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狂人
  老巫師是一個狂人，真正意義上的狂人。

  真正的狂人並非是嘴上說些什麽，而是默不作聲的去做。而老巫師很明顯就去做了，但是很可惜被百人議會強製的鎮壓下來。之所以說老巫師是一個狂人，就是因為他居然被鎮壓了這一點。那可不是一般級別的人物能夠享受到的待遇。鎮壓可比指定封印這種弱者要強上百倍，就算是賢者都不敢直接面對一位鎮壓法師。除非請出來古代賢者鎮場子，不然的話等閑的賢者幾乎不可能打敗一個鎮壓法師。那毫無疑問是一種不理智的行為。

  鎮壓法師通常意味著一種可能，他們在什麽地方已經涉及到了世界最核心的機密。能夠在小范圍內徹底將世界粉碎或重組。這種手段就算是現代賢者過來也不敢直接面對，只能采取旁敲側擊的方式來逐漸應付。而那些鎮壓法師們使用這種手段卻得心應手。很多人都說鎮壓法師實際上是走向古代賢者的一條大路，但是在百人議會之下，沒有人敢直接那麽走。

  就算是成為了古代賢者又能如何呢？敵人是賢者之環和百人議會，還有聖白衛隊以及救世軍。這些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就連當年的卡奧斯都被他們用人海戰術堆死了，那赫赫凶名和打出來的氣勢根本不是一個兩個人就能應對的。所以基本上鎮壓法師也只是鎮壓。

  不過老法師很明顯就是逃出的一個幸運兒，他的研究讓他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苟延殘喘。但是那種研究的恐怖性質也是毋庸置疑，年輕的萊因哈特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起來。

  “您該不會是說，我們要推翻現在這個世界吧？這種事情不是小說中才有的麽？”

  “藝術來源自現實，我的小朋友。”老巫師不屑的哼了一聲。

  “現在這個世界有什麽好的麽？到處都是隨機，到處都是未知，唯有命運固定在一起。我們每一個人能夠抵達的極限早已被注定，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麽的死氣沉沉。我們已經有了四萬年的過去，是時候睜開眼睛開創未來了。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所有人的。”

  老巫師古拙的面孔上滿是惱怒的表情，對於那些封印了他研究的人表示不屑一顧。那些人怎麽可能理解他的偉大？要知道，他要做的可是僅次於那位大人的創世紀級別的舉動啊。人類將會徹底脫離命運的束縛，規則將重新歸於混沌，世界不再由行為決定，而是由內心決定。整個世界將變成唯心世界，物質世界的甲殼將不再束縛著人類無邊無際的幻想。

  那將是無法言喻的偉大事跡。有誰想過純粹唯心的世界麽？這個世界永遠是物質與精神決定的，而且物質也是相對佔優。甚至還有絕對物質的無任何心理決定論的世界存在，這是可以被證明的事情。但是唯心呢？純粹由自己的內心來改變世界的世界呢？有誰見到過？甚至連想都不敢想。那意味著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神，他們心中所想的東西必然會被實現，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全知全能，每一個存在都是不可撼動，人將會真正的成為一個人。

  “但是為什麽要害怕！為什麽要害怕這種進化！這將是開啟真正新世界的鑰匙！相信有著另一個世界經歷的你應該能夠理解吧？那種冷漠的世界，那種可怕的世界，每一個人的命運都被固定的世界，他們的希望需要太多的鮮血和汗水澆灌，那並非是公平的世界。”

  老巫師懸浮在半空中，眼神凌厲的看著若有所思的萊因哈特。如同雷鳴一樣的聲音轟隆隆的在這件靜室中回響，一字一句都敲擊在年輕人的心中，讓他心臟一陣糾結。

  他確實是害怕那種世界。那種壓抑與沉悶簡直快讓他窒息。

  天空永遠是一片深沉的鉛灰，每一個人都如同那天空一樣帶著灰暗的表情，邁著僵硬的步伐，緩緩的行走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旅途中。那麽沉悶的出生，沉悶的生活，最後毫無意外的死去。每一個人都像是機械上的螺釘一樣，就算是崩壞掉了也會有替代品的存在。

  那無疑是一個物質的世界，甚至是太過於物質了。不曾存在任何與希望和夢想相關的詞匯，就連那種正面情緒的單詞都沒有創造出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大機器一樣固定的運轉著。

  那樣的活著，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一丁點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

  “不安定，無法觀測，這正是自由的來源。沒有辦法被確切觀測到的組成結構，隻隨著人主觀觀測而停留，這無疑是混沌。而秩序則意味著一切有跡可循，是決定論，是必然的命運。我討厭那種世界，卡奧斯先生無疑也是討厭那樣的世界的。所以才要打破他，打破那個必然的因果箱子，直接在這世界上鑿開一個漏洞，讓整個固定的規則完全顛覆運轉。”

  那戒中巫師的臉上釋放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光輝，明明是隻一個虛像而已，卻閃爍著灼人的光彩。老人臉上那神聖的光輝甚至讓萊因哈特感到一絲愧疚。他從未想過要變革或者拯救什麽人，他只是想要單純的在這個世界上好好過著，成為高高在上的統治者的一員而已。讓這個世界得到救贖什麽的，就算是他得到了第二個世界的記憶，卻也依然想都沒有想過。那無盡的生命之後又有著怎樣的痛苦，他也從來沒有去考慮過。只是十分單純的要女人和金錢。

  “那些人害怕著他。他們甚至不敢直接呼喚那位大人的名字。他是開始，是終結，是世界扭曲的基點。每一個人都在恐懼著他的力量，害怕著那個黑色的太陽重新降臨。那輪黑日意味著萬事萬物崩壞的開始，意味著整個世界重新歸於混沌，世界將重新開始演變。”

  “但是那只是其他人的誤解而已！是一種汙蔑！一種褻瀆！我不會恐懼他的力量！”

  大巫師深吸了一口氣，對著呆若木雞的萊因哈特大聲吼道。

  “因為他是革命者！一個真正的聖人！革命者從來不怕革命者！革命者所懼怕的只有真理被蒙蔽，只有這個世界被蒙蔽才是革命者所懼怕的！難道還不清楚麽！這個世界早已經被賢者之環和百人議會納入掌中，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管理者，生與死都看他們的臉色！”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做什麽？當你妻兒團聚的時候，賢者的後裔卻可以隨心所欲的毀滅你的城市，你的家庭，僅僅是以為他需要鍛煉魔法！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對抗那漫天的烽火，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寄居在這個世界上的寄生蟲！卡奧斯才不是什麽毀滅者，只有那些醜陋的，恐怖的，寄生在別人身上的賢者才是！面對這些人我們能夠做些什麽？”

  “唯有革命！唯有血與火才能迎來嶄新的新世界！這就是我們的未來，也是你的未來！你將注定行走在這充滿變革的道路上，將這個世界帶入第三紀元。這是你不容拒絕的使命。”

  看著半空中懸浮的影像，年輕人完全不知所措，最終只能僵硬的點了點頭。

  “我就知道我沒有看錯你！”老人看著萊因哈特哈哈笑道。

  “時間還沒到……”

  但是兩人都沒有在意的是，在他們的門外，一個身穿著黑色長袍的身影隨風而逝。

  男子的聲音輕輕的在廊中回蕩。那個聲音低聲呢喃著一些讓人費解的話語。

  “我知道你正在看著我……我知道你正在盯著我……但是我會勝利的……時間還沒到……等到時間到來的時候……我會出現在你面前的……你永遠抓不住我……蠢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