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封王與生意

  長安城，太極宮，太極殿。

  每逢朔（初一）、望（十五）之日，皇帝均臨此殿會見群臣，視朝聽政。另外，皇帝登基，冊封皇后、太子、諸王、公主大典及宴請朝貢使節等也多在此殿舉行。

  今天是農歷的五月初一，是大朝覲的日子。李世民也打算今天在群臣面前給李察封王了。

  一大早李察便騎馬向皇宮趕去，路上還碰到了不少匆匆忙忙往皇宮方向趕的官轎和馬車。沒辦法啊，不管是官轎還是馬車，這些玩意李察沒有啊。他未來的嶽丈大人段志玄倒是有，可這還沒結婚就去蹭老丈人的官轎，總有些不太好。

  李察正帶著昨天李世民派人給他送來的親王服飾，策馬趕往皇宮呢。所以說啊，再精明仔細的人也有疏忽的地方，李世民隻想著給李察把衣服送來，完全忘了李察該怎麽趕往皇宮了。

  一個大唐的親王，穿著一身親王的服飾，不管是騎馬還是走路去上朝都不合適，這成何體統啊。辛虧李察在那皇宮裡有屬於自己的宮殿，這不李察打算去那裡換衣服。

  官場之中，最不缺乏的就是消息靈通之輩。眾官員之間，根本沒有什麽秘密可言。朝堂上稍微發生點什麽事情，很快的就弄得人人皆知。而且前幾日發生在朝堂之事，不管是哪一件，那都是震驚朝野的大事情。

  先是，潞國公侯君集在朝堂之上，被人直接打成重傷。吳國公尉遲恭與盧國公程咬金聯手仍大敗而歸。聽說吳國公還受傷了。

  緊接著是傳來了突厥被滅國的消息，整個突厥王庭除了女眷和一個沒成年的孩子，全部被屠殺殆盡。

  隨後，更是弄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親王來，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親王。不知情者，紛紛打探，他們十分迫切的想知道無名無號的親王，到底是怎麽回事。而知情者，全都閉而不言。

  今天是每月兩次的大朝覲，整個太極殿烏烏泱泱站了接近小兩千人，在長安城能排的上號的都來了，哪怕有很多人，皇帝根本就不認識。大殿裡的眾臣都在討論著這個突然出現的親王。

  其實他們還真不關心這個親王是誰，也不關心封什麽王，他們隻關心這個親王的封地會在哪裡。如果自己的主要產業之地被劃為這位親王的封地，那麽他們就要早作打算了。因為在這裡，封地之內的稅收和政策，可都是這塊封地的主人親王說了算的，不歸朝廷管。

  “軍師，你說，今天陛下會不會提封王之事啊。”程咬金捅了捅身邊的李績小聲的問道。兩人都是瓦崗寨出身，關系也很好，程咬金一直稱李績為軍師。

  “很有可能，畢竟此事現在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的了，若是再這樣無名無號，不成體統，不合規矩，還有對陛下的名聲也不好。禮部那邊已經催了好幾次了。”李績小聲的回答道。

  “恩，只是不知道，這位爺封了王以後還會不會上戰場啊。我看，十有八九他會去，呵呵，我們這些武將啊，以後難做嘍，都回家抱孩子吧。”程咬金失落的說道。

  當李察一身親王裝扮步入太極殿的時候，所有的議論聲都停了。偌大的太極殿一片寂靜，背後議論人是一回事，這當事人都來了，大家自然停了下來。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在偷偷的打量著這位親王。

  最為震驚的莫過於樊國公段志玄了，他現在腦子是真的處於裡當機的狀態，什麽情況？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我未來的女婿是親王？我之前好像當著皇帝的面罵過他的父母。

  李察也沒有理會他們，在一個老太監的引領下，站到了自己位置上，微微閉目，仿佛身邊的所有事情都與他無關。

  隨著時間慢慢的到來，皇帝終於是出現在了禦座之上。隨著一陣參拜禮儀之後，李世民說話了：“來人，宣旨。”一個太監便走上前來，打開手中的聖旨，開始念了起來了。

  “高祖嫡三子，朕之胞弟，名察，又名元霸，自幼神勇非凡，武力過人，曾魂遊方外十七載，今安然歸來。朕大喜，特封為華王。入禁宮而不報，面帝王而不跪，封地為突厥王庭舊址，特準許組建王府護衛軍。”

  對於這道聖旨，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因為這道聖旨太特殊了。特殊在兩個特許上。

  第一個特許，免除李察一切禮儀之事，入禁宮而不報，面帝王而不跪，這是太子都沒有的待遇。

  第二個特許，封地為突厥王庭舊址，特準許組建王府護衛軍，這就嚇人了，封地突厥王庭，這不是封了個親王出來，這是封了個國王出來啊，更嚇人的後面那一句‘特準許組建王府護衛軍’問題是還沒有規定人數限制，這完全是皇帝給自己封出了一個敵國來啊。

  “陛下，如此封賞，不符常規啊。”

  “陛下，君臣之禮乃天道倫常，還有親王府護衛數額，那都是有定數的。如若隨意改動，不符規矩。”

  果然，聖旨一念完，立馬就有人站出來說話了。但僅有兩人，而且是急於表現，沒經過腦子，脫口而出的。兩人說完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自己乖乖的閉上了嘴，退了回去。大殿再次陷入了寂靜。

  因為在場的所有人仔細回想了一遍聖旨的內容後，他們回想到了一個名字。高祖嫡三子，李察，又名元霸。他們雖然基本上都沒見過李元霸，但沒有一個人不知道李元霸的事跡。連一個普通的邊關老丈都知道李元霸的大名，他們怎麽會不知道呢。

  再不合理的聖旨，放在李元霸身上那也是合理的，禮儀就不用說了，那玩意在李元霸身上不可能看得到，至於軍隊數量，也沒什麽要說的，李元霸自己就是一支軍隊。

  沒看到連天不怕地不怕，連皇帝都敢經常頂撞的魏征，和總管天下之禮的禮部尚書王珪，現在都一句話沒說嘛。

  “臣弟李察，謝陛下恩典。如若陛下沒有其他事情，臣弟就先退下了。”李察拱手謝過李世民，這已經算是在眾臣面前給足李世民面子了。李世民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李察沒有理睬大殿裡的任何人，出了大殿，去立政殿看望二嫂長孫皇后和小兕子了。

  李世民下朝後，得到了侍衛的提示，帶著一直纏著他要拜見自己三叔的太子李承乾往立政殿趕去。自從聽完李察的故事後，李世民對於太子李承乾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

  李承乾也早就從長孫皇后那裡得知，自己父皇對自己態度的改變完全是這位三叔的點播。也明白了自己父皇的一片苦心。心中那點別扭早就煙消雲散了。對自己的父皇也沒有那麽畏懼了，這不一下了朝，就纏著皇帝來拜見自己的三叔。

  來到了立政殿，還是和上次一樣，李察正在抱著小兕子講故事呢，太子李承乾先是拜見了長孫皇后。

  然後就對著給小兕子講故事的李察拜道：“皇侄李承乾拜見三皇叔。”李承乾早就想拜見自己這個三叔了，不只是因為三叔改變了父皇對自己的態度，而是李承乾對自己這個三叔的崇拜之心甚至到了癡迷的地步。

  自打小時候從皇爺爺李淵那聽到過三叔李元霸的英雄事跡後，便時不時的求著自己的皇爺爺給他講三叔李元霸的事跡。可以說李承乾是聽著這個三叔的傳奇故事長大的。

  李承乾是一個特別崇尚武力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年幼的時候去扮做突厥皇帝。那僅僅是因為他聽說突厥的可汗，打敗了他那從無敗績的父親。讓他產生了崇拜之心而已。在突厥戰敗後，他也再也沒有了類似的舉動。

  正好，李察這時候也剛剛把故事講完。抱著小兕子，看向這個大唐的太子，李察發現李承乾看向自己的眼神是無比炙熱的。對此他有點奇怪，卻也沒有放在心上。

  “承乾，不必如此，在家裡喊我三叔就行了。別把朝上那一套帶到家裡來。”李察招呼了一聲李承乾。

  “二哥，二嫂，正好承乾也在，今天呢我有點家事想和你們談談，二哥不是缺錢嗎？我這給你來送賺錢的法子了。”李察笑呵呵的說道，還指了指一大早就送來的一袋青鹽和一壇高度酒。

  李世民和李承乾好奇的上前看來，先是看到了青鹽，兩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的只有不解，再解開酒壇的封口，一股濃烈的酒香瞬間便飄進了二人的鼻中。都是好酒之人，不用去嘗，一聞就知道是不可多得的美酒。

  兩人一位是皇帝，一位是儲君，自控力還是有的，美酒嘗都沒嘗，就封上了口，坐了回去。

  “三弟，這美酒能賺錢，我能理解，可是這青鹽，關中道德產量已足以供應貴族家使用了，尋常百姓家又用不起，你打算賣給誰。還有這美酒不知要消耗多少糧食，我大唐也沒有多少糧食拿來釀著美酒了。”李世民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嘿嘿，二哥，你聽我說，這兩樣東西絕對能賺大錢，做好了可能足夠你整個皇宮的開銷了。承乾，你也好好聽著，這件事最好由你去做，你父皇沒時間去做這些，與其讓他手底下的人去做，還不如直接由你去做。”李察嘿嘿一笑，說道。

  “二哥，我告訴你，這青鹽是從最劣質的鹽塊中提煉出來的，兩鬥劣質鹽能提取一鬥半。這酒也是從普通的酒裡提煉出來的，三壇能提取一壇多。而且就這一壇的美酒所供的人，絕對比之前三壇普通酒所供的人多，因為這酒能醉人，一會等我說完，你們嘗嘗就知道了。”李察繼續說道。

  “真的？成本這麽低？可這青鹽畢竟付出了人力，而且產量也少了不少，價格肯定要提升，對於貧窮百姓來說，多花一文都是負擔。對於那些有錢的貴族來說也是可有可無的，你怎麽賺錢？這酒倒是能賺錢，朕雖然沒嘗，隻聞酒香也是美酒。可就皇家不與民爭利這一條你打算怎麽繞過？”李世民還是沒想明白賺錢之道在哪裡。

  太子李承乾倒是在一邊略有所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承乾，你有什麽想法？”李察看到了李承乾的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問了一句。

  “我只能想到三皇叔這青鹽和美酒絕對不是要賣給平民百姓的，但怎麽賣出去，我還沒想到。”李承乾說道。

  “哈哈哈，承乾你說的對，三叔這東西可不是賣給平明百姓的。你父皇一門心思都放在治理國家上了，想不到很正常，真論起做生意來，他可比我差遠了。你們不用費腦筋了，辦法我直接告訴你們吧。”李察笑了一聲說道。

  “二哥，這青鹽，直接放在鹽署裡賣，該什麽價就什麽價，不降價。收益歸國庫。這酒直接開幾個酒樓，單獨賣，賣高價，孟老虎都說了，500文一壇，他都會搶著買。收益給你內庫，不過你也別亂花，我以後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呢。”

  看到李世民疑惑的眼神，李察接著說道：“二哥，你不用問，聽我接著說。你太不了解那些有錢的達官貴人的心態了。他們看到不如自己的人，或者和自己差不多的人能有的東西，他們沒有，他們怎麽可能坐的住？他們的臉往哪放？當他們看到自己一直追尋的人，在用這個東西，他們會不會咬著牙也去用？這賣東西啊，也是需要包裝，宣傳的。一樣東西，當和自己社會地位差不多的人都在用，而他卻有錢也買不到的時候，這件東西不用你做任何舉動，自然會炒到天價。”說到這裡李察頓了頓。

  李察打算暫時把這兩樣東西打造成奢侈品。奢侈品嗎，賣的從來都不是實用價值，賣的是面子，優越感，社會地位。

  “二哥，我敢保證，當有一家人用這青鹽炒菜的時候，這青鹽必定更不應求，這不是錢的問題，是面子的問題。至於酒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宴賓酒，酒樓門口直接掛一句廣告詞：大宴賓客，必用之酒。我讓他們不用這酒以後都不好意思大宴賓客。哈哈哈。”說道這裡，李察哈哈大笑。

  “當然，不管是是這青鹽還是這美酒，盡管我都可以無限量的生產，但我們每天限量供應，我要讓他們去搶。這叫做饑餓銷售。可能現在你不懂，等效果出來了你就知道了。這件事就交給承乾去做吧，青鹽和美酒的提取方法，過會承乾沒事的話，帶幾個人一起跟我去石橋村學就行，很簡單，回來自己做。至於每天限量多少，承乾自己視市場情況決定。”

  最後李察一錘定音，直接沒有給李世民說話的機會，他算看出來了，他這個二哥做生意的頭腦真不如自己這個侄子。

  “好了，事情說完了，我也該回去了，承乾把手裡的做完後，帶幾個人來石橋村找我。”說完，李察跟小兕子告了個別，準備離開了。

  走到殿門口的時候，李察回頭說了一句：“二哥，你說我們隴右李家多了一位親王回歸，咱們那個堂哥李孝恭是不是該大宴賓客了啊？我這青鹽和宴賓酒都給他準備好了，就等他去拉了，哈哈哈。”說完李察便大笑著離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