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康拉得.米勒
  同月最大的支出是買了兩匹馬和一輛四輪馬車，因為郊區的玫瑰莊園坐馬車也要一個小時才能到達。

  這樣平時租馬車過去，就不上算了。

  兩匹馬都是艾倫卡特挑選的，馬車也是這幾年倫敦的流行款式。馬是純白色的，馬車也是純白色的，不過有鑲嵌金飾，這也很符合卡特家的人設，暴發戶嘛。

  加起來花了三百五十英鎊，連價格都沒還——因為紳士買東西是不還價的。

  所以說體面的代價是很大的。

  玫瑰莊園的存酒當然不會留下，不過也留下了幾桶作為給新主人的禮物，這麽看查理二世這個人還不錯。貴族莊園的葡萄酒，市面上是買不到的，有錢都買不到，因為都消費到了貴族和富商的酒會上。

  而且雖然前主人查理二世在莊園的管理者帶走了這裡的成年牛羊，但是小牛小羊都還是留下了。這些東西也不是白留下的，要求是不能無故解雇這裡的農夫和管事。

  整個莊園，一百戶人家，相當於一個小村莊。安迪也需要這些人種地畜牧釀酒。

  唯一的好消息是，家裡雖然雇了馬夫養馬，但是沒有雇傭馬車夫——這不是有艾倫卡特先生嗎，艾倫卡特先生表示，自己就能熟練的駕駛馬車，根本沒必要雇人。

  這要是有個管家，早把艾倫卡特先生勸住了，可惜家裡沒有管家。

  管家這種生物，基本都是世世代代給一家主人服務的，也就是說，主人的孩子還是主人，管家的孩子還是管家。在英國，管家也算是高收入階層。

  進入三月，三月一日這一天，安迪的女仆艾爾莎在安迪出了實驗室之後，說道：“老爺吩咐過了，下午有客人要來。午餐後換好衣服，就不要出門了。”

  安迪問道：“什麽客人？”

  艾爾莎：“是鄰居。我們右邊那家。”

  安迪：“什麽來頭，知道嗎？”

  艾爾莎：“我和他家的女仆見過面，聽說他家主人是航海家船長。”

  “知道了。”

  安迪知道這個街區的住戶，都是有錢人，不然也租不起每年上百英鎊的房子住。以船長的收入，還是能住的起的。

  不過英國的航海家什麽的，那不就是海盜的代名詞嘛。其實現在英國的海軍也會客串海盜的。

  在這個地理大發現的時代，地盤小人口少的荷蘭和葡萄牙更注重維持良好的貿易關系。而英國人和西班牙人是能搶就搶，搶不來再說貿易的事情。

  在西班牙人和英國人看來，只有對手能維持不被他們攻陷的軍事力量，才有貿易的可能性。

  就在幾十年前，西班牙海軍力量達到鼎盛的時候，就和明朝海軍在明朝海軍的海域附近大戰數次，雙方均有損失，但是最後還是西班牙人敗退了。

  後來西班牙的菲律賓總督為了打消國內那些王公貴族不實際的念頭給西班牙國王寫信說：如果明朝的皇帝願意，他可以將海船一艘連接一艘的從廣州灣連接到馬尼拉。

  中午吃飯的時候，艾倫卡特先生的話明顯多了一些，說道：“今天見過鄰居米勒先生的管家了。他家和這裡的情況差不多，仆人都是女多男少。因為米勒先生要常年出海。也是看中這裡良好的治安環境，才來這裡安家的。

  本來我們剛搬過來的時候，米勒先生是在家的，不過那時候米勒先生已經準備出海了。大部分時間都在船上和碼頭上準備出海的貨物，上個星期米勒先生剛回家。聽說我們家還在這裡住，這才讓管家準備名帖過來拜訪。”

  下午一點半之前，女仆們又將餐廳收拾了一遍，全家人坐在這裡靜等客人們到來。

  米勒先生是帶著家人一起過來的，到了門口經過女仆的通傳，艾倫卡特先生帶著全家迎接出去，然後兩家人回來坐在餐廳喝下午茶。

  英國和歐洲的茶葉都是來自於遠東的外銷茶，或許叫做茶磚更合適一些——茶磚的優勢是能夠長期保持。

  使用茶磚每次喝茶之前，都要從茶磚上切下一塊來粉碎，然後用熱水泡茶喝。

  兩家人裡面，只有安迪知道，大家現在喝的茶磚是普洱。不過對英國乃至歐洲的上層社會來說，茶葉的主要功能是幫助消化肉食。

  在茶葉在歐洲流行之前，歐洲人是從遠東進口大黃來消化肉食的。現在歐洲人也培育出了能吃的大黃品種。

  米勒，全名康德拉米勒。年級在四十歲上下，米勒夫人要稍稍年輕一些，這一次米勒家帶著四個孩子來的，分別是兩個女兒和兩個兒子，年級從十六歲到十歲不等。

  兩家人都是穿戴整齊，米勒家一起來到的還有兩個女仆。和安迪家的女仆一樣，站在主人家後面。

  問候之後，康德拉米勒先生送出帶來的禮物，是新大陸的特產之一，可可豆。說實話，安迪還是挺喜歡吃這個的。而且可可豆也是一種煉金藥劑的原料。在倫敦的價格也不便宜。

  幾句開場白問候了倫敦該死的天氣之後，大家就開始聽康德拉米勒先生講出海的故事。

  “我知道有很多小說詩歌都描寫出海有多麽多麽浪漫，要我說的話，出海一點都不浪漫。從我二十二年前以見習水手的身份開始出海，每次出海，是每次出海，我都會有同伴死去。奪取他們生命的也許是風暴、也許是疾病，但是更多的時候還是人類。”

  “康德拉先生，你們的船是去非洲後，才去新大陸的嘛。”

  “你說的是奴隸貿易吧，這一行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要有足夠的軍事力量，才能在非洲建立捕奴據點。一般情況，西班牙人做三角貿易多一些。現在法國人也開始做了。那些捕奴船後台都有軍方勢力，甚至是海軍本身就在做。我們只是一般的遠洋商船，買賣倫敦的貨物和新大陸的特產。”

  “康德拉先生，新大陸那裡海盜真的很多嘛？”

  “沒有一次不遇到海盜的，可是我們也不笨，每次都是組成大船隊才出發。海盜們除非集結起來，不然對大船隊是沒什麽辦法的。在海上，海盜襲擊的大部分是落單的船隻。大部分時候，大家不會落單，不過也有意外，例如遇到暴風雨。這是難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