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我是卡奧斯

  “李林已經死了。”

  看著天邊閃現的一抹藍光，在地上的卡奧斯抬著頭靜靜的看著那逐漸收縮的天空。

  按照道理來說李林的犧牲本來就在計劃范圍之內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那光芒逐漸被壓製變成一片黑灰色的時候，卡奧斯心中忽然湧現出來一股不太舒服的感情。

  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犧牲總是不可避免的。他有的時候會以人的形態來表現，有的時候會以其他的方式來呈現出來。不僅僅是生命的問題，還有文字，圖畫，思想，甚至是肉體。這些有型的無形的東西雖然不被別人在意，但是這依然是一種層面上的犧牲。

  然後，卡奧斯這個人為了真理犧牲了什麽呢？

  肉體，精神，希望，愛情，友情，幾乎能夠被犧牲的東西都被他獻祭了出去。

  而到了現在這個可以說是最關鍵的時候，他把自己的未來也給犧牲掉了。一個全新的，可能跟現在完全不同的，有著自我意識的未來，為了他的夢而死去了。

  並不是作為一個卡奧斯的心臟，那個男人始終是以不死牧師李林的姿態高傲的站在那裡，呼吸著屬於李林的空氣，呼喚著屬於李林的名字，然後以李林的身份死去。就算是作為卡奧斯的替身，他也依然堅持住了自己的名字不被其他人所玷汙。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必須要死去。為了這個世界和他自己的未來。

  “這個世界未免太過殘酷了一點不是麽？世界的創造者要被人追殺致死，世界的一部分也要被人封印擄掠，這簡直是開玩笑一樣嘛。稍微有點同情心的人都不會認可這樣的事。”

  卡奧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眼珠重新變成那黯淡無光如同黑洞一般的灰黑色。

  “實在是太讓人痛苦了。我明明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我明明是這個世界的締造者。可是為什麽我非要被你們責難？你們的痛苦和我相比有我的萬分之一大小麽？你們的絕望有我的億分之一之多麽？但是卻還這樣對著我進行無端的誹謗，這種行為我可以報警的吧？”

  “只不過很可惜沒有什麽警察能夠管賢者級的戰鬥啊……”

  卡德加臉上掛起來僵硬的笑容，架起來自己仿佛門板一樣的巨劍對準面前的男人。

  幾乎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警告他最好不要和那個瘦弱的男人為敵。就算是站在那裡都感覺到渾身上下仿佛被針扎一樣的痛苦。就連腳步都沒法站穩，隱隱約約的發著顫。

  但是不能跑。跑了的話這個世界就沒救了。如果逃跑的話就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那個惡魔了。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出手直接殺死他就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可能的話現在就應該當機立斷的用白銀色的靈光把那個邪惡的頭顱砍了下來，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你沒有辦法動手是麽？”

  看著咬著牙強撐著的準賢者卡德加，乾瘦的男人古怪的笑了笑。

  “被恐懼所捕捉的獵物，沒有直接面對自己內心的弱者，如此的你怎麽能夠被成為準賢者呢？你們恐怕連自己的心都沒有問過吧？只不過是有著準賢者力量的假貨。”

  卡奧斯手掌上逐漸升騰起一股扭曲的黑色氣體。就像是要挑戰人類恐懼極限一樣，那扭曲的霧氣之中逐漸綻裂開一點赤紅色的裂痕。如同哭泣一樣的哀嚎從那黑霧之中隱約的傳了出來。仿佛地獄一樣的嚎哭幾乎然在一瞬間就讓卡德加的腦海中充斥著無以名狀的幻境。

  “你這個……怪物！”

  勉強的遏製著自己大腦的瘋狂運轉，卡德加憤恨的瞪著面前的男人吐出了這樣的字眼。

  在他眼中的世界早已經變得無限的扭曲起來。到處都是充斥著邪惡與恐怖的靈光。他就像是一個身處在囚籠之中野狗一樣，茫然的在牢籠裡轉著圈子卻找不到絲毫的出路。

  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魔法。

  卡德加咬著舌頭，用舌尖傳達的劇烈的痛處勉強的維持著自己的精神。

  血液仿佛變成了自己的敵人一樣在血管裡面左衝右突，燃燒著自己脆弱的血管。筋骨和皮膚逐漸的炸裂分離，那種分離的茫然感覺幾乎讓卡德加要嘔吐了出來。

  那並不是痛苦，而是茫然。仿佛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一樣的茫然。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就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已經開始逐漸脫離了自己的掌握。骨骼與肉體原本緊密的聯系幾乎在眨眼間就被那恐怖的法術切割的分崩離析，互相之間開始了一種怪異而恐怖的戰爭。

  “你這個惡魔！活該去死的惡魔！你早晚都會被百人議會殺死的！早晚都會！”

  看著自己崩解成血漿的手腕，卡德加心中的防線逐漸的崩潰了下去。

  操縱著恐懼與茫然的魔鬼，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中。就連那些看起來十分強大的人都沒有辦法對抗著自己內心的魔鬼，而他卻能輕松的操縱起來。

  “說惡魔什麽的可真是刺耳啊。”

  站在黑色的雲霧之中，乾瘦的男人臉上帶著一點尷尬。

  “明明整個地獄都是被我親手毀滅的，居然還叫別人是惡魔，這種諷刺還真是刺耳。”

  是他親手把地獄摧毀的，也是他親手把整個世界變成這個樣子的。諸天萬界在他的眼中就跟浮塵一樣，沒有任何值得在意的地方。卡德加很清楚這一點。因為在傳說中就知道了。

  “所謂的最恐怖的惡魔就是這個意思麽？”

  感受著逐漸崩解的身軀，卡德加臉上逐漸露出一絲慘笑。

  “掌握恐懼，操縱肉體，崩壞離間一切的能力，這就是你身為噩夢的本錢麽？這就是你引以為豪的能力麽？不要小看人類，就算是你能打敗我你也不可能打敗我們所有人……”

  “關於這點我要稍微糾正一下。”

  面對逐漸變成一團肉末果醬的卡德加，黑袍的男人有些乾巴巴的說道。

  “我的能力可不是掌握恐懼什麽的，我只是單純的把你們心靈中的空隙給撕裂開來而已。你們所恐懼的，你們所咒罵的，你們所絕望的，究竟本體是什麽我完全不清楚。我並非是掌握恐懼的人，你們對於這一點來說始終是搞錯了。”

  “我的能力可不是什麽掌握恐懼。我的能力是奴役恐懼。我是整個世界一切魔力的主宰。我的思想能夠改變世界的構造，我的行為能夠創造整個宇宙。”乾枯的如同柴火一樣的手掌相互疊加，一層淡薄的黑霧籠罩在上面。聲音飄渺的猶如天空的彼岸傳來的一般。兩隻眼珠深邃而寬廣，就好像裡面蘊含著一個充滿著漆黑與冰冷的無限宇宙一樣。

  “我是一，我是全部。我是一切的開始與終結。我是不是你們的神，並非全知全能，而是缺一知缺一能的神人。我的名字就是卡奧斯，最原初的混沌。你可稱我為虛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