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準備過河
生活在南方的人或許很難體會到冷風吹到臉上是一種什麽感覺,就如同一把把細小而又鋒利的小刀子在臉上一刀一刀又一刀的割,連續不斷的摧殘著臉上細嫩的皮膚和肌肉,痛癢交加,說不出的那麽難受。
越往北,這種感覺就越強烈,胖子比較實際,也不在乎形象了,踏在劍上,兩隻手緊緊捂著皮袍子遮在臉上,只露出兩隻眼睛跟妖怪似的,黃文啟比他強點,年紀大了皮膚粗糙沒用皮袍子遮臉,可他也不好看,眉毛胡子上粘的都是細碎的雪花,一圈一圈都是白的。
已經飛了整整一天一夜,此時,師徒兩個都是身心俱疲!
“師父,您老人家受得了嗎?要不要歇一會兒?”胖子問道。
“不了!我受得了!”黃文啟看了看天邊泛起的魚肚白:“早點到了地方,我才能心安。”
“那……吃東西嗎?”
“不吃!”
“好吧!”
胖子聳聳肩,掏出一塊肉干,皮袍子遮著嘴,一點一點的嚼。
一天一夜不睡覺胖子無所謂,可是一直不吃飯,胖子受不了。
不過,他十分理解黃文啟此時的心情!
既然已經知道了冰漿花的位置,老頭子恨不得一眨眼的工夫就能趕到那裡,然後將冰漿花握在手上。
可憐天下父母心,每個孩子都是自己父母的心頭肉,只要能救自己的孩子,就算讓當爹媽的去死他們也會立刻去死然後含笑九泉,這與社會地位無關,與貧富貴賤也無關,黃文啟雖然貴為銘劍宗藥王谷的谷主,地位超然,可在這種時候,別的身份都是虛的,他只是一個心憂自己女兒安危的父親!
僅此而已!
胖子轉頭,看了看剛剛泛起白光的地平線。
冰苔雪林這個地方十分的詭異,來了這麽多天就沒見過太陽升到頭頂正上方的時候,總是那麽斜斜的掛著,而且亮天的時間很短,只有平日裡的一半多點,剩下的時間就是漆黑一片,胖子上輩子活了一百七十年,經多見廣,一般性的常識都懂,也知道越往北白天越短的道理,可是卻沒想過到了極北地區之後白天居然會短暫得如此誇張,胖子一邊嚼著肉干一邊在心裡亂想,這要是繼續往北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情況?會不會是太陽剛一出來馬上就落下去了?或者永遠都黑天……特麽的,那日子還有的過?
正想著,忽然就聽黃文啟用一種非常非常驚喜和誇張的聲音說道:“胖子,你看!”
胖子往前看,只見白茫茫的開闊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最前方。那裡沒有茂密的樹林,沒有潔白而松軟的積雪,雖然也是一片白色,卻是那種光滑晶瑩的白色,在剛剛升起來的朝陽映照之下,反射出銀亮亮的光芒。
冰面!
是那條凍河!
胖子不嚼了,囫圇著吞下嘴裡的肉干。
黃文啟異常振奮,在冰苔雪林之中折騰這麽多日子,終於見到亮了!
盡全力催動腳下的飛劍,將速度拉升到了極點,黃文啟朝著凍河的方向直衝而去。
胖子也是緊緊跟隨,兩個人就這麽一前一後的到了凍河的河邊。
收住玄氣,落在岸邊。
沒有直接往渡河向前飛,喬泗駒的忠告言猶在耳,雖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衝到河對岸去,可是事關性命,也必須謹慎。
站在河邊,師徒二人舉目遠眺。
只見這條凍河很寬,足有百余米的寬度,也不知在這裡凍結多少個歲月了,無比的光滑而結實,而在河的對岸,遙遙望去似乎有些模糊,也不知道是起霧了還是有風刮起了殘雪,看不太清,但是隱約約的確是能看到有一片淡紫色在招搖晃動。
冰漿花!
黃文啟呼吸有些急促,一巴掌落在胖子的肩頭:“胖子,你看,那是冰漿花嗎?”
“應該……是吧!”
胖子自然也是看到了河對岸的那片紫色,也是比較興奮,可是現在……他更多的心思卻不在這裡,目光漸漸回收,落在那片如同鏡子一般光滑的河面上。
與河邊上積雪皚皚不同,這片寬闊的冰面上幾乎看不到任何一點雪沫子,與岸邊這雪景相比,仿佛是一把巨大的切刀將這條凍河與岸邊一切兩半,又授予了不同的寒景。
顯然,這樣的奇景是人力所不能及的。
風!
只有風才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而這種風……想一想之前喬泗駒說過的那番話,一股寒氣頓時從腳底躥到了胖子的頭頂心。
四哥說話沒有誇張,看來在這條凍河上面,果然是有一個詭異的風陣存在!
既然這樣的話,怎麽辦?
怎麽過去?
就這麽直挺挺的往前走嗎?那肯定是不行的!
必須想個更加安全的辦法才好!
而這一路上,對於這個有可能存在的風陣,黃文啟和胖子已經交談了好多次,詳細而充滿建設性的分享了彼此的意見。
直接用身體去探路肯定不行,屬於腦殘的行為,為了安全起見,最好能找個別的東西來探路,比如……野獸,或是玄獸什麽的,同樣都是血肉之軀,若真是肉身能夠引起那個可怖的風陣,那麽有那畜生先走,師徒兩人的安全系數也會提高很多,遠遠跟在後面。沒事兒……自然一切都好,一旦風陣驟起,師徒兩個距離較遠,也有足夠的反應時間,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脫離險境。
這些都是師徒兩個商量好的事情,不過,也有一些事情,他們兩個人的想法並不是那麽統一。
“胖子,你就在這兒等我吧,如果我死了,你就直接回去,把消息告訴你師兄們,讓他們去告訴掌門,至於你大師姐……唉,也不要再找冰漿花了,就算她病重而死,那也是她的命。”
“師父,你老人家好歹也是一把胡子的年紀了,怎麽說話一點不算數呢?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一個時辰之前你還不這麽說呢,怎麽現在又改了?弟子我冒昧的問一句,您老人家到底有譜沒譜?”
“放屁!沒大沒小的,有這麽跟師父說話的?”
胖子聳聳肩,不說話了,可他的目光很堅決,就一個意思,就算師父說出花來,自己也是非得跟著一起過河不可。
這一路之上,黃文啟就沒斷了跟胖子磨叨這事兒,不讓胖子過河,而是由他自己去獨自承擔風陣的危險。
可是,胖子不答應啊,嘴上說的是自己必須過去,必須親眼看到冰漿花才能放心,淡紫色透明的花很多,萬一師父你老眼昏花看錯了怎麽辦。豈不是白過去了?
而其實,他心裡卻是另有想法。
雖然胖子現在的實力還很低微,遠遠低於黃文啟,可是……胖子知道,師父黃文啟只是擅長武技和煉藥,卻不擅長陣法,而胖子自己……且不說杜家就是陣法傳家,算是祖傳的技術,就算只是論及一百七十多年來人生經歷中遇到的陣法,胖子的經驗也比黃文啟強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