長安城。

  剛入夏，冰沙店也開滿了長安城裡的各個街道。

  至於這蜂窩煤爐和蜂窩煤，只是學生們實驗時的產物。

  對於長安城城裡的豪門貴族作用其實並不大，可禁不住這幫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學生們宣傳啊。

  自從跟著李察學會了宣傳之後，這幫學生們不管賣什麽都會配上幾句宣傳詞。

  比如這蜂窩煤，什麽“平時能做飯，冬天能取暖。”，“火力大，不跑煙，做飯香。”，“我有你沒有，我就更有面。”……

  就這麽一宣傳，達官貴人們，紛紛搶購。

  有些學生試圖勸說自己的長輩：“這麽一個小煤爐只能放小鍋，做出來的飯我們一家人不夠吃啊。”

  “一個不夠吃那就買倆，兩個不夠買三個，這大火做出來飯，肯定香。再說這東西冬天能取暖呢，一屋放一個，冬天多暖和。”

  “三叔啊，冬天就用不到這個了，老師已經教我們怎麽打造火炕了，只要天氣一冷下來，就會有人來幫我們打造火炕了。東西很便宜，你就付點人工錢就行了。”

  “那也不行，隔壁老王家有，咱家就必須有。這是錢的問題嗎？這是面子的問題。老王家有，咱家沒有，你讓你三叔怎麽出去見人？咱老張家沒有他老王家有錢，還是怎地？”

  企圖勸說自己親戚的學生徹底放棄了。老師教的這套宣傳攻略確實厲害，只是坑到了自己人身上，還怎麽勸都不聽，這就難受了。

  當學生們每一次拿出來一樣新鮮事物拿到長安城市場上去賣的時候，李察總會急的的跳腳，這都是他李察賺錢的路子啊。你們這是把你們老師賺錢的路子都堵死了啊。

  每當李察跳著腳抱怨的時候，學生們總會笑著齊聲道：“這是我們自己發明的，我們有專利，我們有知識產權。老師要是再想做這買賣，是要交產權費的。”說完便是哄堂大笑。

  李察也總會用懊惱的語氣說道：“對，老師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讓老師教會了你們這群白眼狼知識產權這個事呢。是老師自己斷了自己的財路。”

  當然這只是李察和學生們作為朋友之間的互動罷了。長時間的相處，李察在學生們心裡早已不是他們父輩所說的殺場魔神的形象了。而是一個知識淵博的溫和老師，一個從來沒有發過火的朋友。

  因為學生們每一次鼓搗出新東西，都會利用自己的家族資源去銷售。

  但是賣的錢，全部進了孟老虎家這學堂的錢庫裡。一部分拿來繼續做研究，另一部分則攢起來給老師以後建大學用。

  他們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們是李察將來大學裡的第一批老師。

  自家的少爺來自家店鋪讓幫忙賣東西，掌櫃的肯定會幫忙，同時也會告訴自家家主。

  家主看到這新興事物如此賺錢，自然會詢問自家後輩，想把這賺錢的買賣攥在自己手裡。

  每當有家主問起來的時候，所有學生們都只有一句話：“這買賣是我們老師的，這賣東西的錢，也都給老師了，你去和我們老師談吧。”

  一句話讓所有有想法的家主熄了念頭。這年頭，誰敢搶華王李元霸的東西，他不搶你的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巨大的財產自然會讓人眼紅，也有不少家主想通過做假帳的方式，從中撈一筆。

  可惜，他們的帳房哪裡又糊弄的了李察教出來的這幫學生。

  當學生們去收錢的時候，拿起筆在紙上劃拉一陣子帳房看不懂的數字，符號。

  發現對不上後，在紙上用漢字寫下一個數值，拿著帳房的帳本和自己的計算結果就去找家主了。

  把兩個數值往家主面前一放，一句話也不說。

  家主從生意裡面拿了多少錢心裡肯定是知道的。一看兩個數值，再稍微自己算自然就明白了，二話不說把從中撈的那筆錢拿出來補齊了全額，將自家後輩送出大門口。

  走到門口還會嘟囔一句：“怎麽自家的子侄，出去學了不到半年，心就開始往外拐了，不在自己這個家族裡面了啊。”

  就算心裡再不滿他也不敢說李察的壞話，只能對著自己子侄抱怨兩句。

  學生聽後自會呵呵一笑：
  “家主，我這是在救咱們家族。你別忘了，我的算學都是老師教的。老師的錢你們也敢動歪腦筋，你們怎麽想的？這些錢你們就別想了，老師有大用處。老師本想給我們這些家族一分紅利的，是我們集體拒絕了。你就沒想想自從這些新興事物出現在咱們家族的鋪子裡，給咱們鋪子帶來了多少人流量，我們原本的生意增加了兩成都不止吧？我們應該學會知足。”

  這些學生自從跟了李察學習了一段時間後，自然有了謀生的手段，不再需要依靠自己背後的家族，說話自然也就硬氣了一些，在自家家主面前也能侃侃而談。

  再也不是那個在所有長輩面前都唯唯諾諾的紈絝少爺了。

  話題扯的有點遠，後面咱們言歸正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