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唐第一例手術

  皇帝的旨意已經下來了，禮部官員自然就忙碌起來了。

  禮部尚書王珪專門請了帝師褚亮執筆來製作祭天的文表，也就是儲遂良的父親。老人家多年不動筆了，聽說這事，大喜，一定要親自寫文表，還說到時候親自去拜謝華王與孫思邈。

  儀製規格之高駭人聽聞，坐攆，翅屏，一樣不少，孫神醫的座攆，翅屏按親王規格置辦。李察的座攆倒是沒有什麽出格之處，按大唐親王規格置辦。

  正在禮部官員在為哪幾位將軍開道，哪位宰相扶攆而為難的時候，皇帝的另一道口諭來了。讓他們不用那麽麻煩了。隻準備祭天文表和相關禮儀就行了，祭天大典，華王和孫神醫都不會到場。

  功德鍾一百零八響，連響了三天，約定的祭天大典，盡管缺了主角，還是如約舉行了。不管怎麽說，這克制虜瘡之法也是在他李世民在位的時候解決的。這就是他李世民的功績。

  既然祭天大典缺少了主角，那麽皇帝李世民自然就是主角了。在一陣禮樂聲中，李世民身穿朝服，頭戴通天冠，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走上了祭天的高台。

  李世民先是對著蒼天拜了三拜，然後慷慨激揚的念了一遍祭天文表。

  最後對著高台之下觀禮眾人大喊道：“感謝蒼天，感謝列祖列宗，將如此高潔之士賜予我大唐的子民。朕之胞弟華王李元霸和神醫孫思邈，歷盡千辛萬苦，不惜以身犯險，終於找到了這克制虜瘡之法。大唐出此二人，是朕的福氣，也是天下子民的福氣。但此二人卻不願接受著通天之功德，事了拂衣而去，此等聖人行為，讓朕深感佩服。朕在此，代表我大唐所有子民，對二位表示感謝。”說完李世民對著虛空拜了一拜。

  “眾所周知，這虜瘡之疫，猛於惡虎，一人得之，全家罹難，但凡接觸之人，幾乎無人幸免。不幸染之，存活者十之二三，就這僥幸活下來的也是容貌盡毀，視之不似人形，與惡鬼無異，無顏見人。而今，我大唐華王李元霸與神醫孫思邈研製出曠世奇藥，只要此藥推行下去，我大唐子民再也不怕虜瘡肆虐了。試問台下諸位，誰願與朕共同推廣這曠世奇藥，讓我大唐子民早日擺脫這虜瘡之苦？”李世民再次大喊道。

  李世民不愧是一位為民著想的好皇帝。此事他完全可以在朝堂上討論，如今在祭天大典上直接問了出來，無非是給五姓七望，豪族鄉紳傳遞一個消息，此次收買人心之事是朕允許的。你們盡快行動吧。

  盡管五姓七望，豪族鄉紳一直是李世民的心頭刺，但此時，李世民卻把能夠大量收買人心的機會徹底放給了他們。因為這有這樣，才能把這牛痘之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推行下去。

  “臣等願意為陛下效勞。”台下的眾人自然也沒有傻子，完全聽明白了皇帝話裡的意思。

  轟轟烈烈的祭天大典，最終在眾人的一片恭賀聲中，落下了帷幕。只是此時的主角李察和孫思邈在做什麽呢？

  此時孟老虎家的醫學實驗室裡，空氣中布滿了濃鬱的酒精的味道，病床上躺著一個全身赤條條，近乎昏迷的十一二歲的孩子。時不時的還哼哼幾聲，可以看得出，此時的孩子正在承受著痛苦，卻已經無力喊叫了。

  “師叔，燒已經退了，動手吧。能試的法子，你都試過了，現在唯有這一個辦法能救小虎子的命了。我們用了那麽多猴子做試驗，為的不就是今天嗎？要不我們費那麽大勁做什麽？不試一下，我們也對不起小虎子父母的信任。”李察對著孫思邈說道。

  “唉，這孩子的父母也真是，怎麽就能把腸癰之症給拖到了這種地步，如果早送來幾天，這孩子根本不用受這個大的苦。這個手術還是我來吧，先人華佗連給曹操開顱的手術的想法都敢提，作為一名醫者，我怎麽能讓一個開腹手術絆住了手腳。而且之前還做過了那麽多的試驗。”孫思邈自我安慰著自己，終於下定了決心。

  “元霸，你還年輕，擔不起這失敗的罵名，給小虎子喂麻沸散，你給我打下手，這個手術我來做。”既然打定了主意，那就說做就做。

  “好。”李察答應了一聲，這還真不是怕擔責任，而是李察一直明白一個道理：專業的事還是要專業的人來做。

  孫思邈這兩個月以來，已經拿動物做了無數的試驗，一個小小的闌尾炎手術，應該難不倒他。就是因為是第一次在活生生的人身上開刀，心理上有個坎而已。

  拿起手術刀上了手術台的孫思邈就如同拿起擂鼓甕金錘上了戰場的李元霸。之前的猶豫完全不見了，經過兩個月的使用，一把小小的手術刀，在孫思邈手中如臂使指，又是練武之人，對力量的拿捏完全可以做到分毫不差。

  很多事，想起來會覺得很簡單，可真正做起來，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一個小小的闌尾炎手術，讓李察看得驚心動魄。後世李察有很多剛做完闌尾炎手術幾天，就活崩亂跳的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朋友。所以在李察心中闌尾炎手術就是一個很小很簡單的手術。甚至給李察造成了一種我上我也行的錯覺。

  可真正到了手術台上，李察除了給小虎子擦血，給孫思邈擦汗，遞個手術器具，別的什麽也幫不上手。

  說真的，這小虎子也真是命大，幸虧恰巧孫思邈在這裡。要不然李察的性格，碰到了小虎子的闌尾炎，他又覺得自己能行，肯定會去做這個手術的，但如果李察真的親自上了手，那麽這小虎子絕對下不了手術台。

  當鋒利的手術刀精準的劃開小虎子闌尾的位置的時候，鮮血很快就湧了出來，就這一點李察就傻眼了，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出血的問題。所以說，內行之事還要內行去做，如果沒有孫思邈在場，這手術到這一步基本已經宣布失敗了。

  在李察著急的不行的時候，只見孫思邈幾根銀針瞬間出手，扎在了傷口周圍的幾個穴道上。鮮血奇跡般的不流了，只有微微的滲出一點點。

  “愣著幹什麽？吸血。”

  “哦，好。”

  借著陽光，孫思邈仔細翻看著發炎的闌尾，小心翼翼的割了下來，最後仔仔細細的將傷口縫合了起來。看著已經睡著了的小虎子，孫思邈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只要好好照顧，傷口不發炎，這孩子的命算是保住了。”

  手術做完了，李察卻冒了一身冷汗。一邊打量著這手術室，一邊心裡暗道：“那是小虎子命好，恰巧你在這裡，要是你不在這裡，小虎子就算有十條命也交代在這裡了。”

  這是李察第一次走進這手術室。底下是兩米高的磚牆，再往上就是一米高的方方正正的玻璃罩子。手術台上，小虎子的傷口之處正是陽光剛好照到的地方。可見孫思邈是完全做好了準備的。而李察這個半吊子，也從來沒想過做手術是需要燈光的。自從參加了這例手術後，李察再也不會提及親手動手術這回事了。

  對，你沒看錯，就是青磚和玻璃。這是孫思邈和學生們因為做手術試驗的時候，看不清五髒六腑的具體情況，特意建造的手術室。李察再也不會小看這個時代的人的智慧了。

  而且李察發現，不知道自己的學生全部都是聰明絕頂之輩，還是整個大唐子民的智商都在後世之上。只要李察能提出來的原理的東西，這幫學生很快就能給他做出來。這青磚也好，玻璃也罷，早在一個月之前，就已經被皇帝李世民賣到了各大豪門貴族的手裡，換來了大量的金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