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真心
  “任誰都會對這種現象產生疑問吧？為什麽，這個單詞出現的時候才意味著一個人產生了自我思考意識。你又不是什麽玩偶，更不是什麽死物，不思考的話怎麽可以？”

  骸骨般的雙手交疊起來，就像是整個虛空都是一個大平台一樣。手肘支在虛無的平面上，灰黑色的眼珠裡呈現出一股漆黑的情緒。如果按照過往的話，白面肯定是聽也不聽抬手就斬過去的，但是現在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個人的話語還是暗示的原因，手中的流光始終無法揮下。

  不論在心中怎麽警告自己，說那些東西是毒素，但是卻依然忍不住繼續聽了下去。

  “只要是命令的話，殺人這種事情也會隨意去做麽？只要是命令的話，放棄自己的思考也是可以的麽？只要是命令的話，自己的意志怎麽樣都無所謂也沒關系麽？這樣的話不就是玩偶了麽？不，如果硬要說的話連人偶都不如吧？畢竟人偶還需要主人去操縱，但是你這樣的只要下達一個命令就可以了。是完美的自律人偶，不用關心的消耗品吧？”

  給我閉嘴。

  “這種事情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不是麽？”

  即使是感應到了白面內心中的動蕩，卡奧斯也絲毫沒有想要出手的意思。

  對於這個從陰影中一條路走到黑的賢者來說，玩弄他人的情感要遠比玩弄他人的身軀來的暢快。畢竟這個所謂的白面也不過是一個小角色，他相信自己的徒弟絕對不是什麽白癡。

  畢竟那可是自己所認可的精靈，就算是看起來很蠢很二，但是實際上她的天賦是任何一個法師都沒有辦法拒絕的。在一個完全沒有魔法土壤的地方就能達到告誡巫師的水平，那可不是用天才一說就能夠解釋的。她絕對是能夠開創一個時代的神話級人物。

  但是和徹底毀滅一個世界的卡奧斯相比，羅莎琳德的力量還是稍微稚嫩了一點。但是相信羅莎琳德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在那白面盔甲上才能看到那麽多的手法和痕跡。雖然對自身實力有著極大的自信，但是卡奧斯依然對自己過去曾經造成了怎樣恐怖的傷害而產生了一些好奇心。就算是他現在也沒有什麽辦法能夠詛咒整個多元宇宙。

  光是自殺所帶來的波紋就能夠讓世界陷入深淵，那個時候的自己究竟有多強啊？

  “有多少個替代品，有多少種行為，有多少種後備方案。那可是我的徒弟啊，怎麽可能那麽無謀的把賭注放在一個方位呢？精靈的性格天生的讓她成為一名世界罕見的頂尖陰謀家，賢者的力量更是給她帶來了無窮的可能。你難道不這樣認為麽？為什麽自己的土地會如此專注的殺死自己的師傅？你覺得一個精靈會對這樣的事情產生什麽感情麽？那可是一個連自己種族聚集地毀滅了都滿不在乎的種群。”

  精靈從世界樹毀滅後也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各自的尋找了一些地區把自己的種群繁衍下去了。這種事情白面當然是十分清楚的，整個精靈族都沒有什麽進取心態更沒有什麽團隊意志。但是羅莎琳德這個存在卻反常的有著強烈的執念和進取心。甚至為了追殺自己的師傅不惜跟別人合作，實際上這是完全不合理的事情。

  精靈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大義，他們都是完全的利己主義者，完全不會在乎那些沒有用的事情。跟人合作這種事情對於精靈來說簡直是無法想象的。除非這個合作能夠更給精靈們帶來更加恐怖的利益，這些腦子僵化的長耳朵才會想到要跟別人合作這樣的事。

  那麽羅莎琳德究竟為了怎樣的利益才能不惜一切代價要將卡奧斯擊殺在這浩瀚無垠的時空荒野之中呢？答案只能是為了調動百萬賢者也要得到的可怕利益。

  “仔細想想吧，年輕人。我的徒弟可不是什麽蠢貨，她很清楚他的師傅究竟有著怎樣的力量。如果只是單純的由我來自殺的話，你覺得可能會對這個世界發出詛咒麽？答案是不可能的。因為我既然是自殺，那麽就說明我根本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眷戀。沒有眷戀那麽也自然談不上什麽仇恨，沒有仇恨也就不會出現惡意與詛咒，這種連鎖你知道的吧？”

  毒素正在蔓延。

  白面終於明白為什麽羅莎琳德在出征之前百般要求自己的隊伍，永遠不要聽那個男人說的話哪怕半個字的原因了。因為他說的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毒素一樣腐蝕著人的大腦與意志。

  最恐怖的是，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都是能夠經得起推敲的事實。一個精靈徒弟要弑殺師傅這樣的事情聞所未聞，哪怕是那些居心不良的導師把徒弟強奸了這些逆來順受的生物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而且正好相反的是她們甚至還會為她們的導師辯護，因為這是天性。

  精靈們的天性阻止著精靈面對一切的爭端與鬥爭。就算是出現一點奇葩，那在人類眼中也不過是稍微腦子有點問題的人而已。但是像羅莎琳德這樣專注弑殺師傅三百萬輪回從不動搖的精靈那簡直是聽都沒聽說過。過去不知道被什麽東西蒙蔽住了感知，居然連這種事情都沒有思考過哪怕一次。但是思考之後所帶來的絕望感卻讓白面產生一種由衷的恐懼感。

  為什麽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都沒有注意到？為什麽那麽多邏輯的漏洞都沒有關注？為什麽那麽多的誤差卻連哪怕一次都沒有想過？只是單純的憑借著氣勢就走了過來了麽？
  “是啊，你們什麽都沒有想過，什麽都沒有做過，只是單純的作為那孩子的旗子走動而已。所以你現在應該看到這個世界的真實了。”

  卡奧斯神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對白面伸出了手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