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人人怕

  人力有時窮。

  在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人是沒有辦法對地面產生什麽想法的。當人是一個少年時，水中又對於他們太過艱難。成年之後，天空依然是不可逾越的大門。就算是通過了天空的考驗，壽命也依然是橫臥在面前的一道天塹。就算是你天縱奇才成了億中無一的大賢者，但是命運的輪廓上早已經寫滿了你的軌跡。你注定被什麽東西所束縛。只要還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那麽就必然會遭受到什麽無形的約束。這是注定的，是必然的，是沒有商量余地的。就算是數學都不再精確的現在，看不見摸不到的束縛也依然在所有人的脖子上存在。

  當然，這樣的話不可能是出自羅莎琳德的嘴裡。她可沒有膽子說出來這樣的話。畢竟在所有人心中，他們都是自由的。每一個人都是按照自己想要的選擇活下去。這麽來看的話每一個人都至少是有著相對的自由。羅莎琳德也認可這一點，所以她不會覺得命運的存在會對他們如何如何。這句話也不是羅莎琳德這個寒冰賢者說出來的。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他的師傅，卡奧斯。是卡奧斯當年在實驗中摧毀了一小部分世界後，看著那一片混沌的荒漠說的。那表情無比的神聖而痛苦，就像是在混沌中受難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一樣。那虛弱的樣子甚至讓羅莎琳德想到了死亡這樣的字眼。

  “我看到了。”他當時一臉寂寞。

  “我已經看到了我的未來。我將成為一個傳說的注腳，為下一個世界做鋪墊。就像是小說中的世外高人一樣，就連我的身軀都能夠作為那下一個紀元最可怕的噩夢。”

  “接下來從命運那邊傳來的答覆是什麽？一個堪比天國一樣的戰爭。從各個次元湧來的英雄會把我殺死在這個地方。我會死去，我會在這個地方不值一提的死去。我的名字也成了不能提及的禁忌。那不是我想要的未來，但是卻是我必須要做的未來。”

  “但是為什麽？為什麽偏偏選擇了我？我明明並不屬於這裡，僅僅是為了一個背景就把我拖入這個世界裡，想要讓我按照劇本走下去？為什麽我毀了這麽多東西卻依然沒有變化？這也是劇本麽？這是計劃中的一個部分麽？我就算是打破了所有的壁障，但是對於命運我卻依然無能為力麽？不，或許僅僅是我的計劃還太弱了。時間還沒有到而已。時間還沒到……”

  說著這樣不明白的話語，卡奧斯一臉落寞的轉身，向著山下一瘸一拐的離去。當時的羅莎琳德並不理解，卡奧斯為什麽明明可以隨意走路的，但是卻一定要這樣的走下去。直到後來她才明白，並不是說永生了就一定意味著永遠生存的。他身體完好並不代表他的心也完整無缺。他早就在命運的渦流中摸爬滾打了太多年。他究竟在命運之中看到了什麽，又在裡面得到了什麽，羅莎琳德完全不清楚。她只知道那個人臨死之前是帶著一絲笑容的。

  “吞盡天穹，崩碎大陸，唯有命運無能為力……但是現在，該我下棋的時候到了。我的詛咒，我的陰影，我的力量，他們將會作為一個個組件來幫助我走向那條通往勝利的道路。我一定會贏的，勝利必將屬於有準備的人。羅莎琳德，動手吧。你的能力會讓我走向勝利。”

  “我這一生對不起很多很多人。他們的死亡我會一肩扛下。但是原因我不會忘記。在我勝利之前，努力的殺死我吧。在無窮無盡的時間裡將我徹底的消滅殆盡吧。我等著那一天！”

  就像是惡作劇成功了一樣的笑容。

  只是想起來，就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泛起一層寒意。

  他究竟殺死了多少人呢？曾經跟他要好的夥伴們被殺掉了。曾經他一生的摯愛也死去了。眾叛親離，所有能夠被稱之為交流的東西全都離他而去。但是卻依然沒有後悔，依然在狂熱的做著一些看起來簡直是不可理喻的實驗。而且到後期，就連羅莎琳德都不知道他在做些什麽。只知道他的力量開始越來越膨脹，能力也變得越來越可怕。簡直如同夢魘一樣。

  物質的轉換，靈魂的突變，概念的替換，這些原本在理論上無法實現的東西在他的手中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甚至完全將一個人的記憶，生命狀態，歷史，篡改成一條狗，那也是毫無違和感。那個人甚至不會質疑自己為什麽變成一條狗，而是很自然的生活下去。

  那並不是催眠術，更不是心理變化，而是完全的改造一個人的靈魂與狀態。就算是把他的靈魂抽出來，看到的也只是一條狗而不是一個人。他的能力就是這樣的強大。哪怕是站在海上說一句他討厭海浪，那麽整個世界便不會有著一絲一毫的浪花出現。在記憶中他曾經說過一次討厭噪音的話。結果就是讓整個世界都變得悄無聲息，甚至讓羅莎琳德這種聽力超絕的精靈頓時產生了腦淤血和鼓膜坍縮的現象。這都是他一句話造成的結果。

  “就算是那麽強大也依然在畏懼著什麽。開始逐漸的放棄交流，跟世界的聯絡開始斷絕，把自己隔離在一個完全不被人察覺的地方。甚至連空間概念都不存在。他究竟在畏懼些什麽？他這麽做的根本原因又是為了什麽？什麽才算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他那缺一知一能的半神境界還會對什麽東西感到敬畏麽？完全不理解，完全沒有辦法理解啊。”

  看著那些人交上來的各種資料，羅莎琳德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自從脫離了封印後，他的行蹤越發的奇怪了起來。就像是故意的為了不被人察覺到一樣，目擊報告和魔力波動變得越來越少，甚至跟世界交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有著監控世界能力的百人議會很多時候甚至連他的目擊報告都獲取不了，更多是他主動出現的。

  而且每一次的出現都是無目地的尋求一些人。小孩，老人，青壯年，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職業者們，甚至就連百人議會中的一個賢者都目睹了他的出現與消失。他就像是一個追逐著看不見的幽靈的可憐人一樣，總是用哀傷而沉痛的表情出現在世界各地。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表情的變化更加的明顯了起來。似乎要傳達什麽消息一樣，但是卻傳達不了。

  救世軍們被那個奇詭的妖魔搞得都快瘋掉了。他們完全不知道那個人究竟在乾些什麽。甚至他的目擊時間很多程度上也出現了重疊。甚至有在同一時間內出現了三個他的報告。

  “究竟在做些什麽……究竟是什麽逼迫你做出這樣的事情？每一次每一次都是用這種手段來傳達一些訊息，你究竟在想些什麽？那所謂的劇本又意味著什麽？是你無聊時的娛樂麽？還是說你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的苦衷？不理解，完全不理解，我從最開始就不理解啊。”

  看著自己面前的報表，羅莎琳德歎了一口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頭。

  “所以說啊，凡人是不可能理解神是怎麽想的。我們現在只要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因為我們什麽都做不到，什麽也沒法做到。所以說只要靜觀其變就沒有任何問題。”

  老神在在的天空賢者抿了一口紅茶，一臉不關己事的樣子。

  “你有現在這個閑心，倒不如關心一下你的徒弟，那個魔術師特蘭斯的家庭狀況。他那個智障孫子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開竅了，應該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吧，現在走運的很。跨了兩層次把他告誡巫師的哥哥給打了。而且你的徒孫凱莉似乎很欣賞他，真是走運的小子。”

  “那種事情跟現在的危機有哪怕一丁點的關系麽？”羅莎琳德瞪了一眼旁邊一臉笑容的天空賢者，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數據上。那上面的表格數據完全不容忽視。

  至於誰開竅什麽的，誰會注意到那些？

  　本來打算日更萬字來著，結果家裡電器跳閘了，稿子全部報銷。現在在網吧裡碼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