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鋼

  “於是羅莎琳德花了那麽大心思布置了一切後，最終決定的後手就是你嗎？”

  虛空中瘋狂的咆哮所造成的傷害與恐怖就像是時間倒流一樣逐漸的收縮。混沌的波紋在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收縮回了那個男人看起來纖細而又衰弱的身軀中。

  混沌之中浮現出來男人冷漠的笑容。那面孔上根本不存在什麽瘋狂，反而是出人意料的給人一種平靜的感覺。就像是一片一望無垠的海洋一樣讓人感受著那平靜之下蘊含著究竟怎樣龐大的力量。甚至只要稍微動起來就能夠讓整個世界都為之顫抖。

  而對於這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黑袍男人來說，動起來那可不是只是一兩個世界就能解決的事情了。對於他來說這個多元宇宙在眨眼間被摧毀也是毫無意義的，因為在高位的時間軸上這一切都是未發生，從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些沒有發生過的事情自然不會被他記憶在腦子中。就算是將整個宇宙的所有智慧生物全部殺光他都不會有哪怕一絲一毫的不適應。

  所以他就那樣的笑著，手臂上紊亂的亞空間釋放著不安分的靈能，那樣帶著一臉完全不在乎的微笑看著面前的白面男人。因為他知道黑袍賢者不在乎，但是白面男人在乎。

  他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才定位了最開始的世界線，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時間才讓整個時間軸扭轉到他們有利的方向。不能讓卡奧斯死亡，因為那很明顯就是另一個時間線。更不能讓卡奧斯的人生軌跡出現偏差，因為那也是跟原本的世界截然不同。

  所以他們要做的就是像現在這樣，在漫無邊際的時間河流中將卡奧斯堵在虛空之中。

  “說句老實話，我到現在都不理解我為什麽會去自殺。這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完全是不能理解的事情。因為在我的眼中只要是有可能性，那麽就必然能夠被掌握。但是你們的出現卻是證明了我在將來確實是自殺的這一個事實。說實話我現在挺矛盾的。一方面我想殺光了你們這些無理取鬧的家夥們，但是另一方面我卻感到十分好奇。”

  手臂上的亞空間就像是被馴服好的寵物一樣隨著卡奧斯的心意在虛無的海洋中呈現出來各式各樣的文字。就算是沒有辦法傳播聲音，那龐大的精神意志也直接將他的想法烙印在白面男人的腦海中，仿佛篆刻一樣在他的印象中烙印下那描述的話語。

  “我現在很好奇你們究竟隸屬於怎樣的勢力。我更好奇的是未來究竟發生了些什麽才能讓你們布置下如此龐大的陷阱來專門針對我。你們知道的吧？賢者的時間線變動。”

  那種事情當然是知道的。

  白面虛無的面甲後面清晰的春出來這樣微妙的波動。

  “所以你們究竟是出於怎樣的心態才來做出這樣一個完全沒有可能成功的刺殺呢？如果我想的話，只要一個時間跳躍我就能回到那個和平的年代之中。十年後的世界可沒有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對於我來說豈不是更好？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因為沒有任何的選擇了。

  本來是想這麽說的，但是只要是跟這個男人對話精神就會遭到汙染。

  白面下沒有任何光芒與表情，只是握住暗紅色的劍柄蕩出來一道流水般的弧光。那是白面盔甲的武器，專門用來針對眼前這個名字叫做卡奧斯的混沌之王而專門定製的強大武器。

  但是就算是針對，白面也沒有任何取勝的把我。或者說就算是上一百個自己都沒有任何對抗他的可能。那是質的絕對差距，就算是動用了這柄銀華，也不可能對他造成怎麽樣的傷害。也就是說，除了用絕對的數量將他堆死之外沒有第二種可能。原本還以為不用犧牲太多人，抱著這樣僥幸心理的白面徹底的陷入了無思想的境界中，緩緩的拎起了光芒的利刃。

  “喂喂，就算是生死大敵在交戰之前也多多少少會交流一下吧？”

  看著那閃耀的水華，卡奧斯灰黑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詫異的光芒。他只是一眼就很清楚的分析出了那上面附著的究竟是怎樣混合與協調的元素。但是正因為如此才奇怪。

  “天空賢者的編制網絡，大地賢者的凝壓，光明賢者的流光還有幾個我不太熟悉的賢者在裡面做了一些手腳。核心是羅莎琳德那個小丫頭的寒冰核心，外殼更是用我本人的力量來包裹起來凝聚成形的。你就不怕我直接調走上面的能量來炸死你們麽？”

  如果要是能調動的話那早就炸了。白面在數以十萬字的模擬演練中已經無數次的看見了眼前這個男人所施展出來的恐怖能力。不僅僅是他臨死前詛咒世界的三大咒，還有絕對的無限制湮滅反應，量子解離，魔法驅散，甚至是讓整個世界都歸於虛無一類可怕的招式也是見過無數次。所以現在已經是最後的最後了，已經沒有什麽好值得懷念的了。

  被白面所覆蓋，已經徹底舍棄了自己名字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握住水華長刃的劍柄，輕輕的在虛空之中蕩出來一到如同流光一樣的弧度，作為自己最後的禮貌。

  看著面前恐怖的賢者，白面用仿佛鋼鐵一樣的音色說出了他這一生中最後一段話。

  “我是空，我是鋼，我是刃，舍棄人類之身，斷絕生物之情，此身隻為向混沌復仇而生。我乃斷絕一切罪惡之人，我乃拯救一切善良之人。我乃斷罪之利刃，揮下之劍斬斷一切罪惡。我乃混沌紀元貫穿古今的復仇之人。我乃白面，特此前來拜會！”

  手腕一抖，虛空中頓時閃過一片如同飛濺的流水一般璀璨的豪光。看著那揮舞著流水的白色身影，卡奧斯那張看起來如同將死者一樣蒼白的面孔上綻放一絲欣喜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