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純粹惡人
  在這個世界，惡性有著相當多的定義。

  第一種，也是人類必須經過的一個階段。不認為自己在作惡，甚至不知道自己行為有著怎樣意義，如同童稚的小孩殘殺生靈一樣，毫不在意但卻讓人內心發寒的童稚之惡。意思是如同孩提一般天真無知的邪惡。

  第二種，在社會和心裡內心期待不匹配的重壓下人生和世界觀開始進行輕微的扭曲和暴走。對著世界發泄著自身狂躁情緒和欲望，讓自己找到活著的意義的最基本的存在之惡。意思是追求著自我存在的表現欲邪惡。

  第三種，是徹底瘋狂的瘋子對著世界進行挑釁，用自身的扭曲惡性來彰顯自己的個性，以為這就是魅力與藝術。完全顛覆了正常人的世界觀和思想觀，甚至連人類定義本身都徹底棄之不顧。這種已經完全變成了野獸和瘋魔的惡性被稱之為混沌之惡。是征服自我，滿足自身扭曲欲望的汙濁不堪的邪惡。

  最後一種邪惡才是真正的惡行。有著正常人世界觀也同樣有著正常人的人生觀，純粹為了自身的想法而踐踏了所有倫理綱常並且絲毫不加掩飾。光明正大的如同正義使者一樣，對於殺死數十萬人這一罪行沒有任何的愧疚和歉意，更沒有對此表現出什麽遺憾。用‘只因為他們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所以要殺死’這樣簡單純粹的精神統禦著自我的惡人。

  這種人如果有著一群手下那將會是絕無僅有的強大領袖，如果是生逢在亂世毫無疑問就是一位偉大的皇帝。就算是和平時期也絕對會憑借著自己的手段抵達巔峰。

  黑斯延斯。羅斯特在十年前毫無疑問就是這種人。

  狡詐，奸猾，殘忍。

  在養女妮雅出現之前這個人就是毫無缺陷的絕對惡。但是也正因為這完美無缺的絕對惡才能被王座上的那位大人握住，作為最鋒利的屠刀來指向那些同為惡性延伸的貴族。皇冠鎮這個看起來不顯山不漏水的地方也是有著相應能夠和皇帝與羅斯特相對抗的大貴族的。

  因為那位鐵面皇帝的娛樂禁止條令，貴族們也不太可能明面上跟那位皇帝對著乾。所以在這一個微妙的時間段裡，整個莫德裡奇酒吧內呈現出來一股大貴族和小貴族同場競技的姿態。要知道在平時這兩個階層可以說是天差地別，差距之大幾乎不能想象。這酒館內的一切也算是兩種階級進行相互磨合，見識一下上層的風采然後收拾一下新鮮血液的行為。

  大貴族們能夠跟皇帝陛下和黑斯延斯。羅斯特對著乾自然不是什麽孬種。甚至最頂尖的幾個家族也有著自己的對法師通信軌道。畢竟一個家族領地裡那麽大，出現幾個法師供著送進帝國法師團幫襯著點自己的家族一點都不算是問題。如果是那些財大氣粗的大貴族甚至能置辦上一套意外觸發裝置來對抗刺殺伏擊，讓自己的生命安全無憂。畢竟是能跟帝國之主正面對抗的貴族階級，要是沒有行之有效的產業體系是根本不可能進行直接對抗的。

  不過讓人感到有些遺憾的是，這群貴族到最後都沒有拉攏到哪怕一個賢者。最強的也不過是在一年後出現的一個剛剛邁入生命樹枝乾的大巫師，連正面對決的底氣都沒有。

  “所以說力量這種東西雖然不能說是萬能的，但卻可以搞定世界上九成九的問題。”

  所謂的惡人也只不過是凡間的定義，就算是掌握世界仲裁之刃的皇帝也在自己手中變成了灰燼。所謂的那些貴族氣質和手段跟大賢者來說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時間牢籠的問題卡奧斯首先想到的就是用法術控制整個莫德裡奇酒館。作為一個正統的貴族聚集地，莫德裡奇酒館裡面出現的大人物絕對不會在少數。但是很遺憾的是，他們所掌握的財富和卡奧斯所掌握的力量完全不能成正比，很輕易的就會被他控制住。

  如果這個資源要是不用一下，那真的是太遺憾了。

  “莫德裡奇先生，我想您應該是個聰明人。”躺在房間裡的卡奧斯用陰影化身恐嚇著躲在酒窖裡瑟瑟發抖的店長。在這個世界多一個身份是一項保險，就算是他在這裡也要小心謹慎才能把自己的能力最大化。一個陰影化身能夠辦到的事情自然不會讓本體來出現。

  畢竟這不是十年後，他沒有任何人際關系可以利用。世界本身就是他最大的敵人，法師六環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作為一個時間偷渡客不論怎麽小心謹慎都是應該的。

  “我相信您一定能夠體諒一位對於晶壁系感到十分有趣的大巫師的心理。作為我這樣的野法師，能夠加入到那個行列實在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按照曾經見過的野生法師的形象，卡奧斯構築了一個鬼氣森森渾身飄黑煙的骷髏法師出現在了莫德裡奇店長面前。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店長也被這個突然從陰影裡蹦出來的骷髏差點嚇成高位截癱。他見多識廣僅僅算是普通人程度上的見多識廣，哪見過這個從史詩卷軸中走出來的架勢？整個世界的法師合起來超沒超過五千人都是兩說，就憑一個莫德裡奇頂多就看幾個初級巫師表演一下法師而已，至於想看到這種超自然的一幕這還真是頭一次。當時就把這位店長嚇得不能言語。

  “你不必感到過多的畏懼，那對於我來說並不是什麽讚賞。我在不久之前也跟你是一樣的人類，可惜一個法術的效果奪去了我的血肉。”陰影化身閃動著明亮的火焰眼珠，骷髏手掌輕撫著自己胸膛的肋骨，迅速的打消了莫德裡奇心中的恐慌情緒。

  人類本來就會對未知的事物產生恐懼，那麽只要把所謂的恐懼稀釋掉就可以。一個聽起來比較靠譜的理由很快就讓莫德裡奇從恐慌中脫離出來，稍微找到了那麽一點理智。雖然那躲躲閃閃的不敢看陰影化身眼珠的樣子在卡奧斯的眼中依然是那麽單純的可笑。

  但是在莫德裡奇眼中的陰影化身毫無疑問就是從卷軸中走出來的恐怖大魔王。

  想想看，一個從不到你腳板大小的陰影裡突然就像是著火了一樣不斷的向外湧著黑煙，周圍的牆壁和木頭碰到那股煙就像是憑空度過百年時間一樣，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腐朽掉了。然後在短短幾秒鍾的功夫就從裡面走出來一個顱骨內閃著火焰身上穿著長袍的骷髏。就像是有著自我意識一樣對他伸出了一隻枯骨手掌。這種驟然蔓延的恐懼感誰能理解？
  這也算莫德裡奇天生膽子大，不然在那些故事的驅使下他保不準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而後陰影化身所說的‘苦衷’更是讓他接近炸開的腦子冷靜了下來，稍微能理解一下現在的事態。雖然依舊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但是好歹有個理由。

  理由是很重要的東西，只要有了理由人類就可以確定一切。確信眼前這個黑霧骷髏曾經是個人類之後，逐漸進行現象重疊的莫德裡奇也逐漸的放開了自己的膽子。

  看著已經逐漸冷靜下來的莫德裡奇，卡奧斯操縱著陰影化身滿意的點了點頭。

  “很好，您果然是一個十分理智而又堅強的人。您要知道，我以前試著尋找過一些人尋求幫助。可惜我以前的同類並不認可我現在的姿態，全都發了瘋一樣的攻擊我。然後我也隻好自保了。他們以為人類的血肉對我來說是必須的，可是你看，我已經什麽都不剩了又為什麽會追求一個虛無飄渺的血肉呢？我想得到的只有知識，我相信你能給我帶來那柄鑰匙。”

  就像是一個完美的控線木偶一樣，陰影化身惟妙惟肖的體現出了一個失去了肉身但是性格還算是比較不錯的巫師形象。雖然聽著充滿血腥味的自保二字讓莫德裡奇差點雙膝一軟給他跪下，但是接下來的說明卻讓他的腦子裡對於一個巫師的構造更加清晰起來。

  一個可以交流的對象。雖然很可怕，而且看起來殺人跟殺雞沒什麽區別，但是確實是可以交流的對象。雖然不理解，但是能夠交流就是萬事萬物進行溝通的基礎。

  “我想我能夠保持住足夠的冷靜，先生。”

  莫德裡奇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確認了它還好好的長在自己的腦袋上後這才苦著臉說道：“但是我想我們之間應該出現了什麽誤會，我並不知道什麽‘知識的鑰匙’……”

  “不，不，不。”黑袍的骷髏搖了搖成為枯骨的手指，顱骨內的火焰靜靜的燃燒著。

  “你知道的，莫德裡奇。那些貴族們也知道。循環在貧民區上空的陰影意味著什麽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而且我能夠得到這個消息也真要拜托你樓上那位正在睡覺的‘卡奧斯’。他的影子質量很好，足夠我躲藏起來並且監控到足夠的訊息。我想這裡應該是我要找的地方。”

  適當的運用兩邊的身份能夠造成意想不到的美妙效果。至少在心中已經固定了黑瞳家族密探形象的卡奧斯卻被眼前這個所謂的巫師侵佔了陰影，還敲詐出了足夠的情報這一點已經敲開了莫德裡奇足夠的戒備心。至少黑瞳家族的密探向來都是行蹤詭秘，能夠在他們的身上尋找到足夠的情報那就證實了眼前的骷髏確實是有著強大的超自然能力。

  當然，這在背後的卡奧斯眼中意味著眼前的人終於開始將固有邏輯和眼前現實進行重疊。當他開始能夠稍微理解一下巫師的世界後，那麽卡奧斯的圈套就已經落下來了。

  如果不能用心智法術，那麽就乾脆用欺詐的手段前進。巫師沒必要被倫理所束縛。

  純粹的惡人在背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第二更~作惡做的理直氣壯還沒有任何大義支持，我覺得這才是惡人的體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