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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熾(合集)》第98章 被稱作老板的男孩和三騎士(2)
  第98章 被稱作老板的男孩和三騎士(2)
  男人大約二十歲,不羈的金發透著藝術家的氣息,眉眼美得就像神話中那位因為迷戀自己在水中的影子投水而死的少年。女孩則是一身純藍色的長裙,肌膚素淨,神情高貴,身上散發著清淡的香味。

  這委實是一對“璧人”。雨夜寂寥,孤男寡女同車而行,本該說些能夠“觸碰心靈”的話,可從上車到現在他們連一句交談都沒有。因為女孩沒給唐璜機會,她始終目視前方,凜然不可侵犯。

  唐璜覺得有點棘手,這個漂亮的獵物好像很難搞定。

  這個女孩是他在某個豪門舞會上釣到的,那時他剛剛飲下一杯烈性酒,忽然看見這個女孩在大廳的角落裡看他,安靜得就像一棵樹生長在那裡。

  那是棵美好得讓你想要在樹蔭下流連、靠著它睡個午覺的樹。

  唐璜是個行動派,立刻起身,筆直地走到這個女孩面前,邀請她跳舞。之後的整場舞會他就隻跟這個女孩跳舞,他們的舞都跳得很好,簡直像是王子和公主。

  舞會上還有好些貴族女孩或者貴婦人被唐璜的美貌驚豔到,想跟他跳舞,但她們也不得不承認,當晚就只有這個女孩才配得上唐璜這位“神秘貴公子”。

  唐璜當然神秘,他孤身赴會,年輕貌美,博學多聞,風度翩翩,卻沒人知道他的名字。

  沒人知道就對了……作為一個賊,唐璜可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真名,以他犯下的案子,要是都被警察翻出來,終身監禁是免不了的,吊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他混跡於上流社會的各種晚宴和舞會,對外的身份是外省來翡冷翠發展的年輕藝術家,混吃混喝之余做點“生意”,當然是不能見光的生意。

  作為賊,唐璜是很隨性的,有什麽偷什麽,大到稀世寶石,小到珍貴古書,偶爾也偷偷心,貴族少女的心。

  就好比今天這個女孩,毫無疑問出身於某個貴族世家,社會經驗缺乏,憧憬著在舞場中遇到白馬王子。唐璜就是神丟在她面前的白馬王子,滿足她的一切幻想,她沒理由不上鉤。

  唐璜並不很好色,他搞定這些女孩,主要還是為錢。女孩們陷入情網之後,都會心甘情願地拿錢出來讚助唐璜的“藝術事業”。唐璜的藝術水準確實也還不錯,給情人們畫幅畫像是絕對沒問題的,不會露馬腳。

  等到把女孩們的私房錢花光了,唐璜先生就準備開溜了,他會先流露出想要去東方采風的意思,然後在某個夜晚留下纏綿悱惻的長信,戴著畫具消失在茫茫人海。

  休整個把月把錢花光之後,他就改頭換面地出現在另一些名媛面前。

  “從業”多年,唐璜先生從未露過馬腳,除了技術熟練外,也因為他從不對獵物動心。以唐璜的美貌,漂亮女孩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什麽稀缺資源。

  但面對今晚的獵物,唐璜有點心動,就試探性地邀請女孩去他的畫室坐坐。女孩是單身前來的,如果願意跟初次認識的男人前往畫室小坐,多半是動了情。

  “非常榮幸,那就坐我的馬車吧。”女孩輕盈地起身出門,搖曳的背影仿佛橡樹新生的枝條,讓人心中泛起陣陣漣漪。

  唐璜腦袋裡一空,疾步跟了上去,就這樣坐進了這駕馬車……感覺像是女孩釣到了他,而不是他釣到了女孩。

  “有話直說好麽?”唐璜開腔了。走了這一路他已經覺得情況不對了,這獵物委實太完美了,完美得像個誘餌。

  “我叫碧兒,碧兒·丹緹。”女孩淡淡地說,“仔細想想,唐璜少尉,你應該能想起我的名字。”

  唐璜隻愣了不到一秒鍾,臉上頓時變色,猛地坐直,就像觸電般。

  “你似乎想起來了。”

  唐璜歎了口氣,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恢復了花花公子的本色:“我說那種滿是庸脂俗粉的舞會上怎麽會有你這種嫵媚又冰冷的女孩呢,原來是老板親手調教過的女人。敢泡老板的女人,這下子我可要慘咯!”

  這回輪到碧兒的臉上變色了,潮紅一直蔓延到頸根:“我確實是西澤爾大人的人,但不是西澤爾大人的女人!”她盡量寒著聲音,咬牙切齒地說話,以免叫這個敗類給調戲了。

  “那有什麽區別?就像我是老板的男人一樣,你是老板的女人,我們是天生的一對!”弄清了對方的身份之後,唐璜的膽子就大了起來,湊上去輕輕地刮了刮碧兒的鼻子。

  “真不敢相信你這種人也曾是見習騎士!”碧兒恨恨地把他的手打開。

  “所謂騎士道,最核心的三條分別是捍衛神的威嚴,對敵人殘酷無情和愛護婦女兒童。我至少做到了後面兩條,而且對漂亮的女性加倍愛護!”唐璜露齒一笑,“老板什麽時候回來的?之前可一點消息都沒有。”

  “兩周之前,他想找你,但我查了熾天騎士團的名錄,才發現你早就被除名了。後來我們聽說有個混跡上流社會的賊,能讓女孩一見傾心,又隨時能狠下心腸跑路,西澤爾大人說那肯定是你。他命令我設法找到你。”

  “老板果然知道我的審美……所以他拋出了你這樣好吃的奶酪,我這個耗子就老老實實地來咬,然後被老鼠夾子夾住啦。”唐璜又歎了口氣。

  碧兒把一枚白色信封遞給他:“這是西澤爾大人讓我帶給你的,他說,想好了再去找他,去了就不能退出了。”

  唐璜默默地接過,若有所思。

  片刻之後他回過神來,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再度浮現。他靠近碧兒,忽然摟住她的纖腰:“這個問題我要想蠻久的,不如你跟我去畫室,我一邊給你畫幅肖像一邊想?”

  這次阻止他的是一支短柄大口徑的銅製火銃,頂著他的額頭。

  “下車。”碧兒寒著聲音說。

  “喂喂!你到底是老板的女侍長還是老板身邊的女騎士?怎麽還帶著槍?我才是老板身邊的騎士好嗎?你可以無視我的美貌但你不能連我的飯碗都搶啊!”唐璜哭喪著臉。

  “下車!”碧兒重複說道。

  於是在綿綿細雨之中,鬧市街頭,一輛黑色馬車的車門被打開,藍色裙裾飛舞,修長玉腿一彈,就將這個風度翩翩的年輕人踢下馬車,接著一把傘劈頭蓋臉地扔了下來。

  “喂!都是老板的人,難道不該把我送到個能叫到馬車的地方麽?這樣大家將來怎麽相處?”唐璜衝著遠去的馬車大喊。

  拉車的馬毫不停步,更別說有人回答他,女侍長對待外人的時候素來是這種冷漠的姿態,這便是坎特伯雷堡的態度。

  “唉!不跟你計較!誰叫我喜歡夠辣的姑娘呢?”唐璜歎了口氣,打開傘,理了理自己沾水的頭髮,看了一眼路牌,“既然離得不遠,正好去拜訪一下機械師,那家夥應該也是老板要召喚的人吧?”

  阿方索

  穿越又窄又長的小街,唐璜停在一個破舊的院落前,門上掛著招牌,招牌上寫著:“機械師阿方索,精修各類機械,三流的價格,一流的手藝。”

  這是間機械修理店,可看起來一點也不高端,它位於房租低廉的貧民區,也不見庭院裡有什麽大型修理設備。

  推開小屋的門,一股暖風襲來,讓在冷雨中漫步了許久的唐璜覺得舒服多了。他好幾年不在軍隊裡混了,心思都花在女孩身上,體能下降也蠻明顯的。

  屋子中央是台小型的高溫熔爐,暖風就是從熔爐的排氣孔裡泄出的,同時泄出的還有青藍色的火苗。這種顏色的火焰溫度超過1000攝氏度,它正在鍛造的絕非普通的鋼鐵甚至鐵合金,而是某種高階合金。

  這條街上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這間三流修理店中的機械師竟然能夠鍛造高階合金,那本該是軍隊的特權。

  小屋看起來雜亂無章,各種叫不出名字的設備環繞著熔爐,工具隨手擺放,但真正的高級機械師能看出來,這間屋子其實布置得井井有條。它的布局並不是為了好看或者整齊,而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提升效率。

  這間屋子本身就是一件複雜的機械。

  而這件機械的核心,則是被熔爐之光照亮的那個年輕人。他用透鏡從熔爐的火眼裡引了一束強光出來,就著那束光,他正聚精會神地研究著某個直徑不大的零件。

  唐璜沒打招呼。唐璜很清楚那家夥沉浸在機械的世界裡時完全是忘我的,你跟他打招呼他反而會大發雷霆。所以唐璜索性就等等他,順便搜搜他有沒有做什麽好玩的新東西出來。

  唐璜熟練地撥動密碼盤,牆上“砰”地裂開了一道縫隙,那是一扇暗門。貨品都藏在暗門後面,裝在簡易的木箱裡,木箱上用墨筆寫著數字。

  每個數字代表一位客戶,光顧這間店的客戶都是匿名的。

  打開第一個箱子,唐璜翻出了一支蜂巢式的黑色火銃,螺旋式上彈,每個槍管都帶六根膛線。這毫無疑問是件夠勁的武器,但不適合唐璜,唐璜擅長的武器是刺劍。

  第二個箱子裡的貨品看起來很像一件金屬義肢,但不是真正的義肢。它能把一個人的右手偽裝成義肢,而這件“義肢”裡藏滿了微縮武器,包括一柄小型槍和一柄一尺長的直劍。

  第三個箱子裡的貨品是一柄手杖劍,櫸木杖身裡藏著高碳鋼製造的劍刃,刃口部分用秘銀做了滲透處理,劍脊則用硬金加固。唐璜試了試覺得頗為稱手,準備不客氣地收下。

  “放下那東西,它很危險。”機械師雖然沒有回頭看,卻很清楚唐璜正揮舞那柄手杖劍,在逼仄的空間裡劃出曲折的銀光。

  “我當然知道它很危險!可我這樣有氣質的藝術家就該和危險同行啊!”唐璜瀟灑地收劍直立,“放心吧,我玩了多少年劍?它是很鋒利沒錯,可你以為我會被它割到手麽?這東西歸我啦,客戶那邊你再給他做一柄咯。”

  “我的意思是,它是一顆炸彈,大量的高純度紅水銀藏在它的柄裡。它的真實用途是炸死持劍者,而不是刺穿敵人的心臟。”機械師說。

  唐璜臉色驟變,覺得手中握著的是一條毒蛇的尾巴。他撒開手,任那柄危險的劍墜向地面,可他立刻就後悔了,他忽然想起劍柄裡灌滿了紅水銀!
  那是絕對的危險品!一顆小小的火星甚至一次劇烈的震蕩就可以引爆它,從而把這間修理店整個送上天去!

  唐璜驟然俯身,四肢如蛇一般彎曲,但力量感十足,動作極其準確,仿佛凌空捏住一隻正在飛行的蝴蝶的翅膀。那柄劍下墜的勢頭忽然減緩,接著轉為上升,勢頭就像羽毛般輕盈。旋轉卸力之後,唐璜讓它無聲地滑入手杖裡。

  整個過程也就不到兩秒鍾,但在那兩秒鍾裡,他展現了來自不同國家的好幾種格鬥術,包括劍術、柔術和擒拿。而這些格鬥術都源自某所秘密軍營——熾天騎士團的新兵訓練營。

  “我說阿方索,你瘋了麽?在家裡存著炸彈!如果不是我而是昆提良那個冒失鬼動了你的東西,現在我們已經下地獄了!”唐璜氣哼哼地走向機械師,“到底是什麽變態向你定這種東西?”

  “你難道沒有想過自己有沒有上天堂的機會?”機械師頭也不抬,“不是變態下的單,應該是某位軍隊的大人物,用於在戰敗的時候和敵人同歸於盡吧!”

  “除非神收受賄賂,不然恐怕不存在這種可能性!”唐璜一屁股坐在工作台旁的椅子裡,“我說你下次做這種危險品的時候能不能在箱子上留個記號?‘唐璜和昆提良不要亂動’什麽的。”

  “不會炸的。”機械師說,“那柄劍裡填滿了紅水銀是沒錯,但我用一種乾燥的海藻吸收了紅水銀,這會大大地增加它的穩定性。只有在你按動劍柄尾部的擊火錘時它才會爆炸,不過這個擊火錘,”機械師默默地將一枚黑色的零件放在唐璜面前,“我已經拆下來了。我這裡就你和昆提良兩個訪客,但你們都喜歡亂動東西。”

  “那你剛才鬼叫什麽?嚇我一跳!”

  “我並沒有鬼叫,我當時的語速跟現在一模一樣,是你自己忽然鬼叫起來,然後在那裡跳舞似的折騰了半天。”機械師繼續聚精會神地研究起手中那個零件。

  唐璜氣得歪眉斜眼,不過回想起來機械師說的都是對的,他當時就是輕描淡寫地說“它是一顆炸彈”,語調平緩得好像在問你吃沒吃晚飯。

  就著熔爐的火光可以看到,機械師有著一頭柔順的白色直發,膚色素白,面容清秀,戴著一副銀色邊框的眼鏡,作為機械師委實是太文氣了,初次見面的人往往會誤以為他是某個神學院的見習修士。

  但唐璜很清楚他這位修士般的朋友能做出多恐怖的東西來。機械師阿方索,他在這間貧民區的小店裡為人修理壞掉的鍾表和小玩意兒,可他真正擅長的是搗鼓重型戰爭器械。

  在同屆的見習騎士中,他被公認是最危險的。

  他和唐璜是同時被軍隊除名的,但唐璜可以隨便晃悠,他卻必須每星期去軍部報告一次。軍部禁止這位曾經的見習騎士觸碰高階合金和紅水銀,有了這些東西阿方索完全有能力做出一門無後坐力的直射炮來,架在某教堂的鍾樓上對著教廷區做炮火覆蓋。

  私下裡阿方索依然接單製作武器,但他從不與客戶見面。客戶的需求由中間人傳達,阿方索隻負責製作。

  靠著這份手藝阿方索的收入是他們這群朋友裡最高的,但他的錢包好像有個窟窿似的,賺來的錢很快就花完了。誰也不知道阿方索把錢花在什麽地方了,他住在這種破落的小院子裡,活得清心寡欲。

  但這家夥也有另外一面,某次唐璜在賭場裡輸得幾乎要把褲子脫下來的時候,阿方索忽然出現,接替他連賭了三個小時。他下注的風格極其凶狠,可臉上永遠不帶一絲表情,就這樣橫掃整個桌面。

  三個小時後,他從贏來的錢裡取回了自己和唐璜的賭本,將剩下的籌碼分贈給圍觀的人,淡淡地說:“賭博是神所不能容忍的惡習。”然後起身出門,踏雪而去。

  唐璜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這座城市裡最帥的男人,但阿方索毫無疑問是最酷的。

  “今晚你不是出去狩獵了麽,怎麽來我這裡串門了,沒找到獵物?”阿方索問。

  阿方索總是很有古意地把唐璜的“工作”稱為“狩獵”,好像唐璜不是每日混跡女人堆的花花公子,而是那種堅忍卓越背著長弓追逐獵物的猛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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