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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熾(合集)》第38章 故人(1)
  第38章 故人(1)
  達斯蒙德直奔最前端的車廂,那是貝隆根本不曾打開的。他用哆嗦的手旋轉鑰匙尾端,把它變成八角星形,然後插入齒孔,奮力地轉動著。

  車廂內部傳來了“嗒嗒”的微聲,機械鎖運轉起來,沉重的實心機械門裂開一道縫隙,冰寒的氣體噴射而出,呈現出詭異的幽藍色,達斯蒙德覺得自己仿佛被浸泡在冰水中。對車廂裡的東西的渴望壓過了恐懼,他不避不讓,死死地盯著正緩緩洞開的鋼鐵大門。

  可事與願違,門只打開了不到一隻手掌的寬度,機械好像就卡住了,聲音刺耳。蒸汽機還在努力想要帶動那扇門,可再怎麽動也就是那麽一道手掌寬的縫隙,小孩都擠不進去。

  “見鬼!”達斯蒙德憤怒地踢在門上,“這又是怎麽回事?龍德施泰特?這是你跟我們玩的什麽小遊戲麽?”

  “我不清楚,我並不懂機械原理。”龍德施泰特嘴裡跟達斯蒙德說話,卻目不轉睛地看著棺中的女孩,“可能是撞擊導致的問題,與其花時間跟我爭吵,不如趕快找人修理。”

  隨著瓔珞的血進入蒂蘭的身體,蒂蘭那蒼白如紙的皮膚下立刻泛起了淡淡的嫣紅,達斯蒙德並非值得信賴的合作夥伴,但看起來他確實擁有一名貨真價實的魔女。

  看著蒂蘭如春樹發芽般恢復生機。龍德施泰特那張蒼白的臉上流露出僅屬於少年的深情。任誰看到這一幕都能感覺到龍德施泰特是那麽在意那個女孩,為了這個女孩他仇恨著奉他為英雄的教皇國,不惜為了她而叛國,似乎她是他黑暗世界裡唯一的明燈。

  “混蛋,我警告你別跟我玩花樣!”達斯蒙德像頭髮怒的鬥牛那樣衝了過來。

  他當然不敢對身穿熾天使甲胄的龍德施泰特做什麽,他是想拉下黃銅泵機的電閘,中斷血液交換的進程。但他的手腕被金屬的大手抓住了,那力量之大,令他根本無力反抗。

  “我殺了教皇。”龍德施泰特低聲說。

  “你說什麽?”達斯蒙德忽然流露出驚恐的表情,“我沒叫你殺教皇!我隻說要這列火車!你發什麽瘋?你殺了教皇我們就永遠都是異端審判局的獵殺對象!他們會追殺我們到世界盡頭!”

  “搶劫這列火車是你的委托,殺死教皇是另一個人的委托,這兩者不衝突,也沒關系。”龍德施泰特冷冷地說,“這對你也沒什麽影響,只要沾上熾天使,你就會被追殺到世界盡頭,這個世界上再沒人能許諾保你安全,你將終身逃亡,再也沒有停止之日。我告訴你我殺了教皇,是讓你明白我來到這裡之前已經無路可退,我必然已經被宣布為叛國者,即使我脫下這身甲胄投降,我也無法擺脫酷刑而死的命運。所以,在眼下這一刻,你和我的利益是一致的,我沒有跟你玩什麽花樣,抓緊時間,我們還來得及從這裡逃走。”

  “你你……你說什麽?”達斯蒙德結巴起來。

  “我說我用一支名叫Longinus的槍打穿了教皇的座駕,教皇已經被紅水銀炸死了。”龍德施泰特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

  達斯蒙德呆呆地看著這個寒冷的大男孩,腦中一陣陣眩暈。

  直到剛才他還以為這件事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中,他得到了裝運最高等級甲胄的秘密列車,他手中控制著近千名人質,這些人質的父親都是高官名爵,教皇國對他投鼠忌器,這一戰他將成為全世界暴徒的偶像,進一步他可以成為撒旦教團的高級領袖,退一步他可以售賣這些神秘的武裝給那些渴求它的大人物,他便是這種算計得很精密的投機分子,對一切都不忠誠,隻對自己負責。可他萬萬沒有料想到他的盟友卻是個瘋子,Longinus那劃破黑夜的一槍把他們的命運釘死在命運的十字架上,全世界的彌賽亞聖教信徒都會要求教廷血債血償,事到如今,他們半步也退不回去了。

  他被這個瘋子般的聖殿騎士捆上了叛國的戰車。

  龍德施泰特松開了手,達斯蒙德退後幾步。他忽然轉身,狂奔著來到師生們面前。他那毒蛇般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學生們不知道他要幹什麽,都驚恐地往後縮。最害怕的是那些漂亮的女孩和女老師,被這麽個邪魅又殘暴的男人盯著,她們隻想到自己的貞潔。

  但達斯蒙德的目光並未停留在女性們身上,他著重看的是上了年紀的男性。

  “這是一間機械學院,機械師這種東西有的是不是麽?你們中應該有人能打開那扇門!”他抽出火銃揮舞,“站出來,打開那扇門,你就可以離開!”原來他是想到要從人質中找一名機械師幫他維修那扇機械門。

  所有人都看向了羅曼校長,如果說這間學院裡還有誰能解開密涅瓦機關設計的機械,那只能是羅曼校長了吧,他可是世界知名的機械學大師。

  羅曼校長深吸一口氣,整了整衣領,強撐著站了起來。這種時候,無論是作為機械學大師還是作為教育家,他都是那個應該站出來的人。如果沒有人站出來,以達斯蒙德的殘暴,他們只怕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人們略略松了口氣,開始相互用眼神交流著。達斯蒙德帶來的人不少,但要看管近千名老師和學生並不容易,學院裡頗有幾位優秀的體育老師,他們都有些劍術基礎,拜倫少爺也偷偷地看向壁爐,他是在看那件翻木炭用的鋒利鐵叉,也許能當作劍來用。

  “別亂動!別亂動!他們拿的可是連射銃!火力頂得上十幾支軍用火銃!我們何苦跟暴徒玩命呢?”破喉嚨神情緊張地擺手,“放心吧!十字禁衛軍就在附近,這幫人可是搶了十字禁衛軍的軍火,十字禁衛軍絕不會放過他們的。”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燃起的火焰又都熄滅了。破喉嚨說得沒錯,解決異端是軍人的事情,不用他們去冒險,他們中絕大部分人都生在貴族之家,容貌出眾家境優渥,就像達斯蒙德說的,注定是過幸福生活的人,他們的命太值錢了,不適合拿來賭。

  西澤爾悄悄地拉過帷幕,把阿黛爾藏在了後面。

  他遠遠地看著那位年輕的騎士王,非常警覺,龍德施泰特似乎意識到學生群中有人在看他,冷冷地掃視過來,西澤爾立刻低下了頭,躲過了對方的目光。

  羅曼校長圍繞著列車轉圈,近距離才能體會到世界之蟒號的驚人之處。這是一列怪獸級的火車,車廂高度是正常車廂的兩倍,長度同樣是兩倍,普通車廂是金屬框架外面蒙著鐵皮,它的車廂卻像是整個用黑鐵鑄造的。蒸汽機還在繼續為它提供能量,蒸汽四散,細微的電火花在跳閃。

  他貼在車門上仔細地聽了很久,神情頗為猶豫。他年事已高,很多年不親自動手了,可達斯蒙德的槍就指在他的後腦上,若不盡快動手,結果可想而知。

  好在門畢竟開了一道手掌寬的縫,校長脫下外套,挽起襯衫的袖子,把整個手臂從門縫裡伸了進去,憑手感揣摩這扇機械門的工作模式。那些精密的齒輪、強韌的彈簧和奇妙的傳動方式……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單是琢磨那精妙的機械結構就是一種享受了。

  校長心中一喜,感覺自己摸到了一處類似陀螺儀的設計,他聽聲音猜測這扇機械門是由一具陀螺儀控制的,而這個陀螺儀就安裝在門背後。他從工具箱中選擇了一把精巧的扳手,摸索著調節門背後的陀螺儀。

  這個操作果然見效,機械門仍在一開一合,但門縫逐步地加大。羅曼校長心裡略略松了一口氣,手上的動作更快了。但當他把陀螺儀調整到某個特殊位置的時候,已經打開了半米的機械門忽然再度合攏!
  這扇鋼製閘門的邊緣帶著凸凹的齒狀結構,在蒸汽機的推動下便如凶獸的嘴,羅曼校長根本來不及將胳膊拿出,胳膊被鉗斷的聲音只是乾脆的一聲“哢”。機械門還是一開一合,門縫再度縮小到一個手掌的寬度,斷臂的老人在地上翻滾,鮮血濺了達斯蒙德一臉。

  “廢物!”達斯蒙德甩手一槍將校長的心臟打碎。

  他神色猙獰地返回人質的面前,冒著硝煙的槍口掃過人群:“校長先生讓我很失望!不過也好,這樣我們就空出一個逃生的名額!打開那扇門的人,我會讓他安全地離開教堂,有哪位優秀的機械師先生主動報名呢?”

  無人應答,每雙眼睛裡都寫滿了恐懼,女性們拚命地壓抑著不敢哭出來。羅曼校長的結果大家都看見了,羅曼校長無疑是這間學院裡最優秀的機械師,他打不開的門誰能打開?誰站起來,誰就先死。

  達斯蒙德焦躁地東看西看,就在他的耐心要用盡的時候,他看到了安妮,明豔的安妮。

  安妮原本就是那種走到哪裡都引人注目的女孩,今夜她還穿上了那件蟬翼紗的輕裙,纖腰不盈一握。她坐在法比奧少爺身邊,被假面騎士兄弟會的男生們圍繞著,像個公主。

  “這位親愛的小姐。”達斯蒙德向著安妮伸出手來,臉上笑意濃濃,一瞬間他又恢復成了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他的槍口直到現在還在滴血,可安妮不敢拒絕,她的手被達斯蒙德抓住的時候,驚恐得快要哭出來了。

  “真是叫人心動的女孩啊,看這金子般的頭髮,象牙般的皮膚和天鵝般的脖頸。”達斯蒙德彎腰去親吻安妮的手,“我猜這間學院裡一定有很多男人想要一親你的芳澤吧?”

  他輕輕地撫摸著安妮的臉,極盡柔情,卻忽然一把捏住她的面頰。安妮下意識地張開嘴,達斯蒙德立刻把火銃塞進了她嘴裡。

  他狠狠地摟著安妮的腰,強迫她緊貼在自己身上,放聲咆哮:“哪個想玩她的男人就快點給我站出來!要是我的話可不忍心讓這麽可愛的女孩受折磨!那些不想玩她的男人也該站出來展現一下貴族風度吧?還是你們想先看看貨再做決定?”

  他拔出腰間的匕首,沿著安妮的胸口往下割,湖藍色的絲綢裂開了,蟬翼紗的輕裙也裂開了,女孩素白的肌膚上一道驚心動魄的血痕,安妮在大哭達斯蒙德在大笑,膽小的人緊緊地捂著耳朵閉上眼睛,不敢看也不敢聽。

  “混蛋!放開她!”法比奧少爺再也忍不住了。

  “原來是英俊的法比奧少爺,看起來你能幫我打開列車車廂咯?”達斯蒙德冷眼看著法比奧。

  “連羅曼校長都打不開的車廂,我們這裡沒人能打開!你就算對著我們的腦袋開槍我們也打不開!”法比奧怒吼,“放開她……我求你放開她!”

  他滿腔怒火,如果此刻手邊有一柄劍他大概會忍不住拔出來對準達斯蒙德的咽喉。可他必須忍住怒氣,他心愛的女孩在對方手裡,為了安妮他必須低聲下氣。

  “親愛的小姐……我不得不說,您選擇男友的品位差了一點,他什麽用都沒有啊。”達斯蒙德撫摸著安妮的嘴唇,緩緩搖頭。

  他猛地甩手,沉重的槍柄敲打在法比奧的臉上,那槍柄是包裹著純銀的烏木,用來錘擊的時候極其有力,鮮血連帶著幾顆牙齒噴出法比奧的嘴,達斯蒙德抬腿把法比奧踢回人堆。

  “下一個人可就沒有這樣的禮遇了!”達斯蒙德繼續嘶吼,“看好了,我手裡的不是你們的校花麽?不是你們朝思暮想的女孩麽?我們尊貴的公爵之子法比奧可是愛她愛得死去活來呢!你們誰能打開車廂的門,她就歸你了,你可以帶著她離開這裡!如果沒有人想救我們親愛的安妮小姐,那我就換一位校花來試試,看看哪位校花被大家真心愛慕著!”教皇已死這件事如同一張催命的符咒貼在他的背後,把他所有的凶狠都壓榨出來了。

  他一腳踢在安妮的膕窩上,強迫她跪在滿地碎石的地面上,尖銳的石碴刺入安妮的膝蓋,圓潤的膝蓋上立刻鮮血淋漓。安妮滿臉是淚,但槍管再度捅進她嘴裡,濃重的硝煙味一直衝進肺裡,強行止住了她的哭聲。

  達斯蒙德拖著安妮在人們面前往返行走,把她嬌嫩的膝蓋磨得鮮血淋漓,安妮的嗚咽聲聽得令人心碎,可誰也不敢說話。那些曾經愛慕過安妮、對她表白、發誓會為了她對抗全世界的男孩都在達斯蒙德凶惡的眼神下退縮了,他們不是不在意安妮,但世界上有幾個女孩你會為她真的把命賭上呢?
  至於學院裡的其他漂亮女孩,露露、蘇姍和沙亞娜都害怕地以手蒙面,這時候美貌再也不是她們引以為豪的資本了。如果折磨安妮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達斯蒙德大概就會轉而折磨她們了。

  安妮已經哭不動了,她的長發低垂,眼神如將死的鳥兒。

  “放開安妮,我來試試。”帷幕邊,消瘦的男孩站起身來。

  他根本沒有等待達斯蒙德的回答,從另一個女孩肩上抓下一床毛毯,走上前去包裹在安妮身上。達斯蒙德一愣神的工夫那男孩已經把安妮從他手中接走了,男孩橫抱起安妮返回人群,把她放在法比奧身邊,再回到達斯蒙德面前。

  “這不是我們那位懂機械的……你叫什麽名字來著?”達斯蒙德上下打量西澤爾。

  他對這間學院的情況不甚了解,西澤爾在他面前就露過兩面,一次是在測試場上,一次是在學院餐廳,兩次都給達斯蒙德留下了印象,但達斯蒙德還是不知道西澤爾的名字。此刻他忽然想起這個男孩在學院裡負責維護機械設備,還能擺弄機動甲胄,也許是個可用的人。

  “可別浪費我的時間,我的耐心有限!”達斯蒙德把沾血的槍口頂在西澤爾眉心。

  “好。”西澤爾轉身走向了列車。

  他和龍德施泰特擦肩而過的時候,故意把頭扭向了另一邊,兩個人沒有照面。

  “我需要一台礦石燈。”西澤爾說。

  達斯蒙德有些驚訝,西澤爾似乎非常確定他們帶了礦石燈。礦石燈是一種手持式的照明工具,在幽深的礦井裡,礦工們就靠那東西尋找紅水銀的礦脈。

  “你怎麽知道我們帶了礦石燈?”達斯蒙德問。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你們早有準備,既然在黑夜裡行動,那一定得帶光源,在這種暴風雨的天氣裡,蠟燭和火把都不好用,只有礦石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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