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變換
  嚴格來說，如今的階級跟過去的階級是不一樣的。

  在過去，法師毋庸置疑是一個極為罕見又危險的職業。他們能夠呼喚著大地天空的魔力，置換一切準確與模糊的法則。說他們是世界的主人一點都不為過。

  幾乎每一個成熟的法師都能夠對世界造成影響，給予他們相應的時間，就會造成相應的破壞力。就算是一個魔法學徒，有著足夠時間的支撐也會毀滅掉整個世界。所謂的魔法就是這樣危險的東西。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內，魔法都被人認為是世界規則的漏洞，只是別人發現，並且加以利用而已。沒有人願意承認這種可怕的力量會出自於生命的本身，那是不可能的。

  當時的世界中，魔法是一種粗暴而恐怖的力量。它就像是一個蝸居在平房中的巨人，只要伸動一下腿腳就能將整個世界崩塌。出於對這種力量的恐懼和自製，法師們簽訂了帝國法師條約，以莫大的意志力約束了自己的力量，將這種可怕的能力封鎖在小范圍之內。

  在當時的世界中，如果不是法師有意施展自己的能力，那麽沒有人會認知到那人就是一個法師。他們以守密和師徒的關系隱秘的傳承著自己的力量，只有一個魔法學院供人使用。

  但是隨著時代的變遷，毀滅日的來臨，法師們逐漸改變了自己的位置。

  基本原則的囚籠被卡奧斯用難以想象的力量轟開一道縫隙。雖然對於整個世界來說，那是一個十分微小的規則裂痕。但是對於人的生活而言，卻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衝擊。至少，古代世界所通用的東西，都需要經過一些微妙的變化才能夠繼續使用。而有些，則需要廢棄。

  越來越多的法師們開始走出了自己的高塔，面對這個日新月異的世界。他們的法術是必要的，是維持這個世界存在的基本。就如同過去的水和糧食一樣，而在現在，這兩個基本要素上還要加上魔法。原本因為世界的規則無比堅固而變得罕見的魔法，現在隨著規則的變化已經到處都是。甚至可以說是人人經過訓練，都能夠獲得一定程度上的魔力。那些稀奇古怪的職業者們也是通過這種方式進行的。因為法師的界限不再那麽清晰，所以更加的壯大也是理所當然的。倒不如說，正因為變得清晰，才是阻礙了法師前進的道路。

  法師不是物質的產物，法師更不是邏輯的概括。任何用邏輯和正常思維去思考魔法的人，都是毋庸置疑的褻瀆之人。他們根本不理解魔法哪怕萬一，只是隨著潮流使用而已。

  不過是一群傀儡而已。

  卡奧斯從內心深處憎恨著這樣的傀儡，斥責為無能。

  “法術並非邏輯的產物，魔法更不是能夠用普通文字敘述與描繪的。所有的魔法都是唯心的產物。只有通過內心的變換，才能夠理解到魔法所帶來的力量與含義。而你們現在並不理解，也無法理解。你們只是單純的把魔法當成工具在使用。這樣做並非是正確的。”

  聲音在空氣中震動，轉換成了一個個聲音的符號灌入周圍人的腦海中。但是卻沒有人在意這一點。他們只是神色慌張的監視著那個在屋頂上喃喃自語的人，不斷的呼叫著什麽支援。

  在房屋的角落中，無數黑袍人提起他們的法器紛紛對準了那個坐在樓頂上的男人。男女各異的臉龐上寫滿了恐懼與憎恨，向那個男人釋放著充滿著惡意的目光。而在房子的遠處，那些鱗次櫛比的閣樓上，時不時迸發出一團團耀眼的光芒。一個個神色匆匆的巫師從光圈中走出來，一臉緊張的閃現到自己的位置上，對準那個在閣樓上坐著，不住歎息的人。

  他們並非是真心想要過來的。沒有人喜歡面對這樣的怪物。他們沒有一個人不想繞開這個家夥。有誰會喜歡直接面對天災呢？沒有任何人會喜歡面對那些天災的。他們更希望在這個時間裡品著他們的飲料，說著一些毫無營養的八卦，然後在別人玩味的表情中哈哈大笑，展現出自己的魅力。然後找一個比較合適的時間，做出一些合適的活，然後就那樣壽終正寢。這才是他們所理想的生活，而不是突然被叫到這裡來面對一個活著的天災。

  每一個人都知道地震和隕石的恐怖。但是在真正面臨之前每一個人都被當做笑談。可是當災厄降臨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的臉色就很值得玩味了。扭曲的就像是一隻缺水的魚兒一樣。鼓著自己的腮幫子，眼神呆滯，嘴巴一張一合，卻連一下都不能動彈。

  真是一群可悲的家夥。不過自己也沒有什麽資格這麽說。

  看著他們的影子，卡奧斯冷笑了一聲。這個動作更是帶來周圍人群的一陣慌張，一群黑袍人如同吹拂的麥子一樣倒了下去，拙劣的抓著自己周圍的同事，喊叫著一些不知所謂的話。

  他們本應該是來圍殺他的，讓這個毀滅了世界的魔鬼徹底栽入塵土之中。可是現在呢？這些家夥就如同一個個大號的鵪鶉一樣，眼珠不斷的亂瞄，額頭上滲出油汗，從喉嚨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一群人蜷縮在那裡，就像是一群等待宰殺的母雞一樣。如果要是卡奧斯真的想要殺死他們的話，一個法術下去他們這些人誰都活不了。這是顯而易見的。

  可是卻依然有人為了證明他們可憐的勇氣，用他們的武器對準了自己。釋放著各種各樣的暗示和靈光。他們難道就沒有察覺到，他們喪失勇氣的原因僅僅是他們不再被詛咒所影響了麽？三大咒在周圍已經消失了，他們卻一個人都沒有察覺到，只是在那邊喊著話。

  何等的滑稽可笑。

  “找到你們這裡能夠說話的人吧。”

  卡奧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而這個動作又引起了一陣恐慌。

  “不用擔心，我只是本體的一部分投影而已。你們現在的陣容足夠將這投影圍殺。不過是一個大巫師等級，你們這些人能夠很輕松的殺死我。我來這裡僅僅是為了傳話罷了。”

  聽了這樣的話，那些巫師們頓時慌了神。你這麽說也不符合形象啊？你不是應該大開殺戒的麽？這些驚呆了的巫師們開始用法術互相交流著，竊竊私語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話，然後從人群中推出來一個替死鬼，然後齊刷刷的離這裡五百米開外，用法術監控著一切。

  何必呢？只要想殺人的話，就算是離人上萬米也沒有用啊。

  抬了抬眼皮，卡奧斯看了一眼那個被推出來的替死鬼。

  那人果然生得一副替死鬼的臉皮。跛著腳，斜著臉，兩顆兔牙裂出了嘴唇。而那眼睛還是一副一大小眼的樣子，看起來就不太招人喜歡。說話還是憋著一口痰一樣，呼嚕呼嚕的。

  “那個……卡奧斯先生……”他抽了一下鼻涕，眼角湧出來幾顆恐懼的淚珠。渾身抖得跟篩糠一樣。而他那些狡猾有愚蠢的同伴們則在遠方交頭接耳，咒罵著他們推選出來的人究竟有多麽愚蠢。每個人都是義正言辭的樣子，就好像他們上來就能搞定一切一樣。

  “我是法師代表……科爾戈。請問您有什麽要說的麽？”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竭盡全力的說道。

  感覺說了這幾個字就像是用盡了他一生的力氣一樣，這個可憐人渾身顫抖著，打著擺子，用一種特別卑微且討好的神情看了過來。從那嫻熟的程度來看，估計他沒少做這樣的事。

  不過卡奧斯並非是喜歡阿諛奉承的人。他更想看到的是一個正常點的人。

  雖然這個小小的願望暫時沒有人能夠滿足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