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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故》第六十七章 陳闕戰北鱗
  陳闕震驚地說:“你竟然是莽林中的異獸?”

  “沒錯!”北鱗肯定道。

  “怎麽會這樣!”陳闕被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按照常理來說,這是不可能的,自己拜入神宗門下這麽久,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北鱗用一種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沒想到吧……我在神宗數萬年,論資歷,我比你還來得早,你說,我是不是神宗的人呢?”

  “你想怎麽樣?”陳闕試探性地問。

  “我想怎麽樣?”北鱗的語氣當中充滿了憎恨和厭惡,“我想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因果報應,你可不要說你未曾獵殺過莽林中的任何一頭異獸,你們以莽林作為神宗初試,因此,每一位拜入師門的弟子手上,都沾有莽林異獸的血,正是因為你們,我整日都過著擔驚受怕的生活,不曾有過一天的安寧。”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陳闕打斷他的話說,“你們終究是異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異族,落得這個下場都是你們咎由自取,我們神宗從不濫殺無辜,若是你們異族安分守己,會落得那樣的下場嗎?”

  陳闕的話一下子就激怒了北鱗,只見北鱗紅著眼睛,發出粗重的鼻息,大叫著伸出一隻手,張開五指,上面聚滿了妖力,猛地朝陳闕的頭打去,就在此時,陳闕也伸出一隻手,接下他這一章,北鱗用了很大的力氣,況且還夾雜著妖杞囊的妖力,陳闕要接下這一掌,自然要費些功夫,現在兩人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沒過多久,陳闕的表情已經擰作了一團,咬牙切齒,一口一個字地說:“你……是……妖……族。”

  北鱗不屑地冷笑道:“哼,竟然被你看出來了,既然這樣,那我更不能放過你,你就把屍首留在這裡吧!”說著,另一隻手上也聚滿了妖力,打向了陳闕,陳闕沒有辦法,只能咬著牙堅持接下他的攻擊,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再過個一時半會兒,自己一定會支撐不住。

  於是,陳闕順勢躺了下來,因為北鱗過度用力的緣故,他的身子也一不留神兒地往前傾,就在這時,於七突然用腳踢向他的腹部,毫不留情,猛地一蹬,北鱗就這樣被踹了出去,陳闕也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二人一同起身,北鱗道了句:“可惡!”

  隨後,二人二話不說就打得不可開交,陳闕一記橫掃腿,北鱗順勢向後稍稍彎腰,再猛地向前打出一掌,陳闕側過身子躲閃,一把抓住他攻過來的手臂,用犀利的目光看著他,北鱗想要用另一隻手撓他的臉,但卻又被陳闕一把抓了住,北鱗用力地向前,陳闕被逼得步步後退,直到他將腳一橫,才勉強抵住,差點就要掉到湖泊裡,現在離湖泊不到半毫的距離,若是刺骨魚王此時出現,那自己必死無疑。

  陳闕將手向外一甩,連著他的手一起甩開,不再糾纏在一起,隨後,又將內力凝聚到手上,朝著北鱗的胸脯打去,但是北鱗偏偏不讓他如願,突然趴下了身子,雙手觸地,腳擦著地面也來了一記橫掃腿,陳闕見勢不妙,反應迅速地縱身一躍,再由上而下地向北鱗打出一掌,北鱗抬頭見他這樣,靈活地滾向了一旁,讓陳闕再次撲了個空。

  趁陳闕剛剛落地,重心不穩,北鱗立馬上前向他打出一拳,陳闕直接用手格擋了下來,隨後再用這隻手以飛快的速度從他的拳頭下方繞過,伸出兩指,施以內力點在了北鱗的腹部,北鱗瞬間覺得疼痛無比,向後連連退了幾步。

  這時,北鱗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終究不是陳闕的對手,便圖謀不軌地看向了倒在地上的於七,凝聚一道妖力向他打出,陳闕看到後,立馬一個勁兒地撲向了陳闕,擋在了他的面前,就因為這樣,陳闕口吐鮮血,單膝跪地,不服氣地看著北鱗,心力交瘁地說:“好卑鄙……”

  “卑鄙?”北鱗冷笑一聲,接著說道:“那我是不是還得好好謝你這麽誇我?”

  說完,又對陳闕下了殺手,一隻手凝出一道妖力,猛地擊向陳闕,陳闕用內力格擋,此時二人仍舊僵持不下,不耐煩的北鱗說了一句:“不知死活的東西,垂死掙扎。”然後,另一隻手上也凝聚出了妖力打向他,加大了力度,陳闕受傷不敵,倒了下去。

  “我倒要看看,現在誰能救你們。”北鱗勢在必得地走向他們二人,突然,隨著湖泊的震蕩,刺骨魚王一躍而起,北鱗走著走著,發現面前的一塊地方變得一片漆黑,那是被刺骨魚王的影子給遮住了,北鱗慌亂地轉過身,用盡全力抵擋,片刻,才將魚王重新擊入水中,再轉過身時,已經不見陳闕和於七二人的蹤影。

  北鱗喘著氣,暴躁地喊道:“啊!可惡!”後來,雙腿無力地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心想:“完了,竟然還是要讓他們跑掉了,這下死定了,他們一定會帶著其他人找我算帳,我必須有個萬全之策……”

  陳闕背著昏迷不醒的於七,並沒有去找師父告狀,而是徑直來到了歸元堂,現在他們二人急需療養。

  一入歸元堂,草藥的氣息便撲鼻而來,陳闕在門外大聲喊道:“薛大夫!薛大夫!”

  歸元堂堂主薛壺並未出來,趕忙出來迎接的,是他的親傳弟子柳賀央。

  “來了,來了!”柳賀央聽到有人在外面大呼小叫,便匆匆忙忙地出來。

  “快!快!”陳闕慌亂地喊著,“賀央兄,他受了重傷,你快給治治!”

  柳賀央的目光朝陳闕身上的那個人看去,定睛一看,一眼就認了出來,原來是先前在莽林受了蛇毒的於七,現在他的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

  “快跟我來。”柳賀央給陳闕帶路來到了病房,示意他將傷者放到床上,陳闕小心翼翼地放下後,立馬閃到了一旁,為賀央提供治療的空間,賀央先是為他擦拭了嘴角的鮮血,再把他的衣袖向上拉去,好為他把脈。

  須臾,賀央心中便有了答案,起身前去抓藥,煎了給他喝,同時,還注意到陳闕身上的傷也是不輕,便關心地開口問道:“陳闕兄,你也受傷了,趕緊坐下來休息一下吧,你現在需要靜養。”

  “哦!不必。”陳闕坦蕩地說,“我自行調養便好,倒是於七,他怎麽樣了?你剛才可診出什麽沒有?”

  賀央胸有成竹地對他說:“放心吧,他雖然受傷很嚴重,但是卻不至於性命堪憂,我只要為他找一些固本培元的草藥,再給他輸一些真氣,他再自行調養,基本上就無礙了。”

  陳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那便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對了,你師傅呢?方才在外面大喊半天都沒反應,倒是把你給請出來了。”

  柳賀央輕聲笑笑說:“我師父出門采藥去了,據說是有一個非常名貴的藥材,只有今時今日才會出現。話說你們為什麽會受這麽重的傷啊?是遇到什麽敵人了嗎?”

  陳闕一籌莫展地說道:“這個就說來話長了,改日,我再與你詳談,現在我要去見師父,於七就托付給你了!”

  說完,便跑了出去,賀央也沒什麽機會多問。

  陳闕跌跌撞撞地回了奇陽宮,看到正在練功的師父,急忙地上前喊道:“師父!師父!”

  方戰岩看到陳闕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便連忙扶他在石凳上坐下,開口問道:“你怎麽了?怎麽傷得這麽嚴重?”

  “大事不好了!”陳闕慌亂地說,“莽……莽林……”

  “到底什麽事情?你先不要慌張,喝口水,慢慢跟我說。”方戰岩說著,細心地為他倒了一杯水。

  陳闕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然後大口地喘著氣,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說:“莽林有妖族的人出現!”

  “什麽!”方戰岩大吃一驚,感到不可思議,“莽林裡面有妖人?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陳闕肯定地說:“千真萬確!我和師弟都被他打得重傷不已。”

  “竟然會這樣!你師弟呢?”方戰岩迫切地問道。

  “我已經將他送去歸元堂療傷了,我知此事不簡單,便速速前來向你匯報了。”

  方戰岩點點頭,陳闕又問:“師父,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這件事情,我得先去請示一下掌宮和你吳謀師叔。”

  陳闕答應道:“好,那師父快去快回。”

  “嗯,你在奇陽宮等我回來便可。”說著,轉身正要離去,卻又突然回頭問道:“對了,對方有多少個人?”

  “一人。”陳闕不禁低下了頭,羞愧難當地說。

  方戰岩立馬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眼神當中充滿了懷疑,反覆地問道:“只有一人?”

  “對……”陳闕的聲音越來越小,“只有一人……”

  “難道是妖帝妖杞囊混進來了?”方戰岩不安地問。

  “不……不是,不是妖杞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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