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重啟
  不過就算是嘴上說的再好聽，重啟的活動也不會有遲疑。

  幾乎是在青木領秩序網絡開始通告的一瞬間，外面黑水領那漆黑色的大地就在一個完全看不見的基點作用下開始逐漸的碎裂懸浮，最終在眨眼的功夫中變成了一片灰蒙蒙的霧氣。

  沒錯。澤拉圖甚至連進行挽留這樣簡單的行為都沒有去做，而是面對著那在黑水領生活的無數人類毫不遲疑的按下了重啟節點。他甚至沒有想過自己會背負著怎樣的名聲，因為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是無所謂的。只要能殺死那個怪物，那麽這一切的犧牲都是值得的。

  整個世界重啟的時間甚至沒有超過0。1秒鍾。當人們錯愕的聽著秩序網絡裡的公告扭頭看著黑水領的時候，那曾經佔據了視野相當大一部分的黑色山脈已經變成了一團灰蒙蒙的霧氣。原本在陸地上的青木領現在就像是在一個海邊的海濱城市一樣，看著旁邊湧動著的灰色海洋張著大嘴完全不知道應該去說些什麽。腦子連思考這樣的一個行為都被剝奪了。

  “諸位青木領的領民們，請不要對此感到驚慌。”秩序回路中很快傳出來澤拉圖巫妖那平板的無機質的聲音。就像是複讀機一樣敘述著一個十分平和的事情。

  “黑水領現在出現了不可控制現象，百人議會的天空賢者歐裡西斯和你們的領主澤拉圖一起決定簽訂了世界重啟計劃。所有的亂象都將在量子的世界中重新回到平靜之中。請各位遵紀守法的領民不用擔心任何問題。一切都由青木領領主澤拉圖先生進行解釋……”

  面對整個城市的恐慌，澤拉圖就像是完全沒看見一樣漠然的用那機械的聲音解釋道。

  他甚至本來都沒想要解釋什麽的。區區幾十萬人而已，死了就死了，又能有什麽問題呢？那可是阻攔了那個人重新復活的腳步！相當於把這個世界毀滅的刻度向後推遲了一大步。但是那些渣滓們可不管你是什麽拯救世界的大人物。他們隻想著自己會不會在下一秒鍾被世界重啟計劃所摧毀，就像是一群張皇的螞蟻一樣在青木領上急的團團轉。

  只是用靈魂之火大略掃一下就能知道面對這種情況，這個有著三千年歷史的年輕的城市陷入了怎樣的恐慌之中。有著黑水領親戚的人一開始滿臉的不敢置信，隨後就發了瘋的一樣開始衝擊著承載著秩序火種的輝光核心。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被不死侍衛變成了一團碳粉。那些沒有對政府和公用設施進行衝擊的人也開始瘋狂的在這城市中散步著謠言和不穩定的言論，就好像那些所謂的‘真相’能夠給他們帶來一些安全感一樣。這也帶來更大范圍的恐慌。

  但是這些在澤拉圖眼中都不是什麽事。這種恐慌在當年掀起來的浪潮中簡直連點水花都算不上。所以他也只是盡盡人事，乾巴巴的說上兩句不痛不癢的請各位保持冷靜，最好不要做危及自己生命的事情，諸如此類的安慰話語。然後就掛上了回路，任由那些人去鬧去了。

  “澤拉圖，我都不知道應該怎麽評價你的行為了。明明不用那麽著急的，直接開啟世界重啟計劃的話，估計光是周圍維持穩定就要花上很大一筆靈魂財富甚至是靈光小時啊。”

  “物質與靈魂的財富怎麽無所謂，只要能夠阻攔那個人的話什麽都可以犧牲。”

  面對鏈接中有些苦笑的歐裡西斯賢者，巫妖澤拉圖毫不猶豫的說道。

  “作為一個城市的領導人，我有義務將所有的災難攔截在我的城門之外。作為一個這個世界的原住民，我更是有資格為自己的生命爭取一切能夠爭取的利益。而作為一個舊時代遺留下來的死剩種，如果要是需要我去犧牲來封印那個人，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去犧牲。他隻得這麽做。如果說因為我哪怕晚了一小步的原因導致那個人逃出生天，那我絕對不會原諒自己。就算是我是一個亡靈，但是我也同樣有著死亡和痛苦的概念的。那個世界不應該被持續。”

  聽著澤拉圖斬釘截鐵的發言，天空賢者歐裡西斯並沒有說什麽，而是長長的歎息一聲。

  他自然是比誰都要清楚那位怪物的可怕性的。

  澤拉圖這麽做說實話還是滿符合天空賢者本來的想法的。但是話是這麽說，澤拉圖居然毫不猶豫的剛下令就開始執行，說實話這種動作的速度還是有點把歐裡西斯嚇到了。

  就算是卡奧斯那個怪物有著怎樣的恐怖，但是如此不經思索的去做的這麽絕也是稍微有點反應過分了吧？要知道這幾萬年裡也是有過幾次征兆的。那些殘肢不斷的試圖衝破封印搜尋其他殘肢，幾乎每一個都被鎮壓了。這麽極端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過了一點？
  “我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哪裡不妥。”

  巫妖乾癟平板的靈魂中透露出一絲讓人不安的暗紅色。

  那種古舊的色彩就像是一道從很久很久以前留下來的傷口勉強彌補後殘留下來的傷疤一樣，那赤紅色與黑褐色夾雜起來的恐怖顏色讓對面的賢者失去了一段時間的聲音。

  “他的力量強大並不在於表面，他的力量是侵蝕在人的靈魂之中的。就算是他被封印，四肢內髒都被切割分封鎮壓，但是從他不時的逃跑行動就能得知他並不會永遠的被封印。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能夠將他的生機毀滅的機會。用生命換取時間，我覺得很值得。”

  “當年大咒剛剛施展的時候，你就在主物質位面吧？而且還是很倒霉的直接看到了施法的場面，不然的話你不會在靈魂中殘留著如此可怕的痕跡。”法陣對面的歐裡西斯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他就算是隔著千萬裡的距離也能夠感受到澤拉圖身上蔓延的傷口。那咒術所殘留的傷口依舊在他的靈魂中灼燒，讓這個可憐的骷髏巫妖接著承受著無邊的痛苦。

  那是對於一個世界最殘忍的詛咒。他抹殺了所有自然的產物，讓整個世界在他的怒火下扭曲著變異成截然不同的形態。空氣中蔓延著毒素，河水中流淌著膿瘡，大地上遍地狼藉，沒有任何存在能夠在這個咒術下存活。直接目睹了施法場面的澤拉圖更是在靈魂中被銘刻了褻瀆的烙印。那毀滅而瘋狂的咒術四萬年不間斷的撕扯著他的靈魂。就算是身處在秩序火種的最中心壓製住了聖痕的爆發，但是那種痛苦依然讓巫妖銘記著這一切。

  卡奧斯那個怪物，他必須要死。不論做什麽也要讓他死。殺伐果斷什麽的根本不足為慮。對付那種怪物需要的並非是殺伐果斷，而是更上一層的滅絕人性。只有怪物能夠對抗怪物，只有怪物才能夠殺死怪物。能夠對抗非人者的，只有毫無人性的邪惡。

  所以才不後悔。對於成為巫妖這件事沒有後悔。對於殺死黑水領數十萬人沒有後悔。因為他做的事是正確的。就算是剝奪了數十萬人的生命他也是自豪的抬起了頭顱。

  因為那顱骨中閃耀的紅黑色的靈魂證明了他的選擇。

  “我不會對我的行為進行辯解。因為我的行為毋庸置疑是正確的。他必須要死，不論付出什麽他都要死。就算是他死不了，那麽世界重啟計劃也能讓他毀滅的腳步再一次的推遲。就算是在永恆的時間中我的行為微不足道，但是我知道我為了這個世界做了些什麽。”

  “他是開始，他是終結，他是行走的混沌，世界的反面。他的目地就是沒有目地，他只是想要整個世界歸於一片混沌。他的想法如同最古老的風暴那樣不可揣摩。我們能夠擊敗他一次，兩次，甚至是更多次。但是那在永恆的時間面前是無意義的舉動。所以我們能做的也只有一次次將末日推遲。但是直到那永恆的約定來臨之前，我都會用一切代價阻止他。”

  “不論犧牲數十萬人也好，數百萬，數千萬，數億，哪怕將這世界摧毀的一個人都不剩我都不會像他屈服。那是不應有的舉動，就像是人類向豬玀投降一樣的舉動。那是最卑賤的行為，他不會因為憐憫或者動搖就停下腳步，所以我也不會因為憐憫與同情就放松管制。這是一個世界與一個世界的戰爭，我的行為由我一個人來承擔責任。數十萬的生命詛咒我一個人就可以。但是我堅決不允許任何憐憫出現。因為那意味著他就會找到機會從裡面出來。她就會利用別人的同情，從他那惡心的淤泥之中再一次的出現，為這世界帶來痛苦。”

  “所以我，巫妖澤拉圖在此宣布，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不論做出什麽樣的舉動，我都會把一切關注度投向卡奧斯的毀滅之旅上。這是一次人類與噩夢的戰鬥，我們沒有資格宣布輸贏。我們只能在痛苦中繼續苟延殘喘下去，直到末日來臨。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