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生命遊戲——遺忘傳說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聖白之城創立靈光作為本位金之前，在初代混沌皇帝開辟第一塊疆土之前，甚至是在卡奧斯破壞舊世界創建新世界之前，在那遙遠的過去有著一個傳說。

  從荷魯斯時代開始一直到神代的終結，法師的興起與帝國法師團之間的羈絆也沒有讓古老的傳說消散。那毀滅在黑水領之中最後的山脈之靈或許知道那些傳說的興起，但是已經被世界重啟裝置變成一團混沌的幽靈是不可能出來回答那些人的問題的。

  這個世界是一個盒子。

  沒錯，就是那種隨處可見的盒子。

  就像是隨處可見的盒子一樣，裡面有著一些空間，有著一些東西，有著一些亂七八糟能夠構成盒子的存在。然後蓋子就在上面好好的蓋著，封閉著盒子裡面的一切。

  那麽對於盒子裡的人來說，盒子外的世界是不存在的。因為被封閉住了，被阻攔了，被那些不可能打破的壁障所阻隔了。所以那些沒有辦法觀測更沒有辦法去想象的世界是不存在。因為對於盒子裡面的人來說盒子外就是不存在，他們所生活的世界就是盒子內的世界。

  換一種說法。你能夠想象一個你自己不能想象的東西麽？那麽同樣的，從生到死一直都被關在一個概念盒子內的人也無法想象概念盒子外的世界。阻攔他們的並非是什麽實質上的阻隔，並非是什麽虛無的海洋或者是混沌一類的東西。阻攔他們的只有阻攔，就像是盒子只是盒子那樣簡單。盒子內的人沒有一個節點那麽永遠都沒有辦法看到盒子外的世界。

  所以卡奧斯才絕望了。所以那個跟神一樣的男人才絕望了。

  在這個世界上的卡奧斯做了多少次實驗恐怕誰也不知道。他似乎真的把握住了那一絲概念性的產物，製作出來很多就算是在噩夢中都不會出現的可怕東西。

  但是他依然沒有打破那個概念性的壁障，在這個世界上自殺了。死後所形成的浪潮衝擊到了整個多元宇宙，讓羅莎琳德發誓改變這一切，於是重新回到了他第一次跳躍的時間點，把那個無辜的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卡奧斯鎮壓在這個世界上，逐漸變成原來的樣子。

  或許還是跟原本世界有點區別的，在最開始的世界他們只是過了一萬年就接近了徹底的消亡，但是在這個世界過去了四萬年卻依然有著生機。於是他們就認為自己是對的，認為自己的行為出現了意義。所以開始著手封印的強化，甚至不惜犧牲更多的人來維持住那個封印的運轉，讓別人不要對這個世界進行更多的打擾和攪亂。

  “你們不過是蒙著眼睛的籠中鳥，在自己眼中的世界內謳歌著和平與自由，卻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知。我們都是幻影，生與死不過是一場騙局。但是卻為了這種無聊的東西來阻擋我的道路，阻止我前進的去路，真是蠢得無可救藥。簡直無法理喻……”

  看著眼前抽出自己肋骨的巫妖，看著他那緩慢而遲緩的動作揮舞著手中的金色短匕向自己的身軀發起攻擊的樣子，卡奧斯的煙塵一樣的身軀內發出了一聲嘲弄的輕笑。

  “看吧，你們這被世界束縛的身軀怎麽能夠攻擊得到破壁人的精神？不過是徒勞而已。”

  就像是一個最拙劣的戰士發動的攻擊，巫妖用自己的肋骨一次次的揮舞著。那被附著上規則的金黃色肋骨一次次徒勞的從煙塵中劃過，沒有帶出來哪怕一丁點黑色的霧氣。就好像那個在巫妖面前矗立著的龐大的仿佛要將世界籠罩的陰影只是一團沒有人知道的幻影一樣。

  就跟卡奧斯說的一樣，他沒有辦法攻擊到那個已經變成了知識和記憶的人。他根本沒有辦法攻擊到一個隻存在在故事中的。不論故事外的人怎麽評價，怎麽攻擊，對於故事內的人都沒有效果。因為他的命運隻處在故事內，他的行為只是在盒子內。盒子外的人不論做些什麽都沒有辦法影響到盒子內的人。只有打開盒子才能接觸到盒子內的一切。

  “我不希望用暴力征服一切，我更喜歡的是說服別人。雖然這聽起來一點都不可靠，不過我確實是不喜歡暴力。”看著那個巫妖僵硬的揮舞著自己殘骸的樣子，卡奧斯輕聲說道。

  “住手吧，然後放棄吧。這個世界注定是變成一片虛無的。你們沒有對盒子外揮拳的勇氣，只是在自己的范圍內耀武揚威，但是我可不一樣。我可不喜歡這樣被束縛的人生。哪怕你們這些人全都死光了我也要衝破這個牢籠，對著盒子外面的人好好的打上一場。”

  “你們不過是垃圾，是幻影。滿足於自己的牢籠的奴隸。所以你們沒有辦法擊敗我，也不可能擊敗我。我已經為自己設定好了一段故事，我已經將我自己封印在自我的盒子中。所以在我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早已經注定，你們只不過是我漫長人生中的一段注腳。當我破除了整個囚籠後作為閑聊時的一點談資，除此之外沒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但是我看不順眼的就是你這種把我們的世界當成玩具一樣的德行啊！”

  又是一次徒勞無用的揮擊，巫妖踉蹌著在卡奧斯的面前張合著他的下顎骨，赤紅色的靈魂火焰中迸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就連他體內的詛咒都沒有辦法遏製住那一股怒意。

  “你算是什麽人？你憑什麽有資格來審判我們的命運？既然你選擇與這個世界為敵那麽我們封印了你這個白癡蠢貨那就是正確的行為！試圖說服別人？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的愚蠢把自己呆的地方搞得亂七八糟都不在意？就算是一頭豬也會在自己的豬圈吧！”

  白骨的手指靈巧的將肋骨翻轉過來倒著劃向了煙霧的眉心，在巫妖的咒罵聲中在兩刀赤紅色的靈光中筆直的劃了過去。可惜依然如同無數次的實驗那樣，那個怪物一樣的陰影依舊矗立在那個地方，就在巫妖的面前翻滾著自己的身軀。甚至連幻影都不如，只是巫妖內心中產生出來的一點絕望的思想。不論怎麽攻擊都沒有辦法進行傷害。

  魔法沒有辦法找到目標，規則之中不存在那個人。除了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來偵測到有這個產物的存在之外甚至就連他們個人都沒有辦法進行確定。這簡直是對於整個世界的挑釁。

  所以巫妖咬著他殘存的牙齒，揮舞著自己金黃色的肋骨，一次次的對著他發起攻擊。

  就算是徒勞的，也要做出來抗爭到底的姿態。

  因為那是正確的。

  既然要做自己正確的事情，那麽什麽理由都於事無補。只是後來的添加詞綴而已。所以巫妖揮舞起了自己的肋骨，用自己最果決的方式對著面前的怪物發起了進攻。一如故事中對風車發動衝鋒的騎士一樣。那個騎士終結了最後的騎士浪漫時代，而巫妖自己也將結束混沌紀元最後的曙光。他對於自己有著這樣一種讓人喪氣的覺悟而感到無比的痛苦。

  “你以為你在打破什麽牢籠麽？你以為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夠控制住你麽？如果按照你說的那種結局，盒子外的人始終沒有辦法觀測到盒子內的話，那你毀了這個世界又有什麽意義？！你只是滿足你扭曲的內心而已，你只是想要這個世界毀滅而已，除此之外別無夢想！”

  “什麽打破壁障？胡說八道！既然已經來到了盒子裡為什麽非要想著毀滅無數人的夢想回到外面？正常人都會選擇在這裡安身立命吧？不，或許你還有一個選擇哈？”

  “從你出生開始到現在，你就一直孤零零的一個人！直到你去死為止一生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沒有人能夠跟你對等的交流，沒有人能夠跟你談論夢想，你的人生除了灰暗的顏色之外沒有任何有意義的存在！一個人都沒有！”

  “所以你就一直抱著自己的夢想，蒙住自己的眼睛，一生一世的活在你的幻境之中，孤獨的在沒有一個人世界中，抱著你愚蠢的夢境，一個人的，寂寞的，孤零零的——”似乎抓住了那個空洞幻影的實體，巫妖閃爍著紅光的瘋狂靈魂掙脫了骸骨的束縛，正面的面對那仿佛眼珠一樣的赤紅色的靈光，骸骨的嘴角上露出一絲了然於心的笑容。

  “——等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