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莫楠的高燒雖然來勢洶洶，不過，在醫院的病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掛了幾個吊瓶之後，她的體溫很快便穩定了下來。

  追根究底，其實就是急性腸炎、再加上有點嚴重的腸胃感冒，夜裡同時爆發出來之後，體溫才會失控一般，整個人也被燒得迷迷糊糊的，輸完液睡醒之後，除了還有些體虛，身體基本上也就沒什麽大恙了。

  周五下去，李歆澤睡醒之後給莫楠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知道她身體沒事，並且蘇淼也已經過去陪著她，並且打算當天就出院之後，李歆澤便也跟著放下心來，轉而去了酒店繼續在前台給人打工。

  周末的時候，李歆澤下午回來時，莫楠正坐在沙發上一個人抱著電腦看綜藝節目。

  “歆澤，回來啦！”聽到開門的聲音，莫楠一邊轉過頭來跟她打了個招呼，一邊把放在茶幾上的耳麥扯過來。畢竟綜藝節目外放的音效其實很吵，自己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怎麽弄都行，別人都回來之後，還是戴耳麥好一些。

  換了拖鞋，李歆澤把包扔到自己的床上之後，才走出來，有些奇怪的問道：“今天周末，蘇淼不在嗎？”

  “這周末兩天，淼淼都得加班！”莫楠手裡拿著耳麥說道，周五白天，蘇淼過去醫院陪她的時候，便已經把李歆澤的事情跟莫楠也說清楚了，現在，三個人之間的關系不能說有多親近，但是，至少不像前一段日子那樣，針鋒相對隔閡不斷！

  莫楠把耳機插到插孔裡之後，又把電腦裡的視頻按下了暫停鍵，抱著電腦對李歆澤說道：“對了，我聽淼淼的意思，好像是哪家挺著名的公司出了事，和她現在那家公司之間也有業務往來，結果連帶著她們現在也跟著忙得要死。”

  李歆澤微微點了點頭，回想了一下這兩天在網上看過的新聞，好像沒有什麽特別嚴重的事情。

  這時，莫楠卻突然招呼她道：“歆澤，過來看！就這家公司，普豐實業，今天，上網的時候，彈窗裡全是關於這個的新聞！”

  李歆澤湊過去看了一眼，莫楠開的是國內最大的幾家門戶網站之一，網站頭條就是關於普豐實業的圖片新聞。下面的相關鏈接和新聞推送裡，也有不少掛著普豐兩個字的內容。

  看樣子，應該是今天才爆出來的新聞了……

  李歆澤面色不動，只是跟莫楠笑了笑，心裡卻是暗自想道。

  撇下普豐實業的事情不管，李歆澤又和莫楠隨便聊了幾句，莫楠繼續靠在沙發上看她的綜藝節目，李歆澤卻是心思略微動了動，便回了屋，直接開電腦開始搜索相關新聞。

  由於網上的新聞良莠不齊，又充斥著大量的虛假消息，所以，有不少網友都戲稱，除了那些新聞聯播、或者是某某領導到某地視察講話，而且還必須帶完整發言稿的新聞，否則的話，網上爭議性特別高的新聞都得放了三五天才能看。

  畢竟，過往的實例證明，即使是在那短短的三兩天時間裡，好多有噱頭引人眼球的新聞都曾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反轉。

  這次，關於普豐實業的消息，李歆澤挑著重點翻了翻，核心事件差不多就是一個叫做林遠市的地方發生輕微地震，在無房屋倒塌、人員傷亡、原本應該是萬幸的情況下，結果，被當地市政府作為地標性建築的一棟高層卻發生了肉眼可見的明顯傾斜。

  ——依然還是萬幸，那座地標性建築雖然樓歪了，不過好在沒塌，沒有一頭歪倒在公路上，也沒有撞到附近別的樓上……

  而普豐實業旗下的一家經營房地產的子公司，正好是那座歪樓的開發商。

  本來豆腐渣工程就算鬧得再大，在沒有人員傷亡的情況下，除了當地的居民們念叨幾句，在網上總還是很快就會被揭過去的。

  然而這次，歪了卻沒倒的高層樓建築無意吸引了大量的關注。

  有不少當地的市民網友把他們自己用相機、手機、甚至平板電腦拍攝的各個角度、畫質各異的“歪樓”照片給發到了網上，立刻引起了網友們的高度興趣。

  有不少看熱鬧的網遊都在故意驚呼起哄，外國友人們有比薩斜塔，林遠市這是要構建地標性建築的高層斜樓啊！
  有圖有真相，再加上“中國的比薩斜塔”這麽個噱頭，林遠市一下子出了名，好多網友們都在嚷嚷著，語言不通、護照難申、沒錢出國，這次可算是有機會了，下個十月一的黃金周一定要去林遠市旅遊，參觀膜拜堪比比薩斜塔的林遠市地標性歪樓。

  而這些網上的熱度，還有那些網友們的紛紛轉發議論，無疑把普豐實業瞬間推上了風口浪尖！

  普豐實業作為一家頗具規模的上市公司，雖然直接的相關責任方是旗下的子公司，可是，這件事一出來，還是直接影響到了普豐實業的股票，長期的平穩走勢，幾乎是瞬間跌至谷底。

  李歆澤直接從企鵝家的新聞彈窗裡，點進了財經頻道。本就是全球性低迷的股市裡，原本走勢還算平穩的普豐實業更是一片慘綠，直接跌至停板。

  事實上，林遠市的地震昨天晚上才發生，歪樓的事情，也不過是今天早上，沒用半天時間，比起普豐實業股票的跌停，與之相反的則是“歪樓事件”的關注度呈現出了極其火爆的直線飆升……

  李歆澤幾乎是下意識的盯著普豐實業的K線圖，心裡卻漸漸湧起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

  中國的股市，多少年來，都始終未曾拜托政策市的特征。

  除了在發展過程中，某一段時期內的井噴式的爆發性增長外，中國的股市始終是處於一種較為低迷的狀態。

  國際股市低迷的時候，國內股市跟著低迷，國外股市活躍的時候，國內股市卻依舊保持著低迷的狀態……

  所有的國外股市上的經驗，被照搬到中國股市上之後，無一例外的全部折戟沉沙。

  在這種全球低迷情況下，還敢繼續往股市裡闖的，除了已經操作多年保持一種近乎於習慣性的關注的老手之外，剩下的新手，大多數只是覺得好奇，拿少量資金隨便玩玩，賠賠賺賺隻當是攢經驗了，而真的願意斥大筆資金進去的，不但是勇士，更隨時可能變成烈士！
  李歆澤上輩子就是玩金融的，而且，身為一個標準的不愁吃不愁穿的富二代，在有父母給她倚靠、不管怎麽折騰，都不怕把自己賠進去的情況下，她本來就更加傾向於高風險、高收益的金融投資……

  李歆澤曾經的發小、那些一起長大的富二代小夥伴們，有的規規矩矩按部就班的漸漸接手長輩的事業，這種人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是標準的“別人家的孩子”。有的小夥伴從小就囂張叛逆，長大之後也是標準的紈絝子弟，不過在家長的棍棒教育下，總還知道什麽能玩，什麽打死也不能亂碰……

  至於李歆澤，她從小到大，其實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小孩”那種聽話懂事學習認真有上進心的好孩子風格，唯獨到了大學出國以後，有個比較奇葩的學霸朋友為了緩解壓力，一邊從早到晚的看書學習，難得抽出一點時間之後，又整個人都畫風錯亂一樣的把自己生命的熱量全都揮灑在了能讓家長臉色發白心臟驟停的極限運動上。

  李歆澤對那種極限運動不感興趣，即使從小運動，體能條件非常好，在朋友的再三邀請下，她也沒跟著去玩過那些極限運動。

  比起玩命，李歆澤更喜歡那種稍微委婉一點的刺激帶來的心跳。

  父母的資金她從來一分不動，但是，她卻時常把自己手裡積攢的資金扔到國際期權期貨上，長長高達幾十倍的杠杆擴大之後，看著那些一夕之間驟變的數字，換算成數額驚人的資金，看著自己在一天之內賠了多少賺了多少，帶來的緊張而又刺激的感覺。

  其實她最初也曾經接觸過風投，不過，雖然同樣風險巨大，但是，將整個過程拉長到一個相對持久的時間段之後，那種讓人為之震撼的觀感也隨之下降了太多。相比之下，期貨的劇烈變動帶來的強烈刺激和興奮感，無疑更加符合李歆澤的審美和偏好……

  現在，看著普豐實業瞬間跌至停板的股票，李歆澤沉寂了許久的心底，終於開始了一種難以描述的興奮和湧動。

  相比於她什麽都敢沾手的國際期貨，李歆澤接觸的股票數量其實算是少的了。

  可惜她現在一是沒錢，二是賠不起，在完成最初的原始資本積累、好歹讓自己的生活水平能和過去靠近一點之前，李歆澤想都沒有想過再往國際期貨市場伸手。

  李歆澤專注、而又可以放緩了速度，仔仔細細的翻閱著放上關於普豐實業的新聞。

  作為一家多年來口碑都還不錯、整體實力也處於業內上遊的上市公司，突然在地震之後發生“歪樓”事件，不但出乎當地政府的意料，就是普豐實業內部，估計也得是一片震驚和嘩然。

  李歆澤拋開那些危言聳聽的部分，也不再繼續關注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網友們各式各樣稀奇古怪的想法，只是在看到近乎一邊倒的抨擊謾罵黑心資本家的帖子的時候，稍稍留了留神。

  地震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歪樓”事件今天上午才被人察覺，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尤其歪樓又被認定為危險區域，林遠市政府根本就還沒來得及給出調查結果！
  普豐實業的官方，只是緊急發出了一個十分套話的初次公告，表示願意積極配合相關部門的調查，等待調查結果，並對自己的工作責任負責。

  李歆澤並非是學建築的科班出身，對於房屋傾斜，一般都是嚴重的房屋質量問題這種事，她倒是也知道。然而，普豐實業這次的“歪樓事件”恰恰發生在地震之後，雖然其它地方並沒有發生嚴重的倒塌世故，但是，在考慮到地震這個屬於不可抗力的意外地因素之後，一切問題都已經不屬於常規的狀態，在李歆澤看來，普豐實業遭受無妄之災的可能性，著實不低……

  再嚴實的地基，也架不住地底深處的震蕩。地基下方出現大面積的土質松動，致使原本可以負荷的堆載壓力瞬間超出臨界值，地面處軟土發生沉降，進而引起建築物的不均勻沉降……

  就算是天災人禍，不過，在普豐實業已經“出名”、並且“歪樓時間”也引起了大范圍關注的情況下，這件事基本上就已經沒可能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

  即使最後證明，“歪樓事件”的發生純屬地震造成的意外，普豐實業恐怕依舊得承擔一部分損失。

  看著普豐實業已經跌至停板的股票，曾經手腕一向狠、準、利落的李歆澤卻是陷入了激烈的天人交戰之中。

  目前國際政局形勢還算平穩，國內暫且不面臨換屆問題，短時間之內政策上估計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動。

  國際國內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普豐實業這種由於突如其來的意外而造成的股價震動，完全可以說是難得的機會。

  雖然抄底在股市上從來都是個偽命題，可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如果運氣好、並且操作的十分漂亮，抄底無疑是原始資金需求相對較低，但是收益卻頗高的代表性模型。

  上次給劉經理和德國公司的代表之間做翻譯，除了最初約定好的傭金以外，項目結束後，劉經理又特意給她包了一個紅包。不過，這些錢加在一起，連同她最近努力工作攢下來的幾個辛苦錢，數額卻依然還是非常少。

  李歆澤目前手裡的資金全部加起來，總共也就兩萬塊，這些錢扔進股市裡，根本連一個水花的聲音都不會聽到。

  若是在正常情況下，拿著兩萬塊錢去股市投資，就算是眼光精準無比，所能產生的收益估計也就是個買菜錢。

  而若是能在股票劇烈波動的情況下抄底，在操作得當的情況下，從最低點買入，不需要等最高點，只要恢復至正常水平拋出，便能得到百分之幾百、甚至十倍以上的收益。

  在林遠市政府的調查報告出來之前，普豐實業恐怕要一直面臨著跌至停板的境況了，在已經引發了這麽大范圍的關注的情況下，就算有人故意托市，估計也不太能托的起來。

  於是，在“歪樓事件”的調查報告出來在前，普豐實業的股價跌至最低時入手，而後用不了太長的時間，普豐實業即使免不了的傷到些元氣，但是，即使不如原先的股價，也總能恢復到一個還算適宜的價格上。

  當然，這樣明顯的機會，也同樣面臨著一個巨大的風險：盈利最基本的一個前提，就是“歪樓事件”純屬於地震帶來的不可抗力，而非是普豐實業旗下的子公司在作為開發商，施工的時候，真的出現了質量問題……

  在另一方面，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太大，關注度太高，等到林遠市政府的調查報告正式公布之前，免不了會有內部消息走漏，而且，在這麽高的關注度下，事件的調查速度很可能也會相應的加快，想要套用以往的類似事件來推測這次事件的處理速度，很可能會陷入一個想要抄底、但是抄不到底的誤區。

  若是有其他人也看準了普豐實業能夠翻身，那麽，只要在普豐實業的股價跌至谷底，並且開始平穩回升的時候出手，基本上就能夠賺取一筆風險相對較小的收益。

  可是，李歆澤手上的資金數量實在是太少了，若是采用那種風險相對較小的投資方式，兩萬塊的資本金所能產生的收益，實在是太過有限，對於李歆澤來說，是否值得為了這樣一個完全“跟風”的投資行為付出大量的精力，都是一個問題……

  也就是說，在這次事件中，進行抄底操作，只會產生兩種可能，或者是血本無歸，或者是在低資本金的情況下，攫取數倍於原始資本金的收益！

  李歆澤原本是個近乎有些極端的風險偏好者，那些平穩的低風險投資，讓她覺得寡然無趣，相比之下，她更青睞於那些高風險背後的高收益，同時，在做了萬全的準備之後，即使面臨失敗，但是她依舊享受於那些令她感到興奮、刺激的風險！
  對於上輩子的李歆澤來說，那些錢真的只是數字，只要自己的心理素質過硬，能夠撐得住，就算把她自己手裡積攢的資金全部賠光，李歆澤只要乖乖的回家去父母身邊蹭飯就好了，在父母的庇護之下，李歆澤玩得起，輸得起，從來沒有後顧之憂！
  當然，事實上，盡管有賠有賺，上輩子李歆澤手中的資金，還是始終以一種很高的速率在增長。

  即使是她失手最慘烈的一次，原始資本金隻保留下來了大概百分之十，但是，在被套住的情況下，隻做短線的李歆澤最終還是難得的在持有期超過兩年的情況下，把那筆資金的本金撈了回來，至於通貨膨脹造成的損失，還有時間資本，則是無需再提的痛苦了……

  但是，對於現在的李歆澤來說，用來投資的資金，不再是單純的數字，銀行卡上的每一塊錢，都意味著她隨時都要支出的房租、水電費、甚至是下一頓晚餐！
  於是，究竟要不要賭這一把？
  門口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蘇淼推開門走了進來。

  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電腦戴著耳機的莫楠回過頭去，一把摘下了耳機，和蘇淼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認真的聽蘇淼有些抱怨的隨便說了兩句在公司加班的事情。

  蘇淼回去自己屋子裡換衣服了，過了沒一會兒，莫楠又過來李歆澤這邊，敲了敲門，笑著說道：“歆澤，出來吃飯了！”

  李歆澤隨口應了聲：“我馬上就過去！”然後卻是依然微微低垂著眼睛，專注而又內心掙扎的看著筆記本屏幕上，她自己剛剛整理出來的關於普豐實業的數字。

  良久，在客廳裡莫楠又叫了她一聲之後，李歆澤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

  即使如今沒有父母的照顧和庇護，即使現在的她仍舊一無所有，可是，李歆澤的骨子裡，依然還是向往那種面對完全不可捉摸的未知時挑戰！

  即使一個小小的意外，便會讓她一敗塗地，可是，在下定了決心之後，李歆澤依然會毫不猶豫的將一切風險握於手掌之中，等待它爆發後，留下高額的收益被她納入掌心、亦或是掀起巨大的風浪，將她自己也拖入無盡的深淵之中！
  三個年輕的女孩子也沒去廚房裡的餐桌上，直接就從三個方向圍坐在客廳裡的茶幾的一角，一邊吃著飯，一邊隨意的聊著天。

  莫楠把她的電腦聲音開了外放，直接放在了沙發的扶手上，在吃飯的時候，暫時充當了一下電視的作用。

  其實她們三個租住的這間房子裡，房東並沒有把電視之類的家電搬走，只不過，李歆澤、莫楠還有蘇淼她們三個人手裡都有筆記本電腦，上網也不費什麽力氣，想要看綜藝節目或者電視劇，一般都能在網站上搜到，於是，三個人乾脆就決定不去交有線電視費用，時間長了，幾乎是習慣性的沒人會去碰電視開關。

  “淼淼，怎麽看上去你今天沒什麽胃口的樣子？”莫楠前兩天一直因為腸胃感冒的緣故，吃不下太多的東西，身體也有有點發虛，現在身體終於好了之後，自然也就跟著胃口大開。

  蘇淼把筷子輕輕的壓在了晚上，搖搖頭笑道：“天氣熱，忙了一天，明明累得要死，晚上回來之後，反倒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

  李歆澤坐著沒動，但是卻立刻停下了手中的筷子，開口道：“嗯，我今天回來的時候買了不少水果，西瓜和葡萄放在了冰箱上層，桃子在廚房裡，要吃什麽自己拿！實在沒胃口吃飯的話，就吃一點涼的水果開胃！”

  昨天在ICU病房外面熬了通宵，中午的時候在公司裡好歹睡了兩個小時的顧景行，晚上回到家裡，就看到舒傾瑤正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看書。

  在心裡頗為無奈的輕輕歎了口氣，顧景行臉上卻神色未變，溫和的對舒傾瑤說道：“剛剛從醫院裡出來，怎麽不好好休息？”

  舒傾瑤把書攤開反扣在了自己的腿上，淺淺一笑，“過敏反應過去之後，也就沒事了呀！病的快，去得也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