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漩渦
  “那麽我應該怎樣稱呼您？這位強大的法師？”

  莫德裡奇靠著牆歪歪扭扭的站了起來，勉強鎮定了一下自己的心靈。

  他也算是十分有心了，沒有直接說出來法師先生一類的話。鬼知道這玩意以前是人類的時候是男是女，光看骷髏的話除了那些醫學專業的沒有誰能夠清楚一堆骨頭有什麽分別。

  但是這對於那些性格怪異的法師來說，很可能因為一句話的問題就會讓人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莫德裡奇特意注意到了這一點，十分謹慎的用法師來代替了性別稱呼。省的到時候這位強大的法師要是個‘小姐’的話可能還會讓他吃上許多苦頭。

  “啊，謹慎的酒保，慎言的酒保。你這樣嚴謹的措辭說實話讓我很開心。”

  卡奧斯自然能夠聽出來裡面的意思，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可以管我叫做阿薩謝爾。至於男女什麽的，先生和女士對我來說怎麽樣都無所謂。不過從我個人意志上來說，我還是比較喜歡‘阿薩謝爾先生’這樣一個不錯的稱呼。”

  “是的，阿薩謝爾先生。”莫德裡奇從善如流的應了一句。

  “那麽阿薩謝爾先生究竟想從我這裡得到些什麽呢？我並不知道那個遊蕩在貧民區上空的幽魂是怎樣進入的，我也不清楚究竟有誰能夠理解那些東西。對於我們來說，宗教的力量已經是能夠理解的極限，再往上那是我們永遠也無法奢求的黑暗了。”

  “因為您要清楚，對於我們來說地區大主教已經是相當強大的人物。我們甚至連地區大主教的調動都不知道，又怎麽會清楚帝國法師團們的機密行動呢？這是不可能的。”

  莫德裡奇看著面前黑霧繚繞的骷髏法師一臉認真的說道。

  他這說的確實是大實話。莫德裡奇雖然說是一個皇冠鎮莫德裡奇酒館裡的店長，但是他也僅僅是個店長而已。那些二線的機密他確實是有渠道能夠了解，但是一線的他可不清楚。就算是那些地區大主教的職務變動那也得等走馬上任了之後他這邊才能清楚。

  沒有辦法，超自然的事情對於這些中低檔貴族來說實在是跟神話傳說沒有什麽兩樣。你指望那群地方貴族能理解什麽是荷魯斯時代和神戰還不如指望這群肥頭大耳的蠢貨能看懂算盤。至少下面那個還稍微有點可能性，但是上面那個乾脆是連可能性都不存在。因為他們壓根不理解這個世界上除了那群高高在上的軍爺和稽查官外還有什麽人。

  莫德裡奇也算是在中小貴族中見多識廣那種的，能夠在皇冠鎮開店開的如火如荼自然也是有些膽量和底氣。認識幾位劍聖看場子什麽的並不是什麽太難的事情。但是看到了陰影化身帶來的腐朽氣息，就算是這種見多識廣的貴族也差點活生生的嚇尿了褲子。

  原因很簡單，他們壓根沒去過前線戰場。根本不懂什麽是超自然力量。

  現在還不是十年後那個被陰影所籠罩，已經被帝國法師團與法師之環一手遮天的世界。教會仲裁機關裡面十幾號仲裁官還不算是吃乾飯的，就算是被帝國法師團壓製也依然敢叫。

  而且教會背後站著的是無數中小貴族和相互連帶的利益體系，法師們就算是能夠一舉將整個宗教機構徹底變成平地，他們也不可能殺光這個世界所有信教的人。更何況護教四百大騎士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配合他們積攢的聖器雖然不能讓帝國法師團傷筋動骨，但是也很麻煩。尤其是在這攻伐天國地獄與死靈界面的關鍵時刻更不能輕舉妄動。

  雖然他們在同時開啟了機械境實驗，但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反正也壓製不了教會，但是他們也不可能翻了天。六賢者組成的法師之環也不是個擺設，還不如把那些壓製住的力量全都放到其他地方上發揮熱量。機械境實驗就是這個熱量之一。

  “我們確實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但是那些跟情報無關，更多的是警告才對。”

  莫德裡奇咬了咬牙，最後也沒敢跟眼前這位看起來十分恐怖的法師撒謊。鬼知道那些神話傳說中的讀心術存在不存在，莫德裡奇寧可相信那東西真的存在也不願意堵自己的命。

  “那些法師們並沒有向我們這些中小貴族說些什麽，只是說明了要征用王都貧民區作為試驗場。然後告訴我們最好不要管那裡面發生的任何事情。除此之外我們幾乎什麽都不知道。那些人根本不會在意我們在想些什麽，只不過公事公辦的讓我們不去主動找死而已。”

  “啊，確實是這樣。因為貴族們的好奇心有的時候太旺盛了，不論警告多少遍也是那一副我天下第一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的自信心從哪裡來的，真搞不懂你們。”

  ‘阿薩謝爾’的歎息讓莫德裡奇臉色一陣青白，但是最終也沒敢吱聲。

  “莫德裡奇先生，你雖然沒有撒謊騙我，但我覺得這裡面應該還有別的商討余地才對。”卡奧斯看著那個臉色重新變得煞白起來，褲子開始逐漸顫抖著的莫德裡奇有些憐憫的搖了搖頭。而體現在陰影化身上的直觀感受就是，那白骨骷髏很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是什麽表示？這分明就是對他的答案很不滿，打算殺人滅口的表現啊！十分熟悉各種騎士小說橋段的莫德裡奇當場心下一涼，頓時老淚縱橫雙膝一軟，噗通一聲的就給陰影化身跪了下去。但是因為過於害怕噎住了嗓子，只能一臉哀求的看著陰影化身不斷的做出來求饒的動作。這乾脆利落的樣子倒是把另外一邊正在思考怎麽嚇唬他的卡奧斯給嚇了一跳。

  本來還以為是個硬骨頭，結果連什麽折磨法術都沒有就這麽慫了？剛剛誘導人的時候怎麽沒有這個樣子？這未免也太掃興了一點吧？完全不理解事態發展的卡奧斯感到有些奇怪。

  “……我說的真是實話，阿薩謝爾先生。”就算是求饒的涕泗橫流的時候，莫德裡奇依然沒有忘記對陰影化身的稱呼。“我們這種小貴族小人物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而且我就算說了也不可能是真的。因為我根本沒有辦法接觸到那種最高的階層啊。”

  莫德裡奇抱住旁邊的酒桶絲毫沒有原本莫德裡奇酒保的自在感，就像是一頭即將待宰的死豬一樣不停的對著卡奧斯的陰影化身砰砰的在地上磕著頭，隻幾下就出來一道暗紅血痕。

  “我只不過是一個得到先代皇帝賞識的莊園貴族而已，沒有任何實權更沒有任何私人勢力，能夠建立這個酒館全靠前代皇帝陛下的力量啊！我就算是開了這個上流社會的酒館但是我也根本沒有辦法加入到裡面的行列，他們之間的對話我更是監聽都不敢監聽啊！阿薩謝爾先生您可以用您的法術來檢查一下我的靈魂，我可連一句謊言都沒有說啊！”

  “您自然是連一句謊言都沒有說，莫德裡奇先生。”感受著那劇烈震蕩的靈魂，已經找到了更好方法的卡奧斯微微一笑。操縱著陰影化身伸手撫摸著莫德裡奇的頭顱。

  那股腐朽的氣息讓莫德裡奇的心臟跳動速度甚至超過了一定的界限，原本紅潤的面孔已經變成了一片慘白色。只是絕望的看著眼前的枯骨，看著那顱骨內靜靜燃燒的靈魂火焰，用眼神哀求著希望能夠給他一次能夠好好活著的機會而不是直接殺死他。

  “但是我想到了更好的一個辦法。既然你說你沒有辦法加入到上流社會，那麽在這裡卻依然有著上流社會的場所。那麽對於我來說選擇不就很簡單了不是麽？”

  陰影化身乾枯的骨節輕輕的在莫德裡奇的第三節脊椎骨上輕輕的點了一下。可憐的酒吧老板完全沒有辦法進行反抗，隻感覺自己背後忽然竄進來一股十分冰冷的氣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將他所有的骨骼肌肉全部變得僵硬起來。就像是被什麽人用魔法操縱了一樣，肉體已經完全不歸他的靈魂所管轄，只能聽從施展法術那人的號令。

  不過那也確實是個魔法。如果他有一面鏡子的話就會很驚喜的看到一個複雜的咒印篆刻在他第三根脊椎骨上面。就像是另一個漆黑色的心臟一樣延伸出來無數條線路，如同提線木偶一樣插入到莫德裡奇的關節和骨骼上面進行纏繞和加固，直接把人操縱了起來。

  “陰影傀儡術，一個比較實用的小法術。這個小東西不僅僅能強化你的力量，更能讓你發揮出來一些魔法方面的力量。比如用影子攻擊敵人，又比如說把自己埋到影子裡……”

  ‘阿薩謝爾’對著店長微微一笑，身軀就像是陽光下的雪花一樣迅速的融化崩潰。組成骸骨和陰影的黑色氣體就像是有了自我的生命一樣，在莫德裡奇幾乎瞪爆了眼珠的怒視下緩緩的鑽到了店長背後的影子裡。甚至沒有花費多長時間，那無數股黑氣就很輕松的歸攏到了莫德裡奇的背後，和他漆黑一片的影子成功的融為了一體。

  雖然並不是他自己樂意那麽做就是了。

  “我會在你的影子裡等待著出手的時機的……”躲藏在陰影中的化身對著滿頭冷汗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的莫德裡奇悄聲說道。嘶啞陰冷的聲音讓這個中年人感到一陣冰冷。

  “只要找到與機械境戰略有關的大貴族，那麽你就可以把他叫到這裡握一個手就可以了。相信我，那並不難。而且握手後你也能重歸自由。作為報酬，我還會給與你相當數目的珠寶財富和一些超乎尋常人想象的能力，讓你從此以後沒有任何顧慮。多麽簡單的交易，你說不是麽？莫德裡奇先生？”

  　一直在折騰搬家的事，各位抱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