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往事知多少，回首滿目皆荒涼
  “多大了傻丫頭，怎麽還哭上了！”

  沈飛鴻輕輕揉了揉沈念雪的腦袋，正如小時候那般。

  “我……應該多回來看看你……”

  沈念雪縱使心中有再多的抱歉，可心中想的卻難以用言語完整地表達而出。

  不過有這句話已經夠了，沈飛鴻也能明白自己的女兒想表達什麽。

  沈念雪緩緩退開後又問道：“念青，他……回來過嗎？”

  提起沈念青，沈飛鴻臉上的悲楚愈發掩飾不住，這些年沈念雪都沒有回來，對於那段時間沈家的風風雨雨自然是毫不知情。

  於是沈飛鴻將前些年沈念青和沈家的恩怨一一講述而出，包括沈家在背後對沈念青做出的那些陰險卑鄙之事。

  “家族怎麽能用這樣的手段！這不是卸磨殺驢嗎！”沈念雪聽到自己弟弟竟然遭受過沈家如此的卑鄙手段，那被掩蓋已久的護短之心再度浮出水面。

  可沈飛鴻卻是一笑，道：“你覺得家族真的能在念青的身上討到好處嗎？你太小看念青成長的速度了，沈家現在最後悔的事情，恐怕就是招惹到念青身上。”

  “那段時間，家族聽聞念青發明出一種可以淬煉肉體強度的藥液，隨後便派人去偷，想要偷偷分析出藥液的配方，隨後沈家的商會便造勢，接過哪曾想到，那偷來的東西哪裡是什麽藥液！”

  沈念雪好奇問道：“那是什麽？”

  沈飛鴻道：“偷出來的藥液喝下後，要麽欲火焚身，要麽上吐下瀉！這樣的藥液未經檢驗就賣到顧客的手裡，商會千百年的信譽毀於一旦！自此開始，沈家一蹶不振！其他三大家族趁勢而上，沈家如今已經不再是一線家族之列。”

  “這……這才幾年的時間，沈家就算商會衰敗，也不可能跌落到二線家族的行列才是！”沈念雪驚呼一聲，沒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心中不免驚奇。

  沈飛鴻眼中竟然多了些自豪，頗有些解氣道：“這還不是沈家真正衰敗的原因，真正的原因還要從三個女人說起。”

  沈念雪繼續問道：“女人？還是三個！”

  沈飛鴻歎了一口氣道：“沒錯，就是這三個女人，而且其中兩個你也熟悉，第一就是天陽城第一丹藥師秋嫦舞！第二就是聽月閣的琴女燕玲瓏，還有一個女人叫做顧曉，就是這三個女人生生將沈家打入二線家族。”

  “沈家與她們應該無冤無仇，這……”

  沈飛鴻笑道：“你怕是小看你的弟弟了，這還要從三年前劍神雪山的那場浩劫說起，那場浩劫之後，你弟弟就再也沒有音信，我也嘗試過去打探你弟弟的消息，可始終沒有半點方法。話說你弟弟失蹤後，那三個女人便將怒火撒到了沈家的頭上，是不是都要來踩一腳。”

  “這……”

  沈飛鴻又道：“她們已經留情了，若不是秋嫦舞阻攔，恐怕燕玲瓏和顧曉兩人都要把沈家給一手揚灰咯！”

  “等等！你說念青他失蹤了！”沈念雪這才從方才的話中領悟過來。

  沈飛鴻的笑容再度隱沒，悵然道：“沒錯，那場浩劫中大妖肆虐，你弟弟運氣不好……唉，若是他還在，他就是這青雲郡的龍鳳之首啊！”

  “他的住所還在嗎？”

  “還在。”

  沈念雪轉身推開院門，消失在大雪之中。

  ……

  慌慌張張之中，她直接破門而入，雜草已經漫過了石桌，若不是善良的大雪掩蓋住了塵土，恐怕這裡要比現在破舊百倍。

  陣陣冷風吹過，房屋的窗戶撞得當當作響，大門也嘎吱嘎吱地來回晃動。

  透過縫隙望進屋內，裡面一片昏暗，恍若已經熄滅的燈。

  沈念雪穿過凌亂的雜草，那雪水都已經染濕了長袍，當她觸及到大門之時，無數的記憶從腦海中湧出。

  眼淚瞬間滑落而下，她推門而入，一股破敗的濕氣迎面襲來。

  她在房間內開始四處摸尋，似乎想要找一些東西，一些可以代表沈念青的東西。

  可是任憑她翻來覆去，也沒有半個具有代表性的東西。

  到了此時她才能夠面對自己真實的情感，以往的她一直都認為自己對於沈念青是姐弟之間的情感，可到了現在，一想到她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沈念青在自己面前微笑的樣子，自己甚至沒有當面說一句告別的話，
  她的心就恍若被萬把小刀狠狠地刺著。

  她摸到了書架處，上面擺放的都是一些關於藥材的書籍，應該說整個書架都是關於藥材之類的書籍。

  可當她抽出一本書的時候，一卷畫卻突然從書架上滑落了下來。

  她低下身去撿，可那畫卻自然展開。

  畫上是一個女人，女人穿著淡藍色的長紗裙，她的眼神雖是帶著一絲淡漠，可臉上卻有著一絲可以壓製的笑容。

  太熟悉了……實在是太熟悉了！

  她如同護著寶貝一般搶起地上的畫卷，死死抱在懷中，似乎生怕有什麽人搶了去。

  可抱著，淚卻落了下來。

  腦海中記憶的畫面此刻卻鋒利如刀。

  她多麽希望畫中的人不是她，她同時又慶幸這裡還有一副畫。

  沈念雪抱著懷中的畫卷，此刻在她的心中卻恍若抱著沈念青，她泣訴道：“對不起，念青，我一定讓你很失望對吧……”

  到了現在，她才明白，世上所有人都推崇的武道，並不是唯一的追求。

  她多麽希望當時的自己留了下來，然後在他的耳旁輕輕說一句，我一直陪著你。

  若是真能重新來過，就算沒有武者這般擁有數百年甚至是千年的壽命，哪怕如同凡人一般，只有幾十年的光陰，那也已經足夠了。

  可如今，也只剩下悔恨，

  沈念雪將畫放進懷中，用衣裘緊緊裹著，喃喃道：“我知道我已經配不上這一副畫了，念青，原諒我的自私……”

  沈念雪再度消失在風雪之中……

  到後來，她才知道當初的她錯得多麽徹底。

  ……

  這日，在風雪之中，沈念青和瀟兒共坐著一匹烈焰馬，陣陣飛雪從眼前掠過，寒風吹在臉上雖然有些刺骨，可兩人卻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可沒有想到，原本意料中的秋風鎮沒有出現，反而出現了寬廣壯闊的城牆，最上方甚至還立著“秋風鎮”三個飛舞潑墨的大字。

  城門一共開著三個大門，大門寬十米，盡管如此，前來審核的馬車隊以及修士也如同長龍。

  長隊整然有序，沒有一個人越規矩，都乖乖等候檢查。

  “請出示出入證。”守衛軍看了一下牌子，點頭道，“原來是海天商會的朋友，請進！歡迎來到秋風鎮！”

  商會的馬夫也一扶手，搖著車隊而進。

  見此盛狀，瀟兒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這裡真的是秋風鎮嗎？”

  沈念青微微笑著，心中又是欣喜又是自責。

  長隊如龍，可守衛軍的審查速度極快，很快就要輪到沈念青。

  不過事情有些不如意，有人和守衛軍發生了矛盾。

  “對不住，沒有出入證，一律不得入內！”為首的守衛軍統領伸出手道。

  被攔著的是一個穿著紫色華服的男子，頓時扯著喉嚨道：“本少今日只是忘了帶出入證而已！趕快讓我進去！”

  守衛軍統領的語氣都未有絲毫變化，道：“秋大師說過，沒有出入證一律不得入內，若是敢再違抗，我們不介意把你轟出去！”

  原本語氣溫和的統領突然一變，六重天修為的氣勢瞬間蕩開！

  統領再度一瞪眼，道：“還不快滾！”

  聽到秋大師三個字，男子囂張的模樣漸漸收斂了一些，頓時結結巴巴道：“什麽！你敢叫我滾！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然敢讓我滾啊！你以為我不敢嗎？滾？滾就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